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辛夷編出了理由就越說越順溜,撫著青黛米潔如新剝雞蛋的臉蛋,幽幽的道:“是的,其實我喜歡苒是女孩子呀!要不然,朱由樊荊王世子,長得也算漂亮極了,我為什麼不喜歡他呢?因為、因為我在嶄州見到了小青黛呀……
後來離開了嶄州,見不到你,我茶也喝不下、飯也吃不香,早晨起來全身都懶懶的,一點兒也不想動,心口像壓了塊石頭似的悶得說……”,若是胡編亂造,性情直爽的徐辛夷也編不到這般活靈活現,她說著說著就把秦林出海招撫之後的擔心和思念,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
青黛透明水晶般的眸子閃耀著小星星,緊緊抓住了徐辛夷的手,一直以來徐辛夷都像大姐姐那樣關照她,無論是嶄州還是南京都留下了結伴同游的足跡,她也將這當成了閨閣姐妹之間的友誼,可實在沒想到英姿颯爽、風光霧月的徐大小姐,竟然有這般用心良苦!
小丫頭聽得淚水在眼眶子裡打轉,終於一頭撲進了徐辛夷的懷抱,在她肩頭輕輕的磨蹭著:“徐姐姐,是青黛害得你好苦,我、我不出嫁了……”,驚天大逆轉!
秦林萬萬沒有料到,徐辛夷接近自己居然“包藏禍心”!
現在聽青黛和徐辛夷的對話,已是真相大白,正所謂疑人偷斧,徐大小姐之前的種種作為,一樁樁一件件,包括她的男孩子性格,在秦林心目中全都成為了確鑿無疑的鐵證。
被小丁貼身擒拿,再加上頭甲乙丙三個人像打橄欖球似的緊緊壓住,秦林絲毫動彈不得。
“我真傻,真的”秦林抬起他無精打采的眼睛來,喃喃的念叨:“我單知道紈褲少年和惡霸公子會做色狼;我不知道女人也會來搶青黛……”
女兵甲的眼神充滿了憐憫:“秦長官,我們對你從道義上表示同情。”
“但你現在確實不適合沖出去”女兵乙補充。
“因為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況,沖出去很有可能造成相反的效果”女兵丙語重心長。
小丁從背後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著秦林,嗯嗯啊啊說不出瓶奇怪,怎麼啞巴了?甲乙丙三位好奇的觀察一番”才發現她正呲牙咧嘴的咬著秦林的耳朵。
“小丁,你、你變身狼狗了?”,女兵甲張口結舌。
小丁滿腹委屈”叼著秦林的耳朵含含糊糊的道:“你、你們不是說要讓他動彈不得嗎,我兩只手從後面抓住他胳膊,可他腦袋還搖來搖去的,所以只好……”,甲乙丙三女頓時生出一種今夕是何年的慨歎。
“能不能暫開尊。?”秦林有氣無力的呻吟著:“我耳朵快要被咬穿了。”,幸好就在此時”秦林的郁悶終於告一段落。
徐辛夷輕輕撫摸著青黛垂順的青絲,又是感動又是負疚”慢慢的把她推開,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笑嘻嘻的道:“傻丫頭,說什麼不嫁人,捨得你秦哥哥嗎?要真的不嫁給那家伙,走,隨姐姐回國公府!”
青黛嬌媚的臉蛋浮起了紅暈,憨憨的搓弄著裙角,卻是低著頭不吭聲,在小丫頭的心目中”最多可以和徐姐姐一塊嫁給秦哥哥”可要是為了徐姐姐就不要秦哥哥,那可不行呢。
徐辛夷哈哈大笑起來:“哇哈哈哈,小笨蛋,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姓秦的呆瓜”“哼,也就你把他當今寶!走啦,等你成婚那天,我還會來的。”
最好別來!秦林很想把徐辛夷摁倒在地,朝她挺翹的臀瓣狠狠打二豐、不,五十記巴掌。
徐辛夷也不要青鼻送,邁著大長腿一陣風似的走出了秦林到宅邸。
剛一出門,她就長出了口氣,忽然又苦惱的扯起了頭發:“天哪,我究竟說了些什麼?”,秦林在家裡咬牙切齒發狠要對徐辛夷嚴防死守,堅決要將小青黛從男人婆的魔掌之下解救出來的同時,走回魏國公府的徐辛夷又大吃一驚。
“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侍劍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看見徐辛夷就趕緊上前:“國公爺和小公爺慘啦,小姐快點去救人!”
