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俊明唱的這首歌以李清照的醉花陰為主體,其中又夾雜了其他的一些元素,在唐人聽來自然是聽得懂,雖說黃俊明的聲音並不是特別的適合唱這首歌,但也實實在在的震驚了這大唐才子們一下。唐人平日裡的樂曲無非就那麼幾種,甚至說基本上就是那麼幾個調子走下來,同樣的也從來沒有聽過這麼長的歌詞。黃俊明的歌既帶一絲古風,又帶一絲新穎,詞句也句句經典,讓人回味無窮。
「仙師,您這首歌好一個情愁。」隨著黃俊明的歌聲緩緩的飄散遠方,士子們在不斷的回味中慢慢轉過心神,其中那姓盧的士子對著黃俊明說道:「這情愁若讓那深閨女子聽了,指不定會傷成什麼樣呢。」
黃俊明起先所處的位置比較遠,現在進了士子的詩會圈子中才發現這盧姓士子竟然眼熟的很,甚至還在春天詩會上說過幾句話,也可以稱得上是半個熟人。
「呵呵,貧道一道士,哪來的情愁。」黃俊明苦笑道:「這歌詞是貧道根據一首故友的詩詞化用而來,貧道只是稍加修改添加了一番,各中含義還是我那故友原作的意思。」
黃俊明沒想獨自一人霸佔這首歌的署名權,誰叫李清照的這首醉花陰是在是不一般呢。自己佔上一部分名聲就可以了,沒必要將這女人所做的詞再霸佔過來。拋開寫作背景和寫作身份不談。單說黃俊明自己來到大唐,做了幾次文抄公,就已經覺得很對不住那些被自己剽竊了詩句的人了,反正自己不缺這些名聲,還是送還給他們吧。至於他們的身份,隨便按上一個故友讓唐人理解為與自己同為仙人就好。
雖然黃俊明的這一做法可能和其他穿越到歷史朝代中的穿越者不同,但黃俊明穿越前可是道士,穿越後也是道士,道士的眾多戒律中,第二條便是戒盜。雖然黃俊明平日裡不將這戒律當回事。但是在骨子裡還是奉行一些他覺得有必要去遵守的戒律的。抄襲等同於盜,以前剛來初唐的時候身份地位都不穩固,抄上幾句倒也是有情可原。可現在沒有身份危機了,在抄襲下去就是不對了。這些傳事經典還是留給那些原作者吧,這一點黃俊明還是有一些自覺性的,身處大唐「盜」一次兩次可以,但不可能次次都「盜」,身為道士有自己需要秉承和遵守的東西。在黃俊明的心裡在大唐剽竊他人的作品和現代那些棒子每天叫囂什麼東西都是他們的一樣,是可恥的。既然穿越到大唐,有意無意之間用了「後人」的詩詞,便與他們產生了因果,黃俊明假托是故友所做,變相的抬高了一下他們的身份也算是還了一點的因果吧。
雖然在腦海中有所猜測。但聽黃俊明直言不諱的說出這話還是讓眾人有一點點驚愕。「哦?此歌竟然是仙師改編故友詩作所做?」黃俊明此言一出那盧姓的士子似乎來了更大的興趣,只是聽這歌曲就能感覺到是和女人有關,難道這原作是個女人?盧姓士子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追問道:「不知我等可否一聞原作?」
盧姓士子的問話對於黃俊明來說並不是什麼難言之事,他可沒有想到盧姓士子的心中所想。微微著點頭,隨後說道:「那是自然,貧道那故友是一女子,只是身世淒涼。所以做了這一首長短句,既然盧生想聽,貧道說說倒也無妨。此長短句名為醉花陰。原文是這樣的,諸位聽好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黃俊明緩緩的讀出李清照醉花陰的全文。整個詩會的士子們頓時一寂,雖說這大唐是詩的天下,但這首詞卻也不遜於當下的任何一首詩,要知道唐詩的巔峰時期可是還要在等上近百年才會出現呢。
「好一個,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盧姓士子言語之間有些訥訥,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對著黃俊明納頭便拜:「多謝仙師。」顯然這盧姓士子是在感謝黃俊明將這原文說給大家來聽。
詩會還在進行,但黃俊明現在對詩會可沒有半分的興趣了,第一這初唐的詩會質量上遠遠達不到李杜稱雄的那個時代,第二也是自己的名聲所累,時間呆的長了,沒準又把自己饒了進去。黃俊明也不打招呼,趁著士子們將注意力又集中在了詩會上,小心翼翼的擠了出去。等眾人想起他的時候,黃俊明早就離開了千米開外。
黃俊明的不告而別並沒有在詩會上引起太大的波瀾,但卻也實實在在的又成了一樁麻煩事,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無論在現代還是在古代,人都是八卦的,黃俊明在詩會上唱歌的事情不脛而走,而他唱的這首重陽,也經過當時在場精通音律的士子們逐漸還原,傳唱在大唐長安各個角落。
