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變 第16章  (2)
    第16章(2)

    衛南晉左邊的嘴角和以往一樣輕輕勾起,柔軟的黑髮蓬鬆且有些凌亂,他抬起左手看了看表,喃喃道:「怎麼還沒來?」我不解,問他:「你還有朋友要來嗎?」還有電燈泡嗎……

    他正要開口,突然眼光看到了某一個方向,幫我指了指:「他們來了。」

    我看過去,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種悲憤欲絕的想殺人的心情,如果要我用一首歌形容:聽,海哭的聲音∼∼!!

    我的神經被徹底挑撥了,風馳電擎地奔騰而過,有一塊千萬公斤的稱拖從天而降。

    我牙磨的咯咯作響。

    (下)

    我突然頭暈目眩,頂著熊熊烈日我眼花了,我眼睛盯著那兩人慢慢走過來,一動不動地看著衛南晉英俊的側臉:「你不是說她臨時有事嗎?」

    衛南晉點了點他下巴,:「是啊,她說她臨時有事,一會就來。」

    我在風中默默沉默了半響,然後憋足了狠勁把目光投射到旁邊那個扮嫩的賤人身上!來者上身穿了一件灰色T恤和格子襯衫,一條水磨牛仔褲,腳踏一雙運動鞋飄然而至。他不穿西裝的樣子我只見過兩次,我今天格外嚴重的開始懷疑他的年齡,這實在是個很抽像的問題,畢竟這是一個每天喝著不用顏色詭異濃液的男人。

    察覺到我正怒視著他,他非常妖孽地用他的標誌性蠟像臉衝我微微勾起嘴角。

    沒錯,他在對我笑,絕對示威的笑!我無語凝噎地轉過身在心裡狠狠地唾他三千噸口水!然後轉過去,阮語鈴和霍賤人已經走到我們面前,阮語鈴精緻的眼線和嬌嫩的紅唇讓她像歐美洋娃娃一樣動人,她腳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就如同我訂婚時腳踩的高跟鞋一樣,站在霍賤人旁邊。我迅速從一個很可愛很清純很美麗很動人的十九歲陽光美少女變成了阮語鈴身邊的一朵不修邊幅的野花。

    至於霍賤人,我不想發表任何意見了,我忍住衝上去揍他倆鷹勾拳的衝動,面帶微笑,溫柔地問他:「你不是說今天有事嗎?」

    他展開和我一樣的溫柔的微笑,回答我:「事已經辦完了,怎麼小夏你不歡迎我和你們一起看電影嗎?」

    我X!凸==凸,我胃酸得翻滾至極,我跪地投降了,我寧願他叫我野猴子,我也不要他叫我小夏,太侮辱我了!!

    我泛著淚花,說:「當然不……可能不歡迎你,你來了,我們一行人才蓬蓽生輝啊……」

    霍賤人滿意地點點頭。

    阮語鈴走過來,用手放在額頭前遮了遮烈日,挽過衛南晉的左手,歪著頭問我:「阿夏你們等很久了嗎?」

    我默默了搖搖頭,然後默默了移到霍賤人身邊站著,看著衛南晉和阮語鈴伉麗情深。阮語鈴看了看後面的巨幅海報,極為興奮地叫到:「啊∼有恐怖片啊,我們就看這個吧,好不好,你們說呢?」

    衛南晉微微皺了皺眉頭:「語鈴你怎麼又畫這麼濃的妝,一點也不適合你。」

    阮語鈴把頭枕在衛南晉的肩膀上,用她畫著煙熏妝的眼睛若無其事地瞄了我一眼,然後撅了撅嘴:「我覺得很漂亮啊,也很適合我,阿夏你說是不是?」

    我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故意要瞄我一眼,小女孩的心理就和我當年一樣。我笑笑沒接話,氣氛瞬間凝滯了幾秒,直到旁邊的霍賤人好像剛才什麼都沒聽到似的:「那就看恐怖片吧。」氣氛才緩過來。

    買完票後,我故意放慢腳步讓衛南晉和阮語鈴走在前面,阮語鈴婀娜的背影風姿搖曳地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我並肩走在霍賤人旁邊,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等電梯的時候,他扭過頭,不發一語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手彈了我一記額頭,趁我還在驚嚇恐懼中已經淡然地飄進電梯,向我召喚道:「快進來。」

    電梯層層上升,我背對著霍賤人冷汗直冒,心臟跳得十分有節奏,我腦子已經石化了,他突然彈我額頭又想幹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瞥了他一眼然後迅速回過頭,他又擺出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讓我懷疑剛才是我的幻覺?

