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娜拿紙巾擦了眼淚,接過身份證靈巧在手中翻滾一下道:「這是二代身份證。印刷是日本商家負責。這是個難點,還一個難點是芯片。原則來說,幾乎不可能作假而不被專業機器查到。但是可以利用身份對換。首先必須製造出一個芯片,這點有相關設備並不難。新的芯片複製和借用他人的信息,這樣就變成和某人使用同一個信息。要做的精細,我們要先收集居民身份證資料。現在有人賣這個,買下這些資料,然後把這位女士的頭像和資料進行比對,看哪一張照片最接近。比如A最接近,就製造出A芯片代替。然後是材料,有錢材料不是問題。一般這樣身份證我們收費很高。最低要五萬塊。不過因為印刷技術問題,和真身份證有一定的出入。但是二代身份證檢查一般通過驗證機進行,沒有人會去注意上面印刷的字體和照片暇絲。利用這身份證,可以名正言順的辦理護照、駕照。這些我們都試驗過了。完全可行。」
李起點點頭,拿起手邊西裝問:「這件西服是真貨嗎?」
安娜娜接過西裝翻開衣領道:「真貨,這個牌子的後領銘牌會採用四道車線。這點容易仿冒。但是銘牌本身就是標誌。行貨出來左右對稱,圖案清晰。還有西裝看料子,這邊口袋部分有沒有明顯線頭,經緯條紋很勻稱。紐扣的縫合幾顆完全一樣,位置勻稱。所以是行貨西裝。」
李起點頭。收回西裝:「我只剩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供出你男朋友?」
「因為……」安娜娜咬嘴唇掉沉吟許久:「我寧可坐牢,也不會出賣他。但是警方給我看了他的資料。他有老婆,還有兩個孩子。我一怒之下就……」
「那現在想想,如果沒有欺騙你。如果你要坐牢十五年,你會不會選擇正義。」
「我不知道。」安娜娜想想後再回答:「反正我不會因為減刑出賣他。」
米悟再轉電腦,是一份筆錄,李起汗顏。你要不要這麼亂搞。但既然找出來就看吧。李起看筆錄,筆錄中安娜娜指證了老闆,還說明了贓款轉移點。還主動為幾個從犯開脫。承擔了一些罪名。李起看了大約十分鐘後問:「你是簡歷這個電話嗎?」
「是的。」
「我會給你打電話。」
安娜娜表情很失望。顯然同樣的回答她聽過無數次。安娜娜走了兩步,回頭說:「再見。」然後離開,離開時習慣帶上門。
米悟道:「顧問。這個還湊合吧?」
「還行。」李起道:「現在最後兩道考核,明天中午之前,楚楚會打電話來怎麼說。如果她和楚楚倒苦水,我能聽的出來。第二個,你查下她底細,家庭住址,父母等等,看有什麼她沒說的重要東西,還可以給辦案的民警和檢察官打個電話問問。」
「好的!」米悟沒問怎麼詢問民警和檢察官。這是她負責的事情。她必須自己搞定。雛鳥經歷了風雨,應該自己開始飛翔。特別是李起現在缺人。自己更要擔負起責任,減輕李起的負擔。
荀宣在門口敲門,也不打算進來。人靠在門邊道:「很積極啊?」
「是人情。」李起頭也不抬,早看見這貨在那擺POSS,自己就不理他。果然他先開口了。李起道:「總的來說還是欠人家一些人情,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另外我在IS做事也是這樣,只不過前幾個月被你傳染了懶病而已。」
米悟招呼:「總顧問好。顧問,檢察官和民警都記得安娜娜,說是非常大的一個人物打了招呼。所以沒有提出訴訟。而且安娜娜有客觀上的立功行為。公司老闆有綠卡,只能全部走正常法律程序。如果沒有安娜娜,無法指控對方還有追繳非法所得。安娜娜本人沒有得到非法盈利,她主要是負責研究造假這一塊。檢察官說,安娜娜很有造假的天賦,而且對化學方面無師自通。勞教所負責人說,安娜娜性格比較倔強,在裡面挨打了從不說明。表現一般,喜歡看書,在勞教所自學英語。」
