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臟又被稱為人體第二心臟,若腎臟出現了問題,人體便無法產生尿液代謝毒素,而內分泌功能也會逐漸喪失。
也就是大家總所周知的——尿毒症。
不過,這個流浪兒童的情況,要比尿毒症可要嚴重的多。
尿毒症,只不過是因為腎臟壞死,可少許的功能還是能夠實現的,通過血液透析,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但是這個流浪兒童,可是兩隻腎臟都被人切除取走了,就算是血液透析,也只是杯水車薪,難以取道預期的效果。
在林青看來,這個幸伙的生命,只需一兩天,他的生命就會因為衰竭而死。
「林青,你是神醫,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藍若水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看到這個孩子可憐的模樣,心中早已經被觸動:「無論如何,只要能救救他,什麼辦法都可以嘗試的啊,哪怕我自己出錢都可以啊」
「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了……」
林青搖了搖頭,這種情況,已經不是多少錢能夠解決得了的。除非,現在科技發達到一定的境界,有人造腎臟的存在,否則的話,誰也救不了這個孩子。
可是,人造腎臟的進度,一直處於緩慢的膠著狀態,到現在為止,甚至還沒有被發明出來。所以說,這根本不是用錢能夠解決的事情
而且。在華夏國。每年有近百萬依靠透析維持生存的腎病患者。但是,國內全年合法進行的腎移植還不到四千例,大量病人在等待器官移植期間死亡。
腎源緊張不說,就算有了腎源,匹配也是一個最大的難題
而且,這個孩子,還是一個舉目無親的孤兒,連親人捐腎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泯滅了。
「真的沒辦法了麼……」藍若水無力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流浪兒,她臉上充滿了自責:「如果我早一些趕到就好。這樣的話,或許這個孩子就能得救了」
林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藍警官,你不要自責了。人力終有盡時。世上有太多的不幸,你沒辦法將所有的事情都成功解決的。」
「我知道……可是,我心裡就是好難受……他才是個十一歲的孩子……」
藍若水無力地低著頭,雙手抓著劉海,她的心中有萬千的悲憤,卻無處發洩。
「唉……」
林青歎了口氣,很想安慰藍若水,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藍若水這樣的性格,明顯就是習慣性的大包大攬。她希望自己能夠完成所有的事情,能夠救下所有的苦難者。一旦遇到什麼不幸的事情,下意識間,她就會把責任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去。
可是,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卻也無法解盡世間的疾苦。藍若水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凡人,又如何真的能解救蒼生呢?
林青很想告訴她,只要問心無愧,便就可以了。可是,面對她這般傷心憤恨的模樣。林青又如何開得了口。
「對了」藍若水突然抬起了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臉毅然地問道:「林青,如果他被摘走的兩個腎能夠找回來的話,是不是還有救?」
「嗯。是的。」林青點了點頭,如實回答道:「哪怕只是找回來一個。我也有辦法能夠讓他想普通人一樣活下去」
「我知道了」
聽到了答案,藍若水騰地站起了身子,向屋外狂奔而去。
她剛想走,卻只覺得胳臂被人死死地攥住,轉過頭,便見到了林青冷靜的目光。
林青皺著眉,冷靜地問道:「藍若水,你要去哪裡?」
藍若水奮力地掙扎:「你幹嘛要抓著我林青,我要去把兇手抓回來,只要抓到兇手,就一定能替那孩子找回腎臟」
「你胡鬧些什麼」
面對藍若水天真的舉動,林青不由吼道:「你手上一點證據都沒有,去哪裡能找得到兇手?」
「我胡鬧……」
藍若水一下子懵在了那裡,口中不斷地喃喃自語
是啊,這個孩子,是在馬路上被人發現的,幾乎沒有任何的線索可尋。自己就算是過去了,也只能像一個無頭蒼蠅般無目的地瞎轉悠。
「那我該怎麼辦,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孩子去死麼……」
其實,藍若水心中明明知道其中的希望極其渺茫。但是,她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內心,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做些什麼的話,那麼一輩子都要活在後悔和自責之中。
