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江影帶到一邊,李起找上了大老闆。事情是大老闆惹的,自然大老闆來處理。李起道:「人我扣下了。你看怎麼處理?」
大老闆笑道:「交給警察,這小事還問我可不是你李起作風。來得巧,我戰友給我送了幾包茶葉,我們試試。」
「呵呵。」李起笑著坐下來道:「你在和我打馬虎眼。藍花現在行蹤被人知道,八百萬人民幣的誘惑,這人會不斷的找上門。我能保護她一時,保護不了她一世。越南黑社會多是由南越戰敗軍隊構成,雖然有幾十年了,但是他們還是具備一定傳統。既然被他們發現了行蹤,遲早還會上門。」
「我也頭疼這件事。」大老闆邊泡茶邊道:「如果是境內,我們抓人就好。李起,你應該接觸過這樣的事。一個目標被國際懸賞,然後殺手蜂擁而來。你們一般是怎麼處理這種事?」
李起警惕道:「說可以,但你別拉我下水。」
「說嘛。」
「我有一位父親朋友的孩子,他去西非旅遊,泡了一名本國很有勢力的將軍,也就是軍閥兒子的情人。這軍閥兒子囂張慣了,於是帶了幾個人想活埋對方。但是他沒有想到,對方有十年空手殺人的歷史。四個人包括軍閥的兒子被反擊殺掉。殺人後我父親朋友的孩子很聰明,立刻聯繫自己祖國在本國的大使館。大使館介入,西非某國法庭最後公正宣判,正當防衛,無罪釋放。但是軍閥不幹啊,於是他向國際採購員下單採購我父親朋友孩子的小命。」
大老闆點頭:「性質差不多,然後呢?」
「當時我們研究了幾個方案,一個方案是詐死,以照片騙取軍閥。順便還賺一筆錢。一個方案是反刺殺,出一筆錢,通過國際採購員刺殺軍閥。第三個方案,我們殺掉軍閥。」李起道:「第一方案我們不屑做,第二個方案我們沒錢做。所以我們選擇了第三個方案。三個人裝扮成前往軍閥地盤投資的人,他們預定了一個宴席。在宴席外瓷磚下埋好炸彈。當軍閥和他的衛兵踩踏到那位置時候。第四個人引爆。軍閥死了,然後採購令消失。」
「李起啊。西方人是不是很鍾情炸彈?」
「可以這麼說。這可能和黑社會,黑手黨之類有關。一戰後到越戰之間,是黑幫發展的好時機。他們之間的仇殺不斷,最出名當然是湯姆斯衝鋒鎗。但最主要的就是利用炸彈。炸彈很簡單,普通人通過簡單訓練就可以上手。**、雷管、引爆器就三樣東西。專業人員更厲害,生活用品都能被他做成威力巨大的炸彈。」
大老闆道:「要殺藍花的這個寡婦,後天會來中國某個城市。這件事我們私下說,你認為不認為這是個除掉她的好機會?」
「哈哈,大老闆我不會上當的。」李起道:「是好機會。但我不會做犯法的事。」
「從公事來說,這個寡婦殺戮決斷,能力不亞於她的丈夫。毒販是抓不光的,這點你我都清楚。但是我們絕對不想看見一家毒梟獨大。只要這位寡婦一死,她遺留的地盤和資源就會成為小毒販們爭奪的目標。從私事來說。藍花做的很好,很對。我們不能看著這樣一個做出貢獻的人,因為自己貢獻而被報復殺害。」
暗殺,is特勤沒幹過。但is傭軍干。美軍倒是經常有干。根據記載,美軍海豹突擊隊曾經對哥倫比亞大毒梟埃斯科瓦爾進行數次的秘密襲擊,屢次因為毒梟安插在哥政 fǔ和美軍的聯絡官而失敗。最後在先抓出jiān細後。終於將其擊斃。哥政 fǔ在自己本土,卻要向美軍求救,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但也可以說明毒梟的能力之強,不是黑社會所能媲美的。這位埃斯科瓦爾有兩萬武裝人員,裝備比政 fǔ軍精良。他自首後,建一個豪華大教堂做為自己的監獄,沒有經過他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監獄』。其最囂張之時帶武裝人員圍攻最高法院,槍殺九十多名工作人員,將所有資料焚燬。還刺殺一名總統候選人,五年時間刺殺哥官員高達四百多人。在官方資料中,92年中國千名官兵也對邊境一毒梟城堡進行攻擊。對付大毒梟,只能依靠軍隊。
李起問:「這事經過批准了嗎?」
「沒,實話和你說。這件事是江湖事,江湖事江湖了。」大老闆一改平日語氣,匪氣十足道:「原本是打算直接派狙擊手做掉她,但是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不需要那麼麻煩。如果給她穩固了丈夫基業,她可能真的會雄霸越南邊境。」
