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王石的身影總是出現在村子的各個角落,鬼鬼祟祟的,讓老村正以為他又有什麼大計劃呢。
王石根本就沒有什麼計劃,他其實是在做後續工作。
啥後續工作?
恐龍唄。
三角龍這種恐龍,雖然算不上很暴躁,但也不是很溫順,要不然北宮熊那小子就不會差點慘死了。王石是怕萬一村人在與恐龍的交流中,一不小心激怒了它們,那後果即便王石一早就三令五申給恐龍們囑咐了無數遍,但心中仍然不太放心。
不過經過兩三天的觀察,王石心頭的石塊總算落地了。
大致來說,一切情況都是好的。
大人們總是很謹慎的,知道這些長了尖角的大傢伙不好惹——別說它們了,就是牛馬,不也踢人麼?所以在與恐龍的相處中,大人們很小心,還時不時專門挑些嫩草去賄賂它們。
至於小孩子,尤其是調皮的小孩子,就讓王石擔心多了。拿石塊扔恐龍、用小棍子趕恐龍、爬到恐龍身上『騎馬』,等等,好幾次都讓王石心驚膽戰的。
不過幸好,靈性的恐龍們並沒在意。反而與孩子們相處的比大人更好,這讓王石奇怪之餘,只能歸功於恐龍們的孩子心性和自己的囑咐上來。
在村裡來回奔波了兩三天,王石又過起了以往的悠閒生活。
整日裡除了教小平子習武,和例行公事去地裡看看算得上正事,其他時間要麼與李老手談幾局——雖然一直被完虐,要麼就把椅子搬到後院水溝旁的果樹下乘涼睡覺,日子過得是不亦樂乎。
盛夏即將到來,天氣愈發的炎熱。
不過王石家卻要比村裡其他地方涼爽許多,尤其是後院。
躺在果樹下,除了要防備從果樹上掉下的毛毛蟲之外,其他都很爽很方便。渴了、餓了、饞了,可以摘根黃瓜,摘幾個西紅柿,擦擦就往嘴裡扔。最主要的是,西瓜熟了。
從種下西瓜,到現在,已經接近兩個月了。一般來說,西瓜至少要三個月才能成熟,但王石家的西瓜只要一半多一點點時間就夠了。
斗大的西瓜一個個掛在架子上、藏在綠葉間,像一個個胖娃娃,看著就讓人欣喜。
這幾天發現西瓜熟了之後,每天王石都會摘幾個,放在筐子裡浸入井中,用井裡的涼水鎮著。到了下午熱的不行的時候,就起出來吃。
西瓜本就適合熱天吃,尤其是王石家的西瓜,那味道,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汗流浹背的時候,一口西瓜吃下去,整個透心涼,魂兒都飛了。
所以,自從老村正將王石家的西瓜傳開之後,不少的村民都上門來,說是用家裡的燻肉啊、獵物什麼的來換。這哪兒行?鄉里鄉親的,如果王石真收了大傢伙兒的東西,自己都要鄙視自己。
再說了,雖然王石種的西瓜不多,但因為靈泉的原因,長勢極好,掛果極多,所以時不時讓大家都來分享一下,王石是樂意的。
而且王石還告訴大家,現在季節還早,吃剩下的西瓜子兒可以繼續種下,應該還能結出西瓜來。所以村子裡繼種植蔬菜之後,又一次全體行動,種西瓜!
