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秒器停到零,荀宣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炸彈突然發出聲音:「十五秒後爆炸,開始倒計時。十四,十三……」
荀宣立刻爬起來狂跑。九秒,他就翻過臨時的防爆牆。大家靜靜等待,十五秒滿,炸彈發出一聲巨響。汽車零件到處飛揚。死裡逃生的荀宣終於看明白了安妮的把戲。無論你剪哪條線,或者是觸發炸彈,炸彈就會開始十五秒的讀秒。十五秒足夠正常人跑出危險區域。既然不想傷人,為什麼要引爆呢?理由很多,比如毀滅證據。一個炸彈無論從雷管、炸藥、電子芯片還是使用的輔助器材,都可能留下蛛絲馬跡。所以爆炸是必須的。
終於還是爆炸了,人質無恙,這就足夠。從西方價值觀角度來說,即使毀滅一座大樓,但能拯救出人質,就算是勝利。在越來越以人為本的價值觀中,荀宣成功逃脫讓這件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警方發言人在深夜召開記者招待會,通報了兩件案子。炸彈並非恐怖襲擊,而是一次有預謀的解救嫌疑人的行動。安放炸彈是為了封鎖交通,以便劫持囚車。幸虧在囚車看守的努力下,歹徒的陰謀沒有得逞。目前警方正在緝拿幕後操作者。
米悟房間也是真炸彈,不過沒有定時。在警方干擾器的幫助下,拆彈專家拆卸了四枚小炸彈,炸彈雖小,但是卻涵蓋每個房間。不過此事並沒有曝光。
……
荀宣和李起沒睡,他們正在熬通宵看江山那拿回來的DV。劉依然發來消息:東西在車內。然後再也聯繫不上。其已經進入刺殺狀態。李起和荀宣並不關心劉依然目標是誰。
林妹妹深夜起來幫兩個男人煮了夜宵。荀宣臥室內,李起喝八寶粥對荀宣道:「林妹妹越來越能幹。」
「能幹有屁用,轄區派出所都快瘋了。一邊是聽海安保公司和上級警方的催促,另外一邊,他們從警局借來的人手組成的專案組一點頭緒也沒有。」
李起問:「和海關核對過嗎?」
「十天前就核對了所有海關的林妹妹出現十天的所有資料。現在抽人出來檢查再前五天的。」荀宣道:「這女人又非常客氣,昨天還煮了八寶粥送到派出所,專案組實在是無語。」
「林妹妹人還不錯。」
「喂。她煮的八寶粥用的是我的錢。」
「我說你要不要這麼計較?你雇個保姆現在沒有兩三五千下的來嗎?」李起敲電腦問:「你是幾點停車?」
「十一點多,應該是十一點二十分。」荀宣想想。
「江山是幾點拿走車內DV?」
「我坐上炸彈後,電話他來拿走DV。四點二十分左右吧。」
「四個小時。二十分鐘自動分一段,那應該是十二段,怎麼就十一段?」李起檢查時間:「三點多那一段丟失。具體是三點零三分到三點二十九分。」
荀宣沉思一會:「我估計沒錯的話。那個時間是安妮安裝炸彈的時間。他發現了DV,然後把這一時間段刪除?」
「安妮三點多放炸彈,他的同夥五點出法院。他怎麼肯定你四點多會回到汽車?」
「安妮對我很瞭解,他完全可以通過電話等方式讓我回到車上。這個不是問題。」荀宣有點興奮:「把你家米悟叫過來。」
「怎麼?」
「我想知道這被安妮刪除的一段二十分鐘,是不是曾經被人下載。」
李起沉思後道:「你的意思是,安妮可能見到真夜鶯?」李起試想當時的情景。安妮進入荀宣的汽車,關好門後開始安裝炸彈。同時,夜鶯也把刺殺道具放到了劉依然的車上。由於車頭正對劉依然的車頭,安妮很可能發現夜鶯。而且聯想到DV設置的方向……象彼得安妮這樣的人,通常好奇心會很重。當然也是為了更瞭解自己對手。所以很可能用某工具下載了這段重要的二十分鐘。荀宣分析安妮心理。專業騙子加小偷習慣性收集目標的任何信息。
刺殺道具送到劉依然的車上,在另外十一段錄像都沒有發現。那就說明很可能在被刪除的那一段錄像中。DV是安裝在副駕駛位前擋風玻璃內,除了車身震動外,應該不會拍攝到安妮安裝炸彈。也可能兩者皆有。現在只要米悟過來查驗,這段錄像是純粹被刪除。還是曾經被下載就能明白。
米悟迷迷糊糊接到電話:「顧問,你當我是無所不能的神啊……這記憶卡又不是電腦,下載後是不會留有痕跡。」
「鄙視你,繼續睡吧。」
「不過……要刪除片段在DV那進行就好。要下載就得取下記憶卡,通過專門讀取記憶卡的工具連接到電腦上。如果取下記憶卡,DV就會停止錄像。如果直接刪除某片段。新手操作大概一分鐘就能完成。」
