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張國嶸用婉轉口吻向周轉達了想用替身的要求,王組賢提前做通了思想工作,周想都沒想直接點頭,見張國嶸臉色不是很好,有些擔憂的勸說了幾句。
「榮少,別讓自己太累了,多注意休息才能,身體是撈金的錢,別光顧著撈錢把錢丟了。」
張國嶸苦澀的一笑,無奈道:「我也好想休息啊,只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徐可拍起戲來比你還癲。」
周皺起眉頭不解道:「不對吧,你在《英雄色》前傳裡戲份很多嗎?我記著是講述豪哥和小馬哥年輕在越南的故事,況且梁佳輝替換荻龍飾演年輕的宋子豪,你只有幾個客串鏡頭吧?」
「如果我說是兩部戲一起開工呢?你在山裡專心拍《倩女幽魂》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現在徐可把前傳和續集一起拍攝,原來的劇重新打破,想找出一條最合理的路線。」
張國嶸垂著眼皮歎口氣說:「在創作理念上,徐可和吳雨森產生了分歧,兩人好像合作的並不是很愉快,現在的情況是徐可拉著一票人在拍前傳,吳雨森拉著另外一票人拍續集,名義是一部戲,實際上是兩部戲同時趕工,我還好說,主要是哥那邊太累,要不是被德寶拽到美國的話,哥也撐不了多久的。」
「我靠,這是要鬧哪樣?」徐可癲狂的行為著實讓周大吃一驚,要知道在《英雄色》大賣之前,前傳和續集的劇已開始創作,前後幾經刪減才確定了正式劇並讓周幫忙把關,饒是挑剔如周也沒說什麼。
誰料正式拍攝之後,徐可和吳雨森會生分歧,從而導致兩人各自帶隊拍攝,這不是好苗頭,充分說明兩個導演在創作概念和執導風格上生了嚴重的矛盾衝突。
以周對兩人的瞭解來說,徐可是個很矛盾的人。他有時會很浪漫,浪漫到你感覺生活中錯過了很多精彩的東西,但有的時候,他也會把特別殘酷的事情給你看,就像他主張把《英雄色》前傳安排在越南淪陷後。通過混亂的戰爭和不斷被殺的無辜群眾來告訴你這個世界不公平。有時候他也非常脆弱。以至於你在欣賞《刀馬旦》後會有種淡淡的憂傷和痛苦,那才是徐可真正要講給你的故事……
以《英雄色》為例,徐可會刻意把背景基調渲染的非常現實、殘酷、沉重,為了不讓觀眾感到太壓抑而失去觀影興趣。他會提升女性角色的戲份沖淡那種悲傷,不知不覺間把觀眾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面,其實背後還是徐可的私貨。
吳雨森來拍《英雄色》就不用說了,在吳雨森的鏡頭下,哪怕是槍戰片也擁有著貴族氣質。他的鏡頭語言永遠體現在同性朋友之間的惺惺相惜,有種越現實之上的虛幻天堂的意味,這與他童年遭遇以及張徹對他的影響不無關係。
如果換做周獨自執導的話,《英雄色》又換變成另外一種風格,鏡頭語言會相當凌厲,無論動作還是槍戰秉承一脈的火爆,會讓你享受視覺饕餮盛宴,這是周能在香港影壇立足根,是他能與程龍並駕齊驅的關鍵。
「阿。等你這邊拍完了,我得去日躲幾天,最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張國嶸笑著低聲說:「對外宣佈是去日度假,其實是去那邊錄歌,紅姑幫忙找了兩個好幫手。有幾歌曲真的很棒,趁這個機會去錄一下看看效果。」
「進展挺神嘛。」周點點頭說:「好吧,反正就剩下兩場水裡的戲而已,今晚拍過水中居相遇後。你就可以離開了,不過說真話。你真的那麼懼怕水?」
「不是說懼怕水,是懼怕在過腰部以上的水裡。」張國嶸尷尬的說道:「二十年的老毛病了,一時半會兒克服不了。」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黑白顛倒的《倩女幽魂》劇組人員再度活躍起來,上半夜主要拍攝水寧采臣循著琴聲和小倩在水中居次相遇的情景。
