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大裂變 第30章 荒唐的家譜 (9)
    能吃上好的東西了,有人站崗能安心地睡覺了,人的毛病又出來了。問題的關鍵是秋梅姐姐。她是這兒惟一的一個女人,又是一個妓女。她現在是名花有主了,是麻子軍官。可是蒙古大哥心裡不舒服。況且,秋梅姐姐心裡還是有蒙古大哥的。她經常以看我為名,來看他,安慰他。輪到麻子軍官去獵取東西,她就會偷偷地跑來給蒙古大哥約會。那時不叫約會,叫偷情。我知道他們的事情,我希望她跟蒙古大哥在一起。她和蒙古大哥在一起,我是自願地給站崗放哨。讓他們幹好事。

    秋梅姐姐的行動是瞞不過麻子軍官的。他很快就發現了秋梅姐姐和哲貴的事情。一次,秋梅姐姐和蒙古大哥在偷情,麻子軍官來了,要捉姦在床。當時我在站崗,我就大叫:「你來幹什麼,秋梅姐姐不在這兒。」麻子是鐵青著臉,他上來就是給我一巴掌,罵道:「小混蛋,老子饒不了你?」把我打在一邊,他就進到了一個土窩裡,去捉姦。我跟在後面哭叫著。可能是我的報信使他們都有了準備。麻子軍官進去了,我也跟著進去了。我看見了秋梅姐姐和蒙古大哥慌張地提褲子繫腰帶。麻子軍官用手槍對準了蒙古大哥,罵道:「狗日的,你敢玩我的女人,我槍斃了你!」蒙古大哥也是好樣的,他的褲子沒有提上去,我還看見了他的老二在下面搖晃著。他卻快速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槍,也對準麻子軍官,他說:「她本來是我的女人,不信你問她?」

    我看見秋梅姐姐跪下了,對他們說:「你們別互相傷害好不好,我求求你們了,你們都是我的男人。都是我的好男人,你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麻子軍官氣得罵了秋梅姐姐:「臭婊子,你說什麼鳥話,難道要我和他共產共妻不成?」蒙古大哥很冷靜地說:「王連長,你太霸道了吧,不是看在秋梅的面子上,我就不去救你了,我就趁著日本人的手幹掉了你,你還有今天,別說是我的女人,就是不是我的女人是你的女人,你也得知恩圖報。再說了她是情願的,你能問得了嗎?」

    麻子軍官的臉氣得鐵青,他拿槍的手在顫抖,他對蒙古大哥說:「行,老子今天就算還你的人情了,要是以後再糾纏她我就給你好看。」說完拉著秋梅姐姐就走。秋梅姐姐才提好褲子,她極不情願地說:「你們不能坐下來談談嗎?」麻子軍官很專橫地說:「有什麼好談的,我可不想和他共產共妻。你這個臭娘們跟著我是吃不了虧的,我老王對你還不夠好嗎?」

    麻子軍官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對蒙古大哥說:「哲貴,咱們都是大老爺們,女人的事到此結束,別的事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蒙古大哥點一下頭回敬道:「你能記住你是大老爺們就行。」

    麻子軍官拉著秋梅姐姐走到了土包子的陽面,蒙古大哥則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小圈,咱們逮鳥去。」

    山谷裡真是不錯。就是到了冬天,這裡的寒風也不會太大的,這裡暖融融的,沒有寒冷的意思,灌木的樹葉才開始發黃,比山坡上的樹葉要晚些時候落下。要是山腰上沒有鬼子的機槍多好啊?蒙古大哥對我說:「小圈,要是我們能夠趕走鬼子,我們一定還會到這兒來的,這兒有好的東西,你看雄鷹在天空上盤旋著,雄鷹盤旋的地方,地上肯定有兔子有獾狗子等動物的,以後鬼子走了我領你到草原去看看,看看那裡的雄鷹?」我問蒙古大哥:「鬼子走了,要是麻子把秋梅姐姐帶走了怎麼辦?」他沒有回答,他看著我說:「小圈啊,你不是個孩子了,你問的問題很深刻,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他又說:「你說呢,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說:「我去告訴秋梅姐姐,我跟著你走,你到哪兒我到哪兒,秋梅姐姐就會跟著我們的。」他聽了是哈哈大笑,說:「好啊,小圈,你就告訴她,我們馬上就走。」我問:「真的嗎?」他對我說:「你只管說,她問你什麼時候走,你就說不知道,要想知道就來問我。」

    當時,我也有這個想法,蒙古大哥要偷偷地帶著我和秋梅姐姐離開這個山谷。我們要行動了,可是麻子軍官卻先於我們行動了。

    山谷裡是各守一方的,又是井水不犯河水。無形的分界線還是存在的。我到了山的南面去找秋梅姐姐,他們站崗的問我,不讓我過來,用槍對準我說:「小圈,你過來有什麼事嗎?」我說:「我找秋梅姐姐的。」站崗的說:「我們連長說了,不讓你們的人過來,今天又說了,連你小圈也不准過來。」

