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衛 正文 556章 法網恢恢
    怎麼辦,怎麼辦?石中天、徐鴻儒等白蓮北宗高手,全都驚慌失措的看著四同原本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信徒,正在「彌勒真身」

    陸遠志煽動之下,摩拳擦掌的逼近。

    作法自斃,玩火自焚,現在這一幕無疑是對白蓮北宗的絕妙諷刺。

    石自然當機立斷,將牙齒狠狠一咬:「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既然錦衣衛秦大魔頭親自前來,咱們這基業怕是保不住了」

    石好賢、徐鴻儒還在遲疑,石中天已明白了老爹的意思,立刻把手指伸到chun邊,發出尖利刺耳的呼哨。

    神主廟大門立刻開啟,大群身穿紅衣、頭紮青抹額的壯漢,持著明晃晃的戒刀、長矛蜂擁而出。

    這些紅衣壯漢是聞香門舉辦法事時充任護法的神兵,信徒們早已看慣,就算對方拿著武器也並不覺得害怕。

    有位五十來歲的老漢走在信徒前列的,飽經風霜的古銅色臉,穿著件打了補丁的棉衣。

    信徒們都認得這人叫做趙老大,是所有信徒裡面最婁誠的一個,他把差不多全服家產都捐給聞香門做了香油錢,虔誠的供奉著彌勒佛祖,平時誰要對聞香門說一句不敬的話,或者稍微對彌勒佛祖表示一下質疑,趙老大是不惜和他拚命的。

    趙老大迎著護法神兵們走過去,手朝陸遠志遙遙一指:「弟兄們,原來王森王門主是個騙子,咱們都被他meng騙啦!看,彌勒佛祖真身下降凡塵,把什麼都告訴咱們了……」

    「殺!」

    護法神兵一聲斷喝,趙老大正扭著頭看陸遠志假扮的彌勒佛,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呢,只覺得身子一輕,高高的飛了起來。

    難道是飛昇西天了?

    趙老大困惑不解的往下看看,很快看到了自己無頭的屍身正在軟軟倒下,無頭的脖子獻血狂噴,這才明白並不是白日飛昇,飛起來的只有自己的人頭……

    可憐的趙老大,虔誠的禮拜彌勒,向聞香門捐獻了幾乎全部的家產,最後卻落得個身首異處。

    人頭飛起,頸血直衝三尺多高,成千上萬的信徒目睹這一幕,全都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

    彌勒佛祖真身親口說出的東西,信徒們固然深信不疑,畢竟是耳聽之事,沒有直觀的感受:現在聞香門行兇殺人,則是把最血腥的一幕赤luǒluǒ的展現在信徒們眼前,此前宣揚的慈悲、憐憫、救苦救難,無疑成為了莫大的諷刺。

    圖窮匕見,聞香門已經撕下了假仁假義的面紗,對自己的信徒舉起了屠刀。

    充滿血腥的場面,頓時讓信徒們炸了窩,膽小之人開始四散奔逃,也有更多的人被激得紅了眼,赤手空拳的湧上去和護法神兵搏鬥,老弱fu孺則哭聲震天,一時間神主廟前的清靜道場,變成了血肉橫飛的修多地獄。

    石自然看看這號混亂的場面,心底不禁幽幽一聲長歎,知道自己十餘年傳教建立起來的基業,從這一刻開始就算全完蛋了。

    不過,信徒們在陸遠志假扮的彌勒佛煽動之下,已經反了水,要是不痛下殺手製造混亂,石自然等人又怎麼能全身而退呢?

    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石自然帶著兩個兒子和大徒弟徐鴻儒,趁著混亂不堪的局勢,在眾多教中高手保護下殺出一條血路,拿信徒的屍首當作墊腳石,試圖逃出羅網。

    阿沙遠遠盯著石自然,1小女孩的眼睛裡充滿了怒火,恨不得一口把那狗東西活活咬死,白蓮教講的是渡三陽浩劫、彌勒降世明王下生,以濟世救苦為宗旨,和朝廷作對那是一回事,怎麼能殺自己的信徒?