「總的來說,還湊合。」李起回答道:「如果這人合適,那下面要找幾個有身手的人,最好是男性。」
米悟道:「顧問,你這是性別歧視。」
「不是性別歧視。這一行必須要有女性,做事方便。但是就打鬥來說,女性先天不如男性。除非有狗宣妹子那樣,苦修空手道的好手。而且現在跟人去女澡堂沒問題,總不能讓我一直跟人去男澡堂吧?」
荀宣道:「我並不同意你的看法。女性接近目標比男性接近目標更少壓迫感。」
「所以你沒感覺到身後有人。」李起笑。
「嗯?」荀宣忙轉頭,歐陽劍蘭就在身後。
歐陽劍蘭點頭示意,敲門後走進來問:「怎麼樣?」
荀宣問:「什麼怎麼樣?」
李起從抽屜拿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道:「少了樣東西,我已經寫在上面。」
「你的判斷呢?」
「不好說,我偏向懷疑。」
「嗯!」歐陽劍蘭點頭:「謝謝。」拿了文件夾走人。
荀宣關門走過來坐下:「怎麼?」
李起道:「歐陽主管讓我看下白雲的調查資料,讓我給點意見。」
「結果怎麼樣?」
「少了樣東西。」李起道:「我有沙袋,趙雲有木樁。白雲顯然是個摔跤高手,他要保持競技水準,必須要有一個和真人一樣重的假人來訓練。白雲的住宅在四樓,樓下是一對五十歲的教師,還有一位高三的孩子。再看搜查照片。沒有什麼隔音設備。所以我認為那個公關部經理,不是白雲。另有其人。」
米悟問:「那公關部經理……」
「也許是白雲同夥,也許是白雲早找到的撤退掩護目標。就目前證據推論,白雲很可能是在農業公司上班為掩護,現在還在農業公司上班。安妮示警說白雲對農業公司有所圖謀,是為了掩護她自己。她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安保公司。有關部門入駐農業公司,再上米悟開始搜尋資料。白雲想知道水有多深,於是決定對米悟下手。如果是這樣推理。一切都說的通。」
荀宣道:」別操這閒心。白雲這樣的特工不存在報復的情緒。他以任務為主。安妮已經離開,對我們沒有影響。就算你幫人家抓住了白雲,白雲之後還有黑土。黑土之後還有黃天。」
李起搖頭:「去世的兩位畢竟是我們名義上的同事。雖然沒有交情,關係很差,但怎麼說也是近親的同類。當然,我不會幫歐陽再追查下去。只不過把米悟那些嫌疑人資料給了歐陽劍蘭。白雲特點是凶狠和狡兔三窟,歐陽劍蘭對劉依然吃虧,對白雲未必吃虧。你沒發現,她現在身上都穿著防彈衣。」
「不僅是她,九組十組,藍河,楚楚。包括派遣安全境外國家安保的一組、四組。現在全部適應性的在日常工作穿防彈背心。」荀宣樂道:「這涼爽的天氣,他們辦公室裡冷氣十足。」防彈背心一般重量都在三公斤左右。防彈衣又分為軟體防彈衣和硬體防彈衣。美軍一般是硬體防彈衣。軟體防彈衣有個缺點,即使是抵擋住了子彈,但衝力會聚集在一點,造成內傷。嚴重的甚至會死亡。而硬體防彈衣能讓身體各部位均勻受力。
……
大約傍晚,楚楚再打來電話:「李起,面試怎麼樣的?」
李起問:「安娜娜沒有告訴你嗎?」
楚楚道:「我問了,這丫頭說她面試表現太差,她已經決定,等她爸去了後。到臨市一家藥廠打工。李起,我就是想借你的名額用一下。我們不好招人,歐陽主管都在看著。」
「哦,這樣啊。那讓她明天早上去人事部辦理下手續,我會和人事部打招呼。」
「好,我欠你個人情。」楚楚掛電話。
李起電話人事部:「你好,我是技術顧問李起。明天有位叫安娜娜的員工會到你們處辦手續。」
人事部不同往昔,接電話女生馬上記錄道:「安靜的安,安娜的娜是嗎?好的,記下了。對了,李顧問,藍組長前面來人事部,說你需要一些人手。讓我們整理一份比較優秀的分部特勤的人員名單和簡歷給你,現在已經整理好,你看……」
