罪名成立 第22章
    翌日上午,市刑警隊的人把關子亮帶到另一間審訊室接著審訊。

    令關子亮想不到的是,他的頂頭上司「罵人精」局長也來參加他的的審訊。

    馬局長看見關子亮進來便示意他坐,可是,坐什麼呀,其餘的凳子都讓他們坐了,就那一個跟他們對著的凳子等著他,這不明擺著,還要審嗎?局長的這個樣子倒讓關子亮覺得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一進來,還和藹地問他:「昨晚睡得怎麼樣?」

    關子亮說:「還行!」

    「行什麼行,你說的完全是假話,後半夜你壓根兒就沒合過眼。」馬局長給他點穿了。他話裡有話地說:「既然你想了一個晚上,想必已經想好了今天要說的話,我看我們也不用兜圈子,你就把準備對付我們編好的詞說說吧。」

    錄音機開始沙沙走帶,筆錄也開始落筆,關子亮卻茫然地看著這一切,心想:看來他們玩真的埃

    關子亮說:「這幾天吧,我不是在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嗎,我那老同學滕青青就來病房照顧我,給我端水打飯,還燉魚湯給我喝……」

    馬局長頓喝道:「少說廢話,說直接點。」

    關子亮滿臉委屈地說:「故事不都有個開頭嘛,誰好端端見面就殺人,嗜血狂啊!」

    高昊說:「讓他說,他編得越多越有破綻。你接著說。」

    關子亮心想,你怕我取代你的位置,就搞了個「豆腐渣工程」栽我頭上,還好意思說我編,編得越多越有破綻,娘的腳,沒破綻才怪。說:「我說哪兒啦?我忘了。」

    高昊笑笑地說:「燉魚湯給你喝。」

    關子亮給他提示樂了,笑著說:「是。是燉魚湯給我喝。我說,青青你別對我這麼好,我是一窮警察,沒什麼好報答你的,萬一能報答上,那也是你觸犯了法律,犯了罪,我才有可能幫你跑跑有利證據什麼的。」

    關子亮成心和他們逗樂子。可是這幫人都繃著臉不笑,擺出一副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跟他耗的架勢,也不打斷他的話。實在沒轍,只好繼續編下去。「這不,昨天我出院,青青就跟我說,她在皇都賓館包了個房,要跟我做那事兒。」說到這兒,關子亮在心裡埋汰自己:關子亮你不是個東西,人都死了,還往人身上潑髒水。

    關子亮低著頭思忖著,馬局長等人都用那種老辣鹹毒的眼光盯著他,大白天的,他們不好意思開所有的燈對著他,但他們一個個都睜著牛卵大的眼睛想看到關子亮內心的破綻。

    關子亮說:「我……晚上我就去了,去了我們就在房間裡喝酒。主要是我喝,青青只喝了點紅酒,我們也沒叫菜,就著食品櫃上的袋裝魚乾和牛肉乾我們倆就喝了起來。我還問她,你怎麼想起在賓館開房?她說是跟電影裡學的,現實生活一點意思也沒有,要玩點有刺激的。」

    關子亮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興趣,他不想說了,抬起頭看著馬局長。

    馬局長說:「你別看我,你接著說。」

    關子亮說;「後來我就喝多了,接著就睡死過去了,再接著你們就把我給抓來了。」

    馬局長看著他問:「就這些?沒啦?」

    「就這些,沒了。」關子亮連連點頭。

    「那我問你,你喝的是什麼酒?」馬局長突然發問。

    關子亮說:「白酒。當然是高度白酒。」

    「什麼牌子的酒?」

    「衡水老白干。70度的」

    「呵呵,關子亮啊關子亮,你他娘的還真敢給我編。」馬韌勁火了,「你以為你是誰?李昌鈺,班茂森,國際刑偵專家嗎?」馬韌勁在關子亮面前來回走動著,他大聲地說:「你編也得編圓了,別給我在這裡丟人現眼!今天不是看在你是犯罪嫌疑人的份上,我就給你狠狠來幾傢伙補補課,讓你小子知道蒙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小子,讓我告訴你,賓館客房根本就沒有白酒,更沒有你說的70度的衡水老白干。」

    馬韌勁指著關子亮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混蛋,你以為你幹的事都沒有人知道?你憑什麼說在房間裡喝的酒?要不要我把證人給你找來,當面指證你昨晚是喝得醉醺醺上的樓?」馬韌勁的聲音像打雷,把關子亮得耳朵震得嗡嗡響。

