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皇座 第八卷 叱吒武神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葉晨,本宮的男人!
    璀璨的雷光照耀著蒼穹,雨水都被渲染出一層光暈。

    雷霆肆虐,映襯著王右雙目中的絕望。

    而便是這一刻,一道清脆婉轉的聲音在天際處泛起:「雷霆,傷不到他!」

    天地徒然一顫,漫天的廝殺聲在這一刻都死寂下去。

    登登!王右身形登登的朝後退出數步,止住,神色錯愕的望著眼前這一幕。

    雷霆依舊在激盪著,然而這雷霆卻失去了先前的狂暴。

    一道年邁的身影在雷池中若隱若現,這道身影對於王右而言極為熟悉,「瘋子!」

    老者站在雷霆之中,雷霆在他的周旁游動著。

    狂暴的雷霆恐怖無比,足以抹滅一下。然而老者所站之處,一切雷霆都變得無比溫順。

    白色衣裙飄舞著,一道倩影踏空而來,在這道身影出現的剎那,整個天地都隨之失色。

    王右猛然抬起頭,目光遙遙的落在天際,眼神瞬間呆滯拖

    不僅僅王右如此,城門上的眾多武者也是如此,目光直直的望著那道踏空而來的身影,忘記了拉開弓弩。

    飄舞的白衣裹著女子纖細的嬌軀,一頭如墨的長髮柔順無比,垂落至腰間,如同瀑布一般,赫然是千川雪。

    清脆的腳步聲在虛空中迴盪著,取代了洪亮的雷鳴聲。

    千川雪立於九天之上,那張傾城的容顏上卻掛著一絲莫名的悲傷,這抹悲傷讓天地都隨之一歎。

    千川雪單手持劍,踏著飛舞的細雨,一步步朝前走去,走向那成為汪洋大海的雷池。

    空中毒旋的雷鷹悲吟而出,拍打著巨大的翅膀,並未阻擋千川雪的步伐。

    千川雪一步又一步,整午天地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王右目光呆滯的望著眼前這位踏空而來的女子,一種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這名女子太美了,她的美讓人窒息。

    激盪的雷霆在千川雪的前方退讓開來,一條小道浮現,綠芽在石道上迸發出來細雨濛濛,沾衣無聲。

    千川雪的步伐很緩慢,每一次踏出,她臉上便多出一抹悲傷。

    當她來到老者的前面,略顯發白的嘴唇輕微一張,一聲輕輕的歎息聲,兩行珍珠般的清淚從眼角滑落……。

    蒼老的臉龐,歲月在老者臉上留下一道道可見的印跡如雪的銀髮在風中搖曳著。

    老者神色茫然的望著眼前的千川雪一股熟悉的感覺在他的心頭泛起第一次,他眼中出現了一絲清明之色,只是這清明之色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迅速。

    「我是誰?」老者茫然道,他的神情始終那麼呆滯,他忘記了整個世界,也忘記了自我,忘我如此而已。

    春風帶著萬物復甦的氣息撲面而來,吹散了千川雪眼角的清淚,清淚打落在石道只是來年這裡是否能夠綻放出宿世的思念。

    「你叫葉晨,葉子的葉,早晨的晨!」千川雪喃喃道,白暫的手從衣袖中探出,輕柔的撥動著老者額前的長髮,一道印記在老者的眉心處浮現,似月。

    「我是誰?」老者依舊重複著這句話,他明明很熟悉眼前的這名女子,但就是記不起來。

    「葉晨,本宮的男人!」千川雪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記得很久以前,她起這麼問葉晨,我是誰?那時候,葉晨也是如此,嘴角揚著笑意說:「千川雪,本座的女人!」

    「葉晨,我尋了你很久,真的很久,那種感覺彷彿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葉晨,我也想了你很久很久,這種想念讓我的生命也想到了盡頭!」