「既然要找,那麼我們就要好好地去找」林青伸手扶住了藍若水微微顫抖的雙肩,緩緩開口說道:「我陪你一起去找」
藍若水的身體微微一震,腦中卻有徐亂。而林青,卻忽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後,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才是警察,反而向林青詢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去找?」
林青思考了下,問道:「首先你告訴我,你們在哪裡發現這個孩子的?」
藍若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們接到群眾報警,在一條馬路邊發現了這個孩子。」
「那你馬路邊的攝像頭調出來看過沒有?」
在特殊部門待過的經歷,讓林青對於偵破案件的流程也比較熟悉。如今科技發達,燕海市身為國際化大都市,幾乎每條馬路都安裝了攝像頭,所以這些錄像,在很多時候能成為破案的關鍵線索。
「沒用的……」藍若水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我們去調動錄像的時候,才發現,那裡的攝像頭已經壞掉了,所以事發的時候,根本沒有半點的錄像資料。」
「這樣啊……」林青又問到:「那麼,最近有沒有同樣性質的案件發生過?」
「沒有……」藍若水又搖了搖頭,說道:「一般性來說,器官案件的話現在都是在偏僻落後的地區為主,燕海市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藍若水的回答,幾乎將所有可能有用的線索都否定了。既沒有監控錄像的查閱,也沒有任何作案的前科作為參考,這類突發性案件,破案的難度無疑是最為艱難的
林青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流浪兒童,不由無奈地說道:「那只好先把這個孩子叫醒了,問問他的情況再說吧。」
病床上的孩子之所以陷入昏迷之中,應該是那懈罪分子,麻醉藥劑使用太多的緣故。估計是生怕孩子在手術之中被疼醒,萬一取腎的過程中孩子劇烈掙扎,便有可能會導致腎源破裂。
對於這幫喪心病狂的傢伙而言,孩子的生命,又哪有那一對鮮活的腎臟重要?畸形的社會,造就了一小部分畸形的人群,懶惰殘忍的他們為了利益,為了揮霍和享受,去危害他人的安全甚至生命,只為換回自己的紙醉金迷
這是社會的悲哀,也是現實的悲哀。正所謂,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也是因為巨大的需求,才會產生了如此殘忍的利益鏈條,才會有更多的地下集團參與到這類的事情之中。
林青取出金針,將它緩緩地插入孩子的週身要穴之中。
當然,在這之前,他早已經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蒙蔽了孩子的痛覺。不然的話,等麻醉藥物被林青逼出體外,這個孩子就算沒有因為全身衰竭死亡,光是兩隻腎臟被摘去的疼痛,就能讓他活活疼死了。
這裡的醫生,也是一些專家級的人物。不過,這些專家卻都很自覺地替林青讓了位置。自從燕大的鼠疫事件之後,他們都知道,眼前的年輕人,可是大名鼎鼎的華夏小神醫,連華元民華老都是嘖嘖陳讚的人物。
一根根金針到位之後,林青催動體內的真氣,緩緩地順著金針輸入了孩子的體內。因為缺少了腎臟,林青改變了真氣的路線,並沒有讓孩子體內的麻醉劑成分用尿液的方式排除,而是讓它們以出汗的方式流出體表。
半個小時之後,孩子蠟黃的臉上,便已經密佈了一滴滴豆大的黃汗,而整個特護病房之內,也是充斥著一股難聞的異味。
「呼」
林青長長地舒了口氣,他迅速地將所有的金針拔起。而後不顧刺鼻的異味,拿起了一塊毛巾在孩子的額頭和臉龐上仔細地擦拭著。
藍若水默默地站在了不遠處,她的目光一寸也沒有離開過林青。短短的時間內,那道堅毅且認真的背影,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特別是當林青最後俯下身子,拿毛巾親自替孩子擦拭身體的那一幕,更是觸碰到了藍若水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那一瞬間,在她的眼中,林青的每一個稜角,每一個動作都突然變得順眼起來。
甚至,藍若水有了一種不想將實現從他的身上移開的感覺。
一直在認真替孩子排除麻醉藥劑的林青,自然是無暇注意到背後藍若水的眼神。他擦完毛巾,然後低頭望向病床,柔聲地說道:「醒了啊?」
藍若水這才反應過來,將目光移向病床的時候,發現那個孩子,雙眼已經睜開,只是,眼神中充滿著恐懼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