    「說,說你是怎麼害死滕青青的。」

    關子亮繼續說:「我本來在外面小飯館就喝了不少酒,後來在房間裡又喝了不少酒,我也弄不請是紅酒白酒,反正是酒。喝了一會兒,我說,我不想喝了,想睡覺。滕青青不幹,她敲碎一瓶紅酒,逼著我喝。我說,要喝你喝,我不喝紅酒。」關子亮把敲碎紅酒瓶的事也繞進來,他是想替蘇小鷗開脫,這跟他死不承認跟鄭心海一起喝酒是一個目的,他明白這事的性質,要是把他們都扯進來,大家可都說不清了。

    別人不知道,馬韌勁心裡明白:這小子老提衡水老白干,就是想提醒我,看在過去兩人老在一起喝衡水老白幹的份上,替他開脫開脫?可你小子犯的這事是他娘的能開脫的事嗎?

    馬韌勁的想法實屬冤枉了關子亮,其實,關於衡水老白幹的事,那是他說的唯一一句真話,他當晚喝的就是70度衡水老白干。他說:「滕青青後來跟我打賭,說,你要是肯再喝一杯,我就脫一件衣服,喝兩杯脫兩件,直到脫光為止,我說,那你要是脫光了我還沒醉怎麼辦,她說,那我就從窗戶上跳下去,我說這個主意不錯,刺激,我怕她說話不算數,就說,你別到時候不認賬。青青說,誰要是說話不算數,明年的今日便是誰的忌日。後來我們就賭上了,鬼知道我的酒量那麼大,喝到最後青青身上真的一絲不掛了,然後她就爬到窗台上去了,我聽見她說,子亮,再見了,明年的今日記得給我燒紙上香啊,我就害怕了,我說,青青你別跳……我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青青怎麼沒了?這時,我聽到樓下有人大聲喊叫,我過去趴窗戶一看,青青真的跳樓啦,我當時酒喝得太多,腦子不管事,後來不知怎麼地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關子亮說完又抬頭看著馬局長。這回,他發現馬局長眼裡閃過一絲光亮。從這絲光亮裡,他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

    他這也是閉著眼睛賭一把,他賭自己不是有意殺害青青這個事實能夠成立。剛才,他從馬局長的眼神裡證實了這一點。

    高昊大聲地問他:「這個故事你可編得真像啊?你一定沒少費心思吧?」

    關子亮已經得到信心,說:「我沒編故事,不信,你去查實……」

    馬韌勁擔心他節外生枝,悄悄跟高昊說:「今天就審到這裡?我看他有些細節說的是真話。」高昊點點頭,對他手下的人說:「給他銬上,帶出去。」

    從高昊的態度上看,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疑點,關子亮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通過儀器,高昊在滕青青墜樓的窗台上提取了一枚新的指紋。經過檢驗比對,這枚指紋不是關子亮和滕青青的。可是,這枚指紋究竟是誰的?如果這個隱秘的指紋是真正殺人兇手留下的,那他是怎麼進入802房間的?而且是在什麼時候進入房間的?這個很關鍵,也很重要。怕就怕這枚指紋是以前住宿的客人留下的,也有可能是服務員、清潔工的,這樣查起來範圍就大了,也很麻煩。而且經過法醫鑒定,滕青青的驗屍報告為窒息死亡,通俗的說法就是青青是被人掐死之後推下樓的。這說明兇手很恨滕青青,要不然,人都死了,何必多此一舉。

    下午,具體辦案人員在刑警隊會議室召開了案件分析會。

    以上情況是在會上通報的。

    有人對這個案子表示了疑慮。說:「從現場看,雖然所有證據都指向關子亮,但也不能排除證據有偽造的可能,雖然我們重證據是對的,但證據也不是絕對的,我們調查的範圍應該廣泛一點兒,不應該僅僅局限在一個人身上,而應該從滕青青的社會關係上查一查。」

    會後,高昊把關子亮再次提到審訊室。

    高昊的臉色比昨天強多了。他讓關子亮坐下,還給他點了一支煙。他問:「你和滕青青有這種關係,她老公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我跟她有什麼關係?我跟她就一般關係,我跟你說過,我沒碰過她。」關子亮看著他說。

    關子亮在猜想,是不是青青在此之前跟誰發生過性行為,現在也要賴在自己頭上?關子亮索性耍賴地張開嘴,說:「來來來,拿棉簽來,取我的唾液,你們去做DNA比對好啦。」

    高昊的態度很是和藹,甚至有點遷就關子亮,他說:「行行,我相信你跟她沒關係,你們在賓館開房純屬喝酒聊天,那你說說,滕青青最近有什麼特殊情況,比如她的私生活有什麼問題,能不能給我們提供點線索?」

