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裙、銀面具,凡是這道窈窕身影出現,無不叫人聞風喪膽,因為她是天下無敵的白蓮教主!
自唐賽兒以來一百多年間的若干代白蓮教主,從來都是江湖上不敗的神話,多少武林豪傑、大內高手、廠衛鷹犬死在她們手上,卻從來沒有哪位教主在誰手底下輸過一招半式,當真是威名赫赫。
再看這位宛如天外飛仙踏雲而來的白蓮教主,單單看她足尖輕點屋脊便速度驚人、二十餘丈距離電射而至,輕功之凌厲迅猛、內息之強勁,便已達到震古爍今的境界。
「保護長官,保護夫人!」shi劍領著的一群女兵紛紛利劍出鞘,龜板武夫拔出倭刀哇哇怪叫,安南、暹羅等國使臣的shi衛也慌忙抽出武器,一時間呼喊聲此起彼伏,彼此不相同屬的幾撥人亂成一團。
白蓮教主一現身,秦林就知道鐵定是卑著自己來的,趕緊抱著徐辛夷和金櫻姬跌做了滾地葫蘆——咱們秦長官臉皮厚得很,賴驢打滾這保命絕招使出來,是絕對不會不好意思的。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威靈法王所乘的步輦中,突然傳出一聲乾啞的冷笑。
但見繡滿梵文金字的絳紅色帷帳翻滾捲揚,如同東海怒潮,似乎裡面隱藏著一股極其強橫的力量,四周又噴出許多粉紅色煙霧,真叫個祥雲繚繞、瑞氣千條。
喇嘛僧們頓時驚喜交加:「措嘉達瓦爾品第施展神通了!」「大國師快快降妖伏魔,白蓮小丑不是對手!」meng古貴族全都拜伏,對灌頂大國師的無上神通,真真佩服得五體投地,為首的黃台吉更是【興】奮得手舞足蹈。
白蓮教主銀面具之下藏著的眼睛,爆發出犀利如刀鋒的寒芒,白蓮教和扎論金頂寺一系井水不犯河水,但這些一心想進兵中原的meng古貴族,卻是從宋末開始就被白蓮教教義定為累世仇敵,甚至還排在「朱明偽朝」前面。
本來就是突襲威靈法王,試圖奪回混沌之球,對方主動迎戰倒是正中下懷,白蓮教主一聲清叱,雙掌交錯,迅捷無論的撲向步輦:「裝神弄鬼,本教主就稱一稱你的斤兩!」
正當眾人全都以為威靈法王將破輦而出,與白蓮教主決戰京師之時,一名黑胖紅衣番僧卻將手中兩隻鐃鈸狠狠一擊,頓時轟然大響,厲聲叫道:「不勞法王出手,吾等護法降魔!」
說話這人正是扎論金頂寺十八護法羅漢之首,他一聲令下,十八羅漢持著五寶輪、錫杖、繞鏤、金剛鏗、降魔杵等諸般外門兵器紛紛迎上。
白蓮教主冷笑一聲,雙掌一分,步法迅捷無倫,持著金剛鏗的番僧還沒來得及遞招就被她欺近,登時亡hun大冒,只得伸左掌與她比拚內力。
當今這位教主已將白蓮朝日神功練到第八品蓮台,見狀眼中精光大盛,將掌力催動到八成,滿擬一掌將這番僧斃於掌下。
哇呀呀!番僧只覺排山倒海的掌力瞬間將自己吞沒,怪叫著往後便倒。
這時身後兩名持錫杖、五寶輪的番僧趕緊各出一掌,抵在持金剛鏗番僧的後心,三人仍舊身形不穩往後跌去。
