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周再三保證,回到家中後的辛麗還是感覺多少有些緊張,在周家裡的時候有一幫朋友說說笑笑,家裡卻是空蕩蕩的,沒有朋友可以傾訴,沒有同事在旁加油打氣,那份孤單的感覺令她感到莫名的窒息和恐怖。
煩躁的將鞋子踢掉,辛麗赤著腳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打開電視機現翡翠台還在插播《倩女幽魂》第二階段的預告片,隨後是《情逢敵手》同名劇集的火爆預熱和《舞出我人生》最終報名截至時間。
「真羨慕他們!」辛麗歎口氣,她不僅羨慕周閏、張蔓玉、王組賢,更羨慕邵華。
辛麗對邵華瞭解不多,只知道她從去年開始憑借《香江放映室》和一系列大型選秀節目引起市民關注,好像她還是邵六叔的侄女,同樣是影視圈內的女強人,最少邵華在遇到問題時還能找周出謀劃策,而自己卻因為立場無法找周幫忙,即便找他幫忙還要防備著,以至於雙方各懷心思,無法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幫助。
商場如戰場,不是同盟就是敵人!
如今連嘉禾和新藝城都準備聯手了,反觀德寶卻一直游離在外,內部矛盾與日俱增,三幫人馬勾心鬥角,每天為了協調三方勢力就要浪費大量的事情,說心裡話,辛麗感覺身心疲憊。
嘀鈴鈴的電話聲嚇了辛麗一跳,忙抓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默後,潘笛聲的聲音響起:「阿麗。這麼晚還不休息啊?」
「沒有,正在考慮明天的映情況。」辛麗公式化的匯報工作。語氣有些敷衍和冷漠。
「下班時我去辦公室找你,秘書說你很早就回家了,然後到你家裡找你,結果你大門緊閉……」潘笛聲說的很婉轉。
辛麗冷冷一笑,豈有聽不出對方的試探,想了想後說:「我和周閏、張蔓玉參加了一個朋友的私人生日派對。」
「哦?怪不得呢,呵呵,誰的派對?」
「一個普通朋友。我想這些屬於個人,沒有必要像你匯報吧?」辛麗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呃,不用,不用,呵呵,只是見你很晚不在家,我擔心你遇到意外。晚上外面並不是很太平的。」
「謝謝你的關心,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想休息了,再見。」辛麗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想及上次在酒店裡差點受辱,頓時怒火中燒,「哼。現在才知道噓寒問暖,真遇到事情的時候你在哪兒?假惺惺!」言罷到浴室裡沖涼。
與此同時,電話那邊的潘笛聲也是一肚子怒火,看著私家偵探上來的即時貼照片,沒來由的一股邪火上腦。
「媽的臭婊子。還普通朋友,別認為你不說。老子就不知道對方是周,操~」潘笛聲感覺自己倒霉透頂,好像三十年前是四季溫暖的春天,自從和周認識後無論是事業還是感情都轉向冬天,楊子瓊悔婚,青梅竹馬現在又背著自己參加他的生日派對,媽的,好像跟自己有點關聯的女人都被周搶走的樣子。
「操!」潘笛聲憤怒的把電話砸在地上,粗重的呼吸聲顯示著他此刻極為煩躁,種種不安令他狂,恨不能將周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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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6日,《秋天的童話》和《東方禿鷹》一一武終於和觀眾們見面,較之《秋天》而言,《禿鷹》在聲勢上佔有絕對的優勢,不說一票實力派動作巨星的陣容,僅是嘉禾、金公主兩大院線同步上映,就比只有一條院線支撐的德寶強大很多。
兩條院線同步上映的效果是非常喜人的,映當天拿下7oo萬票房數據直接破了香港電影開埠以來的記錄,映第一天能有如此高的票房吸金能力,充分說明了動作片在香港土的親和力。
相比之下《秋天的童話》因為是藝片的緣故,又只有一條院線上映,在票房上完全不是對手,映日只有2oo萬港元的收穫,令辛麗大受打擊。
「誰能給我一個清楚的解釋?」潘笛聲雙目噴火,在辛麗、張菀婷身上來回的打量著。
「你需要什麼解釋?」辛麗聞言立刻反駁道。