    他的這種口氣已經不像對待疑犯了,而是像一般的詢問。

    關子亮沒有馬上吱聲,過了一會兒,他說:「最近,她離了婚,炒權證虧了十幾萬,這錢是她老公的,雖然她答應還,可是她老公還是很生氣,因此,這幾天她到處借錢,都沒敢住在家裡。」

    「那她問你借過錢沒?」

    「有這個意思。她想用身體借,我沒答應。」

    「關子亮,咱們都是搞案子的,過去也認識,我希望你對我說實話,這也是幫助你自己。」

    「高隊長,你放心,我今天說的完全是事實。」

    高昊瞪著他,「事實?你瞧你昨天說的那叫事實?」

    「事實是我的確喝醉了,根本就沒殺人,可是你肯信嗎?我自己也是辦案子的,我知道這種情況叫百口莫辯,除非你們找到新證據。」

    高昊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他邊走邊說:「那就委屈你去看守所呆幾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也希望找到新的證據,證明你是無辜的。」

    當天下午,關子亮就被送進了市看守所八號監捨。在他的記憶裡,過去都是他送別人進這個地方,他對這個地方熟悉的程度雖說不如自己家裡,但吳梅沒犧牲前也跟家裡差不多,有所不同的就是,這裡將「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寫在牆上,而家裡是從在這裡工作的吳梅嘴裡時時崩出來。現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關子亮心裡別提有多彆扭。艾滋病的陰影已將他折磨得夠嗆,現在又稀里糊塗攪進一個殺人案子裡,而且還是一情殺,就是被冤死,也得背個風流鬼的名。

    奇怪,高昊怎麼沒有提取他的血樣?按理說,他們首先就應該這麼做的。關子亮最擔心的也是這件事,他很害怕他們通過血檢知道他感染了艾滋病,那樣他們會馬上通知家屬,那他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也是關子亮一直拿這事當隱私,諱莫如深地不敢去醫院檢查的原因。作為男人,最要緊的是保護面子,面子比生命更重要,別看關子亮平時在人前擺出一副沒少胡作非為的樣子,可那是擺譜,說得更難聽點也叫扮酷,由於從事的職業性質不一樣,要是不顯得牛 逼一點,橫一點,別說壞人看見你不怵,就是同事也會拿你當二百五開涮。

    關子亮剛被送進看守所八號監捨,鄭心海就通過關係來看他了。

    看守所黃宇走進號子對他說:「你出來,有人要見你。」打黃宇一進來,關子亮就掃了他一眼,以前打過交道,不說認識也是點頭之交,可他這會子在關子亮面前一副鐵面無私的嘴臉。

    關子亮隨著黃宇向會客樓走時,很多人都停下腳步對他指指點點。關子亮心想:一定是黃宇把自己的身份洩露出去的,故意給他點難堪。

    黃宇把關子亮帶到了會客室,鄭心海站在那裡。那一刻,關子亮心裡格外溫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鄭心海看見關子亮的樣子很憔悴,像是受了很多苦似的,便呆住了,一時心情難受,話梗阻,不知從何說起。稍頃,他便恢復正常,隔著一張桌子就要過來擁抱他,關子亮對他輕輕搖了搖頭,遞了一個制止的眼色。鄭心海 便明白他的意思,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子亮,你受苦了。」他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麼會殺人了呢?」

    「不許打探關於案子的事情。」黃宇道。

    「對不起,老兄,請多關照。」鄭心海塞給黃宇一條藍嘴芙蓉王,並小聲對他說:一會兒請老兄賞個臉,去香水人家喝兩盅。黃宇拿了湮沒說什麼,走了出去。

    關子亮說:「他怎麼那麼聽你話?你又不是他爹。」

    鄭心海說:「我打電話告訴蘇小鷗了,她沒來看你?」

    關子亮說:「你不該告訴她。我現在這個樣子,她哪裡回來。」關子亮故意亮亮手上的銬子,裝著輕鬆的樣子。

    鄭心海難過地說:「你都這個樣了,還跟我裝腔作勢。我感覺到你們之間出了問題,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關子亮心裡突然像刀割一般疼,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他仍然裝著說:「就那麼點破事,我們分手了。」

    鄭心海疑惑地問:「分手?前天夜裡你不是還去了她那裡?怎麼突然之間你成了殺人兇手?而那個被你殺了的女人是誰?你跟她究竟是怎麼回事?」鄭心海快被他急死了。

    「什麼被我殺了的女人?我有能耐殺女人嗎我?你問我,我問誰去?」

    「那你跟我說實話,那個叫滕青青的女人究竟是誰,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子亮,你要告訴我實情,我才好幫你呀……」