    可惜【廣】場上擠著無數的人,老弱fu孺亂成一團,就算是阿沙這條小

    泥鰍也不能從人叢中間擠過去,秦林就在旁邊看著,她又不能施展輕功,急得抓耳撓腮。

    小樓中等待的白蓮教主和艾苦禪等人,也沒想到局勢會發展到如此地步,見叛徒石自然竟然殺起自己信徒,白蓮教主就身形一展,準備從窗口縱身而下。

    很快她停住了腳步。

    因為秦林已經有了舉動。

    「石自然,你作惡多端,還妄想逃走嗎?」秦林遠遠朝著石自然喝問,然後將手高高舉起來,往下重重一揮:「弟兄們,擒拿白蓮邪教一干要犯!」

    「遵令!」十名親兵校尉立刻從厚厚的棉袍底下取出了掣電槍,朝著護法神兵乒乒乓乓一陣射擊,立馬就放翻了七八個。

    這就是秦林的後手?白蓮教主眉頭一皺,揮手止住躍躍欲試的艾苦禪等人。

    石中天也怔了怔,見秦林的親兵校尉都在裝彈,不禁喜上眉梢:「擒賊先擒王,咱們先拿下秦魔頭!弟兄們上啊,他們只有十來個人,那槍也只能打一發!」

    幾名高手在前開路,護法神兵緊緊相隨,在混亂的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朝著秦林直奔而來。

    阿沙不屑的撇撇悄,裝作害怕得抱著秦林大腿,實則護在他身前。

    「拖油瓶也會害怕?」秦林很沒良心的拍了拍她腦袋,然後縱聲長笑:「哈哈哈,人多欺負人少?弟兄們,通通現身!」

    立刻信徒群中七八十名壯漢齊齊應聲:「遵秦長官令!」

    東廠掌刑千戶徐爵、理刑百戶陳應鳳,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同知洪揚善,率領眾多廠衛高手藏在信徒群中,隨著秦林一聲斷喝全部現身!

    「聞香門主王森,或者我應該叫你本名石自然?」徐爵臉上掛著陰森的獰笑,冰寒的目光像蛇一樣盯住石自然,桀桀怪笑道:「石兄,當年板升城一別,咱們整整十年沒見過面啦!」

    陳應鳳把鋼刀一橫,滿臉橫肉直抖:「白蓮北宗的魔崽子,隨爺爺往京師走一遭!」

    石自然等人心頭巨震,凡是年紀稍大的白蓮北宗人物,都認得徐爵和陳應鳳這兩個東廠大魔頭,當年就是他倆率領眾多廠衛高手,配合明軍和俺答汗,突襲板升城,擒拿趙橫北,一舉搗毀了白蓮北宗在塞北建立的勢力。

    廠衛眾多高手同時出現,白蓮北宗諸人已是插翅難逃,從長老到普通的護法神兵,一個個臉色煞白一紙。

    「桀桀桀桀∼∼」秦林一陣怪笑,雙足不丁不八、身形淵停嶽峙,一手叉腰,一手用指點江山的氣勢遙遙往石自然一點:「1小的們,將反賊通通拿下!」

    廠衛高手們轟然一聲大喊,人人都要在聖眷優隆、如日中天的秦長官面前掙表現,那叫個士氣如虹。

    「和廠衛鷹犬拼了!」石自然掄起金杖,勢如瘋虎的朝秦林撲過去。

    還沒奔出三步,陳應鳳就橫著鋼刀攔住,十三路五虎斷門刀使得虎虎生風,只朝著石自然要害招呼。

    「衝啊!」石中天、石好賢也曉得到了生死關頭,把兄弟相爭的嫌隙拋在腦後。

    徐爵冷冷一笑,腰間利劍出鞘,只見他用的劍又細又長,劍身閃著碧綠的幽光,手腕一翻,一招毒蛇吐信便分取石家兩兄弟咽喉。

    徐鴻儒也率領白蓮北宗眾長老,和廠衛高手們斗在一處。

    我靠,果然是大內高手啊!秦林不曉得從哪兒拖了個小馬扎坐在屁股底下,別人捨生忘死相鬥,他在旁邊饒有興致的看。

    又是人頭滾滾,又是廠衛高手和白蓮比宗相鬥,信徒們都四散逃開,陸遠志這彌勒佛也裝到頭了,笑呵呵的跑到秦林身邊,替他輕輕捶背:「秦哥,唉我的親哥哥俟,我能不能換身衣服?」

    咋了?秦林笑著拍了拍陸遠志的肚皮:「這身很帥嘛。」

    「冷得受不了哇」陸遠志聲音打著顫,說著話就背轉身,阿嚏阿嚏的打起了噴嚏。

    可不是嘛,灤州還在京師北面,正月初一多冷啊,胖子穿件敝xiōng露懷的布衫,一個圓滾滾的肚皮露在外面吹風,也真難為他了。

    秦林笑笑,讓陸遠志趕緊把棉衣穿上,丫的裝彌勒佛要剃掉頭髮,就已經犧牲很大了,要是再凍出什麼毛病,秦林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說話間形勢就已發生了變化,只聽得哎呀一聲慘叫,少教主石中天的肩井xue就被徐爵的細劍刺中,右邊胳膊軟噠噠的垂了下來。

