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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長安城外風雲突變月黑風高。伴隨著「隆隆」之聲,佈滿硝煙與鮮血的長安城門轟然開啟。
被鮮血侵染的地面依舊有些鬆軟,一聲如雷般的咆哮之聲過後,一望無盡的士兵從厚重的城門內蜂擁而出,嘶吼著如奔騰的江水一般湧向長安城外!
「警報!警報!敵軍襲營!」
黃巾軍大營之內一片嘈雜,警報聲,號角聲此起彼伏。眼望著從長安之中殺出的無數敵軍,即便是訓練有素的黃巾軍,也不免有些慌亂。
「襲營?傳命周倉裴元紹帶領黃天營迎敵!其餘眾將約束麾下不要混亂,中軍升帳議事!」秦陽提著佩劍衝出寢帳,大聲下令。
片刻之後,金頂大帳燈火通明,黃巾眾將陸續來到大帳之中等待秦陽的命令。
「報殿下,前方斥候來報,敵軍幾乎傾巢出動,足有十餘萬大軍向東南方青泥隘口方向衝殺。這是突圍,而並非襲營!」裴元紹大步走進金頂大帳如實稟報。
「突圍?!看來他們是活膩了!傳命全軍出擊圍剿敵軍!一群疲兵而已,他們跑得了麼!」秦陽眼眉一挑,立即傳令。
「是!」眾將轟然領命,一個個摩拳擦掌戰意凜然。
「等等!」就在這時,郭嘉突然起身止住眾將的腳步,對裴元紹問道:「裴將軍,敵軍從何處出城?打的又是什麼旗號?」
「稟軍師,敵軍從東門殺出,他們軍中的旗號是大漢帝國龍旗!」
此時秦陽也是突然感覺到事情有些蹊蹺,不禁與郭嘉對視了一眼失聲說道:「難道這傾城而出的士兵只是誘餌不成?!」
秦陽話音未落,一個渾身鮮血的黃巾軍斥候已經衝進營帳!「報殿下!長安城北門洞開,殺出數千騎兵已經直奔渭水方向去了!」
「他們打的是誰旗號?什麼時候殺出來的?」郭嘉忙問。
「他們打的是呂布的大纛,就在城東紛亂過後剛剛不久殺到的……我們的弟兄被騎兵直接衝散了,小人拚命奔回才逃過一劫!」
「呂布要從渭水突圍?!」秦陽心中恍然,原來呂布白天做出決死一戰的姿態只不過是誘使秦陽收縮大軍罷了。他真正的目的竟然是捨棄整整十餘萬大軍獨自逃生?!這個傢伙難道為了活命竟然瘋狂到如此地步麼?
「傳令銀甲營,黑山營,飛羽營,親衛營隨我直奔渭水,擒殺呂布!」秦陽下令之後沒有絲毫的耽擱隨手一指郭嘉說道:「軍師,進駐長安與追殺敵軍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郭嘉急忙點頭,在秦陽匆匆行出大帳之後,才接連傳令,「老戲,你帶領后土營,神機營進入長安佈防。其餘全軍將士全部集合,隨我直下青泥隘口追殺敵軍!」
一聲令下,整個黃巾軍大營轟然而動。當黃巾軍戰士們知道自己將要去追殺逃竄的敵軍之時,無不歡呼雀躍,摩拳擦掌。
渭水江邊,波浪滔天。馬蹄揚起微塵,數百騎士風馳電掣一般順著水流向著下遊方向奔跑。片刻之後,如雷鳴般的馬蹄聲爆響,在剛剛數百騎士所過之處,如烏雲一般的數萬鐵騎滾滾而來。
鐵騎上的將士,一個個身穿黑色黃邊重甲,面帶冰冷的頭盔,全身上下被鎧甲防禦得風雨不透。奔馳在最前方的騎士手中長矛微垂,點點鮮血隨風滾落。顯然剛剛經歷過一場廝殺。
重甲騎兵軍團一側,近萬身穿銀甲的騎士如風一般從後趕上。這些騎士速度更快,瞬間便如同閃電一般超過了重甲騎兵的陣營,銀甲軍團之中無數騎士發出陣陣呼哨似乎在向重甲騎兵挑釁一般,隨後直直的向著前方的數百騎衝去。
「可惡的銀甲軍!不就是速度快麼,這又不是賽馬!黑山軍的兄弟們加把勁!別讓銀甲軍的人搶了頭功!」重甲騎兵最前方,張燕猛的摘下頭盔厲聲大喝。
