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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白雪皚皚的群山如銀蛇一般將小小的褒城環繞其中,遠遠望去這座在漢中城庇護之下的小城便如同是在襁褓之中熟睡的嬰兒一般,恬靜安適,不沾染一絲塵世間的喧囂與塵埃。
微風浮動,褒城之上的大旗緩緩展開,斗大的「西涼將軍馬」字大旗在一片銀白的世界中分外顯眼。與之相對的,城頭另一處「西涼將軍韓」字大旗也在微微擺動。大旗之下,身穿黑色衣甲的戰士肅穆嚴整,筆直的如同標槍一般。凜然的蕭殺之氣湧出,使原本恬靜的褒城陡然化作了一頭蜷伏在白雪世界裡的上古凶獸。
褒城之下,營帳連綿如起伏的山巒,同樣的肅殺之氣瀰漫,黃巾軍的大旗如海浪一般翻滾。身穿黃色衣甲的黃巾軍戰士不斷游弋在營帳之中,如臨大敵一般,充滿戰意的目光不時的望向被一層薄冰所覆蓋的褒城城頭。
這已經是雙方僵持在褒城之下的第五天了。黃巾軍后土營,黑山騎兵營,黃巾第一,二,五營共計二十五萬大軍將從祁山長驅直入的三十萬韓馬聯軍生生阻擋在褒城,粉碎了韓馬聯軍出其不意拿下漢中的作戰計劃。並且充分利用地勢,將整整三十萬人馬困在這個彈丸之地,時期進退維谷。
秦陽立馬營前,口中吐出一口濃濃的白霧。城頭之上一個個筆直的身影和彪悍的目光都讓他感慨不已,韓遂馬騰的西北軍能夠與董卓的西涼鐵騎和帝國禁衛軍周旋數年而一直立於不敗之地,果然是有著其獨到之處。單單是這士卒高昂的鬥志和勇悍的神情,便足以看出這是一支精兵。
「郭嘉,你可以啊,竟然能用二十五萬人把這麼一支三十萬人的軍隊圍困在這裡,怎麼做到的?」秦陽看了一眼身邊的郭嘉,眼中充滿笑意。他的語氣雖然是調侃,但卻也是發自內心,兵法有云「十而圍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郭嘉動用的人馬比對手還少了五萬,卻是生生將西北軍圍困在褒城之中不敢出來,的確是用兵如神。
郭嘉一笑,道:「殿下,雖然敵我軍力相差無幾,但天時地利人和卻都在我們一方,我只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哦?怎麼講?」
「西北賊寇此次入寇漢中的行軍路線乃是經祁山,出箕谷,直取漢中城。妄圖利用速度優勢在我軍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搶佔堅城漢中,然後以漢中為根據地出騎兵襲擾周邊,逐步蠶食我整個漢中大地。」
「不錯,這是個好計策。若是我,恐怕也只有倉促之間集結漢中城守軍固守堅城,以待友軍馳援了。」秦陽點點頭,西北軍的計劃並沒有什麼問題,若是以三十萬兵力強攻漢中城的話,恐怕漢中城內的那些守軍根本無法守住漢中城。至於具體能守住幾天,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殿下明鑒,若是在以往,我軍的確會措手不及而失了先機,但是這次卻是張魯大人立功了……」
「張魯?」秦陽望向身邊一個滿臉笑吟吟的白嫩胖子,此人據說乃是留侯張良的後人,他很難想像為什麼「名門之後」大部分都是胖子?而且為什麼都笑得這麼可愛?比如說金……
「殿下,您叫我?」張魯嘻嘻一笑,眼睛幾乎已經擠到肉裡,模樣頗為滑稽。
「呃,軍師說此次能夠將入寇的西北軍圍困在此,你居功至偉……」秦陽並非是討厭胖子,恰恰相反他知道張魯此人在治理地方上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張魯竟然在軍事上的才華也如此之高。
「呵呵,這只是巧合,巧合罷了……」張魯倒是很謙虛,笑吟吟說道。
「巧合?」秦陽用詢問的目光望向郭嘉。
郭嘉呵呵一笑,說道:「殿下可知祁山之中有一山名曰定軍山?」
「定軍山?當然知道。那又如何?」秦陽說話間目光不由得瞥向了身後不遠處的黃忠。
「殿下竟然連定軍山都知道,屬下佩服,屬下對殿下之敬仰好比滔滔江水……誒呀!」
「少廢話,說重點!」秦陽給了郭嘉一個爆栗之後,揉著手說道。
「殿下有所不知……,這定軍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乃是兵家必爭之地……」郭嘉揉著額頭苦著臉說道。
「難道你們在那裡駐兵了?」
「呃……那倒不是。而是張魯大人喜好觀測天象,在定軍山之處設立了一個氣象觀測站……」
「什麼?!氣象觀測站?!」秦陽一蹦老高滿眼詫異的盯著張魯,這麼跨時代的東西這傢伙怎麼會知道?
