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宅內。
一座座樓閣錯落有致,小橋流水,垂柳依依,琴聲悠悠,一花一木、一亭一石的佈置,皆恰到好處,渾然天成,毫無人工雕琢的痕跡,體現出設計師巧奪天工的思路和佈局,令人歎為觀止。
巨大的人工湖中央,涵圓閣靜靜地停泊著,周圍染著燈火的波光相依,晚風歡快的掀起了璀璨的浪花,擊打出悠揚的聲來。
涵圓閣內,設計名家佈置的燈光顯得明亮卻不刺眼,也不會有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疲勞視感。鑲嵌在柱子上的四顆夜明珠發出清淡的光芒,幽幽亮起,更添幾分典雅意境
大廳之內,大家雖然都在互相交談著,但是都十分注意自己的語氣和語調,給人一種熱鬧卻不嘈雜的感覺。偶爾有幾聲黃鶯般的歡笑聲如果伴奏般點綴在這熱鬧的氣氛之中。
在這個涵圓閣內,老中青三代分明地錯落在三方角落。
在大廳的最深處,以高老爺子為首,一群老者相端而坐,一邊飲茶閒聊。叱詫風雲如他們,此刻卻放下了平日的凜凜威風,如同一個尋常的老人般互相聊起自己的子女兒孫們。平淡的閒聊之中,卻透著溫馨而感懷的味道。
而在涵圓閣大廳的中間位置,幾桌盛宴擺在那裡。如果來一個普通人細細端詳,就會發現,每一桌上都是在商界或者是政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相比於老一輩那裡的溫馨感懷,這裡的桌席之上,氣氛就要熱烈很多。無論是你誇我讓還是相互聊笑之間,大家都有一種暗暗較勁的味道。只不過,大家似乎都已經對這種讚美歡笑中暗藏的爭鋒相對習以為常了。
當然,他們的飲料也都從清茶換成了佳釀,酒杯相碰的清脆聲音不絕於耳。他們的話題也和那些老一輩完全不同,已有兒女的他們卻更加喜歡將話題牽扯到時政和經濟上去。在評論話題的時候,也無一不順道彰顯著自己的睿智判斷和有目的地接近和結識著酒桌上的其他人。
相比來說,這最中間的那一桌,氣氛是最為融洽和熱情的。雖然很多都是見面之交,但是此刻卻真迥然好像成為了多年相知的好友一般,沒有一個人會吝嗇讚美嘉譽的詞語。
無論背地裡多麼的勾心鬥角,可是表面上卻依然和和氣氣,甚至把酒言歡。這就是大家族之間的相處之道,除非到了最後存亡的時刻,否則誰也不會撕下虛偽的面具。
隨時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一個準則已經被這些處於世間權利顛峰的他們玩弄地爐火純青。不過其實,這些大家族廝殺到了最後,都不會徹底趕盡殺絕。失敗者,也只不過是退出這個圈子和舞台罷了。
雖然如此,但是退出圈子的黯然和無奈,在這些家主眼中,或許比殺了他們更難受。否則,身敗名裂一詞也不會從古代延續至了今日。
在涵圓閣的最前方,今天被規劃成了一片呈U字型的高級自助餐會。在這裡的都是一些年紀在二十多的年輕人,一個個看起來或是氣宇軒昂或是美艷如芳,氣質非凡。
與最前方老爺子們全部圍在一起,中間方現在當家一輩席桌而坐不同,這裡的年輕人們,大多優雅地拿著酒杯,互相穿梭打著招呼。精緻地器皿旁,那是一張張神采飛揚的臉龐。
曾獲全國烹飪大賽一等獎的廚師正在現場製作,將切得厚薄適當的螺片放入熬製好的上湯中,快速燙上幾下,待螺片的顏色變得白皙發亮後,立即上盤,端到眾人面前,正是火候和口感最佳的時候.
林青蘸上用二十九種材料秘調的醬汁,一塊螺片入口,品嚐著彈牙的鮮嫩,美秒的味道讓他不由也讚歎一番。
而他身旁的唐婉柔則是小心翼翼地夾起一片大象鼻蚌,鋪在精緻的冰盤上,滴上泰國的青檸汁,蘸上日本原裝進口的醬油和芥末,滋味鮮美得無以復加。
對於這些菜餚,她都只是在電視上見過,甚至有些聽都未曾聽過,不由有些躍躍欲試。而林青,自然樂意陪著自己家的小吃貨品嚐著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佳餚。
如果說,在最前方高老爺子是今天的主角,最中間現在高家的家主高耀是被大家相競恭維拉攏的對象。那麼在這一片區域,高瞻便是今天年輕人中最受矚目的一位。
他很年輕,雖然才19歲,但是高大魁梧的身材,和稜角分明的臉龐讓他看起來成熟不少。濃眉大眼,鼻樑堅挺,膚色黝黑,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活力。加上一流的口才,無論到哪兒,都能輕易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更何況,他高家大少爺的身份擺在了這裡,任誰都想有意識無意識地結識相交一番。
「高少,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隨意。」
一個帶著眼鏡,長相斯文秀氣,皮膚白皙的男人舉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杯中那剔透晶瑩的美酒。
「你好,謝謝。」
面對他的熱情,高瞻只是客套了回了兩句,算是禮貌應答,然後便藉故離開了。
見到自己想要結交的對象離開,那男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但是又很快掩飾了,轉身與身旁的其他人閒聊起來。
「怎麼,高少。剛剛那人那麼客氣,你怎麼不多聊幾句?」
一直和唐婉柔站在一起品嚐著美食的林青見高瞻朝自己走來,便明白他又變成了這小子脫身的工具。
「這不能怪我啊,要怪讓他去怪金騰榮去,誰叫他長得那麼像金騰榮。」
下午的消息,不知被誰有意無意地傳了開來。高瞻心中自然氣不過,要不是如坐針氈的金家已經提前告辭,誰知道他會怎麼狠整金騰榮那小子一番。
「我去忙了,大哥,麗麗那邊我也得去招呼招呼。大嫂你別客氣,有什麼喜歡的就和侍從打個招呼,讓他們去準備,就當自己家一樣。」
高瞻一邊笑著,一邊將杯子中的酒倒得滿滿噹噹的,然後整理了下儀容闊步朝中間的酒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