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或許會認為,這是一種非常沒有水準的賭博,以屍毗老人這般深諳世故的老魔頭的秉『性』,肯定不會讓滅塵子如願以償的。畢竟,如此一來,卻是顯得屍毗老人,太過於沒有水準了,大大的折損他的威嚴。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
這一點兒,滅塵子也非常之清楚,但是,他仍舊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這種辦法。雖然是在賭,但是,滅塵子賭的卻是人心,他堅信,但有一分可能,屍毗老人是不願意自家的女兒,身處在苦痛之中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沉默依用,清冷依舊,別無半分的動靜。557
雖然,滅塵子說完那番話之後的時間,過去的非常之短,但是,滅塵子自身,卻是感覺無比的漫長。在一直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下,饒是滅塵子,也禁不住懷疑自己先前的選擇,到底是否正確。
不過,滅塵子終究是心志堅定之人,先前決心已然定下,自然不會因為些許的動搖而更改。當下裡,一聲朗喝,「既然如此,在下告辭!不過,錯開今日,今後,貧道再不會上神劍峰一步!」
說話的同時,滅塵子轉身,大步如流星,沿著通道,朝著山下行去。
就在這時,一個芥老,卻充滿威嚴:平淡,卻內蘊無匹鋒芒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神劍峰,難道就是這麼好闖的嗎?任由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伴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一股磅礡無比的氣勢,如山巍峨,如海浩瀚,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彷彿要抹滅世間的一切一般。
在玄龜殿,經歷過了這麼一遭,此時此刻,滅塵子卻是駕輕就熟,袍袖一甩,宛如長刀,分」斷海,將之一舉破去。
此時此刻,滅塵子的心中,卻是頗為之高興。因為,在他看來,只要有反應,就是好結果。他最怕的,就是一直沒有絲毫的生息,任其這般輕鬆自在的走下神劍峰。那樣的話,也便代表著,他不可能再行有收服阮征的可能了。
「怎麼?屍毗前輩還要強留客不成?」滅塵子在破滅了那泰山壓頂一般的氣勢之後,即時回道。他雖然並沒有聽過屍毗老人的聲音,但是,這一刻,他沒有絲毫的游移,便行確定,出言之人,乃是屍毗老人。
「強留客?如果是惡客的話,留也不妨!」屍毗老人的聲音,再度的響起。
「屍毗前輩修道年久,修為高深莫測,真要留我的話,我自認也真未必就擋得住。不過,有一言,我卻是想要問上一問,屍毗前輩將我留下,拖延時間,拖的起嗎?」滅塵子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已然是佔據了上風,所以,自當宜將剩勇追窮寇,繼續的施行攻心之計。
然面,屍毗老人卻也不是省油的等,哈哈一笑,反問道,「我拖不起,難道你就拖的起嗎?就是你托的起,整個通天盟,拖得起嗎?」
「拖不起!」滅塵子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的道,「所以,我們最應該做的,不是在這裡針鋒相對,而是達成共識,選擇雙贏!」
本來,屍毗老人以為滅塵子還會與自己繼續的辯論,爭持一個高下。畢竟,再怎麼差時間,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孰料,滅塵子居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避讓了開來。當下裡,屍毗老人的心中,禁不住大受震動。
「看來,這滅塵子前來,還真非無的放矢,既然如此,我何必將時間浪費在這裡!」念及於此,當下裡,屍毗老人決定,不再耽擱時間,與滅塵子好生的商談一番。畢竟,兩家都不是閒的沒事兒干之人。
「唰」
一聲水響一般的聲音響過,滅塵子便發現自己前面高空中懸下一條寬達十丈,長約百丈以上的黃光。
黃光斂去之後,卻是現出一位老人。這老人,生得白髮銀髯,修眉秀目,獅鼻虎口,廣額豐頤,面如硃砂,手白如玉。穿著一件火也似紅的道袍,白襪紅鞋。其相貌奇古,身材高大,手執一個白玉拂塵,宛若神仙中人。
任誰看上這幅容貌,恐怕都不會與世間最絕頂的老魔頭聯繫在一起。
「見過屍毗前輩!」滅塵子見此,當即行禮。557
不過這一次,卻並沒有躬身,僅僅是拱了拱手。
「繁文縟節,閒雜直話,我都不想要聽到,我現在只想要聽到,我心中想要聽到的一切!」屍毗老人並沒有回禮相應,而是生硬無比的道。
「這個當然可以!」滅塵子沒有半分的游移,直截了當的道,「不過,在我說屍毗前輩想要聽到的東西之前,屍毗前輩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承諾!我相信,屍毗前輩肯定是知道我想要什麼的!」
「這個當然可以!」
一刻鐘之後,屍毗老人再度化作一道黃光遁去,而滅塵子,則大踏步往左側興趣。
左側,正是屍毗之女明珠的居住所在,平崖突出,下臨無地,一座魔宮聳立在那而,氣象非凡。
前邊,乃是一片花林,燦若雲錦,花大如碗,饒是滅塵子,也認不周全。
花林之外,乃是一個十畝大方塘,水清見底,符藻紛披,寸鱗可數。左通小溪,右傍花林。當中有一晶玉所建水謝,兀立水上,通以朱欄小橋。水謝頂上是一玉石平台,相隔石筍只二三十丈。
剛剛走出花林,滅塵子便行看到一夥美艷如仙的少女,擁著一個身著青羅衫的少年緩步走了出來。滅塵子當年對阮征印象十分之深,一眼便行認出,那個青袍少年,便是阮征。
此時此刻,阮征等人已到平台上面。那裡,已然有一黃衣少女在等待著,雲帔霞裳,儀態萬方,週身珠光寶氣,掩映流輝,容光照人,美絕仙凡。阮征一到,她便與阮征分坐青玉案側玉墩之上,諸女則shi立兩側。
這黃衣女子,毫無疑問,就是屍毗老人的女兒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