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托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大排檔時已經是凌晨三點,見樓上的燈還亮著,忙加快步伐推門進去。
就見客廳的電視機還重播著翁美菱的《射鵰》,周耀良嘴角流著不少口水,歪躺在沙發上,一副熟睡很久的樣子。
周文扶著老周走到床邊,剛走兩步,他就醒了,揉了揉眼睛說:「回來了?」
「嗯。」周文點點頭說:「今天重拍好幾次,早知道你等我的話,我應該打個電話的。」
老周打個哈欠無所謂道:「反正晚上也無聊嘛,你也辛苦一天了,洗洗早休息吧。」
「嗯。」周文脫掉外套,忽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拿出那個信封遞過去說:「老豆,這是我的薪水。」
「喲,18年了,你小子總算給家裡送錢了!」一聽薪水,老周睡意全無,打開信封一看吃驚道:「這麼多!」
「八爺說這是我應得的!」周文笑著說。
老周看看手裡的鈔票,皺起眉頭說:「沒道理啊,難道圈裡又改標準了?」
周文說:「想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有錢賺就行。」
「也是。」老周哈哈大笑,把信封送回去,說:「這些錢是你血汗錢,拿著自己花銷吧。」
「這是給你貼補家用的。」周文搖搖頭向浴室走去,說:「花錢時我找你拿。」
老周臉上笑意正濃,笑罵道:「臭小子賺錢比我都多,一次賺的是我跑一年龍套總和。」等周文進去洗澡後,他又看看信封,歎口氣說:「還是存起來吧,以後臭小子買房娶老婆用。」
洗完澡後,周文端坐在陽台上,對著兩份劇本出神,經過今天拍殺青戲,他徹底體會到拍戲的辛苦,也正是如此,他對新劇本有了更多的把握,特別是動作戲方面。
將拍戲時的經驗在腦中過濾一遍後,又回憶了一邊《盜佛線》的劇情,周文提起筆開始做分鏡頭。
其實周文並不知道,分鏡頭腳本並不是他做的工作,是導演將整個影片或電視片的文學內容分切成一系列可攝制的鏡頭的劇本。將影片的文學內容分切成一系列可以攝制的鏡頭,以供現場拍攝使用的工作劇本。
但是他手裡的《情逢敵手》劇本是袁何平給他的工作劇本,所以他稀里糊塗的照貓畫虎,一直叫苦連連。
一部動作電影除了要有精彩的打鬥動作外,還得根據劇情分出場景,在特定的場景內完成動作拍攝。
實景拍攝選址很關鍵,在《最佳拍檔》赴埃菲爾鐵塔實景拍攝取得重大突破後,幾大電影公司也逐漸選世界名勝古跡拍攝,比如洪勁寶的福星系列很多都是在日本拍攝的。
周文現在沒有自己的電影公司,也沒有大量的資金選擇好的實景,像《盜佛線》這種小成本製作就成為他首先開刀的嘗試了。
半小時後,周文分完了鏡頭,分別是鄉村、地下黑拳酒吧、正規擂台、倉庫、狹窄的街道,最後決戰的煽動以及幾個城市街頭。
「地下黑拳的酒吧是拍攝最多的場景,拍完酒吧的動作戲,其他的都好說,嗯,現在市面上都充斥著程龍的飆車冒險動作,我還是不跟風了吧。」
打定了主意後,周文開始往場景裡塞人物、故事,每完成一個,他心裡就有種痛快的成就感。
「也許這就是創作的樂趣吧。」周文自嘲的笑道:「雖然自己是剽人家的創意,不過這樣的感覺還是很爽的。」
「阿文,這麼累了還溫什麼功課。」原來老周躺在床上沒睡著,起來看兒子正在等下寫東西,有些心疼起來。
「不是溫習功課。」周文笑著解釋說:「我在學東西呢。」
老周哦了一聲,走過來一看頓時樂了,敲了下兒子的頭說:「好傢伙,竟然學大編劇寫劇本。」
「嘿嘿。」周文摸著頭說:「我就是好奇,隨便玩玩的。」
「隨便玩玩還這麼拚命,算了,你不是那塊料,趕緊睡覺吧。」老周說。
「遵命~」周文拖著音答應。
熄燈後周文並沒有睡下,滿腦子都是劇本情節還有打鬥的場面,不知不覺就發現天快亮了。
周文起床換好運動衫,悄悄從客廳裡路過打算出去練拳。剛推開門沒走出去,妹妹的房間忽然開了,就見周采兒一臉興奮的探出頭來說:「哥,你出去練拳啊?」
「噓~小聲點。」周文把食指放在嘴邊,然後指指老周的臥室說:「別吵醒老豆。」
「哦,哦。等我換好衣服跟你一起練拳。」
時間不大,周采兒也換上一身寬鬆的運動衫出來,吐吐舌頭說:「走吧。」
兄妹兩人躡手躡腳出了大排檔,一路向松樹林跑去。
初春的早上有些寒冷,周采兒跟著周文跑了不到半里路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哥,等等我,跑那麼快做什麼。」
「作為一個武者,不僅要有精湛的技藝,也要有雄厚的耐力,畢竟有些戰鬥不是三拳兩腳能解決的。」周文說。
「現在打架都是看誰喊的人多,誰還拼耐力啊,又不是打擂台!」周采兒撇嘴笑話大哥落伍。
周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你那麼崇拜社團,我問你有沒有聽過地下擂台賽。」
「你說黑拳嗎?」周采兒點頭說:「每個社團都有地下黑拳擂台的,而且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組織賭拳,如果兩邊掙地盤傷亡慘重或者被條子盯上的話,他們就拍出各自的雙花紅棍出來打擂。」
「那就是了,如果兩個同等級別的人,技藝和實戰經驗不相上下的話,誰的耐力強,誰就是最後獲勝者。」周文說:「而且耐力也是抗擊打能力的一種體現,你的耐力強了,抗打能力也受到不同程度提高。」
「原來還有這麼多道道。」周采兒把大哥佩服的五體投地。
說說笑笑,兩人來到松樹林,周文讓妹妹先熟練昨天的那幾招八極拳,自己則是站樁劈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