潘笛聲振振有詞,語氣咄咄逼人道:「我為這部電影投資了六百萬,甚至請來周閏和張蔓玉搭檔,又請張導執導話筒,又遠赴美國加拿大拍攝外景,現在又把整條院線空出來上映,結果只有2oo萬的票房匯報,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哈,你還好意思提投資,如果不是阿玉牽線獲得奧門片商的投資,我們未必有啟動資金去美國和加拿大取景,也許我們在美國住的是髒亂差的劣質賓館,也許劇組每天都吃不上一頓飽飯,第一天只有2oo萬怎麼了?」不提投資還罷,一提投資的事情,辛麗也急眼了,紅著臉大聲反駁道:「你是不是感覺少了?如果是的話,ok,只要票房達不到6oo萬,我隨便你怎麼安排,如果票房達到了6oo萬,請你公開向我、張菀婷導演以及劇組所有人道歉,另外……」
辛麗眼圈紅紅地,好像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大聲衝著潘笛聲厚道:「另外,老娘不跟你混了,我辭職!」
一聽辛麗要辭職,潘笛聲盛氣凌人的姿態瞬間癟了,慌張道:「阿麗,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沒有興師問罪……」
「怎麼沒有!你就有!」辛麗受夠了委屈,眼角含淚抬手指著潘笛聲說:「我來德寶一年整,雖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管外人如何評價你外行,也不管公司內部各種糾紛,我只想借用德寶的平台實現我的夢想,但是現在呢?呵呵,現在我才察覺自己瞎了眼,我應該聽朋友們的勸說,我應該留在美國,而不是在四分五裂的小公司裡受氣!」
「喂,阿麗你聽我說……」
「憑什麼聽你的?告訴你姓潘的,老娘回到好萊塢有大把的公司高薪聘請我,那裡有比德寶更寬廣的舞台,那裡有比你更懂得電影的老闆……這兒,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再見!」辛麗一鼓作氣將心裡的怨氣爆出來,流著淚摔門而去,張菀婷緊跟出門安慰。
「辛小姐,你別火啊,也許潘先生對這部電影期待太高呢。」張菀婷勸說道。
「期待太高?」辛麗搖頭苦澀的笑了笑:「我們是藝片,人家是動作片,沒得比較的,而且人家是雙院線聯合作戰,我們在類型和影院數量上已經落後了,他還指望一部藝片絆倒全明星陣容的洪勁寶嗎?做夢!」
「辛小姐,我認為你不能這樣衝動的。」張菀婷不理解德寶內部的紛爭,但是她卻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現在只上映了一天,並不能看出影片的最終票房,你們兩個人都在氣頭上,別做出後悔的決定,另外,即便是你對我、對自己沒有信心的話,難道忘記周的話了嗎,他說這部電影一定行的!」
「他跟我開玩笑,他騙我的。」辛麗咬著嘴唇說:「為什麼男人都喜歡騙人……」
「我沒有騙人!」周對前來造訪的周閏和張蔓玉說:「雙院線聯映身在數量上就佔據絕對的優勢,不管德寶那邊如何看到這部電影,總之我是看好你們的表現,哥就不用說了,阿玉在片中表現的可圈可點,說實話,我非常驚訝你的成長。」
聽到周的誇獎,張蔓玉美滋滋的吐了吐舌頭,開口說:「話雖如此,不過好像辛小姐非常委屈,張菀婷導演剛才打來電話說她跟潘笛聲大吵一架,還要鬧辭職呢。」
「辭職好啊,相信很多人都樂意看到辛麗辭職!」周拍著手說:「沒有辛麗的德寶就像被扒掉牙齒的紙老虎,嘿嘿,中看不中用,風一吹就倒了!」
張蔓玉聞言雙拳擎在胸前說:「哇,你也太邪惡了,是不是一開始就做好了打算,讓我出面牽線投資,然後給德寶來個釜底抽薪!」
「去去去,我哪有你說的這麼邪惡。」周擺手苦笑道:「說白了,我就是想趁機撈點錢,至於潘笛聲和辛麗之間的矛盾爆還真沒有想到,我也很意外!」
「呃,你這話一點都沒有說服力。」周閏大搖其頭說:「總感覺你像躲在黑暗中的魔鬼,對德寶公司虎視眈眈的樣子。」
周聳聳肩無所謂道:「反正說了沒人信,隨便你們怎麼講嘍。」
「那現在怎麼辦?」張蔓玉追問。
「涼拌,雙院線聯映只有一周時間,一周之後大家對《東方禿鷹》也會失去了新鮮勁,那時候才是《秋天的童話》反擊的時候!」周運籌萎縮道:「回去勸勸阿麗,讓她稍安勿躁,另外試探一下她跳槽的決心,如果她要跳槽的話記著第一時間告訴我。」
張蔓玉眨眨眼,壞壞的笑道:「怎麼,你想打她的主意,小心我向紅姑告密!」
「擦,是不是屁股癢了想挨打,我是求賢若渴懂不。」
「嗯,我看出來了,你不僅求賢若渴,而且求美若渴!」周閏很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