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劭陽忙著在警方來臨前佈置「社團內鬥」現場時,余永健來到周文身邊輕聲問道:「他剛才跟你談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周文笑了笑說:「他只是跟我講洪興開始向娛樂圈發展,成立了一個叫什麼永盛的電影公司,他是具體的負責人,以後會跟我在電影界相遇,沒準會拚殺票房榜呢。」
「華氏兄弟開始搞電影了?」余永健聞言沉思片刻說:「八成是看重電影帶來的暴利,想用拍電影的方式進行洗錢呢。」
「沒錯。」周文呵呵笑著說:「九七大限對香港各行各業都有足夠的衝擊,特別是地下社團,他們很擔心國內收回香港後針對他們展開大清理,所以都開始想方設法的漂白,跟社團脫離關係,而九七大限對電影產業的衝擊恰恰最小,小成本大收入,是最迅速、最安全、最便捷的洗錢方式,當初余伯不是也想把退休攢下錢的投資給我拍片嘛,你都能想到,更何況他們呢。」
「哎!」余永健尷尬的歎口氣道:「誰說不是呢,他告訴這些是什麼目的?向你示好還是發出挑戰?」
「不知道,不過從目前來看,我和永盛還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至於以後會不會,呵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怕誰啊!」周文豪爽的笑道。
「停車,所有人下車接受檢查!」
周文坐上余永健的車,剛剛駛出十幾米遠,就有警察攔住車。
快速跑來幾十名實槍荷彈的警察,其中一名年輕高大的警官正跟唐茜說著話,表情非常焦急和擔憂。
此時整個大帽山上起碼有五六百名警察。幾乎是香港警方的一半實力,就差沒出動飛虎隊來救場了。不僅全面封鎖了荃錦公路的處路口,整座大帽山都處於警方的控制中。
周文和余永健等人下車,唐茜隔著老遠就發現了周文,小跑到近前說:「別查他們了,他是好人,我朋友的哥哥,就是他來救我們的。」
「阿茜,他是」那名年輕高大的警察也跟過來,看了眼周文後對唐茜問道。
「我被東星烏鴉欺負的時候,就是他的妹妹和朋友保護我的。後來他趕過來又救下我。他是我的恩人,不用接受盤查了。」唐茜抓住那個警官的胳膊來回搖晃著說:「鋒哥」
「可是今晚的事情鬧出很多人命,所有嫌疑人都得回警局錄口供的,這個」鄭鋒頗有些為難道。
「還用錄什麼口供,東星的人要欺負我。多簡單直接的理由啊,反正那幫壞人都死光了,再說他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有恩將仇報的,鋒哥,你說是不是啊?」
唐茜繼續施展她的撒嬌**,有些事情是周采兒護送張媛去醫院時特別叮囑過她的,這幫子警察也是她外公的舊部,特別是這個叫鄭鋒的年輕警官更是她的追求者之一。這時候不好好利用一番把隱患消除在萌芽狀態,等查出個貓膩來就有些被動了。
所以唐茜先下手為強,坐實了東星烏鴉欺負人在先的事實,先讓周文等相關人員離開現場,只要不被什麼八卦媒體發現,接下來的事情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一切都是余永健在清楚唐茜的身份後。在短短幾分鐘內叮囑周采兒辦理的。
唐茜軟硬兼施,鄭SIR架不住攻勢,反正今晚他是被老爸從被窩裡揪起來,一聽唐茜被人欺負後,火速拉著警隊的人過來找場子,既然是扮演「英雄救美」,肯定要順著美人兒心意,當下放周文、余永健等人下山。
好半天後才回過神來說:「剛才那個是不是周文啊,我是他的鐵桿影迷啊,哎呀,錯過了跟他索要簽名的機會了,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唐茜說:「不就是個簽名嘛,他過陣子要拍一部新片,我和夏侯墨負責音樂編導,到時候你探我班再要也不遲。」
「你要給他的新片做音樂編導?」鄭鋒驚訝的眨眨眼道。
「怎麼,不行嗎?好歹我也是在美國留學回來的,你懷疑本姑娘的水平?」
「不是不是。」鄭鋒忙搖頭道:「我就是吃驚,周文可是當今影壇火的一塌糊塗的功夫明星,你竟然要給他做音樂編導,呵呵,阿茜你太厲害了!」
「那是!」唐茜揚起秀氣的臉龐,美滋滋的甚是得意。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複雜點了,雖然金劭陽和余永健之間有些陳年舊恨,不過周文陰差陽錯的幫他處理了烏鴉這個死對頭,讓他倍覺痛快,毫無疑問的是,大帽山地下賽車這塊肥豬肉以後要歸阿門哥管轄。
加上他以後要掌管永盛電影公司,多少有點賣給周文天大人情的意味,非常順利的跟警方展開配合。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仔細盤查,警方在徹底打掃現場後,連夜召開新聞記者會,對外宣佈「警方於凌晨左右成功擠破大帽山地下非法堵車集團,以還社會安寧」云云。
總之官方言論半字未提周文、周采兒、唐茜等人,畢竟滅掉了一個黑社會組織,這可是「來之不易」的功績,鄭鋒順理成章的把功勞據為己有,不僅賺來美人青睞,還能陞官,又賣給金劭陽一個面子,嘖嘖,天大的好事啊!
