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城內,燈火通明,猶如白晝般。
天言宗,作為孤獨城的頂級勢力,其地位超高。
在孤獨城,其地位便決定了一切。天言宗的宗門極為宏偉大氣,起伏的劍閣,猶如一柄柄通天的劍器。
方圓數里之內,其路過的行人皆是刻意壓低自己的腳步聲。
劍塔內,燈火通明!一名名天言宗的長老整齊的坐在石椅之上,寒慕赫然在其中。
首位石椅上,天言宗宗主秦天坐在其上,雖然年紀過百,但是秦天依舊保持著中年的面容,劍眉星目,整個人透著無盡的威嚴。
整個劍塔內的氣氛極為凝重,其秋風捲起布簾,溜進劍塔內。
秋意襲人,大多數天言宗長老都微閉著雙眼,未曾言語,整個劍塔寂靜的只剩下那布簾翻捲的聲音。
「諸位還有什麼話要說!」秦天眼眸微瞇,看似隨意說道,任誰都能看的出來,自己這位宗主最近有點窩火。
接連數月以來,天言宗和死對頭暗血宗發生了多次爭端,其結果皆是以天言宗失利寥寥結束,這對於天言宗的聲望極為打擊。
現在外界都在盛傳天言宗不如暗血宗,儘管知道這是暗血宗的手段,天言宗又無可奈何,畢竟先前的數十次爭端中,天言宗的確比不上暗血宗。
偌大的劍閣內迴盪著秦天的聲音,所有長老正襟危坐,並未出聲,誰也不想觸及宗主心中的怒火。
「諸位對於這數月以來發生的事情,真的沒有話說嗎?」秦天淡淡道,這些長老,往日裡話不是挺多,一到關鍵時刻,各個都沉默起來。
這一次,秦天的語氣明顯加重了幾分。眾多長老你望我,我望你,顯然在猜測對方的意思。
最後,還是一名長老站了起來,這名長老叫田軍,在天言宗,其地位僅僅次於寒慕等人,田軍輕微一拜,沉吟片刻道:「這數月以來,我宗與暗血宗發生了數十次爭端,其中,大多數都是以我宗失利而結束!在以往,我宗的實力還勉強壓制住暗血宗,但是最近,恰好相反,暗血宗將我宗死死的壓制住!」
「這其中的緣由能夠歸結於我宗弟子不如暗血宗嗎?」田軍搖頭,輕微一歎道:「在數月前,我宗大部分精英弟子被派往孤獨地獄各個角落,尋找所謂的劍神門弟子!」
「正是因為如此,精英弟子不在宗門內,接連數十次爭端,我宗皆是失利!」
「在我看來,欲解決這個局勢,唯獨將派出的精英弟子喚回來!」說到這裡,田軍不經意望了寒慕一眼。
寒慕雖閉著雙眼,但是感知力極為敏感,在田軍目光投來的剎那,他便察覺到,暗自冷笑,這老小子,這個時候還搞這狗屁的內鬥。
在場的天言宗長老皆是老油條,又豈會聽不出田軍的弦外之音,比較直白的來說,田軍認為這數月的瞥屈大多數都是因為和血獄聯盟造成的。若是不結盟,那麼精英弟子也不會派出去尋找所謂的劍神門弟子。在天言宗內,田軍和寒慕都相互看對方不順眼,趁著此機會,田軍又豈不好好利用,貶低寒慕的聯盟之舉。
「我宗先前答應血獄尋找劍神門弟子,若是將精英弟子召回來,豈不是惹血獄不快!」一名長老起身,出聲道。
「在我看來,與血獄聯盟之事根本沒必要!聯盟的前提是給宗門創造利益,而與血獄,不僅僅為給宗門創造利益,更是浪費宗門的精力!」
「宗主,在以我之言,宗門與血獄結盟之事就此結束!」田軍淡淡道。此話一出,整個劍閣內的長老臉色皆是輕微一變,下意識的朝寒慕望去。
寒慕依舊輕閉著雙眼,其平靜的臉色讓人看不出端倪,實際上,寒慕心中是冷笑不已:「這老小子這一招落井下石可是用錯了,主張結盟的可是宗主,我只是一個跑腿的!」
劍閣內的氣氛徒然凝固住,秦天略顯失望的掃過田軍,「田長老此言未免有些稍欠考慮了!」
「血獄能夠在如此短期的時間內崛起,僅僅這份潛力便足以讓本座看重!」
「結盟是為了創造利益,利益分為短期的利益和長期的利益!」秦天淡淡道,語氣徒然變得凌厲起來:「別忘記了如今是什麼時期,一些事情都要以宗門利益為主!」
秦天此言無疑是在表明,你們這些人平日裡明爭暗鬥可以,但是涉及到宗門利益的時候,最好要以宗門利益為主。
田軍臉上立即流露出尷尬的笑意,賠笑道:「宗主此言一語驚醒夢中人,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除此之外,各位還有什麼話說嗎?」秦天淡淡道,他並不反對宗門內的爭鬥,唯獨爭鬥才能保持宗門的活力,但是這爭鬥也要看場合。在這一點上,秦天便比較欣賞寒慕。
偌大的劍閣內迴盪著秦天的聲音,劍閣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天言宗外,數道身影在夜幕中走了出來,瑟瑟秋風捲過,葉晨一襲單薄的武衣獵獵作響。
