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歌行 第169章  (2)
    第150章(2)

    真相,原來如此。一切,都連接到一起了!涵玉想著那日自己的遭遇,不僅暗自捏了把汗……幸虧,幸虧當時那通往宮外的暗道被震塌了……否則,她與明振飛,豈不是從修羅場,逃到了人間煉獄……

    「出來後,蘭素,非要去找哥哥。她很聰明,知道哥哥出來,一定會去找那些人聯絡……」月容諷刺的笑著,「可誰知道,哥哥並不想安心去做他的陶朱公,他被那個賤人鼓動了……他要來漢北成他的大事……父皇處心積慮給他留的最後一條路,就這樣毀掉了……毀掉的,不只他一人,還有蘭素,孩子,還有我……」

    「那個蘇幼晴,我詛咒她。」月容咬牙切齒的說著。

    「公主……」涵玉見她情緒激動,忙轉開了話題,「後來呢……您和蘭素……」

    「蘭素……」月容停住了,半晌,歎了口氣下來,「是真的沒辦法……她挺著個肚子,為了孩子,不找她夫君找誰呢?」月容苦笑著,「到了後來……那好像我和你說過……有了一場變故,洪震死了,吳歡救了我們,大家,就來了漢北……」

    涵玉傾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底,也有什麼東西在一直憋的難受,她不由的接上了話,「說來……我也是一直無人可說的……我逃到漢北之後,竟發現,有人早就等在漢北監視我……馮嚴,也奇怪的突然對我好了起來……」

    「我從沒猜錯過……」月容冷冷的笑著,「馮嚴那條忠犬,不是他主子的東西,斷不會如此上心恭敬的……」

    「呵呵,可笑我當時,還以為是他鄉遇故知的往日情誼……」涵玉苦笑了出來。

    「現在明白了吧?」月容淡淡的笑著,「忠犬,只有在一切為主子考慮之後,才會尋思自己的事情……故知?情誼?呵呵……那可不是它們的第一本能。」

    「是啊……」涵玉回想起了與馮嚴在漢北接觸的前前後後,長歎頷首,「受教,受教啊……」

    「夫人……」門外突然傳來了細小的招呼聲。

    涵玉疑惑的抬頭一望,只見那余得水,躬著身在門外打著手勢。

    「大都督叫您……」余得水伸了個頭,分寸正好,只能是涵玉看到,他的口型一開一合,「趕緊回去!」

    月容在一旁笑了,「怕是,我們只能說到這兒了……不過,該說的,我都說了……總是沒有遺憾,憋著話上路了。」

    涵玉有些不捨,又有些酸楚,「公主……」她支吾著。

    「夫人……」門外又著忙催了,那余得水苦著臉,口型越來越誇張。

    「散吧,不送了。」月容微笑著轉身,回了內室。悠長的曲調,自她的身後,飄揚而來……

    涵玉細細一聽,卻是一曲哀婉的《同心調》,

    公子笑,

    洞房悄悄。

    銀燭下,細看俱好。

    怎生想,人間好事到頭少。

    看春又老,致得恩愛成煩惱。

    罷了,(「了」全讀「liao」)

    罷了。

    贏得淒涼懷抱。

    許伊同心偕老?

    橫空隱隱層霄。

    去了,

    去了。

    只記一溪風月,恁地踏碎瓊瑤。

    涵玉的心轟的一下。停滯了。

    畫舫,很快回了都督府正房。

    馮嚴錦袍鷹冠,嚴陣以待的立於門前,臉色非常的難看。

    「你……」他從牙縫中擠出了話來。

    「放心,再也不會了。」涵玉輕輕的拋下一句,眼睛都懶的去理他,「我累了,回房。」她向余得水吩咐著,逕直的,擦肩而過。

    這幾日,涵玉的心情,完全跌入了谷底。

    「外面,有什麼好玩的消息?」她萬般無聊,只能打聽余得水閒話。

    「最近外面可沒什麼……」余得水也很為難,「因為李恩俊親典鬧的事兒,連花魁大賽都延期了……」

    涵玉一愣,花魁大賽都延期了?!

    「這跟勾欄妓院還有什麼關係啊!」她憤憤的開了口,「官府有事,還不讓人家老百姓熱鬧啊……」

    「人多了,怕亂嘛……」余得水小心的說著,「說來,小的差點把家當館都賠進去呢!」

    「嗯?」涵玉來了興趣,「你還折騰小買賣啊?」

    「不是。」余得水見她開心了,這下說的更賣力了,「我不是以前把門嗎?我見那送帖子的人歡天喜地的從府上出來,還對著一行的人說著,什麼大都督能去,簡直是什麼什麼的話。」

