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魔亂群雄 卷七 雲卷雲舒 0368章 廉頗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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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崤林一戰,黃巾軍以有心算無心,憑藉著神機弩排山倒海般的強悍威力,與后土營將士強大無比的防禦力。使得廉頗麾下兩萬雁翎衛,與三萬魔軍,猶如被困在囚籠之中的惡獸一般,縱然奮力掙扎,但最終難以逃脫被虐殺的命運。

    輕風中,點點血霧在戰場上緩緩飄動。殘破的戰旗,與堆積如山的屍體,在斜陽的照射下,更顯日暮的蒼涼。

    開戰之時天色本就已是黃昏,而當戰場逐漸安靜下來之後,斜陽還沒有完全落下。

    敗了,廉頗從未想到過,自己引以為傲的雁翎衛,竟然在神機弩之下如此不堪一擊,竟然會敗得如此的迅速,如此的徹底。這便是神機弩的真正威力麼?

    直到此刻,廉頗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曾經他在弘農城下所毀掉的,只不過是一些贗品而已。真正的神機弩,無愧於騎兵剋星這一稱號!

    「日薄西山,我是真的老了……咳咳……」淡金色的戰甲已經被鮮血染紅,滿面硝煙,鬚髮血染的廉頗,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掃了一眼天邊的斜陽,言語中盡皆都是落寞。

    此刻的廉頗,早已不復不久前意氣風發的神武。在他的肩頭與大腿之側,分別有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這便是威力驚人的神機弩所造成的。縱然是他戰神強者,但是在防禦力驚人的后土營戰士,與剛猛無比的神機弩圍攻之下。也只有飲恨沙場這一個選擇。

    「廉頗將軍,你並沒有老。只是你走錯了路。你逆天而行,誅魔為虐。敗你的,不是我龐統,而是天。」淡淡的聲音響起,一個長衫文士靜靜的站在包圍圈外的高處,靜靜的望著深陷重圍之中的廉頗。

    聽到聲音,廉頗緩緩的轉過頭,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眸中頓時射出兩點寒芒,「你就是龐統?」

    龐統點點頭,示意周圍的士兵暫時停止進攻。負手道:「不錯,在下正是大明帝國明帝陛下麾下,司馬尚卿,龐統。」

    「好,你很好……」廉頗點了點頭,面色已經由蒼然轉為平靜,挺起胸膛說道:「在老夫重生之後,聽到天下有這樣一個傳聞,據說臥龍鳳雛得一便可安天下。如今看來。你果然有些本事。」

    龐統微微搖頭道:「這便是廉將軍錯了,安天下的乃是雄主,臥龍鳳雛只不過是以力輔之而已。縱然是天縱之才,若是上無明主。下無民心。這天下,一樣安不下來。」

    廉頗聞言,忽然哈哈大笑。仰望蒼穹,朗聲說道:「安天下的是雄主和民心?原來如此!看來我廉頗此次再次在這天地之間走一遭。的確沒有白走,總算是明白了我堂堂大趙帝國。究竟是因何不敵那西方蠻夷的秦國了!」

    說著,廉頗將手中染滿鮮血的大刀向地上一扔,昂首挺胸道:「來吧,殺了我,去向你的陛下請功。」

    廉頗已經放棄了抵抗,在他看來,此刻即便是再給他數萬雄兵,但身在重圍之中也無法殺出。而且,龐統的話,也是不禁引起了他的共鳴。雖然他此時的心神全然已經被魔主影響,但是隱隱間,卻也覺得魔軍的所作所為的確是有些過分。於是,一團雄心從廉頗的心底油然而生,使得這位名垂千古的老英雄慨然赴死。

    「請功就不必了,若是廉將軍肯迷途知返,棄暗投明的話,在下卻是更感欣慰。」就在這時,忽然一道黑袍身影宛若瞬移一般出現在后土營將士的最前方,說話之人面帶微笑的望著閉目昂首的廉頗。

    此話一出,廉頗倒還沒如何反應,可是龐統、白繞、陶升等黃巾軍將領卻都是猛的一驚。待到看清此人之後,更是面上浮現出瞠目結舌的表情。

    「司馬尚卿龐統,參見陛下!」

    「后土營陶升,神機營白繞,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隨著龐統等人的拜倒,戰場上黃巾軍的士兵也頓時醒悟,「呼啦」一下,拜倒一片,「萬歲」之聲響徹四野。