月色清照下,長長的棧橋和白沙飄蕩的水中樓閣,棧橋兩側的水中漂浮著一朵朵蓮花瓣燭燈,隨著水紋來回飄溢,疑幻疑真,如詩如畫。
前面拍攝都非常順利,拍到小倩故意把白紗丟進河裡,寧采臣奮不顧身跳河的時候,一身書生打扮的周上場替換張國嶸完成跳水的鏡頭。然後,渾身濕透的張國嶸攀著棧橋邊和王組賢對戲,透過監控器,周很明顯的看到張國嶸渾身出細微的顫抖,旋即想起他在午飯時說過的話,因為此時水已經過他的腰部,顫抖反應了他心中的緊張和恐懼,只是他怕ng繼續敬業的堅持著。
「cut!」周大喊一聲說:「過了,快給哥哥換身乾衣服,劇務,讓你準備的薑湯呢,快讓哥哥喝掉,免得傷風感冒。」
「阿,鏡頭沒事吧?」張國嶸湊過來詢問。
周笑了笑說:「沒事,到時候把鏡頭渲染一下,轉移觀眾的注意力不會看出來的。」
張國嶸聞言,知道自己還是太緊張,從而導致鏡頭不是很理想,忙歉意道:「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
後半夜,劇組轉移到室內,拍攝聶小倩為救寧采臣性命,不惜與其共浴的戲份。
為了緩解張國嶸的恐懼心理,周讓人在浴桶裡加了少量的水,並在浴桶上面蓋上一塊白色絲紗,只讓張國嶸露出腦袋,這樣一來,張國嶸臉上的神情總算舒坦了很多,不過一些設定好的幽默小動作不得不放棄。
其實張國嶸是個很配合導演的敬業演員,特別在和周合作的三部電影裡,很多東西對他而言都是全新的嘗試,比如說之前他沒有拍過動作戲,《英雄色》時周給他設計的宋子傑是警察身份,他經過周半月調教,武打動作也表現的很有張力,比如在拍攝《情逢敵手2》前他接觸最多的是霹靂舞或者其他舞蹈,但一看到街舞後他很賣力的去學習。
較之前面兩部影片的勇敢嘗試而言,《倩女幽魂》中的次、第一次更多了。張國嶸不會騎馬,沒有吊過威亞,害怕蛇和狼……但是為了配合劇需要,他依然學著騎馬,其中一場雨中騎馬奔馳的鏡頭。多次險些墜馬。直到看他實在沒法完成了,周才讓人用竹梯托著他,只拍他的上身特寫勉強應付過去。
說實話,張國嶸足夠努力辛苦了。周真心不想繼續折磨他,於是拍拍他的肩膀說:「榮少受苦了,你也別想太多,反正現在有電腦特效,後期合成畫面會搞定的。」
話雖如此說。但張國嶸還是過意不去,想要說些什麼,見周沒有絲毫埋怨的意思,當下釋然道:「好,算我欠你的人情,有機會肯定還上。」
「機會有的是,你早晚也是周氏的人,不著急一時,呵呵。」周笑著說:「等你忙完唱片若是還有精力的話。咱們再合作一部。」
張國嶸眼前一亮,笑著追問:「有新劇了,什麼題材的?」
「還沒被我折磨夠?」周揚著眉毛說:「說心裡話,看你這麼辛苦,我都快不忍心了。」
張國嶸笑吟吟道:「呵呵。折磨也是一種進步,入行幾年來,只有跟你合作才能磨練演技,以後我是賴上你了!」
「哈哈。我可養不起你。」
「我能養活自己,你只要不斷給我戲拍。讓我提升演技就行。」
「不是吧,要求這麼簡單,行,抽空我弄個劇班組,讓他們專門給你打磨劇,每年開十部戲讓你過足癮!」
兩人說說笑笑的功夫,工作人員佈置好燈光、鏡頭,王組賢也重新化好妝在一旁待命。
「哥,機器都準備好了。」
周點點頭說:「嗯,接下來沒有大家的事了,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天亮後殺青!」
殺青二字就像提神藥,對在山溝溝裡苦捱了兩個月的工作人員而言無異於解脫,殺青了,大家可以回到城市,再也不用面對悶熱的天氣,可以回到空調間裡涼快,再也不用每晚和蚊子蟑螂戰鬥,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個安穩覺了。