    他牙關一咬,劍交左手繼續死鬥。

    用慣的右手尚且不是對手,左手又怎麼抵擋?石中天的劍法越來越散亂。

    見哥哥受傷,石好賢越發焦灼,正好徐爵賣個空子,他心中一喜,劍勢刺出稍微用老了兩分,卻被徐爵從旁閃過,細劍往上liao起,石好賢手中劍就和兩根手指頭一塊飛了起來。

    徐爵得勢不饒人,細劍刷刷刷宛如毒蛇纏身,將石家兩兄弟渾身幾處要xue盡數刺破,兩人軟軟的癱在了地上。

    「好、好啊!」秦林拍手大笑,東廠督公馮保並不是什麼絕世高手,但徐爵、陳應鳳兩個鷹犬,手底下著實厲害,是不折不扣的大內高手。

    石自然聽得秦林大笑,回頭看見兩個兒子癱在地下,立馬心頭大亂,金杖被陳應鳳的鋼刀逼到外門。

    陳應鳳反轉刀背朝他腦門一劈,石自然頓覺天旋地耬「哈哈哈」秦林放聲大笑,朝兩位豎起了大拇指:「不錯,不錯,兩位的武功著實了得,這番立功了!」

    「秦將軍謬讚!」徐爵和陳應鳳都笑瞇瞇的拱手回禮,這次他倆立下的功勞不小,歸根結底還是要靠秦林才能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嘛。

    首腦既已被擒,白蓮北宗的反抗就變得徒勞無功了,眾多廠衛高手步步緊逼,徐鴻儒和護法神兵們節節後退,最終被壓縮到了一個很小

    的圈子裡面,背靠背的試圖負隅頑抗。

    還玩啊?

    秦林嘿嘿冷笑,從親兵校尉手裡接過掣電槍,覷個空子朝人群中放了一槍。

    砰!

    槍響人倒,一名身穿紅衣的護法神兵栽倒在地。

    秦林把槍扔給親兵校尉裝彈,又接過一支槍,再次打響。

    如果分散纏鬥,秦林還擔心誤傷自己人,現在白蓮北宗的反賊被緊緊圍困,擠在一堆,朝他們射擊就太輕鬆了。

    秦林像打野鴨子似的,非常輕鬆愜意的先後擊斃了三名匪徒。

    可憐的北宗妖匪,連閃轉騰挪的空間都沒有,活生生的變成秦林的人肉靶子,一個個從頭頂涼到了腳板心。

    誰叫他們要助紂為虐呢?剛才屠殺手無寸鐵的信徒,怎麼沒有手軟啊?

    已經跑遠了的信徒,特別是那些老幼fu孺,見到秦林射殺護法神兵的情形,卻是齊聲歡呼叫好,恨不得秦林把他們通通殺光。

    「不打了,不打了!投降!」一名護法神兵丟下武器,跪在地上舉起了雙手。

    徐鴻儒臉上厲色一閃,戒刀一遞就將這人通了個透心涼:「不能投降,叛教者死!」

    叛教者死?秦林身邊的阿沙,小樓中待機而動的白蓮教主,同時冷笑不迭。

    如果是始終保持基本教義,富有宗教狂熱的白蓮教總教,可能會死戰到底,但北宗早就蛻變成了以謀取利益、爭奪權力為宗旨的漢jiān集團,這些長老、香主和護法神兵又怎麼肯白白送命?

    徐鴻儒剛剛把戒刀從犧牲者的身【體】內拔出來,咽喉、心窩、1小腹等各處要害,已經被好幾支武器牢牢頂住。

    是自己人幹的。

    「你們要幹什麼?」徐鴻儒瘋狂的叫著,眼睛血紅:「朝廷不會放過我們,沒有活路的!」

    一名長老冷冷的道:「投降朝廷也許到頭來難逃一死,不過,如果不投降,我們現在就得死。」

    鏗鏘、鏗鏘,從長老到護法神兵,白蓮教徒紛紛拋下了武器。

    「好、好、好」秦林笑著把槍扔給親兵,非常輕鬆的拍了拍手,語氣帶著深深的揶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各位這麼做,彌勒佛祖想必也是高興的。」

    徐爵和陳應鳳頓時輕鬆下來,指揮廠衛高手將白蓮教徒通通捆起來,然後朝著秦林深深一躬:「秦將軍的佈置,果然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與此同時,1小樓中蟄伏已久的白蓮教主冷哼一聲:「易勝而驕,

    輕敵而傲,正是咱們出奇制勝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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