    「秦陽?!」閉目赴死的廉頗,此刻猛的睜開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身前面帶微笑的黑袍男子,詫異說道。他不但認得秦陽,而且秦陽身邊那名白袍將軍,更是與他在虎牢關下針鋒相對,不分勝負。

    秦陽面上掛著微笑,先是對眾人說了一聲「平身。」隨後轉過頭,對廉頗笑道:「廉老將軍,適才聽聞將軍慷慨之言,所以秦陽才現身一見。既然將軍已知天意民心,那為何不與我攜手共安天下呢?」

    四周寂靜無聲,明帝陛下親至,黃巾軍的將士們無不心中雀躍。此刻見秦陽開口招攬廉頗,所有人更是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在廉頗身上。

    「攜手?」廉頗面色一滯,似乎在沉思。但只是在片刻之後,他再次抬頭,眼中卻是充滿了濃濃的死志。

    「我廉頗,乃主上魔帝陛下之人,想要我離主上而去,卻是絕無可能!魔帝陛下萬歲!大魔帝國萬歲!哈哈,哈哈哈哈……」忽然間,廉頗就如同發狂了一般,仰天狂笑,高呼萬歲。便如同一個虔誠而又狂熱的信徒一般,大呼魔主之名。

    「陛下……」趙雲見到廉頗如此,不禁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忍。

    秦陽也是喟然一歎,淡淡說道:「魔主將這些宿將重生,已經將魔的意志深深的種在了他們腦海之中。一旦稍稍有反叛之意,便會被魔的意志反噬發狂。可惜了這個一代名將……」

    秦陽與趙雲說話之間,廉頗已經停止了狂笑。只見他雙手抱著頭,猶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忽的蹲在了地上,待到他再次抬頭之時。臉上已經浮現出了極端的痛苦之色。

    「秦,秦陽。殺了我……」廉頗的聲音顫抖,便如同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原本就稍顯蒼老的面龐,此刻卻是忽然之間又滄桑了數十年一般,令人看著都有些不忍。

    「廉頗將軍……」秦陽一聲歎息,隨後伸手抽出佩劍,向前幾步遞到了廉頗面前,輕聲道:「將軍英雄蓋世,秦陽不配殺你,這天下間也沒有人能殺得了將軍。這把劍。是我唯一能為將軍做的了。」

    「多,多謝!」廉頗顫抖著接過佩劍,眼中卻是充滿著感激。能夠在萬軍之中自我了斷,這也是廉頗此刻最好的選擇了。

    秦陽微微點頭,隨後轉過身去,不忍再看廉頗那痛苦的表情。只聽得,自己身後,戰甲「嘩啦嘩啦」的響動,廉頗此刻已經強忍著痛苦站起身來。

    「明帝陛下!若是有來生。廉某定會與陛下攜手,打出一個太平盛世!」

    一聲長嘯響起,隨後便是鮮血飛濺。鋒利的長劍,狠狠的割破了廉頗的喉嚨。使得他雄壯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殷紅的鮮血如箭一般飛射,瞬間便染紅征袍。染紅大地。

    廉頗整個人,便如同是一尊戰神雕像一般。雙目圓睜,仰天長嘯。站在原地,屹立不倒。即便是一直與之廝殺的黃巾軍戰士,都從心底之中不自覺的升起一股崇敬之意。長劍落地,身軀不倒,將星隕落,英魂長存!

    緩緩轉過身,秦陽望著廉頗仰天凝望的雙目,心中一歎,口中低語:「廉頗將軍,塵歸塵,土歸土。願將軍英魂永駐,若有來生,秦陽定當與將軍一起縱橫馳騁。」

    「噗通!」一聲,就在秦陽話音落下之際。廉頗的身軀忽然微微一振,仰面倒在大地之上,圓睜的雙目不知何時已然閉攏,嘴角邊似乎還帶著一抹欣慰的微笑。

    秦陽默然走到一旁,彎腰撿起廉頗的大刀,輕輕的放在廉頗身邊,隨後朗聲說道:「龐統,我命你為廉頗將軍建一座英雄塚,以供世人瞻仰祭奠。此戰,后土營與神機營都是大功一件!待到拿下弘農城,全軍立即移師函谷關,到時候我再論功行賞!」