本來郭朋還坐好了替周文背黑鍋的所有心理準備,哪知事情處理到末尾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這讓他很是納悶,金劭陽拍拍他的肩膀說:「後生仔,沒想到周文在警局高層有貴人,而且還不是一兩個,你小子走運,不用進去坐牢了,回去好好休息幾天,改天到我堂口來找我,我開堂收你做門生。」
說心裡話,沒能為幫上文哥,郭朋有點小失落
車子剛到山腳,余永健的朋友攔下車說:「阿健,老周不停聯繫我們幾個,都快要把你找瘋了,你趕緊給他回個電話。」
周文聞言大叫一聲糟糕,他復機之後並沒有通知老爸和鍾初紅他們,看看時間這時候第五屆金像獎應該結束了,他們找不到自己肯定會著急的,手忙腳亂的找了半天大哥大,竟是沒有找到,估計是自己落在計程車裡邊了。
余永健見狀苦笑著跟別人借來個大哥大,塞給周文說:「喏,趕緊給阿良打個電話,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沒告訴他,真有你的。」
「喂老爸,是我阿文,沒事不是我中槍,三言兩語說不清,阿媛受了傷,你們先到醫院等我,嗯,人越少越好,事情已經徹底搞定了,沒事,讓紅姑別擔心了,余伯跟我一起來的不會有問題的。」
事實上,鍾初紅、洪勁寶、袁何平、周閏發等明星大軍並沒有成功離開金像獎頒獎現場,畢竟他們在娛樂圈內身份顯赫,剛走出門口就被大量的記者包圍,長槍短炮閃光燈,那架勢那火力,差點讓這幫明星大軍團滅。
洪勁寶見狀只好率領眾人返回,讓周閏發、張國榮等人返回頒獎禮堂,剩餘幾個人則是在工作人員的掩護下,悄悄從後門離開。
脫離了記者糾纏後,周耀良忙向鍾初紅詢問情況,一聽電話那邊有槍聲,老周頓時坐不住了,十幾個電話打出去找人幫忙,令他鬱悶的是他熟悉的那幫人幾乎都不在家,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著急處理。
當真是叫天天不靈,跺地地不應,急的老周上竄下跳。
老周急成這樣,更不消說鍾初紅了,在周文電話打過來的前一刻,她甚至做了最壞打算:如果周文遭遇不測,她將終身不嫁,以未亡人身份入住周家照顧老周和周采兒,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醫院,手術室外。
處理好左肩傷口的周文,正和周采兒、余永健等人站在走廊裡,手術室內醫生正在為張媛做手術,她渾身多處受傷,雖有「五形丹」等外傷靈藥止血,內臟出血等還是需要手術來完成的。
周采兒呆呆坐在那裡,眼神裡儘是懊悔和痛苦,周文靠在長椅上閉目養神,沒有埋怨過妹妹半句。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是鍾初紅、周耀良、洪勁寶、袁何平四人趕到。
「阿文,你受傷了!」鍾初紅跑在最前面,看到周文左肩上的纏著繃帶後,眼淚頓時嘩啦啦的淌下。
「不是槍傷,是普通的刀傷,醫生已經給我做過傷口處理了,沒事的,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你可是剛拿了小金人的。」周文拍著懷裡的鍾初紅安慰道。
「我就哭!」鍾初紅委屈的說:「從你的電話裡聽到槍聲,然後怎麼都聯繫不到你,你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嗎,如果你有什麼不測,我以後怎麼過?」
「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別哭了哈。」周文像哄小孩一樣安慰著鍾初紅,好半天後紅姑的情緒才安穩下來。
正當她要詢問接電話的女人跟他是什麼關係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周采兒,這都是你做到好事!」
卻是周耀良一巴掌扇在女兒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