張魯被秦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堆笑道:「這個……這個不是殿下說的麼……」
「我說的?」秦陽心頭疑惑,隨即恍然,自己曾經好像說過「要是有天氣預報就好了」之類的話。沒想到張魯竟然真的弄出一個氣象觀測站來。
「呵呵,屬下也是瞎弄而已……」張魯撓著頭,頗為靦腆的得意笑著。
「那這個天氣預報……哦,不,那這和圍困西北軍有什麼關係?」
郭嘉接口道:「這次西北軍入寇,本是極為機密之事。就連我軍的斥候也沒有發現。而正是張大人在定軍山處設置的這個氣象觀測站發現了在山林間行進的西北軍,我們才得以早做準備。而且張大人憑借自己的記憶,將定軍山周圍的地形全部記錄了下來。我們才能夠在最短時間之內制定作戰計劃,也正是如此,我們才有把握將三十萬西北軍全部困在褒城。」
「原來如此……」秦陽恍然,頓時明白了為何在自己與何進在帝都激戰之時郭嘉的密報就已經到了。也明白了為何在自己見到董卓的時候董卓最開始沒有對自己挑明此事。原來漢中軍所得到的情報竟然要早於董卓將近一天的時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有的時候一天的時間甚至比幾十萬大軍還要重要。自己在情報上佔了先機,自然也就能夠處處制約敵人。
郭嘉繼續說道:「張大人不但提前發現了敵人,而且料定了前日的那場大雪。如此一來,我軍天時地利盡皆掌握,而且五年來我黃巾將士厲兵秣馬,早已鬥志昂揚,漢中又是我黃巾軍的土地,這人和自然也在我手。如此一來入寇賊軍焉能不敗?」
「在敵軍進入漢中之前,我便已經派出黃巾第三營韓中將軍連夜奔襲,扼守住定軍山要地,放韓馬聯軍進入漢中。又在漢中城外的武鄉之處利用天降大雪的條件伏擊敵軍。使敵軍被迫退入褒城。此刻褒城正面被我軍后土營三萬重甲阻擋。側翼有張燕將軍三萬黑山鐵騎襲擾。後有我黃巾第一,二,五三營坐鎮。除定軍山之外,其餘兩面的山峰之上盡皆是被冰封已久的陡峭懸崖,他們插翅難飛。褒城如今只是一座空城,連一粒糧食都沒有,現在只待彭脫將軍的神機營從上庸和綏定趕到,這三十萬西北軍就成了活靶子了!」郭嘉一口氣將自己的計劃以及連日來的部署一一對秦陽解釋清楚,說道興起時不由得眉飛色舞吐沫橫飛。
秦陽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眼睛也是逐漸發亮。他剛剛來到前線,因為回漢中之時走的是子午谷的小路,所以並沒有見到上庸城神機營的調動。見一切已經盡在控制之中也是不由得長長出了一口氣。雖然董卓佔據了帝都,將自己趕了出來。但這整整三十萬西北軍卻也著實是一個大大的厚禮啊。
「只不過……」突然郭嘉的語氣一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只不過什麼?」
郭嘉咂了咂舌說道:「我軍雖然已經將敵軍圍困,但因為敵軍有一員異常驍勇之將,在交手之中我軍竟然無一人能奈何其分毫。所以敵軍如今士氣正旺,若是強攻的話恐怕會損失慘重……」
「驍將?那人叫什麼名字?」秦陽心中一動,急忙問道。
「此人只是一個弱冠少年,但卻已經成為了斗者,一身強悍的鬥氣更是罕有對手。我軍已經連折了數名大將,他是西北寇首馬騰之子,人稱西涼錦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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