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龍紋天球瓶
那個童子形「佛靈」居然被莫立明吸收了，確切地說，是他左眼融合的「七眼佛靈」把它給吞噬掉了，融為一團。
那一刻，莫立明頓時感覺到了，那種感覺並且是那麼地強烈，只覺左眼火辣辣的一片熱，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在燙一般，非常地難受。
不過好在那股極為不適的感覺沒持續多久就減弱了，最終徹底地消退下去。
莫立明不由得長長地倒抽了一口氣，他驚駭未消的不在於剛剛那一陣莫名其妙的熱疼感，而是那之前所發生的一幕幕，他萬萬也沒想到，原來那個金鑲玉的觀音塑像之中竟會隱藏著傳說中的「佛靈」，而它的氣息還能被自己左眼控制的那團佛影靈氣所吞沒。
眼睛吸收到另外一股「佛靈」氣息之後，莫立明只隱隱地感到，似乎已有了更深一層的異樣變化。
而當他晃過神來再一次注目朝陳列在貨櫃中的那個佛像凝視過去時，又不免是一驚，所見之物彷彿剛突然被剝了一層皮似的，與他方才看到的那個塑像儼然不同了，眼下的這個失去了那一層比較厚重的古韻氣息，而且遠沒那麼閃亮惹目了，有那種金非真金玉非真玉的感覺。
「這……這怎麼可能呢？！」莫立明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他當即猛地一擦眼，可是重新睜開眼去注視那東西時，見到的景象亦然。
「我暈！不會吧？！」莫立明心思顫動，暗忖道，「難不成那只『佛靈』就代表那件古玩的『古靈』，它被我吞噬了之後物體就黯然失色了，因為『古靈』是整個器物的靈魂所在，是它的神韻！」
儘管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他莫立明又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隨即他又想道：「是不是所有古玩真品就藏匿著『佛靈』？！」
這個聽來很瘋狂的念頭一從他腦海裡跳出來，他就馬上否定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只有在通過左眼奇光鑒賞那個佛像時才會發生這種現象，看其他的東西，哪怕是再古遠不過的真品青銅器它也沒有反應。
「可能只有跟佛法有關的古玩才藏有『佛靈』！」莫立明忽地想到了這一點，他也認可這個想法，除此之外別無解釋。
既然有所總結了，那莫立明暫時性地豁然開朗，可此刻擺在他眼前的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是，自己左眼多融入了一個佛靈有沒有什麼作用，有好處沒有，這才是他關心的事情。
「莫立明，你來了啊？」
正在這時，身後左首方傳來了傅藝紅那熟悉而溫和的招呼聲，莫立明立即定了定神，以免有人發現自己的異樣，然後他轉身張望。
「傅經理。」莫立明文質彬彬地朝傅藝紅點頭致意道，這下他表情和緩，鎮定自若，剛剛那一副吃驚的樣子蕩然無存。
「嗯。」傅藝紅笑吟吟地應了一聲道，她是從古玩店裡頭的一間房裡走出來的，莫立明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她，只見她今天穿著一身紫紅色的連衣裙，頭上挽了個髮髻，那比較簡約的裝扮卻是把她襯托得甚是優雅有氣質，讓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高貴的氣息。
「你過來坐吧。」傅藝紅蓮步姍姍地走到大堂正中央處的座位上坐下，並向莫立明招了招手。
莫立明也不慌不忙地走了上去，坐在傅藝紅斜對面的凳子上。
莫立明一眼捕捉到了，只見傅藝紅雙手都沒閒著，一隻手上拿著本厚厚的書籍，他目光尖利，一下子就掃到了那書的題目，名曰《當今收藏界之怪現象》，作者名是「霍雲林」。
「那是她那位在古玩界大名鼎鼎的師傅寫的！」莫立明腦子轉得很快，他自然知道，那本書的作者霍雲林正是傅藝紅的一位授業老師，他在全國的文物鑒定大師裡面都是佼佼者，此人德高望重，就連陳漢文他們都不得不稱呼他一聲「前輩」。
而傅藝紅另一隻手上捏著的是一打圖冊，像是拍賣行常用的那種拍品圖樣，莫立明也沒看清楚那上面是什麼東西的照片。
「東西帶來了吧？」傅藝紅忽然開口直接問道。
「嗯，帶來了。」莫立明連忙點點頭答應道，他自然明白對方話裡所指的東西是什麼，那就是自己要她幫著做鑒定的那個青花葫蘆瓶，為它定個價，擇時賣了換錢，這可是自己今天前來找她的目的。
