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前行,遠處已經可以看見炊煙在招手。作為這裡唯一的炊煙,它顯得十分熱情。我們加快了步伐,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走進了那個村莊。狗最先發現了我們的到來,「汪汪」地叫著,喊出了全家人。他們站在家門口,迎接著我們的到來。陌生人在這一帶是極其罕見的,因此我們受到了熱情的款待。
這是一個大家庭,男主人叫做亨特,是個極為出色的愛爾蘭人,他的妻子是一個蘇格蘭人。他們有五六個孩子,其中的兩個女兒已經長大成人。她們都長得十分漂亮,也都有幾分羞怯,特別是姐姐,在陌生的年輕人面前更是拘束。
亨特是這一帶的守護人,受雇於一家公司。也正是他的功勞,讓這個地區不至於太快地破敗。他有一座木房子,寬敞而堅固。他有一個牲口棚,在裡面飼養了許多牲畜。他還有大片的草地和林地,種植了一些農作物。由於這裡距離市場很遠,交通很不方便,因此他的收成都用來滿足自家需要了。
至於採購生活必需品,他會到位於尚普蘭湖畔的泰孔德羅加,不過通常是一年一次。他要去的郵局位於下游鐵廠,距離他家大約十二英里。除此之外,方圓二十五英里以內,找不到一個醫生、律師或者牧師。所以在漫漫冬季裡,他們見不到任何客人。即便是夏季,也只是偶爾會遇到幾個團隊路過。這裡每年都會收穫上百噸的貓尾草,可是它們幾乎派不上用場,只能慢慢地在開墾地裡腐爛。
夕陽落下,夜色籠罩了整個大地,我們走出家門,沿著長滿雜草的街道散步。這裡人跡罕至,周圍十分荒涼,讓人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第二天,我們繼續上路,達到了另一個地點,那裡的景象讓我們覺得頗為驚喜。它原本是廠區工人的居住地,大約有三十多所房屋,每所都帶有一個花園。那裡還有一座兩層的公寓樓,還有許多庫棚、煉爐、鋸木廠,不過它們都已經廢棄了。有許多圓松木堆積在鋸木廠前,可是由於長時間的摧殘和風雨的侵蝕,它們已經腐爛不堪。
我們推開了一座房門,裡面灑落著滿地的木炭屑,這裡曾被用作堆積木炭。隨著時間的流逝,煉鐵廠只剩下了殘垣斷壁,這些木炭也失去了價值。這裡有一座學校,裡面有漂亮的圓頂,還有鍾鈴。從落在上面的灰塵可以看出,鍾鈴已經很久沒有被敲響了。學校的圖書館裡有許多書,亨特的孩子們在姐姐的帶領下,天天在此學習。那些書已經被翻得很舊。
這裡幾乎沒有社交活動,於是圖書館成為了亨特一家的好去處,他們也都十分喜歡閱讀。通過下游鐵廠的郵局,我們給他們帶去了很多有插圖的報紙,他們十分高興,將報紙翻來覆去地讀,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