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的票房數據果然證實了周的猜測,從第二天的600萬重攀升到700萬,繼續領跑票房榜,但是再也沒有越過首日的900萬大關。幾大院線的老闆們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樣的票房數據才是《倩女幽魂》的正常表現。
同時,幾大院線方也從周那裡獲悉了票房異常的原因,說白了就是九七大限臨近,大家對未知的將來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焦慮和缺乏安全感,在這種時候發生了機場槍擊事件,大部分港民蹲在家裡看聞,哪有什麼心情去影院看電影。事實上不僅《倩女幽魂》的票房受到影響,同期上映的《a計劃續集》也受到了影響。
「未來的幾年對大家來說,既有商機也有危機,電影產業會空前繁榮,在座的各位腰包也會越來越鼓。」周為幾大院線老闆們解惑的時候說道:「不過像這次的事件以後還有可能發生,大家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最好制定相應的緊急措施,避免電影上映卻人觀看的局面。」
除了金公主、嘉禾兩大院線外,其他如寶、海運、明珠、利舞台、泛亞、京都、南華、國華、du li等院線老闆都沒聽進去,他們認為周有點危言聳聽的意味,一個個或小聲聊天,或抽雪茄,或哈欠連連,周見狀苦笑著搖搖頭,乾脆放棄如此沉重的話題,和大家胡吹海扯。
散場之後,雷覺坤小聲問道:「阿,你說以後在發生類似的大事件,我們應該怎麼應對啊?」
「那時候只能加大宣傳力度,製造一個能吸引市民關注的熱門話題。以此轉移大眾的視線,不過我要說的危機還早著呢,也許不一定發生。」周面上笑著,心裡卻低估著那件大事再過一年半也要到來了,必須在之前想好對策才是。
1987年的香港電影票房榜。年度票房冠軍《龍兄虎弟》在領跑10個月後,終於依依不捨的讓給了《倩女幽魂》,後者以3859萬再次刷港埠票房記錄,載入香港電影史冊。
在這場票房爭奪戰中,周氏是最大的贏家,不僅捧紅了寶島麗人王祖賢。為張國榮的電影之旅拓寬了道路,哥哥成功的完成從歌唱界向電影界過渡,迎來人生第一個事業高峰期。
與此同時,周氏影業也步入第一個收穫期,《女拳霸》臨近殺青,《監獄風雲》開始進入前期宣傳階段。《胭脂扣》還在慢工出細活,反而是提前兩年面試的《賭神》只用了20天時間便結束拍攝工作,是周唯一一部監製最為輕鬆的電影。
可是當王晶樂顛顛跑去找周要個好檔期時,卻意外的碰了釘子。
「老闆,為什麼不讓我在聖誕節檔期上映?」
「聖誕節期間安排《監獄風雲》和《英雄色2》打擂。」周笑呵呵的說道。
「我忍!」王晶一聽是《英雄色》立刻沒了脾氣。
察覺到王晶有些情緒低落後,周挑了挑眉毛問道:「怎麼?沒信心?」
王晶撓撓頭說:「也不是沒有信心,畢竟兩部片子都有周潤發。我只是想避開鋒芒,讓自己導演的電影獲得票房最大利益。」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周點點頭說:「其實我對《賭神》的期待非常高,要不安排與嘉禾的《飛龍猛將》拼春節檔,唔,我看看,還像藝城計劃用《八星報喜》跟他們拼,我們正好攪局。」
「行!絕對沒問題!」王晶使勁點點頭,反正有藝城在前面打頭陣,等藝城和嘉禾殺的兩敗俱傷時。他在跳出來收拾殘局,到時候一定很好玩。
「老闆,還有一件事需要向你匯報。」王晶有些猶豫的抬眼觀察著周的神情。
周想了想後說:「唔?你要說的是那件事吧,華氏兄弟昨天給我打過電話,我沒什麼意見。關鍵還是取決你的態度。」
兩人說的是永盛打算借王晶拍攝《精壯追女仔》續集的事情,目前王晶在電影界剛混出點名堂,正是導演生涯的上升期,自然希望多接影片磨練導演功底,要知道導演和演員一樣,都需要大量的影片提升技能,只有拍的作品多了,才能加準確的掌握市場走向,拍出符合觀眾口味的電影。
「我……我的家庭壓力比較大,呵呵,所以……」王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放心,我是不會多想的。」周說:「能自食其力固然好,不過如果家庭壓力特別大的話,最好告訴我一聲,我會力所能及的幫助你,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嘿,多謝老闆!」見周這樣回答,王晶的心才落到實處,說實話他這幾天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周談這件事,只是不知從哪說起,今天鼓起勇氣說出來,周不僅沒有反對,反而鼓勵他,甚至主動提出分擔壓力,特別是「一家人」的概念讓王晶心裡暖洋洋的。
