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站在魔界中,身後傳送血門的細微波動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雖然看上去威風凜凜,只有沈旭之自己心裡知道,自己的處境多麼危險。心中暗自叫苦,要不是因為自己對血鎧的好奇,怎麼會身陷險境。也不知道那狗日的老狐狸會不會出手相助,真要是老狐狸沒什麼好辦法,自己就抓瞎了不是。
這時候卻不能動,剛剛經過傳送血門的時候,沈旭之感覺到在經過血色屏障的一瞬間,身子微微停頓。在平時或許還好,此刻無數魔族強者在自己面前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這一頓就是最為致命的。
打擊魔族的囂張氣焰,省得自己不管跑到那,都要想會不會下一刻就要遇到魔族的追殺。只是,現在僅僅殺了一個魔族的強者,這樣夠嗎?
手段還都沒有用,可是沈旭之卻依然感到並不樂觀。
「你就是個傻逼,好好地跟老狐狸在那面呆著不好?自己跑到這面來玩什麼?」昊叔在識海的池塘邊上抽著煙,嘿嘿冷笑。
「老東西,別看笑話,來都來了,有什麼好辦法沒有?」沈旭之面無表情的看著周圍魔族強者,陰冷如鐵,站在那裡大有一夫當關之勢。雖然心裡覺得自己這次莽撞了,卻還是和昊叔嘴硬著。或許是對老狐狸的信任?沈旭之有些苦惱。
沈旭之不敢露怯,哪敢回到識海鄙視昊叔一番,只能簡單的問到。少年郎也沒想能從昊叔這裡得到什麼幫助,這火兒不靠譜的時候還是多一些,看見魔鳳凰,差點沒嚇尿了就是最好的佐證。
「你在大雪山上,那一手陣法佈置的不是很好?佈置陣法只能用手?你用樹魂虎牙槍就不行?這輩子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打麻將居然能讓你贏了。真是!也不知你走了什麼狗屎運。」昊叔悠閒的坐在識海池塘邊上,冷嘲熱諷的說著沈旭之。
少年郎腦海裡似乎有一道驚雷從天邊滾過,雪亮的閃電彷彿在這一瞬間把沈旭之的腦子劈成了兩半。
這個老不修有時候說話也蠻有道理的啊!沈旭之猛然感覺一扇大門打開。對面陽光刺眼,一片嶄新的天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樹魂虎牙長槍出現在沈旭之手中,柴刀背在後背。少年郎冷笑說道:「魔族是講究單打獨鬥還是一擁而上?」
說著,樹魂虎牙長槍在神槍微動。槍尖顫抖,一手鳳點頭用的出神入化。雖然全部都是虛招,可是夾槍在腋下。槍尖輕佻,隨著槍尖每一次挑動,點點星辰一般的黑色魂魄從樹魂虎牙長槍上落下,璀璨異常。
輕佻的挑釁,無論沈旭之有多強,畢竟只有一個人。有什麼好怕的?
「死到臨頭,還要嘴硬。」一名魔族人向前大步走向沈旭之。
少年郎聽的一清二楚。學會一門外語多重要,這時候沈旭之忽然感覺到那個鳳凰族的先賢是多麼偉大。昊叔給自己的法術,終於派上了大用場。最起碼別讓這幫腦子裡都是肌肉的魔族人佔了口頭便宜才是真的,至於以後?自然有老狐狸,有那妖孽在。自己還用擔心什麼?沈旭之此刻無比的相信那隻老狐狸。
雖然有一點點後悔,當時只是想看看魔界什麼樣,沒想到這傳送血門……嘖嘖,後悔也晚了不是?少年郎也不是那後悔的性子,雖然有些魯莽卻不會去想沒用的東西。
手中樹魂虎牙長槍「呼」!的一下刺向對面魔族人,這人到底有多強,少年郎也不清楚。不過身上的血鎧比之前用長戟的魔族強者還要精美,那肯定就是更強一些。少年郎腦海裡忽然想到,難不成這些魔族會是精靈的後裔?怎麼身上的血鎧一個比一個漂亮,和這些魔族人比起來,自己用血腥殺氣幻化出來的血鎧簡直醜陋的掉渣。
樹魂虎牙長槍掛著一溜黑色的星斗散落,漂亮的讓人心悸。槍尖刺破魔界沉悶的空氣,發出一聲「吼」的吼叫,彷彿這桿長槍真的就是虎牙雕刻而成,長槍裡帶著虎嘯山林的威武霸氣。
魔族人一拳徑直擊向沈旭之刺來的樹魂虎牙長槍,擊向鋒芒最盛的槍尖。彷彿槍尖能刺破世間萬物,卻無法撼動那白玉一般的拳頭。
沈旭之槍攥一抖,樹魂虎牙長槍反倒避開那人的拳勢,斜刺向魔族人的大腿根部。槍式明明光明正大,但是在少年郎手裡用出來卻有著說不出的刁鑽與陰狠。
