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勝禪師面對著眾人的注耳,紋絲不動,神『色』依舊淡定如常,沒有一絲一毫驚慌失措的跡象,彷彿機杼在握。
對於星宿神君的問題,他未當即應下,而是回道,「星宿道友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於寬泛虛化了,你如何保證百分百的度化?付出的又是何等樣的代價,什麼都不清楚,我如何能夠應下?」
「鍾盟主,你看到了吧!從這個問題的回答,完全可以看出,他前來度化屍毗道友,乃是出自於他自家的私心的結果,與什麼導人向善,根本沒有絲毫的關係!」星宿神君,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即時間,便行開口道。[]
「尊勝禪師,此言有理!」鍾元卻是沒有絲毫的耽擱,即時間,也行開口道。其面『色』,一片凝肅,眼神清冷,呈現出一派絕對的冷靜。
「鍾盟主,你身為仲裁之人,又豈能如此之武斷?」尊勝禪師依舊不見慌張,沉著無比的回道,「我早已說過,我尚未成佛,私慾難以盡去,面對這種問題,有所猶豫,是在正常也不過的事兒了。再者,老僧雖然不才,但也自認不是那種庸碌之人,究竟是付出巨大的代價,對導人向善更加的有用,還是將那代價留下,對導人向善更加的有用,這需要切實的衡量。638
如果是前者,老僧自然是義不容辭,但如果是後者,老僧同樣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或許,老僧這樣說,有些配不上世人給我的尊敬,有些削弱自家的名頭,但是,修行到得我現在這個地步兒,些許虛名,老僧已經不在意了。」
尊勝禪師故意說的輕描淡寫然而,正因如此,才見威力。
正所謂於無聲處聽驚雷,尊勝禪師,就在這輕描淡寫之中,將星宿神君『射』圌出的鋒芒,削弱了大半。
「星宿神君,尊勝禪師此言也不無道理,你如何看呢?」鍾元對於尊勝禪師的指責,也不在意,淡然一笑,又對著星宿神君道。
「看似有理其實,不過是狡辯罷了!」星宿神君面上一個冷笑,毫不客氣的道,「佛陀,有割肉喂鷹飼虎之舉,轟傳千古,為世人所敬仰,如此慈悲,不知道感化了世間多少惡人效果之好壞早就已經不用我們來分說。
現在,尊勝禪師卻是還要衡量一二,個中因由,不言自明!」
說到這兒星宿神君稍稍的頓了一下。這時,尊勝禪師想要再度開口,星宿神君卻是又行接口道,「也罷為了讓大家真個認知到這位被稱為神僧的尊勝禪師的心,我便再讓一步告訴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讓你真個權衡一二!」
聽得此時,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想要知道星宿神君所謂的代價是什麼?他們的心中,都各有猜測,但是,卻都有一種預感,那代價,比之自己所想像的,要更加的大。
此時此刻,尊勝禪師宛如騎在虎背之上,只能夠繼續。當下裡,其接口道,「還請星宿道友賜教!」
「很簡單,只要你願意將自己的命舍下,屍毗道友便可以依從你的心願,轉入佛門,成為佛門度化魔頭的又一典範。我想,以屍毗道友在魔道之中的地位,影響力大小,根本毋庸我多言吧!」星宿神君淡淡一笑,道。
此言一出,當時,峨眉派一方,諸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果真不愧是老魔,端的心狠毒辣,居然想直接要了尊勝禪師的命?!」
「還老魔呢,也太天真了,難道,真個以為這樣就能夠將尊勝禪師『逼』至死角,取去尊勝禪師的命嗎?」
「尊勝禪師,是你自家的『性』命重要,還是佛道的光大,勸人向善,使得世間無魔更為重要?你可要老慮清楚了啊!」
「星宿道友,你這個問題,似乎一直都是在自說自話,屍毗道友,還沒有認可呢?」尊勝禪師並沒有直接的予以回應,而是將頭微轉,望向那異度空間之中的屍毗老人。
「如果尊勝禪師真的為了度化於我,可以捨棄自家『性』命不要,我便心甘情願的加入佛門又何妨?」屍毗老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即時間,便行回道。