    「遵命!吾皇萬歲,萬萬歲!」龐統、陶升等將立即領旨,而在場的黃巾軍將士們更是歡呼一片,高呼萬歲。

    歡呼聲中,趙雲走到秦陽身邊低聲道:「陛下,如今我們已在此處現身,函谷關大營定會得到消息。那我們……」

    秦陽微微沉吟,淡淡說道:「無妨,此間戰事已了,龐統自然會回到函谷關主持。賈詡再過幾天也應該到了,諒軍中也不會出現什麼變動,我們還是按照原地計劃去三崤山另一側去看看。」

    「可是白起……」趙雲皺眉道。其實對於黃巾軍諸將,趙雲倒是不如何擔心,因為無論秦陽在與不在,只要秦陽的軍令在那裡,那這些將領無論咋呼的多歡,也不敢違抗秦陽的命令。但是白起若是知道軍中沒有秦陽坐鎮,可就危險了。

    「白起麼……」秦陽面上浮現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頗有深意的說道:「白起不會怎樣的,倒是我有些擔心老戲和郭嘉這兩個傢伙。雖然他們的戰報我都已經看過了,但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秦陽瞇著眼睛,此刻他的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一個極為模糊的身影。一想到這個身影,秦陽不禁喃喃說道:「那傢伙既然也到了這裡,恐怕就不僅僅只是來看戲的吧……」

    三崤山東,向北數十里,便是古澠池之地。春秋戰國之時,澠池歷來都是諸侯會盟之處,而自從強秦統一天下以後,此地便逐漸荒廢。

    直到如今,孫臏帶領著迷蹤軍駐紮在此處,澠池才再次浮現在天下人的視線之中。

    孫臏的大營佈置的很奇怪,雖然外表看去,幾乎與尋常的大營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但一旦有人膽敢走近營門,那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也正因為如此,在大營的門前,高高豎著一桿大旗,上面寫著四個大字「有來無回」。

    這個大營之中,駐紮著孫臏的直屬精銳。一萬五千迷蹤軍。至於他統轄的其餘兩萬五千魔軍,則是在大營的西側。依靠著三崤山紮營。

    依山紮營本就十分危險,不但要防止敵人繞到山上居高臨下攻擊。也要在這種天干物燥之際,防止火攻。而孫臏便好似絲毫不在乎這兩萬五千魔軍的死活一般,根本就不去考慮這些。在孫臏的眼中,尋常的魔軍只不過是炮灰而已,唯有自己手下的一萬五千迷蹤軍,才是作戰的真正主力。

    戲志才的軍營距離孫臏的兩座軍營都很近,一萬步卒和八百陷陣營都在營盤之中,與孫臏的兩座大營正好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的三個端點。如此做,也是為了防止自己一方在軍力弱於對方的情況下被夾擊。也能有效的觀測到兩座大營的動向。

    中軍大帳,戲志才,高順,張遼三人相對而坐。在他們三人中間,則是一座巨大的行軍沙盤。此刻沙盤之上,已經密密麻麻的插滿了紅色與白色的小旗,紅色代表黃巾軍,而白色則是魔軍。一眼望去,很明顯。在沙盤之上,紅色的小旗只佔了所有小旗的三分之一。而一支標識著「陷陣」二字的小旗,卻已經進入到了一片白色小旗之中。

    張遼端著一碗酒,一邊喝著。一邊看著沙盤之中的動向。跟著戲志才行軍,最大的好處就是,軍中從不禁酒。因為戲志才這個三軍統帥。本就是無酒不歡,嗜酒如命的傢伙。

    此刻戲志才正捧著一個酒葫蘆。如同不要錢一般使勁向著喉嚨裡灌著烈酒,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掃著沙盤上。高順手中剛剛拿起的「陷陣」小旗。

    而高順的身邊,則是只有一碗清水。與戲志才截然相反,高順與他所訓練的陷陣營軍士,在行軍之中從不飲酒。排兵佈陣本就是一個極為精密的操作,特別是高順的八百陷陣營,每一個士兵所起的作用都極為重要,若是稍有差池,八百人的性命便全都危在旦夕了。

    低垂的雙目之中,紅芒閃爍。高順手中拿著「陷陣」小旗,似乎有些猶豫,在周圍一片雪白的旗幟之中,他的這面「陷陣」小旗,便宛若是大海中飄蕩的獨木舟一般,似乎隨便來一個風浪便會被淹沒摧垮。