    我難過地坐下了,想哭。站崗的笑話我了,對我說:「我們連長對你還是比較客氣的,他有話留下來,說只要小圈過來不回去了,就讓他過來。誰叫他的姐姐是秋梅的。」

    我生氣地回來了,心裡痛恨麻子軍官,是他不讓我見秋梅姐姐的。到了晚上,我告訴了蒙古大哥,說:「麻子太壞了,不讓我見秋梅姐姐。」蒙古大哥對我說:「小圈,別生氣,麻子小心眼,他不讓見,不能代表秋梅,秋梅她會來看望我們的,除非麻子他們能像雄鷹一樣插上翅膀飛出山谷去。」

    蒙古大哥說得我心裡好受了,我高興地跟著他去撿落葉,撿來當我們睡覺的褥子。夜裡,我和他睡在一起,他給我講故事,講著講著我就睡著了。我知道他沒有睡,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他得在夜裡爬起來替換人家站崗放哨的。

    就在這天夜裡,我睡得正香,忽然被槍聲嚇醒了。打槍了,激烈的槍聲傳來。我坐起來,問我身邊的人:「哪裡打槍。」人家說:「小孩子別說話。」

    我仔細地辨認,山谷裡都是槍聲了,好像四周都有敵人。東南方向的槍聲最激烈,東北方向的槍聲是響了一陣子就停了下來。是誰和鬼子交火了?我聽到了,游擊隊的人在靜觀,作好了應變的準備,他們也不知道誰和誰在打仗。一會,蒙古大哥來了,他詢問了一下情況,要我們作好戰鬥、轉移的準備。

    游擊隊在灌木叢裡作好了準備。這時,有人才想起來看天,看到了東方的啟明星還沒有露出來,又看看北斗星,知道是下半夜,是人最困的時候。這時,一個到外面偵察的游擊隊員來了,他到了蒙古大哥的前面說:「隊長,王麻子的軍隊不見了,是不是他們行動了。」

    蒙古大哥說:「王麻子帶領他們的人馬要突圍出去,聽這槍聲,他們的計劃可能失敗了。」

    一個隊員說:「我們是不是去接應?」

    蒙古大哥說:「我們也想突圍啊。我們去接應,怎麼個接應法,鬼子在山上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們被鬼子發現了,就等於完蛋了。這是冒險啊。」

    我們都說麻子在拿生命開玩笑。蒙古大哥說完,命令兩個人到通往東南山口的道路上埋伏,如果發現情況,就射擊。他帶著幾個人往東北的出路上去了。接著東北方向響起了槍聲。山上山下槍聲連成一片。打了一會槍,蒙古大哥帶著人回來了,他們高興地談論著說:「好,我們偵探到鬼子的虛實了。東北的鬼子比東南山口的鬼子少,他們把重點兵力放在了東南面。」另一個說:「鬼子好像知道東南面是國民黨的軍隊,人家是正規軍嗎。」蒙古大哥說:「我們就看王麻子的運氣了,就算他不能突圍出去,能消耗敵人的力量也行啊,是間接的幫助我們了。給我們提供了經驗。」

    沒有什麼事情了,我又睡覺了。我在想,麻子軍官把我的秋梅姐姐給帶走了。如果他真得給帶走了,我就見不到她了。我是多麼的希望王麻子的行動失敗啊。

    我的願望在天明的時候實現了。

    麻子軍官帶著他們的****突圍遭到了鬼子的重創。到了山口的脖子位置上時,伏擊的鬼子開火了。麻子軍官被鬼子打死了,那個年紀大的副手也被打死了。他們的屍體也不知道在哪裡了,弄不好被野狗吃了。好在秋梅姐姐沒有死,她被兩個****保護著,在一個比較安全的樹後躲著,看到突圍不出去,傷亡嚴重,就退了回來。

    這次行動,****付出了大的代價,****死傷過半,他們灰心喪氣地回來了。

    我又可以見到秋梅姐姐了。可是秋梅姐姐不理我,在傷心地哭,她哭麻子軍官。我知道她的老相好死了,她心裡能不難過嗎?我勸她說:「姐姐你就別哭了,他死了你還有蒙古大哥呢,還有我呢?」她聽了哭得更悲痛了,她第一次埋怨我,說:「小圈,你的心怎麼這麼狠啊,麻子死了,他還年輕啊。」

