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頗為毒辣,營壘之外那些站得如標槍一般筆直的衛兵在陽光直射之下臉龐之上都是泛起了一層油光。營寨之中旌旗漫卷顯得頗為威武,但是秦陽抬眼望去,卻是感覺不到那種從整整六十萬大軍的軍營中應該有的蕭殺之氣。
「郭嘉,你說袁紹那小子會出來迎接我們麼?」一頂巨大的傘蓋之下,秦陽策馬而立望著眼前連綿不斷的營寨淡淡說道。
「殿下,聯軍到達虎牢關之後一直沒有出戰,據說乃是各路諸侯之間有著不少的齷齪,只因呂布聲名太盛,誰也不肯充當這首戰的炮灰。如今殿下不請自來,又帶來五萬大軍,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不歡迎呢?」
「大漢帝國討逆軍盟主,冀州牧,袁大人到!」就在郭嘉說話之間,營寨之中突然響起一陣騷動,緊接著司儀官嘹亮的聲音響起。
「來了!」秦陽眼睛一亮,在馬上挺了挺胸膛眼望著對面正在緩緩打開的巨大營門。
鼓樂聲響起,在兩隊極為威武的騎兵列隊之後,營門之中數十匹戰馬緩緩而出。為首一人,一身金盔金甲,紅色簪纓飄揚,腰間懸著一柄赤金吞口鑲著無數亮閃閃寶石的長劍。往臉上看,一派正氣凜然,相貌極為英俊不凡。一雙眼睛睥睨四方,顯然是久居高位之人。
秦陽撇了撇嘴,道:「可惜了袁紹這小子的長相,穿得跟暴發戶似的。特別是他那把寶劍,拿在手裡不覺得扎手麼?」
「哈哈!秦陽兄弟!我們終於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在袁紹身邊,一個面皮白淨的將軍策馬快步來到秦陽面前笑呵呵的抱拳說道。
秦陽一笑,抱拳道:「曹大人,帝都匆匆別離,可是想煞秦陽了。」
曹操大笑道:「是啊,當日秦大人勸我一起離開帝都,可曹某竟然還對那董卓抱有一絲的幻想。想來真是慚愧啊……」
二人寒暄之際,袁紹等人也是來到了秦陽的面前。袁紹面上雖然帶笑,但表情卻是甚為倨傲,淡淡道:「秦大人兵臨洛水,我等皆以為秦大人能揮漢中鐵蹄一舉踏平帝都,掃蕩國賊。卻沒想到竟然在這虎牢關之外相見了。」
秦陽聽袁紹話語中帶刺,也是呵呵一笑說道:「袁盟主說笑了,秦陽何德何能?最多是帶著我漢中兒郎給諸位大人搖旗吶喊罷了。這不,在袁盟主的帶領之下,諸侯大軍棄汜水,轉戰虎牢。我秦陽便不要臉的跟來了,還望袁盟主不要嫌棄才好。」
二人面上雖然都是客客氣氣,但卻都暗藏著譏諷,針鋒相對。袁紹說秦陽在洛水毫無建樹,才來投奔聯軍。而秦陽卻是言明,你們聯軍也不怎麼樣,拿不下汜水關又跑虎牢關這邊來咋呼,我秦陽可是來給你們雪中送炭的。
「呵呵,二位如此就對了嘛!我們本都是大漢的子民。董卓和呂布兩個狗賊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正是應該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同仇敵愾才是!盟主,秦大人遠道而來,您看是不是應該進帳再談呢?」曹操笑呵呵的出來打圓場。
袁紹淡淡說道:「孟德說的有禮,秦大人,請吧。」
秦陽呵呵一笑,對郭嘉說道:「傳命全軍,紮營。」
一路之上,秦陽也是與前來會盟的各位諸侯都打了招呼,孫堅盧植等人曾與秦陽在襄城交過手,雖然那時是敵人,但此時卻是盟友,幾人倒也相談甚歡。
抽了個機會,秦陽拉住曹操悄悄問道:「曹大人,這次這麼沒見到那溫酒斬華雄的關羽將軍,和他那兩個兄弟?」
「關羽……將軍?!」曹操一愣,隨即頗為玩味的看了一眼秦陽,笑道:「秦兄可莫亂說,那關羽如今只不過是公孫大人麾下的馬弓手而已,何來將軍一說?倒是秦兄弟這份求賢若渴,直言不諱的性情我曹操卻是佩服的很啊!若是曹某能得到關羽這等大將,莫說是將軍,便是封侯裂土也是心甘情願的……」