又有四名番僧齊齊出掌,分別抵在錫杖和五寶輪番僧背心,這才立住腳。
最前面直接承受白蓮教主一掌的番僧,起初臉上紅潮一片如同喝得爛醉,等兩名師兄弟抵住他後心,紅潮便消退幾分,又多四名師兄弟接力承受,那紅潮便立時消退,腳步平穩、行動自如,竟是不曾受傷。
白蓮教主一怔,想起上代教主曾說扎論金頂寺有種「多吉群佩」的護法神功,可以將修習者的內力串聯傳遞用以禦敵,想必十八羅漢就是使的這種功夫,才以七人合力接下了她這勢不可擋的一掌。
「好,再接本教主一掌!」白蓮教主好勝心發作,雙掌交抵運起十二成內力,狠狠拍每為首的黑胖番僧。
那番僧不敢怠慢,鐃鈸一橫硬接這招,只聽得轟然巨響,金石之音震得人耳朵發疼,他臉色紅得像要滴血。
又是一傳二、二傳四,七人聯功仍抵受不住,最後十八羅漢一起伸掌,功力互相傳遞,終於將排山倒海而來的巨力盡數消去,黑胖番僧臉上的血紅也瞬間消散。
白蓮教主只覺自己掌力恍如泥牛入海全無消息,心中暗暗納罕,暗讚這「多吉群佩」不愧為密宗護法神功,不僅有眾人聯功之法,還能暫且壓制襲來的內力,等待師兄弟聯手消解,想必直接承受掌力之人臉色赤紅,便是徵兆了。
殊不知十八羅漢也個個駭然,為首的黑胖番僧手中那副赤銅鐃鈸,深深陷下去兩隻清晰可辨的掌印,更加可怕的是,幾乎要用到十八人聯功之力,才能與白蓮教主抗衡。
「她一人的功力足足相當於咱們十二三個人,如果我戰鬥力八千,她至少有十萬!」黑胖番僧悄悄揉著發麻的雙手,覺得白蓮教主的武功與雪域高原上近乎神祇的威德法王,互在伯仲之間。
「再來!」白蓮教主不再使蠻力,身影飄飛四下遊走宛如穿huā蝴蝶,白皙的雙掌擊出漫天掌影,與十八護法羅漢斗在一處。
不愧為扎論金頂寺密宗護法羅漢,這十八名番僧每人也就江湖上一流好手的境界,與當日白蓮教主在石佛口殺死的五名大內高手相差無幾,但他們練有聯功禦敵的「多吉群佩」又以銳鏤、五寶輪、金剛鏗等外門兵刃形成特殊的陣勢,竟與素稱無敵的白蓮教主鬥了個旗鼓相當。
只見十八名紅衣番僧你來我往,掀起赤浪滾滾,白蓮教主一朵白蓮大放光明,每招每式都擊得濤分浪裂……
秦林抬起頭,看得那叫個樂呀:「我靠,密宗和白蓮教打起來了,哈哈,打得好,鬥個兩敗俱傷才好呢,哇卡卡卡!」
「喂,1小冤家,你還要把咱們壓多久?」這是金櫻姬又柔又媚的聲音:「奴奴是不介意,可有的人哪……」
徐辛夷立刻叫起來:「秦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哈,原來秦長官抱著兩位美人兒跌做滾地葫蘆,這會兒還把她倆壓在身下呢!軟玉溫香緊緊相貼,似乎這廝的手還放在某些不該放的地方……………,
「哈哈,不好意思」秦林才訕訕的從地上爬起來,看看白蓮教主和扎論金頂寺的人打起來,他撓了撓頭皮…這,應該是誤會了吧?