徐辛夷趕緊往裡面跑,剛到了偏廳外面的回廊,就聽見了老媽魏國夫人吳氏的河東獅吼:“一個老不正經,一個小不正經,搞的什麼狗屁倒灶?我這才出去幾天,你們就在府中逍遙自在,吃喝嫖賭,快活得很哪!我倒要問問你們,我女兒的婚事怎麼成了這樣子?老混蛋,你不是有錦囊妙計嗎,小混蛋,你不是吹萬無一失嗎?”,偏廳外頭,三姑六婆和奴僕**都站得遠遠的,一看徐辛夷來,都如蒙大赦,現而今能在夫人跟前說得上話的,也只有這位大小姐了。
徐辛夷不敢怠慢,立刻走進廳中,腳踢到一個圓溜溜的東西,骨碌碌滾開,定睛細看才看清是個古鍾,而地面上扔著的籌碼、骨牌也為數極多。
老爹徐邦瑞,威風凜凜的魏國公、南京守備、掌南京中軍都督府的超品大員,此時正歪著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黑黝黝的國字臉上堆滿了笑容,兩只手老老實實的按著大腿,真是再乖不過了。
而小公爺徐維志可沒老爹的待遇,哭喪著臉跪在母親腳下,正拿哀懇的目光向妹妹求援是的,少夫人也陪著跪在他身邊,可一雙纖纖玉手正揪著徐維志腰間軟肉,撤著歡的擰啊擰!
慘了慘了,可憐的徐維志,老爹只是和懷遠侯常文濟為首的一群狐朋狗友聚眾大賭,他卻是從什麼醉鳳樓、天香閣請了七八名當紅姐兒在家中胡天胡地,酒醉上頭算錯了日子,竟被人贓俱獲,這下子還能在原配夫人面前討得了好?
人家陪他一塊跪在婆婆面前,那叫禮數,可等會兒回去了,徐維志的苦頭怕是才剛剛開始呢。
無視了老哥求救的目光,徐辛夷抱著母親的胳膊,撤著嬌問道:“怎麼啦,爹爹和哥哥又干了壞事兒?”
徐邦瑞在老婆面前乖得像貓兒,這會子又想在女兒面前拿大,把黑黝黝的胡子一吹:“怎麼說爹爹呢?沒大沒小的!”
“哈,老不修你還有臉說?”,吳氏立馬把老公的耳朵揪住了,“你父子倆在家胡天胡地,連辛夷的終身大事都拋在九霄雲外,你怎麼做爹爹的?還有徐維志那小兔崽子,你也別笑,合著你不是辛夷的親哥?哼,老娘待會兒就收拾你!”,徐維志淚飛頓作傾盆雨:天哪,做兒子的哪兒敢笑?剛才是你兒媳婦把我腰上掐得生疼,我痛得呲牙咧嘴啊∼∼
聽到母親口中提及終身大事四字,徐辛夷的神色立刻黯淡下來。
吳氏只道是她為著秦林定下婚事的事情,兀自喋喋不休的數落老公和兒子:“你們倆啊,叫我說什麼好?現在秦哥兒都把婚期定了,你們、你們出的好主意!”,徐辛夷一下子急了,嘟嘟噥噥的道:“不要管我好不好,女兒一輩子不嫁!”,“傻丫頭,哪兒有女人一輩子不出嫁的?”,吳氏的話就和剛才徐辛夷勸青黛幾乎一模一樣:“再者,你捨得秦哥兒?”
徐辛夷臉蛋兒漲得通紅,跺著腳急道:“娘!人家不嫁不嫁就不嫁,娘再管我和秦林的事情,我就、我就出家當尼姑!”,吳氏素知女兒心性開朗,聽得這幾句也不怎麼放在心上,笑著把女兒拍了兩巴掌。
徐辛夷踩著小皮靴,踏踏踏的自去了,只剩下父母兄嫂在廳上面面相覷。
“看你惹的,就你能耐大,就你會瞎出主意!”,吳氏不好當著兒媳晚輩埋怨自己老公,就拿徐維志出氣,把這家伙罵得狗血淋頭。
少夫人嘴裡連聲勸母親大人息怒,手上卻加了把勁兒,掐得徐維志哎喲連天的怪叫:“我的媽呀,你是屬螃蟹的?這手都快成鋼鉗子了!”
“掐,使勁兒的掐!”吳氏早把兒媳婦的動作瞧在眼裡,咬著嘴唇恨恨的道:“你們老少兩個糊塗蛋,要是不想辦法把這事兒給辦得妥妥帖帖,哼。”
“這有何難?”徐邦瑞把椅子扶手一拍,自信滿滿的道:“這件事,包在為夫身上,自己的親女兒,豈能不放在心上!哼哼,試看本公矢展身手……”
“母親大人放心”徐維志也拱手為禮,目光炯炯直視前方,臉上寫滿了堅毅和不屈,信誓旦旦的道:“孩兒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一定要對妹妹的婚事有個交待!”,好、好!吳氏終於點點頭,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秦林等到了結親的日子,這幾天他嚴防死守,派了親兵校尉去盯住魏國公府,又親自在槿黛女醫館對面的一家酒樓包了個包廂,只要發現徐辛夷就立刻沖出去和她“拼了”,。
青黛到惠民藥局去拜過祖師爺了,甚至和南京醫界達成了極有利於發展女醫館和秦林情報事業的協議,但秦林把這些都暫時拋在腦後,專心准備著婚禮的事情。
婚期就在各方的忐忑不安中如期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