    「葉晨,我也念了你很久很久,仿若今生就是如此般念完!」

    「幸好,我尋到了你!」千川雪破涕而笑,這抹笑驅散了她臉上的漠然,不需要任何的冷漠來偽裝自己。

    老者亦是葉晨,月神印記不復以往的璀璨,暗淡無光,誰能夠想像出當初那個輕狂的五代月神如今淪落成遲暮的老人。

    他的手無力,無力的不能穩穩握住劍。他的眼神茫然,茫然的忘記了整個世界,忘記了自我。

    這半年,我流轉地獄,不為留戀,只為觸及你的指尖。在葉晨茫然的目光中,白暫的玉手牽起了佈滿塵土的手。

    千川雪緊緊握住葉晨的手,她不介意葉晨身上惡臭的味道,不介意這雙枯老而又邋遢的手。

    千川雪只是迷戀這種感覺,兩手緊握的感覺。清清淺淺的執乎,舒舒暖暖的相望,相擁便是整個天涯。

    「葉晨,原來,思念時是連呼吸也會心痛!」千川雪用衣袖擦拭著葉晨臉上的灰塵,儘管年少不負,蒼老依舊,千川雪的動手還是那麼輕柔,小心翼翼。

    雷霆激盪著,盤旋的雷鷹再次發起猛烈的攻勢。

    數十丈長的雷霆呼嘯而至花城上空,數名武者直接化作灰燼,慘叫聲響徹而起。

    唯獨此刻眾人方才反應過來,目光不再落在千川雪身上,箭雨再次齊射而出,遠處的廝殺聲也漸漸洪亮起來。

    不過這一切與千川雪無關,與葉晨也無關。

    王右神情略顯呆滯的望著這一幕,喃喃自語道:「本宮的男人,這女子是瘋子的婆娘?瘋子還真是好福氣,找了個如花似玉的婆娘!」

    刺耳的鷹啼聲響起,先前猛衝下來的雷鷹再次撲來,比起先前更可怕的雷蛇的爪牙間浮現,鷹爪抓著雷蛇,在即將來臨的剎那,雷蛇紛紛齊射而出。

    「小心!」王右驚呼而出,正欲提劍朝前衝去,其右腳剛剛抬起便停頓在虛空中,滿臉震撼的望著眼前這一幕。

    白色雪絮在九天之上簌簌而落,飄舞的雪絮打落在雷池之中。狂暴的雷霆徒然寂靜下來,一層冰霜在其上蔓延著,就連遠處激射而來的雷蛇也是如此。

    晶瑩剔透的冰層面折射出淡淡的白光,站在冰層上,千川雪抬起頭,清冷的目光掃過盤旋在上空的雷鷹。

    雷鷹發出一道淒厲的鷹啼聲啼聲有些急促。

    噗噗!本能的感到危險,數只雷鷹瘋狂的扑打著翅膀,企圖飛離開來。

    只是漫天狂舞的雪絮卻淹沒了雷鷹的身體,風起吹起了飄落的雪絮,數道晶瑩剔透的冰雕在虛空中浮現。五隻雷鷹完全化作冰雕,急速的朝下方落去,狠狠的碰落在地上,碎裂成滿地的冰塊。

    「瘋子不僅僅找了個如花似玉的婆娘,而且著婆娘實力貌似還很強悍!」王右嘀咕著,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望著滿地的血肉,寒氣依舊在冰塊上瀰漫著。

    血色野狼發出低吼著,滲著血光的雙瞳緊緊盯著千川雪。

    千川雪牽著葉晨的手,柳眉微蹙,其劍指抬起,虛空中捲動的雪花紛紛朝他的指尖凝聚而來。

    「疾!」千川雪低語著,劍指揮落,其數片雪花化作一道流光而去,帶起一道道璀璨的血光,寒冰規則!

    噗通!先前圍困王右的血色野狼轟然倒塌,一道醒目的血洞在眉心出浮現,血柱濺射。

    見此,王右不由倒吸了。氣,好可怕的婆娘,舉手投足間便屠殺這些畜生。

    「當初瘋子能夠壓制住這婆娘,那麼瘋子的實力應該不弱!」王右嘀咕著,突然王右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抬起,迎上那道清冷的眼眸,尷尬一笑,道:「那個,我不是說你是婆娘!」

    「這數月多謝你對他的照顧!」千川雪臉色略微有些緩和,她看出此人應該和葉晨有些端倪。

    聞言,王右搖了搖頭,爽朗笑道:「這是什麼話,沒有照顧不照顧的,我和瘋子是朋友,倒是瘋子這傢伙要夜夜聽我嘮叨!」

    聞言,千川雪笑而不語,只是這一笑又讓四周飛舞的雪花失已

    王右倒是光明磊落,他堅持的原則就是朋友妻不可欺,這婆娘是瘋子的女人,那就不能有任何的邪念,目光磊落,不帶一絲邪念。

    雪絮在花城上空飛舞著,盤旋在上空的雷鷹皆是發出嘶鳴聲,頗為不甘的離去。

    在這些雪絮之中,雷鷹感到了本能的畏懼,唯獨抓起數具人類的屍體,散去。

    雷鷹一散,花城上的弓弩火力便集中在下方的血色野狼群上,巨大的弓弩同一拉動,箭雨鋪天卷地而去,帶起一道道醒目的血光。

    在遠攻以及進攻的雙重攻擊之下,數萬隻血色野狼也紛紛潰敗而走。

    殺戮聲漸漸散去,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虛宴中,飄落的雪絮落在血泊上,一觸及血便融化開來。