「真心二字,如何確定?」尊勝禪師這一刻,彷彿成了適才星宿神君的翻版,也緊接著『逼』問道。
「在場,有這麼多的高人在,我雖然自認實力不弱,但是,卻也沒有同時挑戰這麼多高人的能力。如果,我食言而肥,並不是誠心的加入佛門,繼續為惡的話,那麼,在場高人,盡可以將我誅殺!」638
屍毗老人淡淡一笑,斬釘截鐵的回道。說到這兒,他稍稍的頓了一下,而後,接著道,「如果,這樣,尊勝禪師還是不能夠放心的話,只要尊勝禪師能夠讓眾人相信,是真的準備捨去生命,我可任佛門大普渡禪光度化,絕不反抗!」
「此言可當真?」尊勝禪師面『色』驟然凝肅,再次問道。
「當然!若有虛假,天誅地滅,永無成道之時!」屍毗老人面『色』亦轉為肅然,回道。
「尊勝禪師,屍毗道友已然表過態了,你的衡量,是不是應該也有一個結果出來了!」這時,星宿神君卻是再次開口道,「如果,你沒有這份兒心,也便罷了,不要這般的拖延。這樣,只會讓我們更加的質疑你神僧二字是怎麼來的?」
「星宿道友,未免太過於急躁了,誰說,我沒有這份兒心的!」就在星宿神君等著尊勝禪師退卻,自家道理牢牢的佔據之時,尊勝禪師,卻是答應了。
此時此刻,尊勝禪師面上的凝肅之情,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的笑容。這笑容,如和煦的春風,如溫潤的流水,顯得異常的和藹,慈悲。
「我尊勝一人之死,若是能夠為世間善之力量的壯大貢獻一分不小的心力,那我便死了又何妨呢?
諸有功,自今日起,你接掌本脈之主,傳承本脈之法門!」
「師傅,老魔之言,疏不足信啊!」諸有功聞言,當時跪倒在地,大聲的道。
「是啊!」
「是啊!」
「天蒙師伯,你勸勸師傅啊!」
麗山七友,齊齊的拜倒在地。對於他們的呼喊,鍾元並沒有制止,而是聽之任之,看尊勝禪師如何的抉擇。
這時,天蒙禪師也行開口了,不過,他卻是並沒有相勸,而是口誦了一聲佛號,而後慨歎道,「師弟有大慈悲之心,吾遠不及矣!」
「師兄,吾之一脈,還望多多照拂!」尊勝禪師雙手合什,朝著天蒙禪師躬身一禮,道。
「師弟放心,為兄理當盡力!」天蒙禪師同樣回禮,而且,神態較之尊勝禪師,更加的恭敬。
尊勝禪師,卻也並未避讓,坦然而受。而後,其又朝著麗山七友道,「今日之後,屍毗道友便是吾一脈之弟子,爾等之同門師弟,爾等切不可因今日之事而對其有所憎恨,疏遠。這一切,都是為師自願的。
為師,雖無佛陀之境界,卻也願法效佛陀當年之為,由此,作為修證的第一步!爾等,明白了嗎?」
「明白了!」
見得尊勝禪師面容肅然無比,諸有功等七人明白,自家師傅這一次,是鐵了心了。當下,只能夠如此的回道。不過,其心中,卻是對魔教一干人等,恨之入骨,尤其是星宿神君,更是恨到了骨子裡。心中盡皆暗暗發誓,若有機會,必定將星宿神君挫骨揚灰,形神俱滅,永不超生。
「好了,老僧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我們硯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尊勝禪師,似乎真個是放下了一切的心結,面上輕鬆無比,儘是笑容。
這下子,卻是輪到星宿神君,有些糾結了。於他本身而言,其實沒所謂的,讓自家佔據道理的至高點,還是讓佛門折損一位可以自圌由行動的天仙高階的大能,對魔教,都是有大好處的,對他自家,則無所損。638
不過,對於屍毗老人,就不同了。如果,屍毗老人真個因此被度化成了佛門中人的話,且不說後續的麻煩,單只兩人近千年的交情,就讓其心中有些過不去。
然而,這時,屍毗老人卻是不待星宿神君說什麼,直接的便行道,「我們隨時都可以開始,只是,尊勝禪師如何讓我相信,你是真個要捨身來度化於我,而不是虛言誆騙呢?」
「呵呵一一」尊勝禪師朗聲一笑,道,「老僧早知屍毗道友必有如此之一問,為了讓道友盡釋心中之疑慮,我會即時的施展佛門大涅磐之術。此法,想必屍毗道友是很清楚的,根本沒有絲毫逆轉的可能。這個,應該能夠讓屍毗道友釋疑了吧!」
「可以!」屍毗老人當先點頭。
隨後,其餘的魔教中人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