「那先拿上來給我瞧瞧吧。」傅藝紅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有勞傅經理了。」莫立明客客氣氣地致了一聲謝，然後他彎下腰去從身邊的地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個裝有瓶子的袋子，並好生擺放到茶几上，爾後，他從袋中取出了那個葫蘆瓶並且剝開了包裹在它表面的那層厚實的黃紙。
頃刻之間，那瓶子便畢露無疑了，傅藝紅盯著瓷瓶看，莫立明卻盯著她的臉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是青花釉色葫蘆瓶，明朝嘉靖年間的吧？」傅藝紅反應也不是很大，語氣鎮靜地娓娓道來，「葫蘆瓶是古瓷當中比較典型的一款，自唐以來，因其諧音『福祿』，大富大貴的意思，很是吉祥，逐漸地流行為民間所喜愛，於是成為了一種傳統器形，而到了明代嘉靖那時期，因這位皇帝好黃老之道，而葫蘆是道教的一種象徵物，這種類型的瓷器便尤為盛行並多有變化，除傳統器形外，又有上圓下方式，蘊含天圓地方之意，至清康熙時，葫蘆瓶成為外銷瓷品種之一，器形比明代的高大，並出現三節或四節式葫蘆瓶，雍正以後，創製一孔葫蘆瓶，嗣後變化多端，其中器口內斂，臥足，飾對稱如意綬帶耳者又演化為『如意尊』……」
從傅藝紅那番長篇累贅倒背而來一般的話語裡，莫立明能懂的並不多，但是他隱約地瞭解到了一個信息，那便是傅藝紅看出了那是出自明嘉靖的一個葫蘆瓶，要不然她早就搖頭了，莫立明對對方的脾氣可是捉摸得很透徹的，他畢竟與她同事了很長一段日子，過去還常常跟她出去驗貨。
「那就好了！」領會到這點後莫立明登時暗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心中清楚，只要是真品老東西，而且品相不錯，那總有賣頭的。
「傅經理，那你認為它是真的嗎？」莫立明按捺不住地詢問道。
傅藝紅一時也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一臉認真地左右看了那東西兩眼，並檢查了瓶底部的款識。
「莫立明，這瓶子是你家裡本來就有的，還是你從哪裡淘來的？」稍後，傅藝紅仰起臉來，她那對明亮有神的丹鳳眼中掠過一絲疑惑之色，不答反問道。
莫立明不假思索地說道：「是從一個朋友手上轉來的。」
「花了多少錢？」傅藝紅隨又問道，饒有興致般。
莫立明頓了頓，他自是不好和盤托出，因為這個瓶子他當時從遠在向佛縣的成家兄弟手上買來的時候只花了兩百塊錢，一分也不多，這說出去誰信啊，在古玩行交易中一兩百塊的買賣真的是難以啟口，動輒上萬，這才有真材實料。
「還沒談定價錢——傅經理，依現在的行情，你覺得它值多少錢？」莫立明撒了一個小小的謊，隨後他直截了當地問道，這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
「哦，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恰在此時，傅藝紅來了一個電話，可能是比較重要，她連忙掏出電話站起了身來。
「沒關係。你請便。」莫立明微笑著點了點頭道。
傅藝紅便側轉身子走在一邊輕聲接聽電話了，而莫立明視線下意識地留意到了她放在桌上的那本有關古玩的書籍。
他要做一個試驗，看吸收到那團童子形「佛靈」之後，自己左眼的透視能力有沒有增強一些。
於是乎，他對著那本紙張很厚的書本暗暗地驅動了左眼的「七眼佛靈」，霎時令他感到十分欣喜的是，他發現，那陣光幕明顯變得明亮了一些。
「佛靈」在他的驅使之下極其緩慢地向桌上面那本書投注了過去。
「呼——」
莫立明忽而短促地呼了一口氣，他很快發覺，「七眼佛靈」那團光影能穿透的深度顯然又提升了一點，之前是二厘米的話，那現在應該不下於三厘米了。
這對於他莫立明來說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這算是找到升級左眼異能的妙法了。
以免傅藝紅覺察到什麼，他立刻抽回了視線，臉上的驚喜之情很合適宜地恢復平靜了。
傅藝紅還在門邊接電話，莫立明左右無聊之際，目光又不由晃了晃，不經意地便溜到了那本書旁邊的圖冊上，那圖上顯示的照片所拍的也是一個瓷器，不過是一個偌大的天球瓶，釉面青花雜紅，紋飾有騰龍和波浪，器型格外端莊美觀，莫立明想道，那應該是傅藝紅剛不久前收到的一件瓷器精品。
「莫立明，」傅藝紅忽地走了過來，說道，「你先把東西收好。我帶你去見個人，他比我要清楚你這種器物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