    悲涼的氣氛瀰漫開來,直到最後一隻血色野狼消散地平線的盡頭時,大多數武者皆是暗鬆了。氣,終於熬過了此次的獸潮。

    雪落在眾人身上,中年人抬起頭,望著虛空中飛舞的雪絮:「寒冰規則,靈武境!」

    轉身,中年人拖動著染血的劍朝花城走去,持劍,對著千川雪行了個劍禮:「多謝閣下出手!」

    千川雪神色淡漠無比,對於中年人的劍禮,她只是點了點頭,並未有過多的理會。

    中年人看出千川雪的性子如此,也不介意,溫和一笑,轉身佈置其他人處理後事,一股悲涼的情緒蔓延在眾人心中。

    雖然度過了獸潮,但是太多的人將永遠的長眠於此地。

    殺戮帶來的是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正是因為如此,殺戮才讓人憎恨。

    咯咯!巨大的城門再次被拉起,一群群人影簇擁而出,大多數都是婦孺孩童。

    婦人站在城門眺望著遠處的武者,目光在人群中掃動著,當看到熟悉的臉龐時,便暗鬆了。氣

    至於那些失去丈夫的女人只能抱著孩童啕嚎大哭,婦女的絕望和孩童的茫然形成鮮明的對比。

    年幼的孩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何而哭,只是母親哭,他們也跟著哭,只是他們不知道這片土地曾經埋葬著他們的祖輩,而今日他們心中的英雄也將長眠於此地。

    王右輕微一歎,生活教會了他們生存的道理,同樣也留下了太多的傷痛,地獄,這永遠是一個殺戮的舞台。

    一道無言的歎息響起,千川雪緊緊握住葉晨的手,葉晨,殺戮不好,真的不好,你一直承受著殺戮帶來的罪,那種感覺不好受,對嗎?

    「我會帶你找回過往的!」千川雪語氣堅定道,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柔情:「一定會找到過往的,就算你忘記了整個世界,忘記了自我,那我便給你一個世界!」

    「我們離開此處,好嗎?」千川雪輕柔道,只是葉晨的目光始終那麼茫然,他聽不懂千川雪的話語,聽不懂這個充滿殺戮的世界。

    葉晨茫然的望著飄落至天邊的雪絮,這雪絮來自天,但是又要飄向何婦

    轉身,葉晨朝後走去,站在風雪中,手中的劍再次起舞,天地間的風雪都隨之繞轉著,他的銀髮被染得更加慘白。

    「不願離去,那麼我們就待在這裡!」千川雪喃喃自語,轉身,目光柔和的望著葉晨舞劍。

    王右抓起酒壺,低飲了一口,輕笑道:「他總是這般,時時刻刻都在舞劍,儘管他的手已經不能很有力的握住劍!」

    「因為,這是他的本能,他深信高手是用寂寞堆砌而成的,他沒有過多的時間去風花雪月,所以他是一個不懂風情的人!」

    「他的風情便是出劍,帶起剎那間的血光!」千川雪輕笑著,只是她的笑有些慘然,沒有人比起她更清楚葉晨付出了多少心酸,只是以往成就在一夜之間便如同雲煙般消散。

    王右雖然聽不懂千川雪的話,但是他卻感到一股莫名的悲涼,「他曾經是個用劍強者,是嗎?」

    「不,他不是強者,這個稱呼太沉重,但他是個劍客,用劍殺人的劍客!」千川雪搖搖頭,低語道:「能幫我一個忙嗎?」

    「可以!」王右直接應承下來,並未追問千川雪要他做些什麼。

    纖細的玉指抬起,千川雪指著前方,輕聲道:「幫我在那裡建一座庭院,可以讓他舞劍的庭院,一樹一桌一屋子便足以。」

    「嗯!」王右點頭,抓著酒壺朝花城內走去,這些事情對於他而言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他知道,這件事情對於瘋子而言卻是大事。

    雪絮染白了千川雪的青絲,千川雪目光始終落在葉晨身上,未曾移開,「葉晨,任你一世癡傻,我也願陪你走在風雪中,一起被白雪染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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