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江坐在那裡看到自家老爺子在聽到兒子的一番豪言壯語之後,臉上露出那欣慰的笑意,他眼神中不悅之意盡顯,怎麼都覺得兒子的話都不靠譜,這個兒子從小就被老爺子和老太太給慣得沒邊了,剛才心中對於把兒子送到美國岳父那裡還有些不捨,可是現在他決定了,等過些日子就把他送到美國那邊留學去。
李雲偉聽完李振國的話後,慈祥地看著他說道:「你還沒有告訴爺爺,將來你準備幹什麼呢?」
李振國還沒有開口回答,這時候從廚房裡過來的小姑李玲搶先說道:「爸也真是的,你不是總說好男兒要當兵,而且還說等振國高中畢業了,就讓他到部隊裡去好好的鍛煉。以前總說振國是你這些後代裡最像你的一個,天生就是個打仗的好材料,怎麼這時候又問振國要幹什麼呢?」
「爺爺,我可不可不去部隊當兵?」李振國小心翼翼地問道。
「好小子,你不當兵你想幹什麼,只要今天你說出的理由能夠說服我,那我就同意你不用到部隊上去。」李雲偉略帶責備的口氣,但臉上仍帶著微笑。
李振國見爺爺有些生氣的樣子,在原來那個李振國的記憶中他清楚的知道李雲偉這個爺爺對於他的軍旅之路是寄予了多麼大的期望。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讓這位最寵愛自己的爺爺有些生氣,但他還是狠心沒有答應。其實原因其實很簡單,李振國是一個非常有自知之明之人,知道自己雖然穿越重生在和自己同名同姓的這個李振國身上,並且還擁有他全部的記憶,但是他並沒有此人軍人世家特有的鐵血性格,還有就是他希望新的人生自己可以做主。
李振國嬉皮笑臉看著李雲偉說道:「爺爺,我知道您的想法是把我們這個大家庭打造成共和國的軍旅世家,所以希望我也參軍入伍,可是您不能把您的願望強加到我的身上。」
這時候坐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文江突然從沙發上竄起來對兒子大聲吼道:「你給我閉嘴,大學沒有考上,你還好意思在那裡挑三揀四的。」
李振國從爸爸的話中中隱約聽出了一絲不好的苗頭,心裡倏地一沉。心說,這個爸爸難道對要把自己送到美國留學的想法要變卦嗎?
李雲偉用眼神制止了兒子李文江對孫子的質問,「振國,你接著說下去,還是那句話今天只要你說服了我,那麼以後你想要做什麼我不會再攔著,好了你繼續說吧!」
久居高位那種不怒自威的神情,李雲偉一個小小的眼神就讓人感到壓力倍增,李雲偉也不例外,只不過他不像剛才表現的那麼明顯,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如果錯過了,那麼有可能這一輩子也別再想過上自己想要的那種生活了。現在即使壓力再大他也絕不能輕易答應參軍入伍這個前途光明的職業。
李振國讓自己有些緊張的心情慢慢地平息下來,心說既然給了我一個說話的機會,那麼我便索性敞開了談談自己關於未來人生道路的打算。
「爺爺,其實我爸剛才的話說得沒有錯,我一個連大學都考不上的人,即便是通過家裡的關係進了部隊,哪怕將來有再大的出息,在別人的眼裡我也只不過是靠著家裡的關照才的成功的,在他們的心裡我永遠是一個沒有用的廢物,難道爺爺您希望最疼愛的孫子成為人們眼中的廢物嗎?我只不過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證明,我不是個只是依靠家裡的廢物,不用依靠家裡的幫助,依然會成為最讓您驕傲的孫子!」
李振國緩緩說道,不徐不疾,說完飽含深情得看著坐在那裡的李雲偉。
李雲偉沉默著,許久,才緩緩的說道:「也好,魚喜歡逆流而上,花需要向陽而開,不到萬不得,我決不會再主動出手干預你的選擇,但是同時你也不要後悔,以後也不能從我這裡得到任何的特殊照顧。」
「爺爺,謝謝您。」李振國激動地說道。
李雲偉板著臉說道:「小子,你先別高興,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的先告訴我,你這大學沒考上,兵也不想當,總得告訴我你想幹什麼吧?」
