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拳,山川碎裂!玄火墨麒麟的龐大身體便如同是從天外墜落的隕石一般,狠狠的砸在群山之中,將一座足有數百米的山峰直接砸得碎石翻滾,瞬間化作一堆瓦礫。
吸收了玄火真火之後,秦陽的實力顯然更加強悍,而反之墨麒麟的力量則被嚴重削弱。此消彼長之下,秦陽已經對墨麒麟實現了全面的壓制!
巨大的軀體之上,黑色鱗甲多處碎裂,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千年之後,墨麒麟剛剛重生現世便再度遭受重創。
「昂!」身在一片狼藉的碎石之中,墨麒麟雙眼冒火,不由得發出一聲憤怒不甘的嘶吼。身為神獸,竟然被一個人類擊敗,即便這個人類已經融合了王氣本源,但他卻也極為不甘。
「不甘心麼?知道不甘心就好,枉你也算是上古神獸,卻不知道眾生平等這個道理。不要以為凡人便沒有能力與諸神對抗,也不要認為凡人就可以任你揉捏!你若不甘,便想一想那些被你蔑視過的凡人吧!」秦陽的聲音冰冷,此時此刻他便如同一個真正的神祇一般,籠罩在金光之中,俯瞰眾生
「這世界,強者為尊,凡人是天生的弱者,被蔑視又能有什麼不甘?我是神獸,天生的神獸!生來就凌駕於凡人之上!至於你,就算戰勝了我又如何?你注定還是一個凡人,在生死輪迴之中可悲的掙扎的凡人!」墨麒麟憤怒咆哮,雙眸之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執迷不悟!你去死吧!」秦陽眼中寒芒一閃,強橫的力量瞬間在拳頭上凝聚!
「轟隆隆!」四方雲動。周圍的空間在秦陽的憤怒之下不斷的顫動。面對死到臨頭卻仍舊不能看清現實的墨麒麟,秦陽心中最後的一絲憐憫之心也瞬間消散!
「哈哈哈哈……你殺了我啊!你即便是殺了我。我也會再度重生!千萬年之後,我依舊是神獸!悲哀吧。可悲的凡人,你永遠無法把我真正殺死!能殺我的只有神!真正的神!你算什麼?只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天道如此,你就只能認命了!來啊!哈哈哈!」
感覺到秦陽體內爆湧出的狂猛力量,墨麒麟忽然仰天大笑,無比瘋狂。他說的沒錯,能殺他的,便只有神!凡人的力量即便再強,也無法徹底殺死神獸!他天生便是神獸,天生就是比凡人優秀的族群。
「他殺不了你。但我能!」就在墨麒麟的狂笑還沒有消失之際,忽然從遠處天空飛快的劃過一道金光!
須臾之間,金光出現在秦陽身邊,金色戰甲,霸道的目光,鋒利的長刀!天地間驟然因為真神的到來而變色,獸神到來!
來到此處之後,獸神根本沒有多餘的廢話,手中長刀便已經高高舉起。仙島乃是他經營千年的所在。每一處所發生的事情他自然瞭如指掌,如今墨麒麟已經瀕死,他斷然拋開自己的對手趕來擊殺,為的便是永絕後患!
「嗡!」金色刀芒一閃而逝。劃破空間無聲無息。在墨麒麟驚恐的嘶吼聲中,殷紅的鮮血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向著天空噴濺而出!堅實無比的鱗甲,在武王刀面前。便如同紙糊的一般,被瞬間割裂。貫穿!天生神獸玄火墨麒麟,隕滅!
「轟隆隆!」數道雷霆在天空中猛然炸響。大地之上道道黑霧憑空湧現而出,瞬間便包裹了墨麒麟逐漸冰冷的身軀。不知何時,無數黑色的雪花漫天飄落,點點滴滴,灑向大地。便如同那墨麒麟的鱗甲一般閃爍著森寒的精光。天生神獸隕滅,天地同悲!
