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娛教父 第Ⅰ卷 風起台灣 第2章 那一板磚的風情
    夕陽照在街道上,拖拽出兩個長長的影子。

    溫瑋倫雙手插在褲兜裡,目光直視前方,表情出人意料的平靜。蘇友朋緊挨在他身後,看著七眼一夥人手裡的鋼管木棍,兩眼露出怯生生的暗光。

    「還記得我剛才和你說過的話嗎?」溫瑋倫說,「我先和他們談一談,你就跟在我後面,但不要靠得太近。」

    蘇友朋機械的邁動雙腿,硬著頭皮跟著溫瑋倫朝前走去。

    「不要怕……我知道這個理由有點勉強,但害怕幫不了我們!」溫瑋倫輕握著蘇友朋的手,「待會我喊跑的時候,一刻也不要回頭,只管往後跑,清楚了嗎?」

    蘇友朋乖乖的點點頭,溫瑋倫鎮定的語氣給了他極大的鼓勵。

    「沒想到放學路上你們兩個還能湊到一起,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動兩次手!」空曠的街道上傳來七眼囂張的聲音。

    「也許我們可以談一談,」溫瑋倫說,「用非暴力的方式解決這件事。」

    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有趣的笑話,被十幾個小弟簇擁在中央的七眼笑得前仰後合,「你們聽到了嗎?這小子居然想和我們講道理,在學校裡你不是很囂張嗎?怎麼現在就變成個慫貨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溫瑋倫面不改色的說,「我們可以給你賠禮道歉。」

    他湊到蘇友朋耳邊,「把你書包裡的板磚偷偷拿出來,不要讓他們看到。」

    蘇友朋心驚膽戰的照做了,他的動作其實挺容易暴露的,可此時七眼那夥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溫瑋倫一個人身上,反而將他這個主角給忽略了。

    溫瑋倫一直背著的左手悄悄接過了板磚,掂了掂,這個份量砸不死人,但足夠給對方留下一個難忘的教訓。

    他看著七眼,不動聲色的問:「你要怎麼才肯放過我們?」

    七眼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不想被扁,就乖乖的趴在地上從我胯下面鑽過去。」

    「為什麼我覺得即便我們照做了,你也不會放過我們?」溫瑋倫問。

    「有這麼多人作證,」七眼回答,「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他們都是你的人。」溫瑋倫冷靜的說。

    「有什麼區別嗎?」

    「我信不過他們!」溫瑋倫很肯定的搖搖頭。

    七眼驟然加重語氣,「這麼說你一直是在耍我咯?」

    「現在才發覺,我真的很懷疑你這個大哥是怎麼當的?」溫瑋倫嘴角揚起一絲戲謔的嘲笑,在收起笑容瞬間,他大吼一聲:「跑!」

    蘇友朋想也不想,扭頭就朝身後發瘋似的跑去,七眼氣急敗壞的聲音跟著就響了起來,「媽的,上當了……你們去幾個人堵住那小子,別讓他又跑了!」

    站在原地的溫瑋倫裸露出來的手腕上忽然青筋暴脹,手裡的板磚夾帶著呼呼的風聲,重重的砸在了七眼的腦門上。

    板磚斷成兩截,餘勢未消的溫瑋倫提起膝蓋就朝七眼腹部狠狠頂去,那幾個跑出去追人的小弟剛回過頭,就看到大哥像條爛蝦似的躺倒在地上。

    沒等他們作出反應,溫瑋倫一直藏在衣袖中的鉛筆刀已經輕輕的抵在了七眼的咽喉處。此刻他被十多號人圍在中間,臉上卻不見任何懼色。

    「誰敢往前走一步,我這刀子可就捅進去了!」

    溫瑋倫一臉狠厲的表情把七眼的這幫小弟都給嚇住了,雙方就這樣僵持在大街上,路過的行人看見地上斑斑的血跡,隔得老遠就慌忙避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滿臉是血的七眼終於睜開眼睛,他清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成了溫瑋倫手裡的人質,嘴上卻依舊不肯服軟。

