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功溫文爾雅,態度謙和,對夏言和朵朵這兩個內地來的小字輩,也一樣握手問好,寒暄盡禮。
「徐伯父……」
丁凱早就等得不耐煩,好不容易,徐遠功和朵朵說完了話,立即從旁插上來,笑哈哈的叫道,神態很是隨意。
「哦,是丁公子……」
見到丁凱,徐遠功眼裡飛快地閃過一抹不喜之意,微笑點頭,淡淡地說道。
就事論事,丁凱在商業上有一定的才華,畢竟丁氏集團也是聞名遐邇的大公司,丁家的嫡系子弟,不可能太草包。再說,公司發展到如同丁氏集團那樣的規模,早已有一套完整的參謀班子,向決策者提供必要的資料和分析預測,做錯決定的可能性大為降低。尤其在金融產品交易領域,丁凱這幾年還做得不錯,故此集團總部才讓他負責旗下的投資公司。
但丁凱為人輕浮,喜歡沾花惹草,不時傳出緋聞,名聲大為不佳。徐遠功治家嚴謹,對自己的後輩子侄要求極嚴,很看不慣丁凱這樣輕浮的作風。
故此丁凱儘管是晚輩,徐遠功也稱呼他為「丁公子」,看上去客客氣氣,內裡的不屑,卻是誰都看得明明白白。
丁凱原本是想要向范鴻宇趙歌顯示他同徐遠功很熟,借此來抬高自己的地位,不料徐遠功一點都不「配合」,丁公子頓時訕訕的,老大沒趣,匆匆跟徐遠功說了兩句話,又朝令千秋一點頭,立馬轉身,想要尋找趙歌的蹤跡,卻已蹤影全無,徒留一股幽香。
范鴻宇趙歌夏言朵朵早已去了後花園。
令和繁購買的這套別墅,佔地面積極其廣闊。擁有一個超大的後花園,還帶游泳池。原本令家的其他人,還不是那麼贊成。實在買這樣一棟別墅,耗資甚巨,令和繁的繁盛貿易公司正在發展階段,需要大量的資金周轉。把買別墅的錢用在生意上,不出一兩年,就能賺到一套別墅。反正他還年輕,現在就開始享受奢侈的生活,未免過早。不過令和繁自己堅持要買。
既然決定要娶徐四小姐。那就不能委屈了她。
儘管令氏集團和徐氏集團是姻親,但在此之前,主要是令家的女孩子嫁入徐家。令和繁的哥哥,娶的只是徐遠功的侄女,不是女兒。徐佳瑤卻是徐遠功的親生女兒,族房姐妹中排行第四,事實上徐遠功只有這個一個女兒。
就在幾年前,所有人都不看好令和繁,認為他想娶徐四小姐不過是癩蛤蟆想吃天額肉。聽說徐四小姐答應交往。令和繁自己還不樂意呢,大家都哈哈大笑,當作笑話來聽。
為此令和繁很憋屈。
這幾年,隨著天歌掌機橫掃全世界。令和繁個人擁有的財富像氣球一般,迅速膨脹,翻了不止多少個觔斗。天歌掌機是超級現金奶牛,單以企業兌現的能力而言。繁盛貿易公司完敗很多規模大得多的集團。
有了錢,還不許令總得瑟一下啊?
淺水灣的豪宅很貴。
那又怎樣?
買!
令和繁就是要讓那些曾經嘲笑他的人看看,徐四小姐嫁給我令和繁。是不是受了委屈!
眼下,這個超大的後花園裡,人身鼎沸,空氣中到處飄蕩著美酒,奶油和其他食物的香味,一個龐大的樂隊正在演奏著世界名曲,曲調溫馨悠揚。不少衣冠楚楚的男女嘉賓,三五成群,品嚐著美味食品,高談闊論,好不熱鬧。
「歌兒,麻煩你,幫我招呼好客人。」
令和繁微笑著對趙歌說道。
幾年合作下來,他們也早就成為了好朋友。如今四位客人,只有趙歌經常出席類似的聚會,各種禮節禮儀,都很熟悉,自然要拜託她來照顧范縣長夏老闆和朵朵這三個「土包子」了。令和繁今天是主角,卻不能相陪。
趙歌嫣然輕笑,點了點頭,說道:「忙你的去吧,你今晚可是最重要的人物。」
令和繁猶豫了一下,又低聲對范鴻宇說道:「鴻宇,丁凱那種人,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范鴻宇笑著擺了擺手。
像這種一見到趙歌就哈喇子橫流,走不動道的傢伙,范鴻宇見得多了,只覺得他們可笑而已。
范二哥也確實有傲然的本錢。
你再牛逼,這風華絕代的尤物,也是我范二哥的女人!
