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鳳鳥不至,河不出圖,洛不出書,吾已矣夫!」
朗朗書聲在過道上迴盪著,葉晨站在走廊前,神色略顯茫然的望著虛空:「那真的是夢嗎?」
「但是為何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夢中的一切,如此清晰!」葉晨喃喃道:「慕葉,李詩月,林芷韻,千川雪,火麒麟這一些都是假的嗎?」
突然,葉晨輕笑而出:「那夢太真實了,在那一剎那,我甚至因為是真實的,而現在是虛幻的!」
「所謂的穿越只是一些筆者亂扯的,世間哪有穿越之事,有趣的是,夢中發生的事情說今日父親會出車禍,這不是子午須有的事情。」
拿出手機,葉晨低頭一笑,「若是父親出事,母親早就打電話來了!」
葉晨頗為無奈的揉著眉頭,喃喃道:「葉晨啊葉晨,你小子最近是閒著蛋疼才做這無聊的夢!」
烈日高照,一道道蟬鳴聲不知疲憊的嘶鳴著。
夏風帶著熱流撲面而至,空氣中瀰漫著一陣淡淡的梔子花香。
葉晨偷偷的望著教室,見女教師在高台上講課,暗呼口氣,小心翼翼的朝走廊盡頭走去。
溜出教學樓,葉晨遊蕩在校園出,陽光灑落在他的一襲白衣上,看起來格外的陽光。
突然,狂風大盛,捲起地上的落葉。
落葉紛飛間,葉晨右指並指為劍。本能的朝前點落,準備無比的夾住數片落葉,眼露錯愕,葉晨難以置信的望著手指間的枯葉:「怪異。我動作怎麼時候變得如此敏捷,居然能夠夾住落葉 !」搖搖頭,葉晨嘀咕道:「莫非一覺睡醒之後,我變異了!」想到這裡,葉晨也為自己這荒唐的想法笑起來。
一排排林蔭在前方鋪展開來,葉晨坐在林蔭下,遠眺著操場上嬉鬧的孩童,心境格外的平靜。「其實,這樣的生活挺好的!」
「沒有殺戮,沒有任何的紛爭,為著生活而奔波忙碌!」葉晨喃喃道。眼露茫然,不經意間,他再次沉浸在先前夢裡的心境中。
天際處,烈日高掛,灼熱的陽光灑落開來。
而此刻。天色徒然暗淡下來,數朵烏雲在天際齊聚。
烏雲鋪天卷地而來,在烈日完全被掩蓋之後,天色格外的陰霾。甚至一道道雷鳴聲至天邊傳來。
驚雷炸響,葉晨被這雷鳴聲驚起。眼中茫然退去,抬起頭。望著陰霾的天空,暗罵一聲:「該死,又要下暴雨了!」
嘴角噙著一片綠葉,葉晨頗為不情願的起身。
盛夏的天氣如同女人的臉色,說變就變,而這暴雨更是反覆無常。
葉晨前腳剛剛抬起,一道丈長的雷霆至天邊游動而過,轟鳴聲炸響:「轟!」
嘩嘩!雨水嘩嘩而落,形成一道雨幕。遠處的操場上,嬉鬧的孩童紛紛抱頭朝教學樓跑去。
雨水打落在樹葉上,濺起一道道水花。
葉晨神情頗為無奈,望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退回樹蔭下避雨。
抬起頭,葉晨望著陰霾的天空,烏雲翻滾間,銀蛇奔騰而出,氣勢壯觀。
這叱吒的雷霆彷彿落入葉晨的眼眸深處,兩抹猩紅的雷霆在他眼中閃爍著,葉晨眼中茫然再現,右手再次抬起,朝虛空中抓去,「這天地雷霆,聽我號令!」
在這一刻,天地雷霆彷彿死寂下來,不過剎那間,再次咆哮起來。
「妹的,本座掌控天地雷霆,天地萬雷要聽本座號令!」葉晨喝道,氣勢十足。
「噗!」一道清脆的輕笑聲在石道盡頭響起,枝條紛飛,滴答滴答的踩水聲響起。
一道俏麗倩影浮現,白色衣裙,抱著六絃琴,持著油紙傘,走來,如同在風中搖曳的梔子花般。
細雨紛紛,落在油紙傘上作響。
葉晨尷尬一笑,揮手道:「同學,能不能送我去教學樓!」
聞言,少女抬起頭,油紙傘微微上揚,一雙如同明月般的眼眸出現,清秀脫俗的容顏讓天地黯然失色,雷霆在這一剎那間,死寂下去。
嘩嘩!雨水順著枝條,成細流而落,形成一片雨幕。
雨幕將葉晨和少女分隔開來,迎著細雨,四目在半空中對視。
神情略顯一怔,少女空靈的氣質在這一刻起了波瀾,美眸中流轉過一絲茫然,「他是誰,為何看見他我有種莫名的熟悉!」
葉晨望著少女的容顏出神,目光沒有任何的焦距,眼中同樣掠過一抹茫然,「詩月!」
