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為何非但不殺張燕,還要把他和他麾下的所有士兵都放了?放虎歸山,我們恐怕會留下後患啊!」
「郭嘉,你聽見黑山軍在衝鋒的時候所呼喊的口號是什麼?」
「黑山軍萬歲,還有……黃巾萬歲?」
「嗯,你不要忘了,張燕和他麾下的黑山軍也是黃巾。」
「可是殿下……」
「你放心,我瞭解張燕,只要他承諾了就不會反悔。若要收攏一個悍將的心,光是靠著一次勝利和一張大賢良師的法旨是遠遠不夠的……」
「殿下放心,我已經將你的命令傳達給了裴元紹統領,他會密切注視張燕的動向。」郭嘉偷眼望著沉思的秦陽,他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琢磨不透自己這個托付終身的主公了。
「大漢帝國靈帝光和七年冬,明王秦陽公下令赦免張燕以及黑山叛軍所有俘虜。並與張燕擊掌盟誓,張燕及黑山軍全體兩萬一千將士放下武器經漢水退出漢中,永世不與秦陽公為敵。」——《三國奇志列傳》
新城之下,金頂大帳巍然聳立,呼嘯的寒風中,旌旗如波浪一般舞動。不久之前,張牛角與韓忠的部隊相繼返回新城,此時小小的新城之下已經匯聚了二十多萬黃巾大軍。望著如小山一般無邊無際的營帳和那些記述著一個個榮耀傳奇的旗幟,城頭上的白波軍狠狠的吞了吞口水。此時此刻,就連他們身邊那犀利無比的鋼鐵怪獸「神機弩」也不能帶給他們絲毫的安全感。
新城守將白波軍的副統領彭脫整日整日的在城頭巡視,二十多萬氣勢如虹的黃巾軍給他帶來的壓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黑山軍潰敗的消息無疑讓彭脫震撼不已。沒有了黑山軍,新城就成為了一個擺設,只要秦陽願意,隨時都可以收入囊中。
不過彭脫畢竟是黃巾軍的名將,就在黑山軍潰敗的消息傳來之後第二天,彭脫便已經命令新城之中三萬白波軍寫好了遺囑,他已經決定與新城共存亡了。但是幾天過去了,城下的黃巾軍似乎並沒有攻城的打算,雖然彭脫稍稍有些安心,但是更大的煩惱卻是在困擾著他,新城之中的糧草已經不多了。
「稟報殿下,荊州劉表傳來消息,他們願意為我軍提供糧草,而且可以不用付錢,權當借給我們。」
「哦?他的要求是什麼?」秦陽不相信這世上有免費的午餐,就算是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劉表也不例外。
「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快說!」
「是,是……,殿下,劉表要求您必須以大漢帝國關內侯,漢中太守的名義出具書面借據,並加蓋大漢關內侯的印綬。他說糧草乃是國家的根本,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他荊州的糧草只能借給大漢帝國的官員,若是我軍戰敗,他還可以跟帝國討要。」
「混蛋!這分明就是不想給我糧草!」秦陽拍案而起,帝國王都那邊冊封聖旨和印綬遲遲不發,恐怕是趙忠那邊出了什麼變故。此時此刻秦陽到哪裡去給劉表加蓋印綬?劉表表面上說的漂亮,其實就是不想參與漢中這個亂攤子。
打發走了回復的使者,秦陽坐在金頂大帳之中閉目沉思。如今大漢帝國動亂剛剛過去,招安了黃巾軍之後,天下恢復平靜。但是這表面上看起來的太平之下,卻是暗流湧動,各個諸侯擁兵自重,各懷鬼胎。
秦陽此次聯絡過周邊的三個諸侯,宛城的張繡很乾脆,宛城沒有餘糧接濟秦陽。去往汝南袁術那邊的使者根本就沒回來,而荊州的劉表也是如此回復。看來當初郭嘉分析的一點都沒錯,所有諸侯都是在等著看秦陽的笑話,一旦秦陽露出劣勢,那麼這群惡狼會毫不猶豫的將秦陽手中的實力瓜分乾淨。
「這群混蛋,等老子騰出手來的!」秦陽捏了一下拳頭,輕聲唾棄。
「殿下,郭軍師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就在秦陽萬分沮喪之時,郭嘉的歸來使秦陽眼睛一亮。郭嘉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了。
