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變 第9章
    第10章

    我提心吊膽地做了一夜的噩夢,夢見我和莫倩倩的奸計被霍辰聽去了,他二話不說直接打電話把阮語鈴和衛南晉約了出去balabalabala地研究了一番如何對付我這個萬惡的毒人。當他回來的時候,他靜悄悄地走進廚房露出猙獰的表情(像個屠夫),然後「嘩」地抽出一把菜刀氣勢洶洶地向我的房間衝過來。在我睡得正香,流著夢口水,睡衣幾乎全部被翻起來的情況下,高舉菜刀,露出兔子般的小紅眼,對我一刀砍下來,嘴裡大喊到:「我要殺死你這只野猴子!」

    媽的,然後我就被嚇醒了,我想我應該是被野猴子嚇醒的,夢裡都逃脫不了這個稱號,我哪裡像野猴子!

    事實上是我低估了霍辰,或者說是高估了自己,被嚇醒之後,我頂著眼下的兩團黑影,穿著貞子版睡衣飄進衛生間的中途,在飯廳遇到了精神奕奕,一絲不苟,穿得一身筆直挺拔的西裝且英氣逼人(不好意思啊,我這人一形容起來就有剎不住車的壞習慣)的霍辰。淡淡地瞥我一眼,嫌棄地看著我皺巴巴的睡衣和像剛挖煤回來的自己,然後繼續埋頭喝牛奶。

    我歎了口氣,這樣子哪像夢裡那個拿把菜刀要砍我的屠夫。

    我仔細地把他又盯又瞧想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可見他神色異常和昨天沒什麼兩樣,心下冷靜下來,也許他沒有聽到那通電話吧,只看到了一隻趴在床上數錢的野猴子。

    ……靠,我幹嘛稱呼我自己為野猴子啊!

    大概是見我杵在客廳前遲遲未動,他略微抬了抬眸,蹙起眉頭:「怎麼?野猴子變石猴子了?

    深呼吸……深呼吸!我不能大清早地口也沒漱臉也沒洗地就和他在這裡吵。於是我咧開嘴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兄弟,你慢慢吃啊,吃完記得洗手噢,有時間再去漱個口吧,今天空氣質量怎麼這麼差啊∼」說完我以勝利者的姿態昂首挺胸走到衛生間。

    洗完臉我突然想到件事,急忙把腦袋伸出門外,對著還坐在飯廳裡的霍辰大喊:「你從外面回來記得要洗手啊!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防病毒,防非典呀!我再三對他強調,他卻好似我又發病一樣地看我:「你有潔癖?」

    「潔你個頭,哎呀,反正我是為你好,記得洗手啊!」我很嚴肅地對他說。

    他不以為然地沖了沖牛奶杯子,然後拿起車鑰匙出門了。完全沒有把我的話放在眼裡!!

    媽的,不聽老人言,虧死你別後悔!

    我隨便喝了兩口果汁便下樓繞到學校後方的小藥房買了兩個衛生口罩,嚴嚴實實地把自己摀住,露出兩隻眼睛前往學校。

    於是當我以這個白色蒙面怪人出現在衛南晉面前的時候,我平靜地忽視周圍奇異的眼光然後再冷靜地眨眨眼睛衝他打招呼:「喲,今天很早啊。」

    他看著我這幅「繃帶」怪人的樣子隱隱有些笑意:「是挺早,感冒了?」

    「沒呢,我這是在……」我想了想,總不好告訴他我在防非典,現在非典還沒這麼嚴重呢,要是告訴他,說不定他直接把我當成神經病了!「我在COSPLAY,你看,不覺得我挺像卡卡西嗎?」我面不改色地說道,心裡已經被我這句話雷得五雷轟頂。我還不確定卡卡西在2003年紅沒紅呢。

    「是嗎……」衛南晉似乎對我的話題不感興趣,笑著回應了一聲便垂下眼簾默默地不知道想什麼。

    我兩隻眼睛一愣一愣地盯著他,我的衛南晉啊,無論在什麼時候總是那麼讓我心動,就像著名時尚雜誌裡走出來的男模特,完美的五官輪廓,深邃的眼眸,飽滿的唇,上挑的眼角,笑起來右嘴角一定比左嘴角要高出一點。就像我以前經常調戲他總說:「衛南晉你長得這麼邪氣,你想勾引誰啊你。」他每次聽了我的話一定會撲過來把我抱住彈我的額頭說:「有你這麼個夏管家婆在,你夫君我想出軌比登天還難啊。」「那有什麼難的,你一個波音747不就登上去了,你少唬我!」

    …………

    想著想著便又出了神,回過頭再看看眼前的衛南晉,心裡微微有些發酸,儘管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只要一想到他和阮語鈴在一起,我就不能釋懷,和誰不好,和我的朋友,我並不是大度的人,這心裡的疙瘩只怕怎麼解也解不開了。我有些唏噓,我和衛南晉那一路走過來的日子,一路的酸甜苦辣就像煙花一樣,盛開到了最燦爛的時候,就一下沒了,一瞬間灰飛煙滅了嗎……

    「你說……」衛南晉沉默了一會,低低地問我。我趕緊豎起耳朵:「什麼?」

    他轉頭過來看我,眼裡韻愈了如鑽石般的光芒,閃花了我的眼。他說:「你們女人到底希望我們給你們怎樣的一個未來?」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我這個,我怔了下,還是略略想了想,回答道:「這一生長路漫漫,我想大概這世間大部分女人都只願和自己愛的人白髮蒼蒼罷了。」

