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魔城,北區。
鍾元的宅院,乃是以兩儀六合微塵陣陣圖衍化出來的,自然非尋常宅院可比。炎神宗烈天陽吼聲雖如九天雷震,震『蕩』的大地震顫,天空搖曳,卻也對鍾元,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事實上,若非鍾元並非是在閉關,有意的打開了一些禁制,使得外來聲音可以傳遞進來,他的吼聲,和白費,也沒有什麼兩樣兒,連讓鍾元聽到的機會都沒有。
鍾元聽到烈天陽的喊聲,便行明白,自己進入屠魔城後的第一戰,就要開始了。
此時此刻,鍾元的心中,也不由得起了一絲興奮之意,他非好戰之人,但是,剛剛參悟獅駝三聖法大有收穫,他也的確是想要檢驗一下自己所領悟的成果。1025
當下,鍾元絲毫的時間也不耽擱,即時起身,身形一晃,那百丈宅院盡數化為烏有,裊裊白『色』霧靄,也盡數消失不見,兩儀六合微塵陣陣圖,急速縮小,重新化為一件衣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見得鍾元這般的出現,饒是烈天陽,也禁不住面皮有幾分抽動。倒不是,他被這聲勢所攝,而是,他對鍾元身上披著的兩儀六合微塵陣陣圖,太過於垂涎了。若非,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在關注著這裡,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衝上來搶奪了。
「鍾帝子還真是小心謹慎啊,時時刻刻,都不忘將至寶披在身上!」
「沒辦法,術業有專攻,我沒有千日做賊的本事兒,只能夠勉力去做千日防賊了!」鍾元是要借眼前這位立威修羅戰場,雙方之間的矛盾,早就不可調和,此時此刻,聽得烈天陽如此說話,自然是毫不客氣,直接的反唇相譏。「其實,我這還是被動了,遠不如烈小真君以攻代守厲害啊!」
「好!」
「說的好!」
鍾元此言一出,立時間,天地四方,無邊的暗影之中,傳來了無數聲叫好之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鍾元很明白,這些都是曾經在那兩位竊賊手底下吃過虧的修士。他們沒有明面上與烈天陽對陣抗衡的能力,但是,暗地裡搞一些小動作,還是沒有問題的。現在的情況,想要探查,顯然是不現實的。
對於這種無形的支持,鍾元自然是很高興。可是,他高興了,另外一位,就不高興了。烈天陽,一直以來,都是一言壓天下,今日遭到這般的奚落,還是頭一遭,當時,怒氣便有些遏制不住,浮現在臉上。
「鍾帝子不愧是有至寶的人,精善防禦,這臉皮的功夫,也是足夠*啟航飛雅*。」烈天陽暗自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氣壓下,再度開口道「不過,我此來,並非是比這個的,而是來帶回我的兩個侍從的。
當初,我曾有言,被我的侍從盜竊發現者,皆會獲得兩倍的賠償,就請鍾帝子報個數吧,我會照價賠償的!我立下的規矩,從來沒有食言過!」
鍾元一聽這個,便知烈天陽也是一個精善陰謀之人,自己若是不差,中了招,恐怕面子、名聲,都會在瞬間折了進去。鍾元已經看出,自然不會那麼傻,主動往裡跳,當是時,他淡然一笑,道「你立下的規矩,也只是適用於自己罷了,什麼時候兒,成了放之天地而皆准的法則了?若是這樣的話,還要我們帝庭幹什麼?」
烈天陽見鍾元絲毫不上當,而且,語言如劍,一劍斬出,就直擊要害,一劍封喉,卻也並不慌『亂』,而是沉穩無比的道「鍾帝子,你這話,卻是理解錯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立下的規矩如同法則,我之所以談規矩,乃是因為約定俗成,大家都已經默認並且實行了。這一切,乃是因為我這兩個童子,在上一次的兩族大戰之中,立下過大功勞,這是大家對他們立下功勞的一種尊敬,一種回饋。
沒道理,大家都同意的,你就能例外。」
聽得這個,鍾元當是時,*啟航飛雅*便要反唇相譏「大家都同意嗎?我怎麼不覺得!」但是,話語自喉嚨湧動,到得嘴邊兒之時,又被其給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原因很簡單,他是初來乍到之人,不瞭解情況。