李起心中暗笑,這個肯定是批准的。不過大老闆戰友級別就有權利批准這樣的行動。李起思考一會,拿出身邊筆和紙,寫下一個網址道:「國際採購員網址,一百萬美金,她必死。」
「去哪給你找一百萬美金?」大老闆把紙收起來問:「這採購員有信用?」
李起苦笑道:「還我。」
「我私人珍藏。」大老闆道:「做還是不做?」雖然有批准,但最好還是不用官方資源。那寡婦是越南的『議員』。
「我從不干違法的事。」李起理直氣壯的拒絕。然後李起壓了聲音道:「不過我認為,這倒是非常適合歐陽副總帶隊出行。」
大老闆皺眉:「怎麼說?」
「一來,這種任務沒有危險。二來,有了暗殺經驗,在當保鏢時就更容易換位思考。三來,可以考驗隊伍。歐陽副總原本有張玫李瑰兩個助手。加上藍花,這個對女毒梟並不陌生的人幫助。我覺得很有價值試一試。」
「那……朱堯呢?」
「這個人……帶上吧。」李起也不肯定。
「恩……」大老闆沉思一會道:「歐陽父親給我電話,說歐陽昨天第一次和他發生爭吵。歐陽說,為什麼不能向組織說出真相?如果不是那位拿衣服去檢驗的人向歐陽父親匯報,上官成功已經死了。歐陽要求追究唐靜等人抗命,嘩變的罪責。」
「這女人太較真了。」李起道:「給她找個事做也不錯。」
「嗯,我同意。」大老闆道:「乾脆你親自跑一趟吧。我覺得像我和歐陽父親這樣立場的人,很難勸說歐陽放棄立場。你不同啊,你沒有立場。你可以把壞事說的慷慨陳詞。」
李起皺眉。這話好像在罵自己,雖然是實話。
……
歐陽劍蘭並沒有住在聽海的住處,而是在距離聽海一百公里左右的軍營附近一個小鎮,那邊有軍屬樓。
李起開車到達小鎮,家屬樓是一個單獨小區,有哨兵站崗。面對一張要填寫自己父母兄弟情況的來訪者信息,李起毫不猶豫的撥打了電話。他可以從安全方面考慮理解對方搜身。但不理解要填這表格的意義。難道純粹是提醒你,你低等人到了高等地方了?
很快歐陽父親警衛員開吉普車將李起接了進去。
「叔叔好,阿姨好。」作為晚輩,李起還是很有禮貌的。歐陽父親的住處很簡單乾淨。讓李起驚訝的是,歐陽劍蘭竟然有媽……不能怪李起,從來沒聽歐陽劍蘭提起過。
歐陽父親對李起態度還是比較友好,歐陽母親慇勤的上水,還到歐陽房間敲門:「劍蘭,有客人來了。」
門打開。歐陽劍蘭穿了一件迷彩背心走出來,看了李起愣了好一會,想回去換件衣服,似乎又不太合適。只好坐下來問:「你怎麼來了?」
「有點私事找你。」李起回答。
歐陽父親知道是什麼事,道:「那你們兩人去裡面聊。年輕人的私事。我們就不干涉了。」
歐陽劍蘭很奇怪的看自己老爸,何幾曾時,自己老爸會讓自己和一個陌生男性同處一室。歐陽劍蘭起身,帶了幾分疑惑把李起請到了自己的閨房。
寬敞、乾淨、整潔、東西擺放有條理有順序。李起讚道:「如果不是認識你。我還以為到了強迫症患者的住處。」沒有任何有個性的私人東西,顏色以綠、白、灰為主。
「什麼時候你的嘴變得和荀宣一樣討厭?」歐陽劍蘭示意:「坐吧。」
「還有小提琴。」李起驚訝打量掛在牆上的小提琴。
歐陽劍蘭也驚訝:「你也會拉小提琴?」
「不會,二胡我都不會。」李起笑笑:「我覺得你挺能耐的。能在家裡一個屋子裡呆上這麼多天。」
「我十歲就被關了三天禁閉,早習慣了。」歐陽劍蘭從小冰櫃拿了一瓶礦泉水給李起道:「就因為我和我同學炫耀我爸是個將軍。後來,我因為這點更尊敬他。但是,這幾年,他變了。以前我們在桌子上討論的是各**備,中**隊訓練優缺點。這兩年我們談論的更多是政治和進步。」
「進步?進步很好啊。」年輕人就需要上進嘛。
歐陽劍蘭道:「進步是官場一個術語,意思是陞官發財。」
李起道:「看你情況,你好像想通了。」
「想通什麼?」歐陽劍蘭眉頭一緊反問。
李起一驚,笑呵呵道:「大老闆和我說你和你父親有些衝突。」
「不,你這個表情只有在圓謊時候會出現。」歐陽劍蘭壓低聲音問:「大老闆和你說了是嗎?」
李起更小聲:「你覺得我知道這件是對我有好處是嗎?你就非要把我朝火坑上推?」
「……」歐陽劍蘭點頭道:「好吧,不說這事。你這次來不會沒有任何目的吧?我相信你不是純粹當說客的。」
「猜對了。」李起從包中拿出一張紙遞過去。這上面有那寡婦的近照,身高,體重,習慣,國籍等基本資料。李起把事情經過比較詳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