李起掛電話,三點零三到三點二十九,有二十六分鐘。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安妮,發現DV,直接就把記憶卡拿走。趙雲要發現,估計整台DV捲走。只刪除,不拿走。似乎印證了荀宣的看法。而且花費六分鐘的時間……很可能對方回到自己車上拿了電腦,或者讓附近同夥送過來電腦。李起對荀宣道:「我基本同意你的看法,安妮手上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廢話,我是分析師。」荀宣自得:「能快速分析對方心理,把不符合邏輯的事情解釋清楚。這就是我的天賦。」
「你也就這點天賦,好好珍惜。」李起接電話打開免提:「喂!」
「還沒睡呢?」大老闆問。
「大老闆,半夜來電話,說明有突發情況?」
「你認識馬小姐嗎?」
「香車寶馬的馬小姐?」
「對。」
「不認識。」
大老闆問:「那你認識颶風戰神嗎?」
李起苦笑:「不認識。」
「好吧,我簡單介紹下。颶風戰神是一匹馬。是馬小姐精心培育的一匹馬。在D市合法賽馬中連續拿到兩次冠軍。D市還有一匹叫黑色閃電的馬今年拿了三個冠軍。再過十天,將開始亞洲明星馬賽。就是在本年度獲得冠軍的馬匹可以參加的比賽。」
李起聽的雲裡來霧裡去:「嗯?」
「三個月前,黑色閃電被南美一個叫左伊的人購買。」
荀宣插口問:「左伊帕瓊?」
「荀宣?你也在啊。」大老闆道:「是的,叫左伊帕瓊。」
「左伊帕瓊可是臭名昭著的毒寡婦,美國國籍,哥倫比亞人。哥政 fǔ抓了她三次,但因為證據不足把她釋放。她喜歡賽馬,特別喜歡自己上場賽馬。她更喜歡贏,記得一次南美賽馬比賽,兩匹最優秀的馬匹莫名其妙的生病,最後左伊就獲得了冠軍。」
大老闆道:「是這樣,昨天,有一匹三冠軍馬被人注射馬腺疫鏈球菌,就是可以讓馬發燒的一種傳染病。馬螺驢都會感染。這手法和左伊贏得南美賽馬比賽時,兩匹種子選手馬匹得的病症是一樣的。一旦傳染,需要一個治療過程。所以第一號種子馬已經喪失了本次比賽的資格。」
李起道:「大老闆是懷疑左伊可能會用同樣手法對付颶風戰神。」
「馬小姐發來的委託。」大老闆道:「這是一次難得的半涉外的安保機會。」
半涉外的意思是D市雖然是中國領土,但是是一國兩制的一個特別行政區。和其他市區不同,有一些自己的法律和政策。還有舉世聞名的廉政警察,當地日常語言是方言。或者這麼說,大老闆的面子在D市不太好用,也不好明目張膽的支援。可以說和境外的環境是有幾分類似。當地警方只允許馬主僱傭民間保安公司對私人財產進行保護,絕對不允許聽海警察去D市調查和聽海沒有任何關係一匹馬傳染的案件。
李起苦笑:「大老闆你找錯人了,我不會粵語。」
「你當人家不會說漢語嗎?」大老闆道:「當地警方已經介入此事調查,並且要求馬主加強自己馬匹的安保。你們負責最內部的保護,馬場保安負責外圍保護,警察負責調查案件。換個說法,馬小姐對於馬場的保安並不信任。」
李起道:「這我就不要去了吧?」保護一匹馬出動自己?是不是有點浪費?再說,人家只是讓馬生病,連謀殺罪都算不上。
「馬小姐和車小姐妹妹吳涵是朋友,是吳涵推薦的你。馬小姐點名的。通行證都已經辦好。明天早上六點的飛機。」
李起問:「還有誰?」
「江山,曹羽,歐陽劍蘭。」大老闆道:「有機會出去走一走,再說這次對手是詭計多端的毒寡婦。」
李起問:「有多少危險?」
「我和D市警察局一位朋友聊過。這毒寡婦不至於在D市鬧出人命。因為賽馬出人命,馬賽就會被推遲,而她只剩半個月的免簽時間。這樣性格的人不會想出人命而導致自己無法比賽。」大老闆道:「馬場有一位D市的警察,臥底在內準備抓捕襲擊馬匹的人。和他多溝通。沒有壞處。」
李起問:「狗宣呢?」
「他有美國護照,去D市90天免簽。需要支援,他隨時可以飛去。你們只有七天的旅遊通行證,到時候先回D市的鄰接E市關口再辦七天,時間足夠了。」
荀宣笑瞇瞇的拿出自己護照擺現,李起掛電話鄙視:「我是不愛用。」
「你倒是敢用。」荀宣道:「也好,你滾蛋。我由明到暗,和安妮鬥一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