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接戰,便直接到了白熱化拼刺刀的時候。上官律本來還想稍等一下,沒想到不光大榕樹凶猛異常,沈旭之更是在間不容發的瞬間,像是一只餓狼般撲了上去。
上官律連忙從納戒裡取出白花蛇舌丹,默運天地元氣,丹藥順著注入的元氣化水變煙。
石灘站在谷路行和蘭明珠身側,雙拳緊握,怒目而視,像是在場內搏斗的是自己一般。只是一身的力氣無處使,只能把拳頭攥的嘎吱吱響。
淡淡青煙像是一條蛇,不著行跡,在空中飄向窮奇。
沈旭之一刀劈在窮奇的胳膊上,有血腥殺氣腐蝕,昊叔加持上的火焰隨著創口洶湧而入。但窮奇不愧是上古十二凶獸之一,即便受到如此重創,像是沒什麼事兒一樣,也不再口吐人言,而是汪汪的嘶吼,嘴角掉落一絲帶著腥臭味拉成絲線的口涎。沈旭之猛然之間感覺不對,湧入窮奇體內的火焰只在最初給窮奇造成傷害,瞬間便似被窮奇吃掉進補了一般,就連柴刀砍出的口子都已經開始緩慢的愈合。
怎麼這窮奇打上去不像是打人反而像是在做按摩?這狗日的似乎有古怪。
我日!少年郎心裡痛罵一聲,窮奇利刃一般的右臂瞬間便到了身前。沈旭之左臂擋住,左臂上魔鳳凰撲出體外。隨著一聲清脆的鳳鳴,魔鳳凰像是一團黑色的火焰,包裹吞噬窮奇的右臂。
依舊和剛才一模一樣,窮奇一聲慘叫,右手收回,魔鳳凰騰空而起,在兩人頭頂盤旋著。而窮奇隨著慘叫之後,便是獰笑,右手、右臂除了有些焦黑之外,毫無改變。
狗日的!這是怎麼回事兒?沈旭之也沒愣神。和窮奇交換了一招,自己沒吃虧,也沒占到大便宜。但這窮奇詭異恐怖,像是不管怎麼攻擊都不會死一般。難道這就是上古荒獸?刀槍不入百打不死?
沈旭之手中柴刀死死卡在窮奇左臂上,柴刀被息壤改變後沉重無比,壓在窮奇身上,即便以上古凶獸的體質。也是微微一斜,悶哼一聲。
窮奇接連吃了沈旭之兩招。凶性大發,甩頭,嘶吼。口涎甩了出去瞬間被少年郎周身灼熱蒸發掉。
狗日的,老子不信整不死你!窮奇的凶悍似乎激發起沈旭之雪山氣海裡面血煞之氣,沈旭之神識灑出,拔刀又斬。
隨著沈旭之柴刀拔出來,籠罩著紅得發黑的血煞之氣帶起一股股淡淡黃色的液體。
“土系?”老榕樹在沈旭之身後一聲驚呼。身上有一根樹籐毒蛇一般順著窮奇傷口鑽進去。被沈旭之砍了一刀都沒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似的,窮奇一聲大吼,右手抓住樹籐,猛地用力把樹籐拔出來。
老榕樹還是有道行的。一根樹籐鑽進窮奇體內,像是長滿了倒槍刺,被窮奇拔出來,生生帶下一大塊血肉。隨之而來,老榕樹身上又發出三根樹籐。
這老樹,看上去憨厚老實,卻也知道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一招得手。跟上去便更加凶狠。纏繞在老榕樹身上的樹籐像是枯黃健碩的怨靈般,聞到窮奇身上噴灑出來的液體味道,便竄了過去。
窮奇似虎似牛的一張怪臉露出獰笑,一邊擋住沈旭之的柴刀,被撕掉一大塊血肉的部位忽然長出許多尖刺。尖刺碰到老槐樹身上的樹籐,猶如許多吸管,咕嚕咕嚕吸收著樹籐裡面的汁水,仿佛嬰兒在允吸乳汁一般。
樹籐瞬間枯萎。而窮奇身上的傷口也開始再次的愈合。
狗日的!沈旭之一邊躲避著窮奇的攻擊,一邊看這面的戰局。結果再次讓沈旭之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其實以沈旭之和老榕樹的能力。窮奇足足壓制了他們一個層次,要不是沈旭之體內的昊叔的火焰克制窮奇的金屬性。再有魔鳳凰也被逼了出來加上柴刀本身數不清楚的詛咒和沈旭之新開啟的魂力,打了窮奇一個措手不及的話,怕是早都被窮奇撂倒了。
可是即便如此,在窮奇雙屬性的變幻下,無論是沈旭之還是身後那株老榕樹,都疲於應付,甚至吃了不小的虧。
交手第二回合,窮奇就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壓制性的上風。上官律釋放的白花蛇舌丹丹藥味道剛剛飄至,被上官律控制著直奔窮奇口鼻而去。