    「我說老高,看你想的那麼麻煩,不如你也喝一口?」戲志才晃著手中的酒葫蘆說道,說話之間,一股酒氣噴吐而出,充斥著整個大帳。

    高順並沒有理會戲志才,而是眼中紅芒一閃,手掌堅定而有力的將紅色「陷陣」小旗穩穩的插在了兩面白旗之間。

    「嗯?」戲志才微微一愣,隨後又看了看高順,才搖頭說道:「我說老高,你要是這麼行軍的話,豈不是被這兩支軍馬給合圍了麼?!這是自尋死路啊。」

    說著戲志才揮手便將那兩面白旗向著「陷陣」小旗旁邊移動了一下,剛好便將「陷陣」小旗從兩面圍住。而此時,在「陷陣」小旗的後方,十餘面白旗已經封鎖了後路。前方更是有足足六面小旗嚴陣以待,如同一個巨大的口袋一般,等著「陷陣」小旗的進入。

    高順沒有說話,只是極為迅速的將戲志才移動過來的兩面白旗一下子拔掉,隨後扔到了一邊,面色中似乎有著一絲陰沉之色。

    「這,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戲志才不幹了,指著這面「陷陣」小旗嚷道。

    高順沉聲說道:「後方圍堵的五千軍隊,距我軍八百米。前方軍隊呈防禦反擊陣型,迷蹤軍都是步卒,在這個空隙之中,我軍有近兩分鐘的時間。」

    戲志才喝了一口酒,反駁道:「你以為你在兩分鐘之內,就能收拾掉孫臏的一千迷蹤軍?你也太小看孫臏了吧?!」

    高順傲然道:「我陷陣營軍士雖然只有八百,但卻個個精銳!我拼著死傷二百,不需要兩分鐘,只要一分鐘的時間,就可以收拾掉這些迷蹤軍!」

    「死傷兩百?!你可要考慮清楚,那你陷入迷蹤陣之中的有效戰力,就不足五百了。」戲志才沉聲說道。

    高順點點頭,隨即將「陷陣」小旗向著右側一動,紅色的「陷陣」小旗瞬間便脫離了十幾面白旗的包圍,而且在它的對面,與那面最大的白旗之間已經再無阻隔。

    高順移動完畢,說道:「剩下的不到一分鐘,我足以脫離包圍,直面孫臏!」

    戲志才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即便是你直面孫臏,但孫臏也不是凡夫俗子。你不到五百的戰力,如何與之對敵?!」

    高順一怔,抬眼望著戲志才說道:「我只管破陣,對敵不是你的事麼?!」

    「我……」戲志才被高順的這句話噎得差點一口酒噴出來。這高順不會是只管把自己送到孫臏面前,其餘什麼都不管了吧?!

    高順言之鑿鑿道:「我的陷陣營殺到此時,已經沒有什麼戰力了。能不能殺了孫臏,就要看你和張將軍了。我才剛剛達到鬥氣化獸,實力不夠看。」

    「你……」戲志才差點把鼻子都氣歪了,靠著自己和張遼?!對面可是一萬五千迷蹤軍,和一個與龐統交手都不落下風的孫臏啊!這種情況下,就算衝到對方中軍,也沒什麼用啊。

    一旁的張遼此刻卻是忽然想起一件事,皺眉說道:「戲先生,高將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們說,孫臏會不會給我們一個假陣圖來引誘我們進入他的大陣之中?」

    戲志才聞言搖頭道:「不會,孫臏對其陣法極為自負。我和高順都是擅於佈陣之人,自然明白,陣法大師自有陣法大師的驕傲。既然他能送來陣圖讓我們破陣,便不會拿一張假陣圖來坑害我們。只不過……」

    戲志才說到這,猶豫了一下,說道:「只不過,我只是按照我的方式來行動,可是我畢竟不是孫臏。而且,即便是真的衝到中軍,我們的戰力也稍顯不足……」

    「戰力不足沒關係,我這不是給你們送戰力來了嗎?有老子和子龍在,恐怕對付個千八百,沒什麼問題吧?」就在大帳中陷入沉默之時,忽然一個極為輕鬆的聲音忽然響起。

    「陛下?!」帳中的三人聞聽不由得都是眼睛一亮,而隨著生意的落下,中軍大帳的帳簾忽然被撩開,一前一後走進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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