「呼……」這一刀劈下之後,獸神似乎有些悵然的吐出一口氣,雙目微抬,望著漫天的黑色雪花,如自語般喃喃說道:「沒想到,千年以後,我還能再次見到這般景象……五色神牛,雖然你我只有數年的主僕之情,但我終於是給你報仇了……」
雷鳴依舊,黑雪漫天。不知為何,秦陽卻感覺到獸神那原本霸道無比的背影,此刻卻顯得有些落寞。
「千年恩怨,過眼雲煙。武成王,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秦陽上前一步,站在獸神身邊,淡淡說道。
「呵呵,只是想起一些故人往事罷了。多謝你了,秦陽小友……」獸神淡淡一笑,忽然他的目光一凜,望向秦陽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秦陽似乎早已料到獸神會有此一問,不禁一笑道:「武成王既然知道我是沒有因果之人,卻怎麼還想不到呢?縱觀華夏五千年,讓五色神牛認主,一怒之下叛出殷商,輔助大周,最後封神的,除了鼎鼎大名的武成王黃飛虎,還能有誰?那位……想必便是大殷太師,聞仲聞太師吧?」
說著秦陽將目光落向了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不遠處,呆呆的望著漫天黑雪出身的黑袍男子。與黃飛虎的悵然比起來,黑袍男子的目光之中更多的則是痛惜,憤恨與哀傷。
黃飛虎此時也已經注意到了默然不語的黑袍男子,他輕歎一聲,轉瞬之後面上又恢復了昔日的霸道之氣,朗聲道:「聞仲!千年之前,紂王逼死我家人,我叛出殷商,你封神之後殺我的五色神牛,追殺我至今。千年之後,我又殺你的玄火墨麒麟。如此冤冤相報何時了?難道今時今日,你還不醒悟嗎?凡人界,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值得留戀了,你我盡皆封神,還留在這人世間紛爭又有什麼意義?!」
「呵呵,哈哈哈哈……」聽到黃飛虎的話語之後,聞仲忽然朗聲大笑起來,漆黑的眸子之中閃爍著一股異樣的光芒,大笑之中似乎帶著一絲淒涼與冰冷。
「冤冤相報何時了?黃飛虎,你說的好聽!曾經,我與你只是國仇!殺你乃是為了忠君!而如今。你卻殺了與我相伴千年的墨麒麟,我們之間又多了一層家恨!國仇家恨盡在。又豈是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能夠化解?封神如何?破天如何?我與你不共戴天!」笑罷之後,聞仲的目光忽然變得冰冷無比。雙手之中一對雌雄雙鞭緩緩抬起,天地之間風雷陣陣!
黃飛虎見狀,不禁濃眉一皺,上前一步橫刀將秦陽護在身後。怒聲喝道:「你真的還想再戰?」
聞仲聞言,卻是緩緩搖了搖頭,道:「戰?我已經厭倦了。你乃是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大帝,執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獄,凡一應生死轉化人神仙鬼,俱從東嶽勘對。方許施行。我是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天下雷部正神。若無神獸相助,你我就算戰到天荒地老,也許都無法分出勝負……」
黃飛虎見聞仲如此說,不禁鬆了一口氣,以為聞仲終於想通了。但下一刻,聞仲的話卻是令他剛剛放下的心,再度提起!
漆黑的雙眸之中,忽然閃爍出一抹瘋狂的光芒。聞仲獰笑說道:「你我皆是神界正神。再進一步便可窺測天道。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將那天道碑一觀,如何?」
「什麼?!你……」黃飛虎的面色忽然大變,他難以置信望著聞仲。眼中再也難以掩飾自己的驚恐之色。面對瘋狂的聞仲,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絲冰冷的寒意。
「窺測天道?天道碑?」秦陽聽得二人的對話,如同聽天書一般。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憑藉著敏銳的直覺,他卻也能看出。聞仲的瘋狂對黃飛虎的震撼有多麼強烈。
「你這個瘋子!快住手!天道碑乃主神天君才能窺測,你這無疑是玩火自/焚!你……」黃飛虎大聲厲喝。
「瘋子?玩火自/焚?!哈哈。說的不錯!我是瘋了!我就是要玩火自/焚!不但我自己要玩火,而且還要拉上你一起!那個融合本源王氣的凡人,你也一起來吧!很好玩的……」聞仲神經質一般哈哈大笑,目光也是掃向了秦陽。而與此同時,三人周圍的空間已經開始震動,成千上萬的雷霆閃電如同暴雨一般的滑落,隱隱間,空間似乎都有了被撕裂的跡象!