俏臉上掠過一抹緋紅,少女眸中含嗔,略顯詫異道:「咦!你認識我,但是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我叫葉晨,葉子的葉,早晨的晨!」葉晨呆呆道,一道塵封的記憶yuyu破開封印,不過在細雨的敲打之下,這種悸動再次消失。
「你叫葉晨?」少女難得仔細盯著葉晨看,美眸中露出一絲沉思之色,很熟悉的名字,一種莫名的熟悉瀰漫在少女心頭。
葉晨臉色微紅,他往日裡在學校極少和女孩交流,更何況如今被一美若天仙的少女這樣盯著,難得羞澀的低下頭來。
見此,少女輕笑而出:「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前世!」葉晨抬起頭,神情頗為肯定道,但是眼中茫然依舊,為何這少女和夢中的詩月如此相似。
「前世?」雙目對視,少女喃喃道:「或許我們真的在前世見過,你不是要去教學樓嗎?我正好要去,順路送你過去!」
葉晨雙手抱頭,冒著雨水。朝少女衝去。
搖曳的白色衣裙,略顯古意的油紙傘和六絃琴,少女走到葉晨身旁,兩人肩並肩朝教學樓走去。
「初次見面。我叫李詩月,木子李!」少女婉然笑道,嘴角彎起一好看的弧度。
淡淡的清香撲鼻而至,葉晨心臟砰砰跳動,傻笑道:「初次見面,嘿嘿!」
叮叮!清脆的打鈴聲在風雨中飄蕩,如同chao水般的人影在教室內狂湧而出。
葉晨同桌,胖子朦朧著雙眼。正yu走出來找葉晨,恰好見到石道上的那一幕,兩眼睜的極大,滿臉佩服:「nǎinǎi的。葉晨這小子公然在班主任的課上睡覺,然後逃課去泡妞!」
「不過那妞怎麼沒有見過,她是本校的嗎?」胖子喃喃道。
「你並非是本校生,我以前未見過你!」聞著少女身上傳來的清香,葉晨開口道。
「我是轉校生。剛剛好轉到這個學校,沒準還是你的同班同學!」少女美眸一眨,笑道。
「你是藝術生?」葉晨指著少女懷中的古琴,道:「現在藝術生學習鋼琴。古箏,小提琴的比較多。很少見到有學古琴的。」
「我喜歡那種手指觸動琴弦的感覺,還有那種琴音!」李詩月婉然笑道。清秀脫俗的氣質顯得更加突出。
琴!葉晨喃喃道,手指下意識的敲動著,「我也想學琴,你能教我不?」
「可以!」李詩月的聲音如同空靈無比,細雨紛紛,落葉紛飛,喧鬧的世界,葉晨和李詩月兩人視若無人,談天論地,雖初見,然卻彷彿相識了一輩子。
當李詩月和葉晨走進同一教室的時候,葉晨神情再次一怔。
「我說過了,沒準我還是你的同班同學。」李詩月嘴角揚起一好看的弧度,抱著古琴,白衣飄然走進教室。
「相思yu寄無從寄,畫個鳥兒替。守巢鳥是我!」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在過道上響起,隨風飄入細雨。
夢亦夢,夢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先前明明很清晰的夢境在葉晨腦中漸漸消散,葉晨喃喃低語道:「果然是夢,還真是個奇怪的夢!」
窗外,雨水嘩嘩而落,教室內迴盪著男教室有力的講課聲。
葉晨望著書桌發呆,直至下課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葉晨方才輕呼了口氣:「母親沒有打電話給我,父親應該沒有出現車禍!」
手機屏幕一片漆黑,未有來電顯示。
鬆了口氣,葉晨搖搖頭,低語道,「敏感過頭了!」
轉身,葉晨望著被眾多男同學圍住的李詩月,喃喃道:「但是我為何見到她有種莫名的熟悉,為何?」
草長鶯飛,秋蟬低鳴。
枯葉紛飛間,瑟瑟秋風帶著秋意席悄然來臨。
落日黃昏,這是一片枯葉的海洋,一道矯健的身影隨風而動,枯葉紛飛而起。
葉晨持著一柄木劍,雜亂無章的舞著四不像的太極劍。
木劍粗糙無比,一看就是隨便亂雕刻的。
悠揚的琴聲在密林間迴盪著,李詩月坐在石道上,青絲垂落而下。
