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吳敵翻白眼的時候,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白木罪,這一次,你逃不掉了!」
洪亮而歇斯底里,咬牙切齒的聲音,顯然是來自白寨老的。
吳敵心中一動,隨即眼神便看著一個向他衝來的白影,白寨老的神色,看上去十分悲慟,而且臉上明顯帶著憤怒。
嘩啦——
白寨老突然間彈指而出,一團白色的迷霧一下子散發開來。
吳敵被白寨老的這個動作,嚇了一大跳!
「嘿嘿,還是大哥瞭解我!」
吳敵身旁的白木罪突然桀桀一笑,隨後修長的五指,指甲漆黑如墨的揚起了一股黑色粉末,剛才吳敵和他說話,而且天色很黑,根本沒有看到這老傢伙的動作。
自己不怕蠱毒,但顯然白寨老如果冒然的過來,肯定要中毒了!
滋滋滋——
一股異常腥臭的味道,瀰漫在了空氣之中。而攻擊白木罪的那道道白煙霧,竟然逐漸消融,變得越來越小。
吳敵瞳孔一陣收縮,內心一陣發冷。白寨老的那道白色迷霧,竟然被這黑色粉末,直接腐蝕消融了。
這可不比是被風吹散,而是直接融化,一些白色的霧氣,竟然直接化為了虛無……
白木罪的毒,果然歹毒異常,竟然連霧氣都能吞噬破壞!
吳敵心中不由提高jǐng惕,朝著旁邊跳了幾步。
「嘿嘿小子,老子可不會傷害你,只不過好久沒見大哥,準備給他一些見面禮!」白木罪在旁邊嘿嘿笑道。
「見面禮……」吳敵嘴唇一陣抽搐。這老小子見面禮可真特殊。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手段一點都沒變。中了同源盅,莫非還想著翻盤不成?」白寨老的聲音,突然傳出。
隨後只見他往自己胳膊上割了一刀,瞬間鮮血直噴。看的吳敵心驚肉跳。就在他準備阻止的時候,另一邊白木罪的場景,讓吳敵不禁毛骨悚然。
對比起白寨老的一刀出血,這白木罪那邊,顯然更加血腥。
噗噗——
白木罪的嘴角竟然鮮血狂湧,好似被人用機槍掃過一般。身上手臂四肢竟然都開始往外冒血。
也幸虧吳敵眼尖,而且白木罪今天穿的衣服有些透,所以一下子就看清了。
這,難道就是同源盅的蠱毒?
吳敵看的頭皮發麻,只能躲在了一邊。
這兩兄弟一見面,動手的方式竟然如此血腥。
此刻的白木罪。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嘴裡出氣多,進氣少。他身子一個踉蹌,隨後三步兩步,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吳敵身前,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蠟黃的如同枯槁。
吳敵想躲。顯然是來不及了!
而此時,白寨老年逾古稀的神色,從黑暗中顯現了出來,他此刻一頭鶴髮披肩散落,沒有紮起,看上去有些凌亂。
他神色看上去十分悲痛,紅潤的臉頰飽經滄桑,眼神直盯盯看著吳敵腳下的白木罪。
「呵呵,大哥,這次老子輸了。不過不是輸在了本事上。而是這小子幫你的……」白木罪還在那說著,嘴角溢血。
「到死了還比誰的蠱毒厲害,你執迷不悟,我殺你,也不會遭老天審判!」
白寨老突然快速上前走到白木罪身前。一把擰起他的身子,聲音中帶著無比的恨意,聲嘶力竭道:「白木罪,你讓我找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
白寨老悲憤填膺,聲音也有些顫抖,一下子變得無比高亢,顯然近在咫尺的看著這個弟弟,讓白寨老無比激動!
許是他老邁的緣故,此時白木罪縮著的身子,顫巍巍在空中晃著……
砰!
白寨老雙手一垂,胸口不住起伏,白木罪的身子,直接被他摔落在地,癱倒在了地上。
哇哇哇——
白木罪被這猛然的一摔,扯動了重傷之軀,直接又吐出了幾口黑血。
他眼神越發渙散,整個人看上去離死不遠,氣息也逐漸衰落。但他的嘴角,卻抑制不住的咧了開來,彷彿在嘲笑著眼前的白寨老……
「你……我還是……沒能……翻盤……原想著這黑血蠱毒……能傷著你的……」白木罪突然嘴唇蠕動的說著。
「你到死,還是想要害人。」白寨老眼神發寒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隨後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碎片。
只見那斑斕花色的碎片上,一道血痕清晰可見。
「我帶了蠱片出來的,能測出蠱毒。你剛才那黑色粉末中,有一種蠱毒我不清楚,所以我捏碎了蠱片,這是你當年留在寨內的本命蠱片,我帶出來了,能救我一命!」
白寨老嘿嘿一笑,臉色無比蒼涼。
這蠱片,是苗疆每個蠱術師從小佩戴的玉珮,裡面有一滴佩戴者的血液,這蠱片平時能測蠱毒,但更重要的,是能防止佩戴者自身的蠱毒。
因為一般研發出來的蠱毒,對自己的血液肯定是免疫的,所以這蠱片,救了白寨老一命。
而此時,白寨老卻突然蹲下身,看著白木罪,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淚。
「你當年為何要殺了阿嫻?你喜歡她,你和我說,我一定會成全你!」白寨老精神有行惚,突然一把抓住白木罪的脖子,聲音嘶啞道,「可你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你說呀……」
吳敵看著,心中卻不住嘀咕:「看來這白寨老兄弟倆,反面成仇是因為一個女人,這個阿嫻應該是個女的……」
「咳咳——」白木罪眼神中帶著一絲快意,嘴中卻不住的咳著血。
白寨老頓時鬆開了雙手,白木罪軟綿綿的癱倒在地,嘴中喃喃道:「大哥,你那麼聰明的人,難道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你殺了阿嫻,阿嫻肚子裡還有我未出生的孩子,你毀了我們一家,還把阿爸阿媽都殺了,你簡直是個畜生,畜生都不如的狗東西……」白寨老雙目赤紅,話語中透露出濃濃的悲傷,胸口更是不住起伏,顯然十分憤怒。
白木罪聽了他大哥的話,出奇的臉上絲毫沒有悔意,他臉色無比猙獰,有些歇斯底里的說道:「大哥,我只不過毀了你女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