反唇相譏,固然是犀利,而且,能夠一劍絕殺,但是,若是得不到回應,得不到印證,那就等同於自己拿劍劈了自己一記,乃是個『自殺』招數。先前,鍾元因為那麼多的叫好之聲,卻是本能的意味有著諸多修士心中對烈天陽不滿,在找機會發洩一二,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是不這麼認為了。∼∼∼
因為,烈天陽並非是在自己擒捉了那兩個竊賊之後,當即趕來的,而是等待了近三日的功夫兒。這等待的時間裡,鍾元絕不相信,烈天陽是在閒著,或者忙別的事情,肯定,是在為營救自家的兩個侍從坐著準備。
既然,有了準備,那麼,先前那麼多的喊好之音,就有些不太對頭了。很有可能,是烈天陽故意這麼安排,就是為了印有自己上鉤,從而,出一個大醜,丟一個大人,最終,還得乖乖放人,受一肚子的窩囊氣。
當然,這一切,也僅僅是鍾元自己的猜測罷了,很可能,事情並非是這樣。這三天的功夫兒,的確是烈天陽有事兒耽擱了。那之前喊好之人,的確是對烈天陽不滿,在蓄意的發洩。但是,鍾元卻是不能賭,因為,他是新來之人,沒有任何賭輸的資本。1025
這屠魔城中的第一次對陣,不論是哪方面,他都絕對不能夠輸。
所以,鍾元選擇了放棄,放棄這一次看上去很好的奚落烈天陽的機會。「立下大功就可以為所欲為嗎?那是不是我立下了大功,之後,就可以想幹嘛就幹嘛了!他們要磨礪神通手段就可以在城中肆意的偷竊,那我要磨礪神通就得殺人,是不是到時候兒也可以隨意的在城中殺人,被我殺的,全部白死,沒死的,就掏點兒錢做賠償?
如果,這種道理,你烈天陽能夠認可的話,那我今天別無二話可說,在你交了雙倍的賠償之後,立馬可以將你那兩個侍者給放了。如果,連你也不能夠認可的話,那就不要在說多餘的廢話了,立馬走人,不要耽擱我的正事兒。至於他們,惹到了我,我自然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對他們進行懲處的!」
聽得這個,烈天陽的神『色』,不是憤怒,而是失望,失望自己想了三天才定下的妙計,居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與此同時,他對於鍾元這個人,也有了更加清楚的認知。這一刻,他明瞭,自己想要通過陰謀詭計,來陷害鍾元,基本上,是沒什麼戲了。自己想要贏得上風,將自家的兩個侍從帶回去,唯一的機會,便是正大光明的挑戰,將鍾元戰敗!
當下裡,他也不回答鍾元的問話。事實上,他也沒辦法回答,因為,這種給南天修士立規矩,約束他們的權利,是屬於帝庭的,他若是敢以自家的意思代替帝庭,那下場,絕對不會好。即便他是炎神宗之中有名的天驕人物,也是一樣。
他直接的開口道「鍾帝子,你我各執一理,看來,想要以此來決出對錯,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照我們修士的正統規矩,一戰定結果,如何?我勝了,他們兩個讓我帶走,輸了,一切任你處置!」
說這話之時,壓抑已久的烈天陽,氣機驟然勃發,那一剎那,在鍾元的眼中,烈天陽好似不見了,在他面前的,乃是一輪碩大無比,足有千丈大小的紅日,彷彿剛剛自雲海之中跳出,蓄積著無盡的力量,正要噴bo,普照天下一般。
紅日初升,其勢大剛。
這一瞬間,烈天陽彷彿成為了天地之間的煌煌正道,而鍾*啟航飛雅*元,卻是那天地之間的一抹陰霾。
烈天陽這一個氣機勃發,鍾元立時間便知道,烈天陽,幾乎在天仙絕巔的道路之上,走到了盡頭,有朝一日,初升紅日,化作中天的烈日,那麼,金仙之道,也便水到渠成。
「看來,烈天陽這小真君之名,也並非全靠著那位真君的名頭的來,自己,也是底蘊深厚,前途,幾乎一片光明了!」鍾元心中,暗自忖度道「不過,算你倒霉,碰上了我,現在,我要立威,正式立足修羅戰場,就不得不那你當做墊背的了。」
「可以,不過,你這條件,似乎不太合理。你贏了,有好處,輸了,卻是絲毫無所損,世間,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兒?你想的未免也太美了吧!」鍾元淡淡一笑,回應道。
鍾元這近似『插』科打渾的一句話,立時間,讓烈天陽汗圓一體,無所疏漏的氣機,產生了一絲波動,當是時,完美無瑕的狀態被打破。雖然,短短的一剎那之後,又行恢復正常,但是,那剎那功夫兒,鍾元通過生死輪迴法眼,卻也窺見了烈天陽的一些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