    「那怎麼了啊?」涵玉插了話。

    「我一聽這好機會啊,我就趕忙,抽空將積的銀子全拿出去買了茶席,尤其是稍微往前的,能買多少,我就買了多少……」

    涵玉聽的雲裡霧裡的。

    「這大都督一去的消息只要放出去,」余得水精明的扒拉著指頭,「這茶席,轉手就是翻倍的銀子啊……」

    「哎呀!」涵玉驚叫起來,「好頭腦啊!」

    「可是……」余得水苦著臉,「誰知道出這事兒了……幸虧我知道的早,我估計著這花魁比賽是懸了……就算是開,大都督也絕對不會去了……所以,我就沒等著翻倍,誰肯加錢,我就趕緊賣給誰了……」

    「利——害啊!」涵玉瞪大了眼望著他,「余得水,你好頭腦,好眼力,家裡祖上是商賈世家吧?」

    余得水嘿嘿的笑了,「小的是一孤兒,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看人眼色,看出經驗了而已。」

    涵玉心下一楚,「孤兒可憐啊……」她喃喃的說著,「像你這樣的頭腦,在這裡,可惜了……」

    「有飯吃,小的已經很滿足了。」余得水笑的有些憨厚。

    涵玉定定的望著他,心裡竟湧起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若是你沒跟錯人的話……」她玩笑著說著,「將來,必成大器……」

    在毫無預兆的一個夜晚。

    陸重陽,突然來了。

    涵玉的右眼,竟在窗響的那一刻跳了兩下。這讓她的心,瞬間懸到了半空。

    她的右眼,從來都沒跳過好事。一是初見蘇幼晴,二是坤寧宮屠宮……

    「你怎麼了?」他望著她古怪的面色,疑惑的開了口。

    「出什麼事了?」她先開了口。

    「沒什麼事啊?」陸重陽很驚異,「你聽說什麼了嗎?」他的眼睛瞪的很大。

    涵玉直直的盯著他,心裡稍微鬆了口氣,還好,不像是裝的……她輕輕的追問了一句,「真的沒事?」

    其實,這句話,她是問給她自己聽的。

    陸重陽的面色一愣,「沒事……」他竟有了一瞬間的不自然,「只是,我要出去幾日,今兒來跟你說一聲,免得到時候你不知道我哪裡去了,小腦袋再胡思亂想……」

    涵玉的心裡忽的咯登一聲。蘇幼晴……不知怎麼,她竟突然蹦出這個名字來!

    「去哪兒?什麼時候出發。」她緊張的問著。

    「青州。明日午後。」陸重陽笑著回答。

    青州!又是青州!!

    「你,是去追蘇幼晴一行的吧?」她一張口,卻是再直白不過的逼問。

    陸重陽面色一訕,「任務。絕對不是我自己想……」

    「罷手吧。」涵玉直直的插了話,「就算這個任務結束了,又能怎樣?」

    陸重陽瞪大了眼,「你知道做暗衛,就是為了轉身的那一刻嗎?到了我現在的資歷,若是不要仕途,朝廷會給……」

    「我知道。」她重重的頷首,「可你的銀子已經不少了……」

    「我們可是要生活一輩子的。還有孩子,還要到各個國家去做生意……」陸重陽有些恨鐵不成鋼,「這都是需要銀子的……」

    「若我說,你不用這樣,你現在就放手,」涵玉直直的望著他的眼眸,「我們的銀子也足夠了……」

    「涵玉,」他笑著撫摸著她的肩膀,「這是該我操心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

    「我說的是真的!」涵玉低聲叫了起來。「你用不著去蹚渾水!去賣命!」

    「此地不能久留,我要走了。」陸重陽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心等我回來就是。」

    下一瞬,她氣憤的望著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一定是為了蘇幼晴去的……

    涵玉在心裡恨的利害。

    漢北大局,馮嚴都未去坐鎮,只派了林毅……可見欽差對明振天的重視程度。

    明振天,他們手裡既沒有九龍燃石珠,連汝陽王爺的藏寶圖都被月容偷來送給了自己……一群沒有價值的喪家之犬,上面,根本就不會派他這樣的暗衛出手!

    他一定是主動要去的!

    她將後槽牙磨的咯咯作響。

    陸重陽若是去了,以他的個性,一定會用盡最大的力量去使那蘇幼晴脫險的……最差,也會讓佳人死的痛快一些……

    不,

    我偏不能讓他如意。

    我偏不能讓他心願得償!

    涵玉惡狠狠的在屋內來回走著,對了!

    她突然有了主意!

    「敏兒!」她高聲叫了起來,「敏兒!!敏兒!!!」

    只要可殺敵一萬,自損三千,我今兒認了!

    「小姐……」敏兒睡眼朦朧的跑了進來。

    「小姐!您怎麼了?」敏兒很是驚愕望著涵玉那張在深夜露著詭異神采的秀麗面龐……

    「把燈點上。」涵玉坐在檀椅之上,口齒清楚的命令著,「叫福兒過來。」

    「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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