    「長路漫漫,白髮蒼蒼嗎?」他苦笑了一聲,看我一眼:「哪怕是兩人生活在最底層,早出晚歸,靠著微薄的工資過日子,那樣也可以?」

    我搖了搖頭:「你錯了,那不一樣。」我順手拿過來他的一隻筆和我的一隻筆:「就像這兩隻筆一樣,一隻包裝精緻賣相好但卻價格昂貴,而另一隻普通的包裝但勝在便宜耐用。我們女人總是在想這輩子最美好的事就是和愛人白頭到老,但這只是一個美好的藍圖,一個充滿粉紅氣息的意淫,就和這只包裝精緻的筆一樣,每個人都嚮往,但卻因為價格或者代價望而卻步,所以真正能得到的人寥寥無幾。但真正能和自己愛的人共渡一生的又有多少人,所以在這樣美好的幻想中,我們最終要走進現實,那就是找一個合適的人過這輩子,哪怕他已經不是我們心中的那個人了。」

    衛南晉露出不解的眼神:「那你剛才說的和你現在說的豈不是互相矛盾了?」

    我笑笑:「是啊,是矛盾,我們女人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動物,我們既想著和愛人共度一生,我們卻又在追求物質的生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女人大多比男人自私。」

    衛南晉抿著嘴角也笑了:「這點我倒是認同,女人大多比男人自私。」

    「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問他。

    他搖搖頭,單手撐在太陽穴上:「前幾天和語鈴鬧得有點不愉快,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發現相處了幾年,對她一點也不瞭解。」

    原來果然是吵架了,怪不得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我「唔」了一聲,沒有接話,靜靜地轉筆。

    過了半晌,我們倆都沒說話,我都快趴在桌上睡著的時候,他突然又說道:「倒是你舒夏,和我感覺中的不太一樣。」

    「感覺?」我抬起腦袋問他。

    他搖頭:「也不能說感覺,和語鈴形容得挺不一樣的。」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哦,是嗎?那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樣的?」頓時來了興致,立刻坐直等著他說阮語鈴是怎麼在他面前形容我的。難道就和小說中寫的一樣,我心懷鬼胎,圖謀不軌,自卑墮落,不求上進……典型的女配角麼!

    結果衛南晉只是聳了聳肩,沒告訴我:「也沒說什麼,我自己感覺你和以前挺不一樣。」我想他是不想告訴我阮語鈴說了什麼。我無所謂地點點頭,用最官方的答案糖塞他:人嘛,長大了自然會變,像我這種窮人家的孩子也要早當家啊!」我靠,我這句話說得真順溜,窮人家的孩子……我暗自抽搐。

    這堂課果然是無聊透頂,我估計衛南晉也被講台上的老太婆折磨得差不多了,問我問個不停:「你酒店管理都上了一年了,怎麼突然想著轉繫了呢。」

    我抬腕看看時間,開始整理筆記本:「就是因為上了一年才發現酒店管理不適合我唄,而我又喜歡搞搞設計,玩玩PHOTOSHOP,自己在業餘時間也學了點電腦圖文設計,所以就轉過來咯。」這話是真的,以前上酒店管理無聊的時候,週末和莫倩倩時不時地去學學廣告策劃什麼的,算是滿足一下自己。

    痛苦的一個半小時終於熬過去了,我迅速站起來收拾好東西準備閃人,衛南晉突然從後面拉了拉我:「對了,語鈴下個星期生日,你去嗎?」

    「去哪?」我疑惑問道。

    「她家,她準備辦個小party,沒告訴你嗎?」

    我猛得記起下個星期六就是阮阮的生日了,我連忙說:「我有幾天沒碰見她了,我不確定,我等會還要去找工作呢……」剛一說完,包裡的小靈通就響了。

    接起來一聽,莫倩倩的大嗓門立刻傳遍耳膜:「舒夏啊∼快點來校門口,我在門口等你,陪你找工作去。」

    我連忙應和,掛了電話不好意思地對衛南晉說:「我朋友等著我呢,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去,到時候再說吧。」然後丟下衛南晉一路小奔到校門口。

    莫倩倩這個瘋子,臭德行一點也沒改,最討厭等人。以前要她在電影院門口等我十分鐘像會要了她的命似的,等了五分鐘就沒了耐性,自己買了爆米花進場了,害得我在黑漆嗚東的電影院裡找了老半天,最後終於找到她,我都還沒生氣,她就擺張臭臉給我看。靠,你說這什麼人啊。

    她一看見我,兩眼放光像看見外星人似的,走過來向我的腦袋一巴掌拍下來:「嘿,姐姐你能耐啊,這是啥造型呢?」

    我翻了個白眼:「什麼造型不造型的啊,我這是預防非典!」我從包裡掏出另一個口罩遞給她:「喏,我專門給你買的,戴上,聽我的沒錯。」

    莫倩倩頓時露出詭異的表情,幽幽地把手伸到我的額頭上:「你發低燒了?」

    「去!你才發燒了,我正二八經的。」

    「別啊姐姐,我倆要是一人一個白口罩的在街上亂逛,人家還以為我們從哪家醫院逃出來的呢!」

    我怒,強行給莫倩倩戴上。

    邊走邊問她:「阮語鈴的生日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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