對,就是一家人的感覺!王晶心滿意足的離開,同時也想起半月前的王祖賢事件,周氏為了給王祖賢正名,幾乎把全香港最厲害的律師都請來跟德寶打官司,德寶起先死不認賬,等警方提供了相關證據後,德寶才不得不承認,公開道歉並送上150萬的精神損失費……
那些受德寶僱傭的報社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報社被燒不說,老闆還被警方拘留,多年建立的基業瞬間崩塌……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周護短的名聲在圈子裡廣為流傳,香港媒體界達成一致,以後哪怕是招惹港督,也不能碰周,丫黑白兩道通吃,連香港警方都給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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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1988年的臨近,一年一度的票房戰再度重燃戰火,《監獄風雲》與《英雄色2》硬碰硬。兩部都由周潤發主演,小馬哥和鍾天正在銀幕上殺的昏天暗地,與周記憶不同的是,《英雄色2》與原版出入較大,徐克和吳宇森之前鬧過不合。導致影片風格發生巨大變化,最終兩人各自導一部,這次上映打擂的就是徐克導演的,全片散發著濃郁的徐克風格,徐克以自己的越南童年生活作為線索,為觀眾獻上一部《英雄色》前傳。
「你說兩部電影誰強一點?」雷覺坤給周打來電話時問道。
「說不清。」蝴蝶效應爆發。周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不管誰輸誰贏,錢還不是落到你的口袋裡嘛。」
「怎麼說呢,越是這樣,我也越擔心!」雷覺坤歎口氣說:「藝城目前的發展開始脫離我的控制了,如果不是跟你結盟的話,我都不知事態向什麼方向發展。」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天下大勢,誰也不能改變的規律,我們能做的只有順應發展,並從中撈取最大的利潤。」
「我發現你最近半年變化特別大,是不是公司做大後,心態也發生了變化?」雷覺坤苦笑道。
「呵呵。」周說:「算是吧,最近練拳多。忽然收穫不少人生體悟。」
「我有點搞不懂你了!」雷覺坤說:「明天記著出來喝早茶,我先收線了。」
掛了電話後,周從書房裡走出來,見鍾楚紅正坐在電視機前看烹飪的節目,「我們家裡有全港最出色的廚師之一,你怎麼還看這些節目,要是讓老爸發現話,少不了數落你。」
鍾楚紅伸伸懶腰,嬌笑道:「哪有,這是周叔給我安排的課外作業。讓我從電視上學些的菜系豐富茶餐廳的菜單。倒是你,怎麼不繼續看策劃書了?春節檔的計劃安排好了嗎?」
「錢一輩子賺不夠的。」周感慨道:「直到最近幾天,我才體會到當年師父的良苦用心。」
「你師父?袁和平當年跟你提了什麼?」鍾楚紅黛眉皺起,她一直認為袁和平就是周的師父了。
周搖搖頭說:「不是他,我說的是教我功夫的師父。」
鍾楚紅恍然大悟說:「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躲避大陸混亂偷渡到香港的拳師對吧?」
「嗯,是他,他叫王小虎。別看我現在功夫很高,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小孩子,他不僅教我練拳,還教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如果當時我聽他的話,也許現在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讓我到了暗勁之後再拍電影,結果我明勁剛成就心急火燎的進了娛樂圈,但是當我功夫越練越高,領悟到多的時候,忽然發現前面沒有了方向。」周苦惱的說道:「我跟余永健談過,他說我練拳入迷,開始……開始看淡世事了。」
「啊?你……你不會真的變成這樣吧?」鍾楚紅聞言立時瞪大了美目,急的不行,按照余永健的說法,周若是看破紅塵的話,跟出家有什麼區別?
「呃,別激動,我還沒到那一步!」周急忙安慰著懷裡的佳人,拍拍他的肩膀說:「所以,為了讓我保持足夠的熱情和衝勁,我決定前往好萊塢闖闖,也許換個環境,遇到的挑戰,我又煥然一。」
「我支持!」鍾楚紅使勁點著頭說:「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結婚,然後到全世界旅遊,然後生最起碼三個孩子,然後看他們長大……」
「好,今晚我們就努力!」
第一卷終
香港捲到此落下帷幕,才發現時間跨度太大,重寫宗師時竟然失去了最初的感覺,這是我的錯,與其斷斷續續,不如由此作為一個節點,也許……宗師還會有第二部,也許……這就是宗師的結局。接下來,我要全力準備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