煙霧極淡,淡的讓激戰中的窮奇看不清楚。隨著血氣翻湧,吸入體內。
窮奇的動作慢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神開始有些飄忽。沈旭之不敢再用昊叔的火焰,只是用柴刀和窮奇互拼著。窮奇一身鋼筋鐵骨,與柴刀一接觸,乓乓作響,打鐵一般。
窮奇的動作一慢,沈旭之便注意到了,心中無比忐忑。和窮奇拼了幾下,手腕像是骨折了一般疼,手掌已經麻木,虎口被震裂,淡淡金色的鮮血流出,沾染在那塊沾滿鮮血已經變得黑乎乎的裹手布上。
窮奇只是一愣,忽然暴怒,兩只眼睛寒光四射,看向上官律。無限殺機一瞬間迸發出來,像是一座火山般。窮奇一聲怒吼,身子牟然變大,猛虎下山般根本不顧沈旭之的柴刀和老榕樹的苟延殘喘,撲向上官律。
越是高階的荒獸,凶性越是大。普通六階荒獸已經是極難馴服,更別說窮奇屬上古十二荒獸之一。雖說只是幼年的窮奇,對付沈旭之他們幾個已經足夠了。
沈旭之見情況危急,上官律神識操動白花蛇舌丹,對窮奇的攻擊反應稍慢,眼看便躲避不及。一咬牙,柴刀從手裡飛出,斜斜的刺入窮奇肋下。整個人合身而上,像一塊石頭般撞向窮奇身側。
光~~~~~~一聲巨響,沈旭之像是撞在一根粗壯的鐵柱子上一般。即便反復淬煉過,又有天級的仙丹輔助,沈旭之此刻仍然覺得渾身疼痛欲裂,左半邊身子跟全部骨折了一般。
不過好在沈旭之一撞,撞在柴刀的刀柄上,自己雖然折了幾根肋骨,柴刀卻深深插入窮奇身體裡。身子被沈旭之撞得偏了偏,長槍一般的利爪在上官律身邊擦過,帶走幾縷天樞院黑衣殘絲。
窮奇吃痛不已,一雙眼睛一只放著金黃色的光芒,一只放著淡淡灰色的光芒,在冰面上利爪使勁摳住冰面,嘎吱吱的聲音響成一片。滑出十丈遠,窮奇才穩住身形,身上蒸騰起兩種不同的氣息,都磅礡無比,帶著遠古蒼茫的氣息。
“走無妄,趨同人,至大有。”九尾天瀾白狐在識海裡忽然說道。沈旭之身上已經凌亂的天樞院黑衣黑氅撕裂,身後紋刻天瀾狐出現在背後。
“左木右火,用神識感知窮奇氣息變化。”九尾天瀾白狐脫身紋刻,站在沈旭之身後,很少見的不再慵懶而是嚴肅無比,認真異常:“魔鳳凰守住天空。”
沈旭之坦信無疑,按照九尾天瀾白狐的機宜走了幾個方位,忽然身子飄忽至窮奇身側。窮奇吃了一個大虧,展開雙翅要飛上天空,羊皮袍子不知何時出現身後三條尾巴盡顯,死命的咬住窮奇的右翅,兩只前爪胡亂的在窮奇鐵打的身子上撓著,火星四濺。
窮奇剛剛飛起,有羊皮袍子墜在身側,來不及攻擊便被魔鳳凰看准時機,一道火焰噴在身上。雖然窮奇金土雙系,魔鳳凰看的准,一道黑色的火焰盡數打在窮奇左邊翅膀上,窮奇身子一栽歪,重新掉落在冰面上。
正在此刻,沈旭之正好走到大有位。不待九尾天瀾白狐指點,雙手畫圓,左手搭在窮奇左臂上。黑色的火焰沾到沈旭之手上,自動熄滅。窮奇運轉土系先天元氣在左臂,抵御魔鳳凰的火焰,吸納轉化為生命力。
沈旭之神識灌注在四周。四周似乎變成一個空白的空間,不再有沼澤,冰面,老樹。只有自己和窮奇,還有吊在窮奇身上的羊皮袍子。窮奇也不再是之前目睹的窮奇,而變成兩種黃色氣息出現在自己面前。
雖然都是黃色,卻有著細微的不同。凝重的是土系先天元氣,尖銳的是金系先天元氣。少年郎分辨的清楚,左手搭在窮奇手臂上,窮奇剛一用力,沈旭之順勢一記單鞭,左腕上老榕樹送給少年郎的手鐲裡迸發出無數樹魂,草木皆兵,隨著一記單鞭發出。
排山倒海一般的氣勢,雖然先天土系元氣厚重無比,奈何屬性相克,樹魂並沒有化作無數草木,而是直接隨著少年郎的心意,凝成一柄虎牙槍,帶著沈旭之體內磅礡無比的木系元力深深插入窮奇左臂。
木系元氣應付土系元氣,即便上古凶獸帶著先天元氣,也勢如破竹一般。少年郎也不貪功,走打過,至革位,順著單鞭的招式一記右攬雀尾,收回樹魂虎牙槍。感受到窮奇體內氣息流轉,右手帶動窮奇身體,借力化力,擊中身體裡金系元氣所行之處。
一道紅的發白的火焰透了進去,窮奇雙目皆黃,妖異而鬼魅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