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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宮台階之下,兩邊各有一亭,比下面高,卻只兩根立柱,大小只容一人。一邊一個手執金戈在內執守的蠻人,身既高大,相貌奇惡,石像也似呆立在那兒,手中金戈長有兩丈,戈頭大約五尺,金光耀目,顯得十分威武。
鍾元雖未曾修持那些特殊的法眼神通,但是,從兩個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相類氣息,卻是明白,他們並不是武士,而是真正的修士。
見得如此,鍾元對紅髮老祖的手段卻也不禁有幾分佩服。修士守門,算不得什麼,但凡大派,皆有此成例,但是,守門的修士如此恭謹自持,宛如軍隊一般,就不是尋常門派能夠做得到了。要知道,修士,都是很隨『性』的。45
洪長豹卻是看也不看這兩個守門之人,帶著鍾元,逕自踏上石階,步入了神宮之中。
宮殿甚是高大宏敞,陳設也是華麗非常。正中有一七彩蟒皮寶座,兩旁儘是手執戈矛鞭棍的侍衛,都是漆面文身的山人,短衣半臂,腰圍虎皮戰裙,手腿半『裸』,各戴金環,『亂』發虯結,呈雁翅分列,由殿門起,直達寶座兩旁。
很顯然,那是紅髮老祖的位子。不過,此時此刻,紅髮老祖卻不在那裡。同樣,洪長豹根本就不理會這些值守之人,逕自轉向後殿,那些侍衛,也沒人敢開口阻攔。
一路暢行無阻,來到了後殿中的一個密室之外。
「徒兒洪長豹有重大事情稟報,懇請恩師賜見!」這一次,洪長豹卻是並未直闖,而是恭敬無比的跪倒在了門外。
鍾元自然也是趕忙拜倒在地。
顯然,洪長豹還是很得寵的。話音剛落,那密室石門,便是一陣光華『亂』閃,緊接著,伴隨著轟隆隆的響動,石門向一側開啟。
洪長豹再拜之後,方才起身,帶著鍾元入內。
一進去,鍾元便見得一人盤坐在一塊足有磨盤那麼大的白**之上。他身著孔雀翎『毛』編織的短衣,袒『露』著一側肩膀,下身,則是不知名異獸『毛』皮做的短褲,打扮倒是與尋常蠻人無甚區別。不過,他的樣貌,卻是讓鍾元大訝,非但不醜惡凶橫,反倒頗顯得有幾分儒雅。若非是其身材格外高大昂藏,又長著一頭火燒雲般的紅髮,只怕,說他是個漢人士子,也沒人不信。
「根據記憶,紅髮老祖好像對歸化蠻人和漢人弟子格外的關照,這種關照,似乎還超出了姚開江、洪長豹等人,或許,這個就是原因吧!」
鍾元在偷偷打量之時,洪長豹已經開始將此番前來拜見的原因給盡數道了出來。
一聽這個,紅髮老祖也保持不住原先的鎮定之情,一下子站了起來,面上頗有興奮之『色』。「你說的可是當真?」
「恩師,這個干係本門根本,我豈敢胡言?」洪長豹趕忙道。
紅髮老祖不再多言,直接走到了鍾元的面前,雙眸之中,紅光灼灼,凝視著他。當時,鍾元便覺得,一股寒流,自頂門灌入,直透腳底。這一刻,鍾元只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被看了一個通透。
很快,紅髮老祖便收回了目光,面上帶了些許微笑,道,「長豹,你這個徒弟收的好,資質雖然不算太好,但有這般強悍的神魂補益,卻也不差了。你可要好生教授,莫要浪費了這麼一個好苗子。」
「師傅放心,鍾元出身我洪家寨,今後,我還想讓他接替我看顧洪家寨呢,自然不會懈怠!」洪長豹似也頗為自得,面上滿臉的笑容。
「如此就好!」紅髮老祖又道,「不過,我這徒孫來見我一面,若是沒個見面禮,倒也顯得我這做師祖的太過小氣了。不過,法寶這種東西,還是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這樣吧,我給你一道敕令,你持之去見你雷抓子師伯,讓他為你打開秘庫,任選一件法寶!」
說著,一隻烏黑鐵牌,突兀的出現,落在了鍾元的手裡。
「還不趕快謝謝祖師!要知道,秘庫之中,可全是他老人家親手煉製的寶貝,比那寶庫之中的東西,可強的太多了!」洪長豹聽的此言,也頗有幾分吃驚。要知道,他追隨紅髮老祖也有百多年了,手中擁有紅髮老祖親煉的寶貝,也才不過兩件。這都算不少的了,他那些師弟,有許多人一件也沒有呢!45
鍾元卻是沒想到,見上紅髮老祖一面,就有這等好處,自然也是喜出望外。當時,忙不迭的拜倒在地,連聲感謝。
「好了,起來吧!我門下,卻是用不著這麼多的虛禮的!」紅髮老祖面帶笑容的道。
「多謝祖師!」鍾元卻是沒有直接起來,而是再拜之後,方才起身。他卻是很清楚,禮數這種東西,還是多點兒好。
鍾元起身之後,紅髮老祖直接道,「現在,你就開始在你的腦海裡感悟那大阿修羅不死身的全部印記,我要施法,將這秘籍給還原出來。」
「是!」鍾元沒有絲毫的猶豫,立時應下。緊接著,他便閉上雙目,開始將自己所獲得的感悟在腦子裡回想著,一遍一遍,週而復始。
紅髮老祖在鍾元閉目的一瞬間,身形一閃,也返回了玉石蒲團,瞑目盤坐其上。一個尺許高下的小人兒,驟然從其頭頂上鑽出。這小人一現,立時大放光華,無量血光充斥了整間密室,更有無數血『色』光雨,灑落而下。
洪長豹見此,當時站立不動,不敢有絲毫的打擾。
那小人兒隨手一指,一道晶瑩亮麗的血光直『射』而出,從鍾元的眉心,沒了進去。
片刻之後,那不停傾灑而下的繽紛光雨,數十點兒開始朝著虛空某一處聚集,並凝結在一起,形成了十來個古怪的文字。隨著時間的推移,光雨凝結的字跡越來越多,漸漸的,形成了一頁篇章,在虛空之中,熠熠生輝。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頁篇章,中間有著很多的地方,有著空缺。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那小人終於收手,從紅髮老祖的頂門沒入。原先密室中的諸般異象也都消失不見,唯有那頁篇章,依然還在。
這時,紅髮老祖睜開了雙眼,哈哈大笑,「大阿修羅不死身,果然不凡,吾道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