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機七連環?」釋行醫喃喃自語,隨後眉頭緊皺思索了起來,他這輩子遇到的怪病和中毒之兆,多不其數,但這「牽機七連環」,他卻從未聽過。
要不是從白寨老口中所說,釋行醫還不清楚有這種毒術。
白寨老有些氣喘的走到病床上,一把搭過尹耀祖的手腕脈搏,頭卻不斷的搖著,眼睛已經緊閉,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著悲痛和憤慨。
尹陌言有些焦急的問道:「爺爺,我爸爸怎麼樣了?」
「死不了!」
白寨老眼皮一翻,隨後看到尹陌言的俏臉,鐵青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對著她柔聲道,「這是你爸爸?」
「嗯!」尹陌言點了點頭,眼中佈滿了希翼。
「你爸爸得罪了什麼人了……」白寨老眼神一黯道,「這種毒我也沒辦法,不過暫時能讓他保住性命,去掉這牽機毒不成問題!」
白寨老的話,讓尹陌言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內心又止不住的悲慼起來。
吳敵給了她一個個希望,但希望又一個個被現實打破……這種苦悶,讓尹陌言有些沉默。
「小陌,會有辦法的!」
吳敵看尹陌言心碎的神情,忍不住安慰道,隨後看著白寨老,「寨老,你剛才說我的身體是道靈藥,百毒不侵,那用我的血,這毒能不能解?」
白寨老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道:「即使你放干自己的血。割了全部的肉,也解不了這種毒。最多讓他多活了幾年罷了!」
「好,抽血吧,我血多的是,能活半年也好!」吳敵斬釘截鐵的說著,一旁的尹陌言卻嚇得俏臉發白,有些不敢置信的對著吳敵道:「小和尚,你瘋了,我爸如果要死。也是老天注定的,是讓他和媽媽匯合,我只能祝福他!」
「不需要你的血,你快放下,要換血,也是我這個女兒來換,你和我爸剛認識。你能這樣做我很感動,但你不要做這些沒必要的事情,知道麼?」
尹陌言此刻異常冷靜的說道。
「我就說說罷了!」
吳敵見尹陌言眼中有些生氣,心中頓時沒來由的一陣苦悶,這件事,歸根結底還得找岳同知。只有找到這傢伙,嚴刑逼問下,吳敵有把握,應該能要的到這解藥。
想做就做,吳敵立馬朝釋行醫要了個電話。直接電話飆給了宮如濤,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卻沒想宮如濤有些勞累道:「吳敵,龍城的所有道路我都封鎖了,岳同知就是插翅也難逃……但龍城這麼大,你叫我挨家挨戶找也不現實啊,你得給我們jǐng方一點時間……一有線索,我就會告訴你的,我最近一直在跟進這件事,人都焦頭爛額了……」
這電話打的沒頭沒尾,吳敵實在氣憤不過,而看著白寨老此刻呆滯的眼神,吳敵總覺得這老者心裡藏著什麼事,不由的問道:「寨老,你是不是瞞著我們什麼事情?」
「沒有!」
白寨老直接搖頭,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憎恨。
吳敵一眼就看出了他眼中的仇恨,不由蠱惑道:「寨老,現在我們同仇敵愾,你應該和這個下毒的人有仇吧……我也是,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共同合作,把這個人揪出來,你說是不是?」
「呵呵,小和尚果然機靈,這藥王琉璃金身,莫非連智商都能提升?」白寨老笑容中有些牽強。
「」寨老,不要打岔話題,這毒你到底會不會解,不會解,我們一起把施毒者給找出來,你這樣可以報仇,我也能得到解藥,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為?」
吳敵繼續和白寨老進行拉鋸戰。
「好了,你小子也不要套我話,實話和你說吧,這下毒者是我弟弟,我叫白封塵,他叫白木罪,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自己解決,不需勞煩別人……」白寨老神情複雜的說著,釋行醫叫他白寨老,是因為白封塵是苗疆一個白苗寨的老人,德高望重,按照苗族的習俗,稱呼為寨老。
所以一直稱呼他為白寨老,釋行醫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他的真實名字。
吳敵聽的不由一愣,隨後失聲笑了笑道:「哈哈,竟然是你弟弟,這世上還有這麼巧的事情?你和你弟還有仇恨?這不是殺妻奪子,就是殺父爭家產……」
吳敵顯然故意用話刺激白封塵,這是一種打亂對方心理的手段。
「不要說了!」
這話讓白封塵臉色直接大變,對著吳敵就是一陣咆哮,隨後胸口不住的起伏,但轉念之間,他竟然又笑了,笑的無比苦澀,老臉都是皺紋……
事實上,吳敵一語中的,白封塵和白木罪之間的仇恨,絕對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得清的,白封塵是個特別孤僻的人,有仇也喜歡自己報。
但他真被吳敵的話,刺激到了!