你就在旁邊慢慢流哈喇子好了。
當下大伙選了些食物,找到一處不顯眼的位置坐下來,慢慢品嚐,聊天說話。
范鴻宇前天趕到香港,夏言和朵朵去了外海遊玩,昨天范鴻宇和趙歌逛了整整一天的街,大包小包的東西,買了無數。很多東西太奢侈,范鴻宇不大可能帶回雲湖去用的,實際意義並不大,趙歌就是要買。
你架不住人家趙總有錢啊。
趙總願意把奢侈品給愛郎當一次性用品,你管得著麼?
都還沒好好跟夏言和朵朵說過話呢。
「夏言,瓊海那邊的業務,都已經結束了吧?」
范鴻宇喝著鮮搾果汁,隨口問道。
夏言忙即答道:「基本上都結束了,目前只剩下一塊幾十畝的地皮還沒有談好價錢。另外公司還有一些東西也要處理一下,絕大部分資金都已經抽回來了。」
「那就好,抓緊處理。那塊地皮,價格便宜一點就便宜一點,不要太計較,不虧本就行。實在不行,虧一點也無所謂,關鍵是盡早脫手。」
夏言點了點頭。
朵朵問道:「二哥,上邊也不會那麼快就動手一刀切吧?虧本脫手太划不來了。」
范鴻宇上回讓她系統地學習一下財務知識,爭取成為夏言的得力助手,朵朵完全聽進去了,一回到瓊海,就開始進行自學。當然,系統學習要等瓊海那邊的生意全部處理完畢,她和夏言到香港這邊安定下來才能做相應的安排。
就學了這麼一個月不到,小姑娘便開始有了盈虧的意識。
范鴻宇微笑點頭,說道:「不錯啊,朵朵,這麼快就開始進入角色了,很好很好……不過這回啊,主要還不是怕一刀切。我是要把資金全都收攏來,準備大幹一場了。相對而言,虧一點都不算什麼,蠅頭小利而已。」
趙歌問道:「鴻宇,你就那麼肯定,海灣那邊一定要打仗?」
「收縮資金」的指令,范鴻宇自然也通知了趙歌,趙歌這邊才是大頭。當年在恆生期指市場賺的那筆錢,一分為二,三分之一夏言和朵朵帶去了瓊海炒地皮,三分之二留給趙歌發展天歌電子公司。幾年下來,天歌公司發展成為「天歌集團」,總資產早已經以「億」為單位來計算。
這兩天,兩個人卿卿我我,纏纏綿綿,卻也沒有正兒八經談過生意上的事,只是在大戰的「間隙」,才偶爾聊上幾句。往往還沒聊得十分透徹,范鴻宇又開始胡鬧,趙歌忙著應付他的折騰,再沒多少精力去仔細思考這些事。
現在終於可以好好聊一下了。
范鴻宇笑了笑,說道:「肯定打,而且馬上就會打。」
夏言就興奮起來,摩拳擦掌的,好像是他馬上要上戰場一般。說真的,夏言是從內心深處喜歡打架。自從開始做生意,慢慢老闆越當越大,居然沒架可打了,這叫什麼事?
至於二哥憑什麼那麼肯定海灣馬上會打仗,夏言就不管了。
總之二哥這麼說了,那就是有道理的。海灣若是敢不打仗,豈不是不給二哥面子?
「那麼肯定呢?鴻宇,這回可是大動作,按照你的要求,我們把資金都收回來了,幾乎百分之八十的流動資金。全壓上去嗎?」
趙歌略略有點擔憂。
全部家當都壓上去,萬一出現失誤,那就前功盡棄了。這麼多年的辛苦,付諸流水。趙歌已經融入了當前的環境和生活,習慣了做「人上人」,一旦「打回原形」,可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范鴻宇反問了一句:「百分之八十?」
「嗯。」
「不夠。」
范鴻宇斷然搖頭。
「你再想想辦法,凡是能抽出來的資金,全都抽出來。只要能短期拆借得到的資金,有多少要多少。當然,明後天就必須到位。超過這個日期的,那就算了。」
不等趙歌開口,夏言已經插口問道:「二哥,你是說,最遲還有三天,他們就會開打?」
范鴻宇禁不住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塊碩大的帶日曆的勞力士鋼表,沒錯,在另一個時空,伊拉克就會在三天之後入侵科威特。
對這個日期,范鴻宇記得很清楚。因為那一天,就是他被人一腳踢出彥華地區公安處,前往宇陽縣公安局報到的日子。
他的蝴蝶翅膀,應該還沒有掀起那麼巨大的風暴,影響到萬里之外那個獨裁者的腦部思維。
滿臉橫肉,看上去如同殺豬佬一般粗魯的總統先生,應該不會令范二哥失望,如期走上那條最終將自己送上絞刑架的不歸之路。
不過現在,自然不能把話說得那麼絕對,做「神棍」也要給自己留點餘地。
「具體哪一天,我也不敢肯定,不過根據分析,應該會很快。薩達姆的耐心,早就快被他的鄰國消耗得差不多了,遲打不如早打。」
范鴻宇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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