「哦?曹兄威武,沒想到曹兄霸氣側漏,竟然有天下之志,秦陽更是佩服,佩服!」秦陽促狹道。
曹操一驚,面色變了一變,又看了看左右,才急道:「秦大人切莫胡言,曹操只是大漢帝國的一個校尉而已……」
秦陽嘿嘿一笑,說道:「校尉?曹兄可是見過哪個校尉能給一武將封侯裂土的?」
曹操恍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道:「一時口誤,口誤而已。秦兄弟就別奚落我曹操了……」
秦陽嘿嘿一笑,不再提起此事,隨後看了看不遠處騎著一匹白馬頗為英俊的公孫瓚,悄然說道:「曹兄,你說自從上次汜水關一戰之後,公孫大人能不能將關羽他們兄弟收歸帳下?」
曹操從鼻孔中冷哼一聲說道:「公孫瓚?他只是與胡人作戰有點本事而已。若是說他有那種眼光,也不會被袁紹壓制……」
說到這,曹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些不該說的,尷尬的笑了笑,對秦陽一抱拳便策馬向前而去。
片刻之後到了眾人已經行至中軍大帳,紛紛下馬之後便到袁紹的中軍大帳落座。
「秦大人,聽說此次你只帶了漢中軍五萬人馬。怎麼?難道那黑山賊張燕沒來麼?」閒聊片刻,一個面容消瘦身穿錦袍的男子對秦陽似笑非笑的說道。
秦陽認得此人正是袁術,想起他與張燕之間的過節,不由得嘴角邊劃出一抹弧度,說道:「袁術大人,秦陽沒聽明白您的意思。你是說我漢中軍的兵少呢?還說想念我那張燕兄弟了?若是後者的話,我那張燕兄弟可也是對大人思念的緊呢……」
袁術眼皮一跳,隨後冷哼了一聲,說道:「區區一個武將而已,我與他有甚關係?倒是秦大人,手握漢中四十萬大軍,卻只是帶了區區五萬人前來會盟。莫不是秦大人閒來無事消遣我聯軍諸位大人不成?」
小子找死?!秦陽眼中寒光一閃,要是依著他以前的脾氣,此時已經一個老拳轟了過去,但此刻秦陽卻已經不是當初在帝都西園與袁紹大打出手的那個秦陽了。
秦陽冷笑一聲說道:「袁術,你是在質問我麼?」
袁術一怔,沒想到秦陽竟隱隱有翻臉的跡象。但此時卻不能示弱,只得說道:「我便是質問你,又能如何?」
大帳之中袁紹和曹操可都是領教過秦陽脾氣之人,知道這小子出手絕對不分時間地點場合,不由得紛紛替兀自毫無知覺的袁術捏了一把汗。甚至袁紹還給袁術遞了幾個眼色要他小心。
袁術卻是以為袁紹是讚揚他做得好,給了秦陽一個下馬威。不由得更是得意,見秦陽嘿然無語,便又昂首大義凜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秦大人身為大漢帝國重臣,若沒有虧心之事又怎麼怕人質問?!某家便是要質問秦大人,你擁兵四十萬,卻都駐紮在洛水一線,只帶了五萬人馬來我虎牢關,是何居心?!」
秦陽冷笑:「那我倒要問問袁術大人你了,你汝南難道就只有十萬兵麼?你忠君愛國,你忠義無雙,那你汝南的那些兵你怎麼不都帶來?你口口聲聲說不要藏私,那你怎麼不在你治下富庶之際的汝南調撥糧草來供給聯軍?你雖然號稱出兵十萬,但你那十萬兵是什麼成色你自己不知道麼?一群該進養老院的傢伙,還出來打仗?虧你想得出來!」
「秦陽!你不要血口噴人!你,你胡說!我袁術乃是大漢帝國的世家貴族,你竟然敢當眾侮辱我?!哎呀?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來啊,打啊!打啊!」袁術將自己的臉湊近秦陽氣急敗壞的挑釁道。
「打你?嘿嘿,各位可都聽見了。是他主動求我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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