「住手!」黃飛虎早已失去了平日的沉穩,手中武王刀一揮整個人頓時化作一道金光,直奔狂笑的聞仲衝去!
「太晚了!天界之門已開,就算是你現在殺了我,我們也一樣會超脫神魔人三界!你就認命吧!」
「噹啷!」一聲輕響,聞仲手中的雌雄雙鞭猛然在半空中交匯,屬於正神的那種無匹力量瞬間爆棚,而周圍的空間似乎也如同承受不住這洶湧力量的擠壓一般,瞬間片片崩碎!
「轟!」一股強大到無與倫比的吸引之力瞬間從崩碎的空間之處傳來,無論是狂笑的聞仲,暴怒的黃飛虎,還是錯愕的秦陽,瞬間便被這巨大的引力吸進空間裂縫。而在下一刻,三人的身影,與那無盡的狂暴雷霆卻憑空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剛剛還風雷陣陣,大地轟鳴的仙島,突然安靜了下來。烏雲散去,陽光灑落,除了那滿地的狼藉之外,便好似剛剛的大戰從未發生過一般。
微風拂過,因受到驚嚇而蟄伏在深山密林之中的鳥獸重新探出了頭,一雙雙驚恐無比的目光,望著如同被無數道颶風璀璨過的大地,遲遲不敢發出鳴叫。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夫君呢?天界又是什麼?!他們去了哪裡!」破碎的山石之間,在許久的沉默之中,終於發出了帶著萬分焦急的聲音。張寧一雙素手抓著身邊不遠處的南華仙人,雙眸之中閃爍著點點晶瑩。
「天界……是高於人魔神三界的更高的一個世界……如果說人魔神三界是並存但卻又相互不發生衝突的,那麼天界便是高高在上,俯瞰三界的存在……我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了。」片刻之後,水鏡先生第一個反應過來,有些失神的說道。他沒想到,聞仲竟然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竟然不惜將正神之力耗盡,將黃飛虎和秦陽帶入天界。
「那……夫君什麼時候會回來?」張寧放開了南華仙人。轉而向水鏡先生問道。與此同時,其餘的黃巾軍眾人。也是全部將目光望向水鏡先生。剛剛那一瞬間,他們盡皆都看在眼裡。因為蔡琰依舊無恙,所以眾人此刻還沒意識到秦陽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面對眾人的目光,水鏡先生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他如今只不過是一個散仙而已,連神界與人界壁障都沒有能力打破,又怎麼會知道天界之事?他所說的一切,也是他所瞭解的一切。就算是這些,也是黃飛虎無意之間告訴他們的一些東西罷了。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就在這時,忽然之間人群之中發出了一聲驚呼!蔡琰一雙美眸之中閃出難以置信之色,雙手環抱著自己的雙肩。面色已經蒼白無比。便如同看到了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妹妹,你怎麼了?」張寧急忙一把摟過蔡琰,輕聲問道。待到她感覺到蔡琰的身體並無大礙之時,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我,我感覺不到夫君的存在了!夫君與我的聯繫……徹底消失了……」縮在張寧的懷中,蔡琰聲音顫抖的低聲呢喃。
「什麼?!」蔡琰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聽在黃巾軍眾人的耳中,卻是如同在晴空炸響了一道霹靂一般。霎時間,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所震驚了!