止步,公子蘇指著前方起伏的閣樓,低語道:「這便是天言宗所在的宗門!」
「天言宗!」葉晨半微瞇著,其靈魂力擴散而出,僅僅瞬息便籠罩住了整個天言宗,不得不承認,這天言宗實力極強,僅僅靈武境強者的氣息就有數十股。
燈火通明的劍塔,其天言宗的大部分場景皆是清晰的浮現在葉晨的腦海中,當葉晨其靈魂力掃過那劍塔的時候,臉上終於閃過了一絲凝重之色,在那劍塔內,他感受到了數七八股強悍的氣息。那是武道境強者的氣息,最讓葉晨感到凝重的是,其中有一股氣息極為強悍,比起當初的古田更加強悍。
儘管葉晨刻意收斂起自身的氣息,不過其靈魂掃過劍塔的時候,坐在劍塔內的秦天,以及寒慕等長老皆有察覺到。
「是誰,敢偷覷天言宗!」秦天劍眉微皺,一股強悍至極的氣息在他身上瀰漫而出。
氣勢沖天,強悍的氣息猶如洪水猛獸般,湧出劍塔,直射葉晨而去。
「比起想像中還要強悍!」葉晨睜開雙眼,神色凝重的望著那燈火通明的劍塔,那股強悍的氣息席捲而來,掀起一道道淡淡的空間波紋。
寂靜的天言宗內,其通明的燈火紛紛滅掉,恐怖的氣息沖刷著整個天地。
僅僅瞬息而已,葉晨以及公子蘇幾人立即被這股氣息籠罩住,威壓臨身,公子蘇運起真氣抵抗,朝後退出一步:「天言宗宗主!」
葉晨神色平靜,面對如潮水般的威壓,他沒有後退,反而朝前邁出一步,右腳落地,其踏步聲如雷鳴般乍響,擴散開來,僅僅這一步,葉晨便撕碎了臨身的威壓。
「主上的實力越來越難猜測到了!」公子蘇目光有些複雜。
未經他人的允許,強行察看,這在地獄中是大忌,同樣是不禮貌的行為。
「咦!」天言宗宗主秦天臉色微變,起身,一步跨出,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劍塔之內。
寒慕猛然睜開雙眼,他察覺到了數股熟悉的氣息,其一絲錯愕的神色在眼底中流露而出:「居然是他們,沒想到他們會來孤獨城!」
寒慕起身,緊隨在秦天身後。隨即,其他長老也紛紛起身,湧出劍塔。
血紅的月光之下,其恐怖的氣息籠罩著方圓數十丈內的地域,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安然站在其上,在秦天氣勢的壓迫之下,這道身影猶如波濤洶湧大海中的孤舟,隨時便可覆滅。
第一眼,秦天的目光便落在這道白衣身影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旋即,秦天目光微移,掃過其後的數道身影,一絲難以壓制的震驚之色浮現而出。
「這,這怎麼可能!」緊隨在秦天身後的寒慕,其目光死死的盯著葉晨幾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四名武道境強者,血獄怎麼時候又多出了三名武道境強者!」
「這些人是誰!」田軍劍眉微皺,儘管葉晨等人收斂起了自身的氣息,但是站在那裡,一股壓迫還是不經意間浮現而出。
「沒想到,帝君會來孤獨城!」收斂起氣勢,秦天輕笑道:「在下天言宗宗主秦天!」
作為一名宗主,其眼光還是有的。在數月前,寒慕便將血獄之事告知秦天,對於葉晨的長相,秦天還是有幾分印象,當初寒慕可是用真氣幻化出葉晨的身影。
血獄帝君!眾多長老臉色皆是一變,站在秦天身後,不曾多言。寒慕跨步而出,拱手笑道:「數月未見,帝君修為越來越雄厚了!」
「突然到來,唐突諸位了,秦宗主,寒長老!」葉晨淡淡道,其目光平淡的掃過秦天身後的諸人,這天言宗擁有八名武道境強者,怪不得能夠在孤獨城中擁有如此超過的地位。
恃才傲物!堂堂的天言宗宗主對你笑臉相迎,這名年輕的血獄帝君其反應未免太過平淡了,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
「帝君千里迢迢而來,不妨,隨我等前往劍閣一敘!」秦天早就在寒慕那邊聽過了葉晨的性格,不以為然,輕笑道:「在數月前,我便想見帝君一面,如今正好!寒慕,吩咐下去,劍閣之內擺起劍天宴,本座可是要好好招待血獄的朋友!」
劍天宴!田軍等人臉色再次一變,這劍天宴可是天言宗對待客人的最高待遇,自天言宗創立以來,也唯獨孤獨城城主有這份待遇。
葉晨儘管不知道劍天宴是什麼,但是通過那些長老的臉色,也能猜測出一些,淡笑一聲,道:「有勞秦宗主!」
「聽說,血獄帝君曾經擊殺過武道境強者!」田軍實在看不慣葉晨這種態度,跨步而出,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