    我們四個人的票自然是買在一起,我風風火火地跟在衛南晉後面坐在他右邊,阮語鈴坐在他左邊,而霍賤人坐在我旁邊。凸==凸

    燈光一盞一盞漸漸暗下來,暗紅絲絨的幕簾緩緩拉開,漆黑的電影院裡人少得可憐,只有少數幾對情侶。我們坐在最後一排,後牆的音效很大,大屏幕上的螢光射在我們四人的臉上,我們四個各懷心事表情各異的人的臉上。

    放的是一部香港恐怖電影,這部電影我印象極為深刻,因為當時看的時候是我和衛南晉深更半夜12點時在電影看的包場,結果看完了,我根本就沒被嚇到,衛南晉更是無聊得睡著了。想著想著我把頭微微側了下,看見旁邊的衛南晉正專心地看著螢幕,我心情複雜地收回目光,發現坐在我旁邊的霍賤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電影漸漸進入高潮,強烈的恐怖音效從四周的音箱震出來,阮語鈴被嚇得一驚一叫:「好恐怖啊,早知道不看了!!」

    我無語地撇了撇嘴,伸出手去摸左前方的爆米花,這個破電影院,放爆米花的地方和座位離得還真不是一般的遠。我向前一摸,突然摸到一隻手搭在扶手上。

    衛南晉和我同時一愣,我們在黑暗裡兩手握在一起,我心驚地猛地抽回來,不由地去看他旁邊的阮語鈴,還好,她正看得專注,什麼也沒有發現。我又偷偷望了一眼衛南晉,抬起來來,他也正看著我,漆黑的電影院裡,屏幕上的女主角驚聲尖叫著,各種詭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出來,我看不見衛南晉的眼睛,像融化在了黑暗裡,手上還有他手掌的餘溫。

    真正的好戲才開始上演。

    螢幕裡的女主角正用一種中風的表情對著空氣大吼大叫,我終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想,如果是讓莫倩倩來演,也許我還能看下去,至少她用她魔幻的演技可以讓我們貽笑大方。看著屏幕中的女人,我還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因為我不知道她的表情是在笑還是在哭。我回想了一下,2009年的娛樂圈似乎已經沒有了這個女人的任何大新聞,花瓶就是花瓶。

    閉著眼睛,想著想著睡意就來了,我也不知道這電影到底有多長,於是我靠在椅子的後背上漸漸睡去。

    朦朦朧朧地聽見耳邊震耳欲聾的哭聲,小孩的笑聲,槍聲……在各種聲音催眠下,我睡得更加欲罷不能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一隻環住了我的右肩膀,把我輕輕壓在了一個肩膀上,頭頂的呼吸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更加催眠我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開始在放字幕和片尾曲了,阮語鈴和衛南晉正在起身,而霍賤人,已經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我。

    我自動破解了他眼裡的意思:丟臉。

    我也用我高超的眼神傳達給他:叛徒。

    我們隨著人群走出電影院,外面商場的燈光十分閃亮,一下子晃花了我的眼,突然適應不了這樣明亮的地方。

    彷彿暴露了所有的秘密,我撩了撩頭髮,環視了其他三個人一圈,心裡低低地笑,就讓所有的秘密都埋葬在漆黑的黑暗中吧。

    從裡面走出來後,我又氣悶又懊惱,當了一個星期的奴隸,服侍這個霍賤人快服侍地瘋了,結果竟然和衛南晉一點獨處的時間都沒有!這個死叛徒背叛了我,帶著阮語鈴來破壞了我和衛南晉恐怖愛情電影之旅。

    出到商場外的時候已近傍晚,殘陽在西方燒紅了大片的雲霞,不知名的音像店裡傳來一首老歌,來往的行人從我們身邊穿交而過。

    我心一橫,抓住最後和衛南晉接觸的機會:「你們餓了沒有,要不然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把臉對著阮語鈴問她。

    阮語鈴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盯了我半響,複雜的眼神正打量著我全身。我正疑惑地想問她怎麼了,霍賤人忽然伸出一隻手逮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了他身邊:「你今晚不是還要寫論文嗎?不要耽誤了,回去隨便吃點什麼就行了。」

    我一頭霧水,不解地看著他,什麼論文?這個叛徒竟然又想破壞我的計劃,他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搞破壞的啊!!我要抓狂了,掙脫了他的手。

    阮語鈴這時也點頭同意說:「阿夏你有論文就先回去吧,以後有的是時間一起出來吃飯,今天就算了吧。」

    他們兩人一人一句就徹底把我的想法瓦解了,我欲哭無淚,又不能表現得太過熱情,只好作罷。

    霍賤人的車停在車庫,而阮語鈴和衛南晉準備打車回去,在相反的方向。所以我們只好在這裡分道揚鑣。

    衛南晉握著阮語鈴的手往左邊走去,我和霍賤人轉身走向右邊,商場外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前方的噴泉正變換著顏色,幾個小孩拿著氣球圍著噴泉跑,夜幕下的熱氣絲毫不減。

    巨幅海報下,我走了兩三步之後,回過頭朝衛南晉的方向看了看,正好對上了衛南晉轉過來看我的目光。

    好戲才剛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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