    「小子,你不用拿刀子嚇唬我,真弄出人命你也跑不了!」

    溫瑋倫眼中的厲色更甚,「這麼說你真想試試?」

    感覺到鉛筆刀森然的寒光已經割破了自己的脖子,七眼頓時嚇得哇哇大叫:「你別亂來,有話好好說!」

    「這時候你終於願意和我談條件了?」

    「你想怎樣?」

    「我這個人不喜歡麻煩,但從不害怕麻煩!」溫瑋倫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警察就快來了,我們還是去警察局裡再詳談吧!」

    一聽說警察要來,七眼手下的小弟們頓時慌神了。

    「小子,實話告訴,老子已經入了竹聯幫,警察來了我也不怕,識相你就乖乖的放開我,不然以後要你好看。」七眼眼珠子一轉,而後聲色俱厲的警告說。

    聽到「竹聯幫」字眼,溫瑋倫瞳孔驟然縮緊,台灣的黑社會勢力一直是讓人諱莫如深的話題……要是七眼真和竹聯幫有關係,那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

    就在溫瑋倫左右為難的時候,蘇友朋終於帶著一撥警察氣喘吁吁的趕到了現場。

    一聽到警哨聲,七眼的小弟們立刻丟下手裡的棍棒,瞬間作鳥獸散,被溫瑋倫死死摁在地上的七眼氣得兩眼翻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手心裡攢著一把汗的溫瑋倫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小子在關鍵時候總算沒壞事。

    七眼最後被拎上了警車,送到附近的醫院處理傷口,兩個男孩則被警察帶走接受調查。在警車走遠後,街道對面一輛黑色轎車的車窗緩緩的落下,車後座上的瘦臉男子看了一眼地上還沒來得及處理乾淨的血跡,嘴角微微一撇,眼中厲芒閃動。

    「我進去這幾年,幫裡收人的規矩越來越沒譜了,那爛仔手下十幾號人,居然能被一個少年人嚇住。」

    「大哥,那我找人去把那小子給作了?」開車的黑衣司機甕聲甕氣的問了一句。

    「你整天喊打喊殺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瘦臉男子瞇著眼睛,語氣頗為嚴厲,「這少年人的行事風格很對我的脾氣,阿成和他比起來就差多了……剛從裡面出來就碰到這場熱鬧,我和這小子也算是有幾分眼緣,你找人去警告那個惹事的爛仔,讓他不要再去找這小子的麻煩。」

    墨色車窗重新合上,遠去的黑色轎車壓過路面上的一張散落在地的報紙,版面上醒目的黑體字赫然的印著昨日轟動台灣的頭條新聞:

    蔣總統逝世百日「大赦」,陳啟禮重出江湖!

    ————

    在警局裡做完筆錄,溫瑋倫和蘇友朋的父母都趕了過來。這起事件最終被定性為街頭鬥毆,交了罰款就可以銷案。

    蘇友朋被母親拎著耳朵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蘇父則拘謹的站在溫瑋倫和他父親面前,一個勁兒的表示感謝,並願意承擔溫瑋倫打傷七眼所需賠付的醫療費。

    「只要兩個孩子沒事,其他的都是小事。」溫瑋倫的父親很客氣的拒絕了蘇父的提議,說話的時候他摸著溫瑋倫的頭,「這孩子從小性子內向,難得為朋友這麼血性一回,打傷人的醫藥費自然是應該由我們來出,就怕這錢那小混混他不敢要……」

    在溫瑋倫從前的印象中,香港溫家並不怎麼出名,但從父親說話時候的語氣和警局接待人員的反應來看,自己的家世似乎還有幾分顯赫的味道。

    穿越而來的溫瑋倫很慶幸的發現,自己的父親溫澤楷在幾位叔叔伯伯當中是最沒有野心的。他攜家人遠赴台灣,其實也是為了避開豪門家族裡那些是是非非的紛爭。

    此時的溫瑋倫並不知道自己的麻煩早已經被某位碰巧路過的大佬順手化解,有了溫家這一層關係,他已經不需要再擔心竹聯幫會為了一個沒用的堂口成員來找自己的麻煩。

    在警局門口和蘇友朋告別後,溫瑋倫抬頭望著暮色沉沉的夜空,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神采。

    他心底有個聲音在高聲呼喊著:燦若星河的大時代,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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