「郭嘉參見殿下。」
「我擦,這裡沒別人,你和我客氣什麼……誒?你的臉怎麼了?被人揍了?是誰,我給你出氣去!」秦陽詫異的望著郭嘉,郭嘉頗為清秀的臉上盯著兩個大大烏眼青,乍一看去跟國寶大熊貓差不多,再加上郭嘉那副苦瓜臉,一看就是被人狠揍了一頓。
一提到這個,郭嘉頓時臉拉得老長,雙眼之中似乎還閃動著那麼一點點淚花。
「別他媽像個小媳婦似地,快說啊!」秦陽摩拳擦掌。
「是趙忠那個娘娘腔……」
「趙忠?!」秦陽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頓時心中一涼,他在帝都洛陽沒有什麼熟人。只有派郭嘉去洛陽找曾經與張角秘密聯繫的十常侍去打探消息。沒想到郭嘉竟然這副德行回來,想必十常侍那邊也沒戲了。
「嗯,趙忠聽說是我來了,不由分說直接叫人把我綁起來暴打了一頓……」郭嘉說著,眼睛怨毒的望著秦陽。秦陽在襄城戲耍趙忠的時候郭嘉一直處於一會昏迷一會清醒的狀態,雖然後來秦陽將趙忠來過的事情告訴他了,但也沒詳細說。又趕上趙忠這人十分記仇,聽說郭嘉還敢來帝都,索性直接先暴打一頓再說。
「哦,呵呵……,那你見到他了沒有?」秦陽被郭嘉的怨念嚇得冷汗直冒,訕笑著說道。他早就把與趙忠的事情忘到一邊了,沒想到遭報應的會是郭嘉,真是老天有眼啊……
「見到了。」郭嘉咬著牙說道。
「那冊封的事情……」
「這是聖旨和印綬!」郭嘉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扔垃圾一般扔到帥案上。彷彿這裡裝的不是大漢帝國皇帝陛下的聖旨和漢中太守的印綬,而是一堆令人厭惡的狗屎一般。
「那群人妖本來是想看你笑話來著,要不是最近西涼那邊出事了,恐怕你和張寧那邊不分勝負他們是不會把印綬給你的。帝國那邊早就打定主意看著我們魚死網破了。」沒待秦陽發問,郭嘉便直接說道。
「西涼?到底怎麼回事?」秦陽一怔,帝國的態度他早就猜到了,沒想到這件事十常侍那群人妖也有份參與。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西涼的事情引起了秦陽的注意。
「韓遂和邊章造反了,帝國派出董卓和皇甫嵩去鎮壓。現在打得正熱鬧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撫我們,趙忠那小子說了,只要我們能站穩漢中,他們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誒?我的水呢?渴死我了。」
「哦!水!給你,快說!」秦陽急忙給郭嘉端過一碗水,突然的變故讓秦陽精神為之一振,西涼的突然兵變讓他反倒成了帝國手中的香餑餑。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郭嘉結果水,「咕嘟咕嘟」的大灌了一氣,抹了一下嘴之後,說道:「原本帝國以為招安我們,白白把漢中送給我們是他們虧了,十常侍那邊的壓力很大,很多大臣都彈劾他們。但是現在西涼鬧事,他們只求安定後方,沒費勁就把印綬和聖旨弄到了。並且還很慷慨的給我軍調集了十萬擔軍糧和不少物資,估計這幾天就會運到。」
「另外還有一件事,因為今天帝國之中的動亂太多,很多大臣都以為是老天震怒,說帝國的年號不對,所以經過推算之後,帝國從此改元中平,今年就是中平元年了,還有就是趙忠說……」
「真的?!你小子真他媽是我的福將啊!」秦陽激動得狠狠拍著郭嘉大笑。一直困惑著秦陽的疑團終於解開,他終於知道自己該對付誰了!
「噗……咳咳,你想嗆死我啊!」郭嘉一口水噴了秦陽滿臉,眼中閃爍著報復成功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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