這個魔族人的地位與實力明顯極為強大,沈旭之的長槍無論如何變化,那雙白玉雕琢出來的拳頭都毫不在意的擊打過去,少年郎一時之間有些狼狽。
周圍魔族強者緩緩靠攏,少年郎心中清楚,這些人不過打的是河蚌相爭的念頭。這些魔族人在沙場上還如此一盤散沙,倒不如那些魔族精銳軍士讓人敬佩。
樹魂虎牙長槍與拳頭根本沒有接觸,槍影重重,卻顯得有些華而不實,每每被白玉一般的拳頭逼的走投無路。
「原來不過如此。」
「嘿!」少年郎忽然發現,自己就算是聽懂了,也根本沒有力氣和這魔族人做一時的口舌之爭,原本對鳳凰族先賢的讚美在這一刻化作烏有。
身體裡雪山氣海之間的天地元氣瘋狂的運轉著,進入樹魂虎牙長槍之中,又化作星星點點的漂亮的繁星墜落。這些墜落的繁星看上去有些散亂,根本沒有絲毫傷害與威脅,但是沈旭之依舊執著的在弄著。
在大雪山山麓上面對鞠文的時候,沈旭之不過佈置了河洛八卦中的正八卦,只能動用三字真言。而如今在大雪山之巔晉階到六階後,又有那一縷鴻蒙紫氣滋養身體裡的氣息,此刻沈旭之不知不覺中佈置出來的陣法要比在大雪山上強悍了不知幾許。
剛開始,少年郎有一種偷偷摸摸做賊的感覺,樹魂虎牙長槍用起來也不很熟練。幾息之後,少年郎便熟練了許多,揮灑之間頗有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就連魔族強者的譏誚之言在少年郎耳中聽來,不過是鳥之將死,其鳴也哀罷了。
周圍血腥味道愈發濃重,十數名魔族強者步步緊逼,圍堵沈旭之所有逃走的路。看著沈旭之在那雙白玉雕琢的拳頭下面垂死掙扎,居然也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如此詭異的場面,不遠處魔族古樸的召喚法陣中淡淡的血氣化作血虹進入少年郎背後柴刀之中,再近一些,是十餘名魔族強者把少年郎周圍所有能逃走的空擋全部堵死,身後無數魔族精銳戰士從血池中爬出來,嚴陣以待。
如此境地,插翅難飛。
雙方都以為勝券在握,雙方都以為對手不過就是土雞瓦狗一般。有的魔族強者甚至根本不去看沈旭之,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看的。盯著少年郎背後的柴刀,眼睛裡冒著貪婪的光芒。
「那把刀,要進獻給魔皇,誰都不許動。」和少年郎對戰的魔族人好像根本沒有受到一點點的壓力,在戰鬥中依舊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與貪婪,充滿威嚴的訓斥道。
「進獻你媽!」少年郎忽然破口大罵,無數污穢的詞語用魔族話說出來,像是天雷滾滾,在半空中炸響。魔族人果然像是少年郎想的那樣,腦子裡都是肌肉,真要是盤腸血戰,到沒有人怕。可是論起罵人,哪裡有人能趕上沈旭之兩世為人,哪裡有人能盡數瞭解中華文字的博大精深。
倉頡造字,百鬼夜哭。就算是罵起人來,也能罵的驚天動地,鬼神驚悚。
一直沉穩的壓制沈旭之的魔族人臉色被罵的一陣紅一陣白,勃然大怒。身上血鎧之中猛然出現無數細小的紋刺,像是一直把一隻活的刺蝟穿在身上似的。赤色的紋刺出現,沈旭之猛然感覺到身上同時好像被無數尖銳的針扎中了一樣,疼痛異常。
這是……少年郎緊咬牙關,已經點下臨、兵、斗、者四個字,河洛八卦也早已經佈置完畢。
這時候,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到,少年郎就不信九尾天瀾白狐不知道自己的處境。而且沈旭之堅信那老狐狸有辦法把自己撈出去。在大雪山之巔,跨越了無數時空,那狗日的老狐狸都能把自己失去的一縷魂魄抓回來,更不要說通過傳送血門把自己撈出去了。
可是,周圍魔族強者越圍越緊,對面那人已經被自己的臥穢語刺激的馬上要發狂。然後呢?少年郎恍惚了,自己也不知道然後該做什麼。
難道要直接引動陣法?這一下倒很難直接把自己炸死,了不起重傷,要死哪那麼容易。不過身後那扇傳送血門可就說不定了,這樣的空間傳送門,大抵都脆弱得很。真要把這個傳送血門炸毀了,自己怕是就得留在魔界鏖戰三千場,最後估摸著也是飲恨而死的下場。
「狗日的老狐狸!再不出手,小爺我就死給你看!」沈旭之大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