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蓋地虎!
前來天仙宮學習的道人們,終於結束了最後一課的學業,正靜靜地等著黃俊明準備出考題,考核之後,按成績的優劣授予品階。而黃俊明也緊鑼密鼓的和袁天罡等人研究著到底出怎樣的一個試題比較恰當。
遠在李淵起兵的龍興之地太原的一坐小小的山頭上,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樂仁昉,本是王世充部將,當年李世民,李元吉二人率兵攻打洛陽,樂仁昉不敵唐兵,被李元吉生擒,王世充集團覆滅後,傳為樂仁昉追隨救主殉主而去。可現在卻出現在太原周邊,實在令人費解。
樂人昉穿梭在林中,相當的迅捷,原本的武將之身讓他在這草木叢生,極為難走的小路上走的毫不費力。突然,一隻短箭不知從哪兒射到了樂人昉的腳下,樂人昉絲毫不在意似的穩穩的站住,緊緊盯著前方。不多時,前面一顆樹後拐出了三個手執兵器,土匪模樣的人,距離樂人昉三十步左右的距離站定,喊道:蘑菇,你哪路?什麼價?
樂人昉彷彿早料到了有這麼一問,假死後身為遊俠的他對於黑話還是比較瞭解的,那土匪模樣的說的話的意思正是「什麼人?到哪裡去?」
樂人昉對著三人行了個禮,雙手在身上拍弄了一番,示意自己並沒有帶兵器,隨後怪聲怪語的說道:「哈!想啥來啥,想吃奶來了媽媽。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來了。(找同行)給三爺見禮了。」
這上山的人中多半都是有求於自家,三個土匪模樣的也相當的瞭解。不過本著小心無過錯的心思對著樂人昉呵道:「天王蓋地虎!(你好大的膽!敢來氣你的祖宗?)」
樂人昉不說久經沙場,就算是現在明面身份是遊俠,也對這種喝罵絲毫沒有害怕,反嘴說道:「寶塔鎮河妖!(要是那樣,叫我從山上摔死。掉河裡淹死。)」
那土匪模樣的人猛地一抽刀子,三十步的距離轉眼間便衝了過來,作勢劈頭向著樂人昉砍去。口中說道:「野雞悶頭鑽,哪能上天王山!(你不是正牌的。)」
對於這即將劈砍下來的刀子,樂人昉不著痕跡的輕蔑的笑了笑。這東西,都是他玩剩下的,既然不會有半絲害怕的神情,自己是給他們來送錢的,對面肯定不可能跟金子犯不過去。在刀子劈砍下來的這一個空檔,不緊不慢的說道:「地上有的是米,喂呀,有根底!(老子是正牌的,老牌的。)」
果然,刀子只砍到了樂人昉的髮絲。便就停下,這土匪模樣的人功夫還算不錯,單憑這一根髮絲都沒掉下來,樂人昉卻感受到了寒意便已經可以自豪了。「拜見過阿媽啦?(你從小拜誰為師?)」土匪模樣的人狐疑的問道。
「他房上沒瓦,非否非。否非否!(不到正堂不能說。)」這做土匪的,又被稱作一個「綠林好漢」講求的也是一個認識誰,師承何人,樂人昉原本是做將領的,哪有這當土匪的師傅,只好胡嘴說道。
聽到樂人昉的回答。那土匪模樣的人並為太過在意,有些人的師承還真不能當著他們這幫做小的的人說出口,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早都習慣,不過秉承著小心無過錯的緣由還是繼續問道:「嘛哈嘛哈?(以前獨幹嗎?)」這當土匪的,要麼是獨干的,要麼是跟著土匪窩子一起做,這獨干的身份比較複雜不好查找,但這要是跟著土匪窩子一起做的,多少有個名號,到時候只要一查,便能查得出來。
樂人昉對於這一點也是瞭解的,隨便胡謅八扯道:「正晌午說話,誰還沒有家?」說著還擺了一個土匪之間的手勢,示意自己跟過兩個當家的,第一個當家的早年被官府殺了。
這樂人昉的話倒是平淡無奇,沒什麼驚人的,可是那手勢卻讓這土匪模樣的話事人有些驚訝,這當土匪講求一個義氣,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一個土匪跟著兩個當家的的情形,除非像是樂人昉手勢比劃著的,其中一個當家的身死在官府手裡,要知道官府剿匪,那是直接動用兵馬,這幾年不說隋末各家軍隊經歷戰火都比較有戰鬥力,就說當前唐朝的戰鬥力也不是好惹的,這人竟然能從軍隊的剿匪中逃出來,肯定是有一番功夫的。這種老匪,是不好得罪的。「好叭噠!(內行,是把老手)」