    我們知道她是哭麻子軍官的。他死了,是他自己找的,是他的決戰策略不正確。****的最高指揮官蔣委員長對抗戰初期的失敗,大罵了他的手下軍官:「娘稀屁!我們這幾個月在戰場上的挫敗,並不是倭寇的軍隊怎麼多,實力怎麼強,也不是我們一般下級官兵不勇敢,不犧牲;而是由於我們一般高級將領在平時缺乏研究,沒有實學長技拿來教育部下(筆者認為:平時都幹什麼去了,軍人不研究軍事,整日拿著國家的錢財到妓院泡妓女,所以打起仗來就娘稀屁了!),到了戰時,對於一切戰略戰術,又不能根據基本典範綱領,和戰陣實際情況,隨時隨地地研究改進,以致指揮失當,雖有很多部隊,也不能發揮相當效力,所以要被敵人打敗!」

    這時,在山谷裡的****力量和士氣都沒有蒙古大哥的游擊隊強大了。他們為了活命都願意聽蒙古大哥的指揮。自然,秋梅姐姐也就成了蒙古大哥的女人。他也沒有競爭對手了。秋梅姐姐成為蒙古大哥的人,首先是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下了老百姓的衣服。在妓院『對鏡貼花黃』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她成了一個普通的婦女。許多人都在用不懷好意的眼光偷看她。我知道是秋梅姐姐太漂亮了的緣故。

    蒙古大哥當家了,他很快採取了行動。他知道在山谷裡多呆一天就多一日危險,如果鬼子發動進攻,我們就完了。他在制定突圍的方案。方案制定好了,很快就付儲於行動了。

    突圍是在一天的黃昏之後,這時是敵人最大意的時候。按照鬼子的設想,我們要突圍得在下半夜,是人最困乏的時候。可是,蒙古大哥卻在黃昏之後。這也是一個容易大意的時候。但是,這也是一次大膽的軍事冒險行動。

    天剛黑,蒙古大哥帶領著身體好槍法好的人在前面,我和秋梅姐姐在後面,有兩個身體靈活的人保護我們。按照蒙古大哥的吩咐,如果一旦和敵人對打起來,他們就抓緊帶領我們突圍出去。

    我們一行人悄悄地往山口上爬,山路上是靜悄悄的。我們快到了山口,蒙古大哥衝到了山口時,鬼子的手電燈亮了起來,鬼子在上面大叫著巴格呀嚕,接著架在山口要衝的機關鎗噴吐著紅色的火舌,機槍響了起來。結果是衝在前面的人都死了,蒙古大哥就是死在鬼子的槍口下。蒙古大哥的屍體不知道哪去了。解放了,我去古梁山谷尋找那個不能忘卻的夢,只是拾到了一些干朽的人骨頭,我把他們埋在了土裡,讓他們的靈魂有家可歸。他們都是我的恩人,在古梁山谷那段最難忘的日子裡,是他們陪伴我度過那段時光的。

    突圍失敗了,蒙古大哥死了。最傷心的是我,其次是秋梅姐姐。她雖然在傷心地哭。我的哭與她的哭性質是不一樣的,我是哭我失去了一個和親哥哥一樣的人,她呢,她是哭她又失去了一個情人。哥哥死了不能再有,情人死了可以再有的。

    總之,我們都是很悲痛的。活著的人都籠罩在失敗的悲哀的氣氛中。我們活著出去的希望變得渺茫了。鬼子就是要消滅那些抵抗他們的中國人!

    解放後,我對這次行動進行了分析。感覺蒙古大哥是犯了左傾機會主義的錯誤。他的思想表現在:他的思想超越了客觀實際,離開了當時的現實性,墮入了空想和盲動。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必須進行兩條戰線的鬥爭,反對右的或左的機會主義。

    8走出古梁山谷

    兩次的突圍失敗後,剩下的人還是很多的。可是,這些殘兵敗將都是垂頭喪氣,都是一盤散沙,他們在為自己的生命擔憂。也許在某一個夜裡被鬼子的子彈或炮彈要了小命,變成肉片飛回到娘老子的肚子裡去哭泣。這是一群無頭的兵。

    在古梁山谷裡,最為哀傷的不是那些垂頭喪氣的人,而是秋梅姐姐。她哭了兩天兩夜,兩天裡她的哭聲都沒有停止過。一會是大聲嚎啕痛哭、悲慟欲絕如死了自己的丈夫;哭累了,就小聲抽泣,如秋天的小雨,是一種小資產階級做作哀傷的調子,就像在怡紅院裡彈琴思春的味道。我也是傻哭了一陣子,看到秋梅姐姐哭得那麼悲痛,我就不哭了。我就陪著她,給她弄吃的弄喝的。山谷裡的野果子,是既能吃又能喝的。我給秋梅姐姐弄來了,我很乖巧地對她說:「姐姐你別哭了,你要是再哭,我也陪著你哭,哭對身體不好,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小圈怎麼活啊?」我說著真得哭了,秋梅姐姐被我的話說醒了,她看著我說:「小圈,你真是姐姐的好弟弟,你這幾句話把姐姐給喚醒了,我不能哭呀,光哭又有什麼用呢,我們要報仇啊,為你蒙古大哥報仇,為你麻子大哥報仇,雖然他們死了,可是他們的人還在啊,我們還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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