    「就算同居關係吧。她是我除了蘇小鷗之外的另一個女人。」

    關子亮這麼說並非有意埋汰自己,而是他覺得自己對不住青青,如今她都死了,難過的只是活著的人。

    鄭心海心裡一陣苦笑,說:「我還不知道你和蘇小鷗弄成了這樣,我怎麼還和她說這事,指望她來看你……好吧,你就和我藏心眼吧。其實,這個事兒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也只有你自己能幫自己。假如你自己都懶得幫自己,那麼就是你想死。子亮,你記住我的話,一個自己想死的人,神仙都救不了他。」他本來還想說他幾句,但這種時候,他實在說不出口。

    在接下來的審訊裡,高昊一直保持著心平氣和地審訊關子亮。這天,他屏退左右,小聲地對關子亮說:「關子亮,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告訴你,昨天,我們在案發現場找到了一枚指紋。」

    「我的?」關子亮問道。

    「不,不是你的。是別人的。」

    「別人的,那關我什麼事?你們應該趕緊順著線索查下去埃」

    高昊歎了一口氣。「實話跟你說吧,這個賓館住的人多,沒辦法查。我們想,你一定知道這個人是誰,請你告訴我們。」

    「我怎麼知道這人是誰?」關子亮神色驚異地看著高昊,心想這小子玩什麼花樣。「我當時真的睡死了,什麼都不知道。我說的全都是實話,我他媽的都說了一百遍了,你們怎麼就不相信?」

    關子亮真拿他沒辦法,只有繼續裝流氓,就這招還管用。

    「我想這個人一定是你認識的,你是想保護這個人,這個人權力很大,以至於你願意為他頂罪。」

    關子亮被他氣得哭笑不得,心想他可真是想像力豐富,都快趕上電視劇了,不過也難怪,聽說高昊就是一個復員軍人,憑關係進的市局,所以真他娘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他不耐煩地說道:「你還是快把我送回看守所去,我快被你氣死了。」

    高昊說:「請你配合點。什麼態度嘛,沒證據我們是不會抓你的,既然抓了你,你就得配合我們辦案,而你這種態度只會害了你。」

    關子亮很麻木地說:「害什麼害?大不了就一死,反正人都要死的。」

    「但死的意義有不同。」高昊突然來這麼一句。

    關子亮差點被他逗笑了。

    「關子亮,我平時看你蠻精明的一個人,沒想到你和我們玩愣的?好好,你要找死你就找死,瞧你那卵樣,我打心裡瞧不起你。」

    關子亮索性懶得理他,乾脆閉上眼睛。

    鄭心海開車來到市公安局技術科。他對這裡很熟。見他進來,幾個人都站起來跟他套近乎,誰都知道他背後有一個很硬的後台和一個龐大的經濟支柱。科長戰嘉禾歉意地說:「對不起,忘了給你打電話,我才忙完。」鄭心海說:「現在有結果嗎?」戰嘉禾說:「指紋比對有些困難,我們今天已經排查了有記錄的1700多人,都不是。」鄭心海說:「你們不是又有了新的證據?尿液的檢驗如何?」

    「你的消息也太靈了吧?這可是高度保密的。」

    鄭心海說:「再保密還瞞得過我?戰哥。」

    戰嘉禾說:「我瞞你幹什麼。」他給鄭心海遞了一支煙,然後裝模做樣地在身上東摸西摸找火機,鄭心海心裡有底兒了,故意大聲問:「戰科長抽什麼好煙?」戰嘉禾說:「我們是干技術的,能抽什麼好煙,比不得你們抽藍嘴極品芙蓉王,我們能抽上翻蓋白沙就不錯了。」說著,他打發另一名屬下去別的辦公室借打火機,鄭心海趁機拿出兩條極品芙蓉王遞過去,內疚地說:「戰科長工作辛苦,崗位雖說重要,津貼卻很少,這都是體制不合理呀。來,拿著,算小弟的一點心意。」看到煙,戰嘉禾的臉色陽光燦爛,說:「老鄭,咱們是同行,不是外人,現在這個屋子裡就剩咱們倆了,我告訴你吧,你那哥們要想洗脫罪名,除非出現奇跡。」「奇跡?」「就是出現有力證人。」接著,他把自己所掌握的情況都跟鄭心海說了,並詳細地說了那天夜裡將關子亮捉拿於現場的鐵證。根據法醫和技術提供的情況,他還講了幾個非常秘密的細節。鄭心海傻眼了。戰嘉禾說:「咱們關係這麼好,我不會騙你的,按理說,這些事兒我都不該對你說,這不看你哥們講義氣,肯破財放血幫朋友,所以才把你的事兒當成我自己的事,放心,只要在我的權力範圍內,我肯定會盡力幫忙。」

    鄭心海很感動,說:「戰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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