聽了這話,樂人昉也不多說,只是將衣衫一拉,露出橫七豎八的傷口,嘴上說道:「天下大耷拉!(不吹牛,闖過大隊頭。)」
「請!」那土匪模樣的話事人看到樂人昉身上的刀疤,不由得對樂人昉說的話,信了多半分,手中晾著的刀子,直接收回刀鞘,單手對著樂人昉一引,示意樂人昉走前頭。
「還請兄弟通報一聲大當家的,就說我這有一筆大買賣。」樂人昉一邊示意那土匪上前領路,一邊對著其他的兩人說道。
不多時,樂人昉便見到了這山寨中的大當家的。「聽底下人說,朋友想要給某介紹一筆買賣?」這山寨的大當家的卻似個文人模樣,儒巾浦頭,一把羽扇,大馬金刀的臥在一個鋪了一大張熊皮的榻上,側著臉對著樂人昉問道。
「當家的,這事恐怕您做不了主,我要的是命,不是貨。」樂人昉對這所謂的大當家的似乎並不感冒,甚至連抬眼都沒怎麼抬,毫不客氣的說道。
「要命?某這山寨雖小,哪次不是乾的要人命的沒本錢買賣?」那當家的並為對樂人昉的話生氣,很是隨意的反駁道。
「哦?看來當家的是沒聽懂我的意思啊。也罷,明著說,我手裡有三把胡琴。」樂人昉似乎並不像和這所謂的當家的多費唇舌,直截了當的說道。
「可有證明?」那當家的直接從榻上坐起了身子,雙眼緊盯著樂人昉,疑惑的問道。
樂人昉隨手取出一塊玉符,對著那當家的便丟了過去,那當家的雖然看似柔弱,身手卻不慢,只是一抄,便將玉符抄到了手中,反覆看了幾眼之後,對著樂人昉說道:「曬噠曬噠。」
這看似是一句肯定的話,實際上卻是一句黑話,誰指點你來的?看來這所謂的大當家的還是對樂人昉有很大的戒心,若是這玉符不是他自己的,那聽到這話肯定是忽略了回答的。就算是懂黑話的人也不一定會想到這方面。畢竟兩方人都已經接洽起來了,那些對外說的黑話,就完全不必要了。
對於這當家的為什麼蹦出一句黑話,樂人昉還是相當的瞭解的,想都不想直接順著嘴就答道「:一座玲瓏塔,面向青寨背靠沙!」
「那牛鼻子還沒死?」這次那所謂的當家的終於收起了戒心,隨意對著樂人昉調笑了一句,轉身,在一個角落開啟了機關。隨著幾聲吱嘎吱嘎的輕響,只見那原本蓋著熊皮的塌,早已經倒著翻了下去,留下一個僅僅可以供一人通過的洞口,那當家的模樣的人對著樂人昉示意跟著自己,轉身就跳了下去。
進的洞內,只見洞內另有洞天,那路不止寬了半許。而且身處地底卻也不覺得呼吸不暢。大概走了十餘步,繞了個彎,一個碩大的墓室出現在眼前,不過那棺材卻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本應該放棺材的地方,放了十二把胡床。這時候,這十二把胡床已經有3個人坐在了位置上。樂人昉仔細觀察過,除了這三人,其他的九張胡床上佈滿了灰塵,想必許久沒有人坐過了。
那山寨當家的對著坐在上面的三人行了個禮,隨後說道:「大哥。五哥。十二哥。手持玉符的人來了。是巴魚道人介紹來的。」
那坐在中央上首的人聽了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對著樂人昉說道:「既然你手持玉符,還是巴魚道人介紹你來的,想必你也不是外人,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如此的話,那小子就說了。」此人放明顯的從這三人身上感覺到壓力,這墓室中似乎也藏了不少人,自己總覺著有人用弓箭瞄著自己。自稱不由得從我變成了「小子」
「當年齊王圍困洛陽,我在王世充手下做將軍,後來兵敗被俘,就跟了齊王,在外幫齊王拉攏些遊俠之類。武德八年被天仙宮的百年道人預測會死,雖然有些不信,但也是有點懷疑。後來,殿下派小人的手下,去試探那百年道人,結果得知那百年道人只是凡人之軀,照樣刀砍流血,斧劈受傷。便對著預言毫不在意了。不過殿下卻一直覺得那百年道人是在詛咒殿下,所以讓小的找機會做了他。可誰知殿下真的身死,這詛咒成了真,只是殿下身死時,小人的那些手下,也都死的死逃的逃。到現在雖然勉強收攏了一些,但也不堪大用,前些日子從巴道人那得知,殿下還有你們這麼一隻隱秘的軍隊。小子就想能不能和你們聯手,為殿下報了這個仇……黑話截取自《林海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