蔡琰與秦陽因為本源靈玉的關係而生命相連。也就是說二人之間有一個人不幸隕落,那另一個人也會隨著消亡。這乃是二人共享生命的原因。而此時秦陽與蔡琰之間的聯繫竟然斷了?!難道說……
「不會的!夫君沒有,也不可能死!」張寧一聲嬌喝,止住了眾人的紛亂。經歷過太多世事的她此時展現出了常人無法企及的成熟。
但即便如此。張寧的心中也是暗暗忐忑不已,不覺間她已經將目光望向了三仙。
「嗯,張寧說的不錯。」見到張寧投來求助的目光。水鏡先生也不禁心中一動,輕咳了一聲說道:「據老夫所知。天界乃是超越人魔神三界的存在,若是秦陽真的到了那裡。恐怕即便是本源靈玉也無法相互聯繫,這應該是正常的。秦陽乃是融合了王氣本源之人,想要他死,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你們放心好了……」
「真的嗎?」聽到水鏡先生這麼說,眾人也不禁同時都鬆了一口氣,畢竟水鏡先生乃是仙人,仙人說的話想必應該是沒錯的。
只不過,眾人又哪裡知道,水鏡先生說出這番話之後,也不禁暗自心中一歎。別人不知道,但他卻能夠瞭解,打通人神兩界的壁壘有多麼困難。更何況秦陽是到了更高一層的天界?到了那裡,秦陽即便是不死,恐怕也會與眼前這些人天人永隔了……
張寧卻沒有水鏡先生想的那麼多,她此刻已經恢復了冷靜,淡淡說道:「殿下去天界的消息,乃是我們黃巾軍中最高機密。從今天起,任何人都不許再提起此事!」
張寧的話音落下,龐統和郭嘉立即便明白了她的用意。郭嘉點頭道:「張夫人,你乃是殿下的髮妻,此刻殿下不在,我等便盡皆聽你的號令。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張寧沉吟片刻之後,毅然抬頭望向眾人說道:「郭嘉的話能代表你們嗎?」
在場眾人除了秦陽的妻子之外,便全都是多年跟隨秦陽南征北戰的部將。此刻眾人見到張寧堅定的目光,不禁同聲說道:「我等願聽夫人調遣,等待殿下歸來!」
「好!」張寧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要知道,秦陽消失的消息一旦傳出,恐怕整個黃巾軍都會動盪。如今她得到眾將的承諾,無疑已經將這個風險規避到了最小。
「既然如此,那張寧便暫時代替夫君傳達軍令!趙雲將軍!」張寧的目光第一個落在趙雲身上。
「末將在!」趙雲出列躬身,以對黃巾明王之禮參拜張寧。
「你已經在仙島上降服異獸,我命你立即起程回奔交州城穩定軍心,殿下之前所有的軍令繼續執行,如有人問起,便說殿下得到獸神的眷顧,在仙島獸神洞中修煉仙法,如有要事可派人進島傳稟。尋常小事,你可一言而決!」
「末將遵命!」趙雲躬身領命。
張寧點點頭,轉身望向其餘眾人說道:「諸位將軍暫且先留在仙島之上,按照原計劃降服異獸。待到降服異獸之後,由郭軍師和龐軍師二人帶領重返南荒,軍中大小事宜皆由二位將軍與駐留交州的馬元義馬軍師三人決斷!明王殿下沒有消失,而是坐鎮仙島修煉仙法,諸位可聽明白了麼?」
「末將遵命!」眾將同聲應和,齊齊躬身。
領命之後,郭嘉眉頭微皺,望向張寧說道:「夫人,你讓我等都回南荒,那你與眾位夫人……」
張寧淡淡一笑,說道:「既然殿下在島上修煉仙法,那我們做女人的,自然也不能離他而去。我想姐們與我都應該是一般的心思吧?」
說話間,張寧將目光轉向其餘大喬小喬和蔡琰三女。三女毫不猶豫的同時點點頭,說道:「寧兒姐姐說的沒錯,夫君仙法只要一日未成,那我們姐們便留在這仙島,陪著夫君!」
「可是……」郭嘉沉吟了一下,還待要再說什麼。卻是被張寧一揮手,止住了話頭。
張寧微微抬頭,一雙美眸凝視碧空,輕聲說道:「郭軍師,請你理解,秦陽是我們姐妹的夫君。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守住他這些年打下的江山……對於我們這些女人來說,他便是天,天若不在了,我們難道還對這滾滾紅塵有什麼留戀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