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有錢,假裝不來的。」張百忍羞愧著說道。
張衡忽然仰面抬氣頭,深吸一口氣,眼皮跳動了數次,這才低頭鏗鏘有力的說道:「錢我有,但我希望你能當著親戚朋友的面在張家祖屋給祖祖和媽媽跪下認錯!」
「跪下!」張百忍喃喃念道,這一跪對於演員來說太過平常,但在老張家來說卻有著特殊的意義,跪長輩不是問題,但是跪媳婦,只需要一次,傳出去什麼名聲也都沒有了,從此爺們是路人,婦女才是圈子!
張百忍其實哪裡還有什麼名聲,可現在張衡讓他衣錦還鄉,本可以掙回名聲,但這一跪其實又全毀了。
「還有,我希望你能給我妹妹,你的女兒張儀跪一次,這是你欠她的,不用當到其他人的面,關起門來就可以!」張衡認真的說道,他不會阻止妹妹認父親,但也不會委屈了自己的妹妹,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也不行。
張百忍掙扎了片刻,一咬牙,「跪,我跪!」
「很好,有些事只能我們兩個人能知道,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照顧媽媽,那,那我就還認你這個父親,除非我死,這個世界再無人可以動你,而在我死之前,更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到我的媽媽,即便是你也不行,您的兒子,我,這雙手已經不止一次殺人!」張衡沒有顧忌直接說了出來,分不清是示威,還是想讓父親感到後悔,子不教父之過,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父親去教導自己的兒子如何殺人吧。
「殺人,你殺過人?」張百忍驚駭無比,無論聽聞道上如何亂,某某某又被追殺,但真正殺人這種事其實少之又少,兒子還未滿十八歲啊,這十年到底是如何過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後悔了,不怪兒子,都怪自己。
「殺人就如殺雞一般,有了第一次。下一次也就簡單了!」張衡輕言道。
「好了。這位是樸春成,會負責帶你適應你的新生活,明天這個時候我會來這裡接你!」說罷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但是走到門口時忽然又轉過身來說道:「在二個月前我還住在豬圈旁邊,寫作業只有點煤油燈。沒有一個朋友,自卑到連和心上人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媽媽在八年前就獨自一人進城打工了,幫人養雞,幫人屠宰,最後開了個小肉鋪子。一個婦人以賣豬肉為生計,每天凌晨三四點就要起床,連過年都捨不得休息,娘家也沒臉再回……妹妹,妹妹,你的女兒她十二歲了,到現在都沒讀過書,兩年前還沒滿十歲就進城幫媽媽幹活,你欠的債媽媽已經替你都還上了。你知道要媽媽一個人幹活要掙到三十萬有多麼不容易嗎?你跑了後親戚們借了十萬出來幫你還帳,我大伯,你的大哥到現在還沒修樓房,大柱你的侄子,三十歲了。因為房子的事情還沒討到媳婦……祖祖,九十多歲了,卻還幫著她的孫子你照顧兒女……爺爺nǎinǎi因為大伯家幫寸咱家太多,而不好在繼續疼愛我們兄妹。親戚們背地裡的閒話,村民們談了十年的閒言。聽著你這個反面教材長大的孩童們……對於你,或許只是賭博興起時打下的欠條,但卻影響到了張家十年的生活的軌跡……」
頓了一下,張衡深吸一口氣,忽然冷酷的說道:「如果,如果不是祖祖時常還念叨你,媽他還愛著你,等著你,護著你……或許我會,會……算了,回家了就好,你已經錯過了一個當父親的責任,希望你以後會成為一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爺爺,好外公!」
在電梯門關閉的瞬間,卓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看見了蠻王眼角的淚水,剛才那一刻,蠻王轉身的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意,蠻王竟然對自己的父親產生過殺意,蠻王只是稱呼,並不說已經是帝王,但卓瑪卻從蠻王身上感受到屬於帝王的那種冷酷之意,天上地下沒有什麼人不可殺!但好在關鍵時刻蠻王收回了殺意,被潛藏的親情束縛住了,不然其實對蠻人一族來說並不是幸事,入主中原,在當今的格局來說,這已經是幾乎不可能的事,蠻人需要的是安定,在安定的大環境下去爭取地位!
「媽!」張衡一回家就撲進了母親的懷裡,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像是一個孩子,或許記憶還停留在母親外出打工時的那一刻。
「媽的寶貝兒子喲,怎麼好端端的又犯nǎi病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nǎi娃子似的。」母親輕拍著兒子的後背,說是這麼說,但是她也丟失了對兒子愛,失去的幾年母愛只能靠現在的時間去彌補,她其實最享受的就是兒子這樣撒嬌。
「媽,我收到爸的確切消息了!」張衡抬起頭認真的說道。
母親神情一頓,急促的問道:「兒子,你快跟媽說說,你爸他現在怎麼樣了?」
妹妹這時候帶著倆丫頭出去玩了,陳姐去買菜去了,家裡就兩母子。
張衡出聲道:「媽你就放心吧,爸他明天就能回家,我已經托了蠻人的關係送父親回來,傳回的消息說父親剛掙了大錢,本來就準備要回家了,不過具體的情況要等人到了才知道!」
「那就好,能回家就好,錢咱家已經還上了,只要你爸能平安回來就好!」母親喜氣洋洋的說道。
「嗯,媽,我還想再抱你一會!」
「好,媽抱著你,寶貝兒子喲,你是不是怕你爸回來後媽就不疼你了啊,怎麼會呢,對媽來說,寶貝兒子你才是最重要的,等你爸回來看我不好好說道他,以後他敢對你說一句重話媽就跟他急……」
「媽,我想聽你唱歌!」
「唱歌,好,媽這就唱給你聽,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媽,我還聽你講故事!」
「好,好,媽都依你……」
「媽,你真好,等到有一天你老了,走不動了,我也這樣抱著你,給你唱歌,給你講故事,陪你曬太陽……」
一直到夕陽西下,張衡都賴在母親懷抱裡,尋找那一份曾經缺失的陌生的母愛,也治療著心靈的創傷,當轉身之後他又會是太陽王,將會執掌無數人生死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