這天,王石一大早先去了河邊草地,與小恐龍們例行公事的交流了一番,看看它們是否過得滿意。然後又到地裡轉了一圈,發現玉米已經可以吃了,於是就掰了幾根玉米棒子,準備拿回家煮著吃,順帶挖了半筐子土豆。
回到家,把玉米和土豆交給倆寡婦,就準備繼續到後院躺屍,等著吃午飯。
這時候,小山闖進門來。
「石頭叔,你徒弟來了俺爹叫俺來叫你呢。」
「來就讓他來唄,難道還要我這做師父的去迎接?」王石不高興了。那小子那天擺了他一道,他一直都記著呢。
「不是不是,」小山急忙道:「不止他一個,還有不少人呢。都是羌人。阿大它們發脾氣把羌人都攔住了,俺爹著急,讓我叫你去」
王石吃了一驚,連忙跑了出去。
「多半是十九還記著那小子要報復呢!」
急急忙忙來到村口,卻見多數村人都集中在這裡。
老村正見王石來了,急道:「石頭,趕緊把你家的恐龍叫住,不然就麻煩了!」
王石點頭,穿過人群一看,卻原來恐龍們排成幾排,把北宮熊一行人都堵在村口,不讓進呢。
王石一邊走上前,一邊觀察來人。
為首的有六騎,除了北宮熊這小子之外,還有兩個中年人,看起來應該是他的長輩。另外三個都是年輕人,兩男一女,模樣不過二十多歲,其中一男一女與北宮熊長的有點像,想必應該是他的兄弟姐妹。
這六騎後面,有百多人的馬隊,中間是幾輛大車,後面還趕著一群牛羊,看樣子有好幾百頭。
這時候,一群人如臨大敵,俱都刀劍出鞘,謹慎的與恐龍們對陣,不敢有絲毫動彈。
王石走上前,挨個兒安撫了恐龍們,將它們的情緒撫平,這才讓阿大帶頭走了。
「師父!」
北宮熊翻身下馬,扭扭捏捏的走上前,心裡怪不好意思。
「扭扭捏捏像個娘們!」王石橫了他一眼,道:「不跟為師介紹介紹?」
其餘幾騎也已經翻身下馬,走了上來。
北宮熊當下把為首的中年人拉住,介紹道:「父親,這是俺師傅,王石。師傅,這是俺父親,北宮伯玉。」
王石仔細打量這傳說中湟中羌的首領,見他三十多歲模樣,頜下有短鬚,鋼針一樣。面貌粗獷,濃眉大眼,頭髮披散,眼神很亮。雖然穿著漢人的衣裝,但怎麼看怎麼不像。
王石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粗獷的人,居然生出了北宮熊這樣具有小白臉潛質的兒子來。
「北宮首領,你好。歡迎你們到王家村來做客。」
王石拱了拱手。雖然北宮伯玉也算個歷史名人,而且是一方首領,但王石並不怯場。
「王師傅客氣了。」北宮伯玉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露出一臉笑容,也拱手回禮。
然後北宮熊又介紹了其他幾人。
另外一個瘦削一些,看起來很精明,有點像文人的中年漢子,就是李文侯。那三個青年,其中一個是李文侯的兒子李祥。另外兩個正如王石所猜測的一樣,是北宮伯玉的大女兒和二兒子,女的就叫北宮玉,男的叫北宮虎。
李祥跟他父親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樣貌一樣,身材和氣質也差不多。
北宮玉長的不算漂亮,但有些英氣,氣質也算不錯。
至於北宮虎,整個一大塊頭,虎背熊腰的,樣子憨憨的,跟北宮伯玉長的很像。
三個青年不像父輩那樣有城府,俱都以審視的目光打量王石,總覺得這穿著簡陋,氣質普通的傢伙,與北宮熊所說的是兩個不同的人。
王石並不在意,三個小毛孩子而已。
幾人相互認識了一番,有北宮熊作中間橋樑,也漸漸熟識起來。
「王師傅,我兒能拜你為師,是他的福氣。不過這小子無禮,沒奉上拜師禮,讓我這做父親的很不好意思,所以今天特意過來補上。」
王石哈哈一笑,不在意道:「北宮首領說笑了。你不說我都不記得還有這回事。」
不過王石也沒拒絕。拜師禮嘛,這不是應該的嘛。再說了,那麼多牛羊,村裡正缺呢,王石沒理由拒絕。
說笑間,王石領路,一行人往村裡走去。
牛羊馬匹就留在了河灘草地上,北宮伯玉的百多個手下就地休整,自發殺牛宰羊,準備飯食。只有五個侍衛,跟上王石他們,往村裡走。
村人們見事了,也都漸漸散去,只有老村正跟了上來。
到了王石家,北宮伯玉等人再一次心生驚奇。
第一次是吃驚於恐龍這樣的龐然大物,這一次,則是王石家的環境。
首先,就是地板。
光滑的地板上,點綴著的各色鵝卵石,形成不同的圖案,讓人很是新奇。
尤其是這些生活很粗糙的羌人,更是覺得美輪美奐。
正值天兒熱,王石也不準備把人領進屋裡悶著。就搬了桌椅板凳到後院水溝邊放下,招呼一干人等都坐下。
後院的景致,比前院更妙。
清秀不足以形容,只能用鍾靈毓秀來表達。不過都是羌人,文化水平不過關,只能嘖嘖感歎。
然後,王石又從水井裡起出幾個大西瓜,剖開,一人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