徐辛夷mi色的臉蛋早已嫣紅,曉得秦林是為了保護自己和金櫻姬,鼓嘟著嘴不好說什麼。
金櫻姬就朝秦林拋了個媚眼兒,秋波是柔柔的、水水的,又貼到他耳邊,呵氣如蘭:「小冤家,算你有良心,危急關頭還曉得把奴奴護在身下,嘻嘻∼∼」
秦林嘿嘿一笑,並不回答,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蓮教主和番僧大戰。
這種高手過招,護法羅漢又有十八名之多,龜板武夫、shi劍等人根本插不進去手,就算拿槍打也沒用,白蓮教主身形快得像鬼魅,根本瞄都瞄不準。
「死樣!」金櫻姬把秦林額角輕輕點了一下,又酸酸的道:「1小冤家呀,見一個愛一個,又看上人家教主了?嘻嘻,你眼光倒是不錯,她身段真叫個漂亮,連奴奴都愛死了呢。「徐辛夷杏核眼一睜,顧不得和金櫻姬拈酸吃醋,驚道:「不會吧,姓秦的傻瓜,白蓮妖女要的是你的命!」
秦林mō著鼻子苦笑,看看人都盯著白蓮教主與十八羅漢大打出手,沒人注意自己,便朝金櫻姬翹翹的小屁股拍了一巴掌:「胡說八道,我看誰就是喜歡誰?切,誰知道她揭了銀面具,是不是醜得像個老妖婆啊!要不她咋隨時戴著面具,不叫別人瞧見她臉呢?鐵定是個醜八怪。」
被秦林朝女兒家的隱秘部位拍了一掌,金櫻姬渾身一震,只覺小屁股上火辣辣的,饒是她煙視媚行,畢竟處子之身,頓時就面紅耳赤,變得媚眼如絲。
落在秦林眼中卻變了味兒,丫的嘿嘿壞笑,尋思金長官是不是天香閣一夕之歡就食髓知味,這麼久沒有那啥,有些春潮湧動了?嘿哈嘿哈……………
哪曉得這話說得聲音大了些,白蓮教主雖與十八羅漢激戰,她神功臻於化境,耳力自非尋常,便一字不落的全都聽見了。
「哼,什麼老妖婆、醜八怪?」白蓮教主雖然身居高位,畢竟是個青年女子,聽見秦林這麼說自己,越發把他恨之入骨。
黃台吉也聽見這話了,起初他見徐辛夷是秦林妻子,張紫萱、金櫻姬都也和秦林曖昧不清,只覺心頭妒火中燒,這會兒便忍不住道:「以本王子看,這位教主定是個大大的美人兒,而且還勝過秦將軍的紅顏知己。」
白蓮教主聞言暗喜,雖與meng古人是仇敵,畢竟這話還好聽。
秦林眼珠一轉,瞧著黃台吉那副嘴臉就來氣,故意訝然道:「咦,難道黃台吉……哈哈哈,你做夢吧?白蓮教主可不是趙全那等漢jiān。」
正在激鬥的白蓮教主倒是覺得這話不錯,轉頭瞧了秦林一眼,心說秦魔頭倒也曉得本教主的立場。
黃台吉驕橫自大慣了,哪裡肯收。?秦林一liao撥,他越發得意,大聲道:「兀那教主,你家趙全以前投降我父汗,做下好大事業,不如你也歸了本王子,咱們合體雙修歡喜禪法,萬里塞外盡你逍遙,如何?」
不提還好,黃台吉一提趙全白蓮教主真是火不打一處來,忽然轉身閃過番僧的攻擊,伸腳朝地上重重踢去,不知什麼東西黑糊糊的,就朝著黃台吉飛去。
啪!
正好砸了他滿臉huā,原來是京師晴天掏陽溝,堆在路邊的一團爛泥。
黃台吉滿嘴滿臉都是臭烘烘的爛泥,狼狽得無以復加,指著白蓮教主的手直抖,簡直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秦林說你醜你不發火,我一說你就發毛,這人和人咋就不一樣呢?
小樣兒,秦林撇撇嘴,就知道你要倒霉。
白蓮教主哈哈大笑,瞧了瞧始終神秘莫測的步輦,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秦林,揮掌逼開諸位番僧,雙足輕點身形便如白蓮huā般冉冉升起,踏著屋脊遠遠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