芊芊玉手撥動著琴弦,李詩月時而抬起頭,望著舞劍的葉晨,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這一幕很熟悉,但是她就是想不起來,不過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胖子站在教學樓上,望著下方的這一幕,嘀咕著:「兩人談情說愛未免太膽大了,如此公開!」
「你說我這劍舞的如何?」葉晨止劍,望向李詩月,他這劍純屬是從網上學來的,雜亂無章,最關鍵的是李詩月居然點點頭,道:「很好看!」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葉晨點點頭,頗為贊同李詩月的這一句話。
時光如梭,歲月流逝,一眨眼便是兩年。
很巧合的是,葉晨和李詩月兩人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如同高中那般,閒暇時光,葉晨並未隨大眾,忙碌於各個社團或者考證。
而是持著木劍,在大眾異樣的時光中,舞者雜亂無章的劍式。
甚至有人將這視頻拍下來,傳到網絡上,世人紛紛議論葉晨是個瘋子。
對此,葉晨不以為意。
葉晨瘋,李詩月陪著他瘋,仍然一襲白色衣裙,坐在不遠處,安靜的撫琴。
一人撫琴,一人舞劍,形影相隨。
有人戲稱他們不應該活在這個時代,而是活在俠客盛行的時代。
大學時光匆匆而過,葉晨雖然終日舞劍,但仍然順利拿到畢業證。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葉晨這位重本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卻離開了城市,而是前往鄉村,當著一名默默無聞的農民。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對於兒子這舉動,葉晨父母雖詫異,卻未反對。
「在這個車水馬龍,紅燈綠酒的城市裡,只有壓抑!」
「我嚮往那種海闊憑魚躍的世界!」迎著如明月般明亮的美眸,葉晨輕笑道。
「我陪你!」沒有千言萬語,李詩月只有這一句話。
時光如梭,歲月流走,春去秋來,眨眼便是十年。
這一年的冬天,來的特別的早,尚未入冬,一場大雪便散落大地。
紛飛的雪花中,葉晨持劍,神色茫然的望著陰霾的天空,輕聲喃喃道:「詩月,為什麼我每次舞劍的時候,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什麼感覺?」琴音嘎然而止,李詩月抬起頭,望著葉晨。
「彷彿將全世界都忘記了,甚至忘記了自己!」葉晨喃喃道。
「但是你忘記了我的琴聲嗎?」芊芊玉手撥動著銀弦,李詩月問道。
「沒有!」葉晨輕笑道,起身,矯健的身影隨風而動。
寒冬臘月悄然而過,忽如一夜春風來,春風襲來,綠芽破開積雪,展現出頑強的生命力。
這一年,落魄的山村裡難得辦起了小學,而村長得知葉晨和李詩月是高才生時,立即邀請葉晨去教書。
對此,葉晨沒有拒絕,日常生活除了舞劍之外,偶爾教教書,甚至有時候教小孩舞劍。
「詩月,為什麼我每次舞劍的時候,你喜歡撫琴?」迎著明媚的陽光,葉晨開口問道。
聞言,李詩月婉然一笑,「為什麼每次我撫琴的時候,你喜歡舞劍?」
「好像很久以前就這樣,現在習慣了!」葉晨一笑,再次舞起劍。
這一年,葉晨的父母也從城市搬到這裡。
平淡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平淡的如同一潭死水,不起波瀾。
小院前的那棵杏李不知不覺間已經有數之高,春去秋來,晚霞染紅了杏李。
而在這一年,葉晨的父親舊疾發作,不幸離世。
一座孤墳屹立在庭院中,夜深人靜的時候,葉晨總是拿著一壺酒,一碟花生米,坐在墳前,回憶著孩童時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