「吼!」數萬黑山重騎同時咆哮,不覺間速度再次提升。
「主公,您的馬快,就不要等我們了!便讓我們為主公抵擋追兵吧!」跑在最前方的數百騎之中,一員武將對一馬當先手持方天畫戟的呂布說道。
呂布面色凝重,回身看了看身後的數百騎士,又要往遠處滾滾的煙塵。他此次帶出來的三千親衛在被黑山軍和銀甲軍的截殺之後,便只剩下這寥寥數百人了。
「不必!他們一時還追不上我們,到時候還要各位兄弟幫我衝開渭南渡口才行!」呂布毫不掩飾,直接說道。
「郝萌遵命,願為主公赴湯蹈火!」呂布親衛營統領郝萌鄭重點頭,能為呂布赴死,是他們親衛營的榮耀。
渭南小城,渡口。因為最近的戰亂,此地已經蕭條了許多,幾條木船孤零零的在江中飄來蕩去。以船為家的船夫早已被驅逐上岸。漆黑的深夜之中,渭南渡口燈火通明。
「殿下,外面風大,不如殿下到船塢之中休息一下?」管亥大步走到秦陽身邊。
秦陽微微搖頭,烈烈的江風吹得他身後的披風如一面大旗一般「啪啦啪啦」直響。但秦陽此刻卻是心如止水,在得知呂布欲要從水路逃跑之後,他們迅速做出判斷。除了黑山軍和銀甲軍兩支騎兵迅速出擊攔截之外,秦陽更是親自率領親衛營和飛羽營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渭南渡口佈防。
一萬人馬片刻都沒有停歇,直到來到渭南渡口得知呂布並沒有離開之後,迅速下令展開陣型,並將渡口之上所有的船隻盡數扣住。直到此時,秦陽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風聲更急,管亥正要再說些什麼,突然陣陣疾如奔雷般的馬蹄聲隨風而至清晰的傳入秦陽等人的耳中。
「來了!全軍備戰,準備迎敵!」秦陽眼睛一亮,伸手抽出腰間佩劍。
霎時間親衛營的戰士抽出戰刀,飛羽的士兵拉滿弓弦。一萬大軍嚴陣以待,靜靜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
「他們果然在這!郝萌,靠你們了,給我撕開一道口子!」急速奔馳之中的呂布眼中寒芒一閃。
「弟兄們,報效主公的時刻到了!跟我衝啊!」戰馬長嘶,長刀高舉。郝萌一聲暴喝一馬當先向著前方燈火通明的渭南渡口發起了衝鋒!
「報效主公!殺!」數百騎士同聲吶喊,瞬間便超越了呂布的赤兔馬,咆哮著跟隨郝萌衝去。
望著這些甘願為自己獻出生命的漢子,呂布目光閃爍,片刻之後他狠狠一夾胯下赤兔馬,憤然發出一聲長嘯「秦陽!這些帳我都會記得!待我呂布東山再起之時一併向你討回!」
「放箭!」渡口一側,黃忠迎風站立,在郝萌的騎兵堪堪進入射程之後,突然下令!
「嗖嗖嗖!」五千張硬功,五千支箭矢。瞬間便如同暴風驟雨一般迎風而上,傾瀉在騎兵衝鋒的陣地之上。
戰馬悲鳴,鮮血飛濺。雖然因為風向弓箭的射程已經被大大縮小,但黃忠的飛羽營卻絕非浪得虛名。在飛羽營的弓箭之下,數百騎兵尚且還沒衝到黃巾軍的防線之前,便已經有半數落馬。統領郝萌的肩膀之上更是插著一支金燦燦的雕翎箭!
「殺!」一聲怒吼,百餘名其實瞬間衝入管亥早已布好的戰陣!白刃相見,血色漫天。明知必死的騎兵們沒有一個退縮,他們高舉著「呂」字大纛,口中發出震天的咆哮。
「殺!」黃巾軍的戰士們同樣瘋狂,如潮水一般湧上生生要將這些膽敢蔑視黃巾旗幟的狂徒徹底淹沒!不管對方是誰,即便是戰神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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