這消息倒是有點意外,聽海安保分部由於聽海總公司暫停擴充的戰略一直維持原有規模,甚至縮減。十幾個分部中有四個分部設有特勤組,一共是十組特勤四十多人。他們負責權貴需要的安保。李起並非沒有想過從這裡面挖人,但李起知道這樣不太厚道。畢竟這不是以利誘來挖人,而是公司調動權來挖人。李起回道:「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
「電話狗宣過來。」李起放下電話。
米悟打電話後道:「總顧問秘書說總顧問下午兩點就不知道去哪了。要不要直接打手機?」
「險些忘了現在是人家上班時間。打手機吧。」
大約十分鐘後,戴眼鏡的小姑娘抱了一大疊的資料敲門,把資料放在桌子上離開。十幾分鐘後,荀宣到達,加入了資料篩選中。荀宣邊看邊道:「公司應該把這些資料都輸到電腦裡。」
李起道:「這些資料本來就是電腦打印出來的。」
荀宣一愣問:「那我們直接看電腦就好了。」
「電腦裡沒有搜索引擎。你當是IS,輸入關鍵字就能得到相關的搜索鏈接。」比如美國警察,在獲得某人的名字,或者是駕照號碼,或者是社會福利號號碼,房產、汽車、帳號、工作單位等任何信息。在電腦一尋找,就可以得到各方面的資料。比如有沒有案底,指紋是什麼。在哪幾個公司上過班,是否被列為監視名單,金融信用怎樣。有沒有暴力襲擊的前科。甚至一些法律規定保密的資料。比如虐童案,也可以找出來。當然,相關的案件資料需要法官同意才能進行查閱。
「哇,這男的好帥。」米悟轉資料。
李起轉頭一看:「研究生……野雞大學的。不要。」
米悟有點糊塗:「顧問,這安娜娜高中都沒畢業。」
荀宣道:「野雞大學有幾個特點,家庭不錯,不能吃苦,缺乏專業精神。還有一點太帥了,不適合這一行。」
「那我這麼漂亮不是也進這一行了嗎?」
荀宣看李起,李起沉吟一會道:「我不習慣討論別人的缺點。還是你說。」
「我沒修養,但有教養。」荀宣低頭繼續看資料。
「好吧,我不漂亮。但安娜娜總是夠漂亮了吧?」
「嗯!」李起合文件夾道:「安娜娜不屬於搶鏡頭的那種漂亮。」
荀宣接上:「但你屬於搶鏡頭的不漂亮。」最近兩個人多有接觸,頗合的來。
「不理你們。」米悟繼續翻看資料。
幾分鐘後荀宣道:「這個還行。C市的一組特勤隊長。以色列國際安全學校畢業生。」
「八分之一秒決定生死?」李起說的是這家國際上赫赫有名的保安學校的口號。這學校的另外一個口號叫以暴制暴。保鏢這一行是99%的無聊和1%的危險,而這所學校以100%的危險鍛煉學員。體能訓練超過美國海豹突擊隊,每天要在沙漠中進行超過18小時的訓練。、突擊步槍、狙擊槍都是訓練課程。
學校和普通學校不一樣,只有兩種課程。兩星期的標準訓練和三星期的強化訓練。李起接過檔案看道:「參加強化訓練一星期被淘汰。還行,一個星期才被淘汰。中以混血兒,長的倒是和中國人沒什麼區別。」照片上這人三十出頭,比較文靜,不像是個保鏢,倒像個教師。
「拜託你有點知識好不好。據說純種以色列人是黃皮膚,黑眼睛和黑頭髮。」
「你也知道是據說。」不過以色列人三色都有,並不奇怪。李起拿起電話撥通魏朝陽的電話。不一會有人接電話,電話聲音沒有想像的剛勁有力:「喂,你好。」
「是魏朝陽嗎?」
「對,你哪位?」
「我是藍河的朋友,現在在C市,給你帶點東西。」
魏朝陽道:「藍河還這麼客氣,在哪,我去接你。」
「不好意思,打錯了。」李起掛電話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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