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豆包大的夜明珠（下）
順著傅藝紅驚詫的目光看去的方向，莫立明視線即刻捕捉到的是某地攤上的一樣東西，只見那擺攤的是一個穿著普通相貌也很一般的年輕男子，在城隍廟「民族街」上，他們此時所處的這條道路，其路邊擺攤子賣東西的很多，有賣襪子鞋子等衣物的，也有賣手機掛件等小飾品的，還有賣鞋油擦刀具等日常生活生產用品的，等等，大大小小的攤位上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貨物充盈著路面簡直讓人眼花繚亂，其中還有擺賣各類玉石和古玩的，但莫立明知道，那些和田玉手鐲、古錢幣之類的東西多半是假貨，一點兒都不靠譜，就好比此刻赫然呈現在他眼下的那顆夜明珠，乍一看有模有樣，但實際上經不起專家眼力的絲毫推敲。
沒錯，剛那一下撲入莫立明眼簾的是一顆夜明珠，確切地說，是一顆攤主打著「夜明珠」旗號的不明物件，畢竟夜明珠這東西的出現非同小可，在沒有辨明其真假之前就稱它是「夜明珠」沒什麼意義。
而莫立明多看兩眼之後，他心裡就差不多有數了，只道那東西很難真得了，不過想想也是了，在這樣的大街上，能隨隨便便地就碰到奇珍異寶嗎。
那擺攤的年輕男子弓腰彎背地坐在那裡，他兩眼炯炯有神地不時仰頭打量從他攤前經過的行人，眼神之中透著點異色，沒有人清楚他正在轉著什麼念頭。
看得出來，他是這裡的「散戶」，也就是不定時來擺攤的人，他這下所賣的東西也就那一件，即那顆狀似夜明珠的圓珠子。
抱著點好奇心理，莫立明便跟著傅藝紅又多看了幾眼，顯而易見，那男子是有所準備的，他將那顆沾著泥漿的不明「夜明珠」擱放在一個小小的藍色塑料托盤上，那盤中裝有很多灰濛濛的泥土，好似在告訴眾人，東西是出土的，來歷不淺。
「夜明珠」看上去體積倒顯得不小，直徑起碼在四五厘米以上，和他莫立明平時早上最喜歡吃的那一種「豆包」有得一拼。
這之前莫立明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真正的夜明珠，但是他也在相關的書本等資料中查看過，在他的印象當中，好像沒有白得像豆包一樣的夜明珠類寶珠。
「賊光」明顯，只是那東西的表面上刻意敷上了一層土灰而已，以掩人眼目。
「果然也是個走江湖的騙子手！」莫立明忽然在心中做出了肯定性的判斷。
在古玩行裡，那年輕攤主的行為被叫做「埋地雷」，在市場上面這種情況一般是行騙的一方裝作是不懂行情的農戶人家，他們拿出來的東西不是祖上家傳之物就是從地理挖出來的，每每繪聲繪色地說起得寶的經歷來，那可是娓娓動聽很是能迷惑人，但如今行裡的老手基本上都不吃這一招了，他們也就只能夠騙騙那些愛貪小便宜的新人或者外行人。
對此，莫立明一笑置之。
「哎，莫立明，那東西有問題，我見過真的夜明珠，比那一顆略小，但是老貨了，有人出一千多萬，那老闆都不願意賣呢。」
傅藝紅突然轉過頭來對莫立明輕聲提示道，莫立明點了點頭，瞇眼笑道：「傅經理，就你那眼光，那種東西的本質面目還能走脫嗎？」
「是的，在珠寶界，那些真真可以說得上是『天然葉明珠』的寶物鳳毛麟角，是極其稀少的。」傅藝紅神色端正地解說道，「上次『德光珠寶行』請托我們公司拍出的那一顆夜明珠，其實它不算夜明珠，而是一顆異種鑽石，晚上也能發閃眼銀光的。」
「哦。」莫立明恍然大悟似的地一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他倒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那顆所謂的「鑽石夜明珠」由於開價太高很多人又對它不大瞭解所以無人問津，後來東西就只好退回去了。
兩個人竊竊私語地說話之間，有個老人已蹲在那攤子前近距離地仔細觀賞那「夜明珠」了，而有不少從那男子攤位前經過的行路人也忍不住駐足觀望，他們中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在那兒三三兩兩地指著那東西議論紛紛，可能他們心頭也都有個確切的數吧。
「大爺，你好好看看，我這個『夜明珠』很難得的。」那男子見有人光顧自己的東西表現得很熱情，連忙笑盈盈地介紹了起來，說道，「這珠子能永恆性地發光的，不需要任何光源的輔助，它是天然純正的『夜明珠』。」
他煞有介事的說著，那老者說道：「它有這麼神奇嗎？小伙子，你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是從地下面挖出來的啊。」那男子直言不諱地大聲說道，生怕路人聽不到他的話一樣，「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家修房子，我哥他們在拆老屋挖地基的時候發現的。您給瞧瞧，這全是泥土，我不敢擦啊，只能給專業人士來擦洗，怕是動了光走了氣。」
「哦，」那老者說道，「這種東西我還真沒見過。」
「那您今天不是見到了嗎？」那男子依然是笑意盈盈地說道，「大爺，您覺得怎麼樣？我一看您就是一位大收藏家，這種東西收藏價值很高的。見你對這東西這麼有緣，只要您喜歡，價值很好商量的。」
「那你這是準備賣多少錢？」老者隨即詢問道。
「三萬，最少二萬五！」那男子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二萬五？」那老者語氣驚愕道，「有這麼貴嗎？」
「大爺，一點兒都不貴了啊。」那男子登時表現出滿面愁容地說道，「您要是誠心要，二萬拿走了吧！」
「二萬啊……」
老者似乎陷入了沉思，看著那東西猶豫不決的樣子。
…………
談說之餘，莫立明本想馬上把傅藝紅帶走，然後請她去那邊美食街的店裡好好吃一頓，然而那個老人的突然出現使得她神情很不安。
「莫立明，那位老大爺只怕是要上當了，我得勸告他一下。」傅藝紅峨眉微蹙毫不猶豫地說道。
「傅經理……」莫立明卻本不想管那種閒事，這人多事雜，也是管不來的，自己僅僅是路過罷了，也許人家擺個地攤也不容易，就別去奪人家的飯碗了，反正他那又不是強買強賣。
再說了，那老漢還沒有想買的決定，就這樣進去摻和是不好的，古玩行的規矩不一向都是這樣嗎。
而傅藝紅首先想到的卻不是規矩，而是有人在欺騙老人，莫立明對她的脾氣還是瞭解一點的，她這個人為人處事比較正直，即使在古玩行也見不得醜惡現象，因此她沒少給人家打假，以至於惹來一些人的憎恨，那個山本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傅經理，讓我來，我有辦法讓那大爺逃過他的欺騙。」
不由分說地，就在傅藝紅準備提醒那老大爺的那一刻，莫立明忽地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臂，而後將她拉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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