這仇恨,快有十年之久,直到現在,白封塵還是不知道自己弟弟的下落,連在哪個城市都不清楚,今天要不是看到他獨門的毒術——牽機七連環,他不會想到這傢伙已經來到了江南。
苗疆離江南幾千公里,白封塵實在沒想到,自己一直要找的弟弟,竟然會來到這枚繁華的城市。
像他們這種苗疆蠱毒傳人,最忌諱去熱鬧之地,因為有可能惹到麻煩,從而鬧出紛爭,苗疆自古以來就有規定,凡是苗疆巫者,無苗疆首領的通行證,是不得出疆的。
白封塵一直在苗疆尋找這弟弟的下落,但十年間卻毫無線索。要不是釋行醫這個電話,誤打誤撞下,他還不知道這該死的傢伙,竟然已經脫離了苗疆。
「寨老,你這思想要改改,你一個人報仇,非常之困難。就我所知,對方有槍,而且有些人身手十分了得。你弟弟肯定也被別人收買了,做了別人的手下,替他下毒害人,寨老你都一把年紀了,如果一個人報仇,這要到何時才能如願?」
吳敵句句珠璣,讓白封塵陷入了沉思,吳敵其實說的話很對,這年頭,不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可以千里橫刀奪取仇人首級的時代,要報仇,自身得有實力,還得有勢力,還得有人!
過了好久,白封塵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吧,我聽你小和尚一回,我弟弟這畜生,見了他我一定要親手把他煉製成飛頭降,餘下的身段,祭奠被他害死的親人!」
這句話說的頗為平淡,但吳敵聽的卻毛骨悚然,連他都有些頭皮發麻,竟然把自己弟弟練成飛頭降,也就是一個人頭。
這種仇恨,讓吳敵更加想知道,這寨老和他弟弟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血海深仇,以至於要對方做自己的飛頭降,永世不得超生,比死都要慘上百倍。
「你坐,我和你說說這畜生研製出的這種『牽機七連環』!」
白封塵指著對面的一張座椅,示意吳敵坐下,而一旁的釋行醫,也端起了一張小板凳,像個學生一樣,認真的聽白封塵的敘述。
堂堂豫州聖手,竟然在一個三甲醫院裡,聽一個江湖郎中說毒,這要是讓別人看到,鐵定驚爆眼球。
「我們苗疆,有幾樣東西聞名,你們也一定知道,那就是降頭之術,蠱毒之術,藥理之術……說到降頭,那已經全球聞風喪膽,當然我不太精通,我們這一門白苗,也只是擅長蠱毒和藥理。」
白封塵慢慢的說著,連一旁的尹陌言,都好奇的側耳傾聽了起來。
為了讓白封塵治療尹耀祖,吳敵提前把守護在病房的jǐng察打法走了,所以現在病房內,就剩下吳敵四人。
白封塵頓了頓後,又繼續道:「很多書上說的唐門,你們應該聽說過吧?」
吳敵點了點頭道:「嗯,蜀中唐門,天府省的,很多電視電影裡面都有,擅長使毒和暗器!」
「對,空穴豈曰無風,這唐門雖然很多人以為是傳說,但卻真的是苗疆一支在蜀中所創,而我們一脈,就是唐門的始祖,當然,現在唐門已經成為歷史,消逝於長河,但我們苗疆藥毒一脈,卻一直流傳至今。」
「苗疆藥毒,是藥也是毒,就看對什麼人!」白封塵頗為惆悵的歎了口氣,隨後搖了搖頭道,「我弟弟就是太聰明了,一心鑽研毒物,後來又去研究苗疆蠱毒和降頭術,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害的家破人亡!」
吳敵聽了都頗有些唏噓,這白封塵家族,肯定在苗疆頗有勢力,不過現在從他話裡,明顯聽出了一絲懷念和無奈。
「這牽機七連環,就是那畜生的獨門毒術,我沒辦法解毒,但卻知道原理……」
就在白封塵準備說出牽機七連環的詳細毒法之時,一聲不適時宜的電話鈴聲,打斷了白封塵的敘說。
尹陌言帶著歉意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卻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按了接聽鍵,聽筒頓時傳來一聲男人的聲音:「讓和尚接電話!」
尹陌言一愣,隨後按下話筒,對著吳敵道:「有人找你!」
「找我?」吳敵有些丈二摸不到頭腦,他的兩個手機,都被那奔牛場守護的僱傭兵踩的粉碎,卻沒想到有人通過尹陌言找到自己。
一轉眼,吳敵心頭轉過無數思緒,一絲不安,頓時浮上心頭,他不由的接過尹陌言的手機,剛放到耳邊,對著電話那頭說了個喂字,卻聽到電話那頭直接道:「想要岳同知的命,就聽我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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