長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用上兩天的(——屋最快更新)功夫黃俊明和他的「故友」,就成了長安城內無論販夫走卒還是達官顯貴的談資。
「公主,你知道為什麼仙師不接受你嘛?」天仙宮腳下的玉女觀內,雪兒攔著千金公主的脖頸,輕聲在千金公主的耳邊說道。要說這大唐的女子還真的是敢愛敢恨,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了,這千金公主還是在這天仙宮腳下癡癡苦苦的守候,也不知是等著黃俊明,還是在堅持著自己對黃俊明的那一絲恨意。
不過現在的千金公主對雪兒的話也沒那麼敏感了,並沒有像是曾經那樣羞澀的將雪兒推搡開,而是淡淡的問道:「哦?為什麼?」
雪兒歪著腦袋,抱著千金公主的脖頸一點一點的挪到了千金公主身側,嬉笑著說道:「公主,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現在整個長安都傳遍了呢!」
千金公主似乎覺得雪兒摟在自己脖頸的手弄得自己有些不舒服,輕輕的將雪兒的胳膊打開,追問道:「都傳些什麼?說來聽聽。」
「遵命!」雪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從旁邊拽來一個胡凳,一屁股坐在上面,開始說道:「都傳言,重陽節那時候仙師去參加樂游原的詩會,不過並沒有作詩,只是唱了一首曲子,不過這首曲子卻將公主這樣的深閨怨婦的情感唱了個淋漓盡致。」
「雪兒!你才深閨怨婦呢!好好說話。」千金公主對著雪兒嗔怒道。
「哼哼,本來就是,自己還不承認!」雪兒被千金公主這麼一訓斥,心有不服,輕聲嘟囔著,不過見千金公主那八卦的神色,還是將自己在坊市當中聽到的話一點一點說出:「要知道仙師可是個大男人啊,怎麼能唱出來脂粉味這麼濃的曲兒,後來不等士子們發問,仙師自己就招了,他說這曲兒的詞是根據他一個故友的詩句改編而來,吶,吶。公主我給您背一遍那首詩啊,咳!咳!」雪兒清了清嗓子,隨後一句一句聲情並茂的讀到:「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公主您聽聽,這詩明明是女子作給丈夫的嘛,這都是私下裡的情話,反正啊,沒人相信仙師口中的這個故友和仙師沒有感情瓜葛。再加上仙師根據這首詩改編出來的曲兒,更能說明仙師和那所謂的故友之間的故事啦!仙師說完他這故友所做的原句,沒過多久不打招呼就走了,這不是睹物思人又是什麼?!」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千金公主面無表情的問道:「讓你好好學習你偏不學,怎麼能用睹物思人這個詞呢!哎……」也不知道千金公主的這一聲歎氣是對雪兒的用詞不當還是對自己。
「公主……」雪兒似乎也覺察到千金公主又因為自己的話心情不好了起來,關切的看著她。可現在的千金公主滿腦袋都是那首李清照的醉花陰,似乎他們都將這宋朝的李清照和身處大唐的黃俊明用一條為不可查的紅線連接了起來,都說人越聰明越會腦補,可現在確實是實在在的對黃俊明產生了誤會,這也就是黃俊明不知道,黃俊明要是知道這事,指不定又懊悔成什麼樣子了呢。
千金公主揮了揮手,示意雪兒噤聲,隨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從旁取過一桿拂塵攬在臂彎中,對著雪兒回到:「走,去聽聽仙師唱的歌是一個什麼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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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李清照寫醉花陰的時候,他的丈夫趙明誠還沒死呢。而且按照古人的那些習慣,這種情詩是不可能在趙明誠接到詩句之後就公之於眾的。
碼字沒有動力,沒有動力,怎麼辦?又一個朋友放棄了,他的數據比西南還高上許多,哎,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心裡亂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