李振國急忙上前拉著李雲偉的手,臉上帶著認真堅定的神情說道:「爺爺,在我沒有出事前,我會時常對於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而煩惱,巴不得有人給我安排好一切呢!可是當我再次醒來躺在病床上時,聽到我爸和我媽因為我的高考落榜,想要把我送到美國外公那裡去上學時,那時我腦中好像突然一下子找到了未來的方向,那就是去美國留學。」心說,估計自己把這個打算說出來,肯定會惹來爺爺的訓斥,甚至可能是上一堂「思想政治課」,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裡「思想政治課」就是家常便飯。在說出了未來的打算後,李振國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接受長篇大論的政治教育狂轟濫炸。
李雲偉彷彿看透了這個從小就不安分孫子的那點小心思,聽完了他的話後,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瞇眼睛思索著什麼,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有節奏的在自己的膝蓋輕彈著。
「你現在已經長大了,都會自己選擇要走的道路了,美國也不是你想像中的天堂,到了那裡一切還是要靠自己,年輕經歷一些苦難對你的一生有好處,苦難是人生最好的老師,磨練是進步最佳的辦法你們這代人和我們不同,普遍缺乏的是苦難的歷練和生活的積澱,獨立思考是時代的要求,年少輕狂不是壞事,但是我不希望你去美國只是一時的意氣用事,既然去了你就不能丟了我們李家兒郎的臉,要不然……」
李雲偉還意猶未盡,湯美嫻走過來埋怨道:「老李,你什麼意思,這裡不是你的軍委辦公室,能不能給我個說話的機會?」
「呵呵,掌櫃的發話了,我得,我得退避三舍嘍,你說,你說還不行嗎。」李雲偉雙手拍著膝蓋,頑童般的笑道。
「我覺得振國到美國他外公那裡就挺不錯的,你這死老頭子非要把我們李家所有人都送到部隊上舞刀弄槍,變成一家子大老粗你才滿意嗎?振國外公外婆早年都是留過洋的文化人,又在美國那邊創出了那麼大的事業,比你這個半文盲不知道強了多少倍,看看人家捐了多少錢建設這次亞運會的場館。振國你不用聽你爺爺的,奶奶支持你!」
「振國,小姑也支持你去美國,部隊有什麼好的,條件艱苦不說,就是以後結婚了生活上也不方便。」一旁站著的李玲也跟著幫腔道,表露出對於侄子想法的支持態度。
坐在那裡一直沒有看口的李文江見母親和妹妹越發得寵著兒子,尤其是她們看著兒子眉開眼笑的樣子,他越發得覺得自己和妻子的決定是個錯誤。於是抬起頭瞪著有些得意忘形的李振國,嘴裡哼了一聲。
李振國無視李文江有些生氣的眼神,笑著說道:「爸,以前您說什麼我都和你擰著,現在我按照您的安排,怎麼還生氣呢,哎!做你的兒子還真是不容易。」雖說李振國說的是調侃的話,但這也算是李振國現在的心聲了,重生在這樣家教嚴格的家庭裡做個太子爺還真是不一件輕鬆的事情啊!
難道這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兒子真得經過了這一次的生死變了嗎?不過確實從這臭小子懂事起就跟自己擰著干,越是不讓他幹什麼他偏幹什麼,現在經過高考落榜的打擊,再加上生死關的考驗,說不定這個兒子還真是轉性了,也未可知?
「爺爺,您看看我爸,明明是他先提出讓我出國的,但是您這一反對,他就立刻改變他的初衷了,您說這算不算是意志不堅定,還野戰軍的軍長呢!」李振國嬉皮笑臉地說道。
李振國沒有了剛開始進來時地緊張和侷促不安,現在他漸漸地找到了作為世家子的感覺,但是他和原來的李振國無法完全割裂開來,所以他的一些行為舉止都濃烈帶有已經死去的那個李振國的一些印記。
李雲偉看著李振國那嬉皮笑臉的樣子,這才感覺到眼前這個孫子還是原來那個樣子,只不過是比以前成熟多了。
「臭小子,你爸配當不當軍長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胡說。」李雲偉笑罵一句,頓了頓問道:「你真得想好了嗎?」
李振國愣了愣,慢慢搖頭說道:「爺爺,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到了部隊上怎麼也比不上我大哥,再說家裡的資源畢竟有限,那還不如一開始就都用到更有前途的大哥身上,至於我嘛,爺爺,就請你讓我自由鳳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