看著大家興高采烈的離開,王組賢心裡撲騰撲騰跳個不停,俏臉更是不爭氣的紅了起來,準備離開的張國嶸見狀不由好奇的多問了一句:「小賢,你很熱嗎?」
「沒有啦,一想到快要殺青我好激動呢,呵呵。」王組賢傻呵呵的笑著說。
張國嶸看看王組賢,又望向忙著檢查鏡頭機位的周,點點頭說:「是哦,不過總感覺缺少點什麼,要不我留下來幫你們掌鏡吧。」
「呃,不用了,不用了,哥哥你拍了一夜戲,又在水裡泡了半天,快點回去休息吧,山上風大,小心傷寒。」王組賢真怕他留下來做電燈泡,連推帶送的下了逐客令。
「阿,你確定只有你們兩個人的殺青戲能搞定?」張國嶸回過身伸長了脖子問道。
周沒有說話,左手做了個ok手勢,繼續擺弄兩台攝影機。
「你看哥都說ok了,這邊不用你多操心了,快點下去吧。」
「可是殺青不是要用香檳慶賀嗎?」張國嶸一片好心道:「等會我給你們送過來哈。」
王組賢滿臉的黑線,她苦著臉說:「哥哥,你不要這麼熱心好不好,香檳我有準備的,喏,你看看。」
「好吧。」張國嶸點點頭說:「其實我就是好奇一下。」
「殺青戲有什麼好奇的。」王組賢撅著嘴說。
「孤男寡女,荒山野廟……你又表現的這麼心急,我真怕沒人在場的時候姥姥會再把阿吸成干……」
「放心,我腳上沒帶裸鈴,姥姥收不到信號不會來的,寧采臣,你還是放心的回去吧,夏侯劍客會保護我的!」
「哎,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等什麼時候學會了游泳我再回來吧!」張國嶸意味深長的笑著離開。
「呼~」王組賢倚在門後鬆口氣,在艷紅色嫁衣的映襯下,顯得甚是楚楚動人,一雙美目盯著校正燈光和鏡頭的週身上,格外的癡迷。
「小賢,過來一下,再跟你說次戲。」周招招手。
「哦。」王組賢跑過去,不想紅色嫁衣下擺過長,剛抬腳便被絆倒,哎喲一聲趴在地上。
周忙把她扶起來,皺眉關心道:「沒事吧,有沒有摔疼?」
「還好吧。」王組賢齜著牙強忍膝蓋上火辣辣的疼痛。
周撩起紅色嫁衣的下擺,看到對方光滑圓潤的膝蓋上磕出傷痕,禁不住埋怨道:「還說沒事?膝蓋都摔破了,怎麼那麼不小心啊。坐好別亂動,我去拿跌打酒。」
跌打酒的藥力作,直把王組賢疼的連連喊疼:「哥,好疼啊,別弄啦,別弄啦。」
「再忍忍。」周說著右掌按住對方亂動的膝蓋,不知不覺間用上暗勁推拿手法,起初,王組賢還感覺疼痛難忍,時間不大,疼痛感漸漸消失,腿上傳來絲絲熱癢,從周掌心傳來的熱量令她感覺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偶爾,她感覺到周會很用力,腿上有若針刺或者觸電的麻痺令她忍不住輕吟起來,俏臉更是辣的,好不嬌媚。
王組賢一邊享受著周體貼入微的按摩,一邊呢喃道:「嗯……哥……你真好~」
「也不知道誰前幾天在過江龍上吊了半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紅姑告狀,說我虐待女生,害我被紅姑罵了半天。」
「那麼丟人的事還提出來做什麼?」王組賢嘟著紅唇,美目裡儘是周的影子,反覆醞釀了五六次,終於鼓起勇氣說:「哥……」
「又怎麼了?」周手下不停,繼續合著藥酒給她推拿傷口。
「我……我……我好喜歡你!」王組賢鼓起全身的力氣,終於張口說出這句醞釀了很久的話,話說出口後,她低下頭不敢看周,呼吸急促,胸口起起伏伏……——
按道理,今天還應該有五章——也就是還剩兩萬字,不過天太熱,盡力而為之,大家用推薦票鼓舞咱一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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