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兒的,我很好的!只要戲拍好就行了,我無所謂,幹我們這一行受傷是家常便飯……」剛開始的時候古添樂還有些不太適應做冒牌英雄,不過隨著大家對他的稱讚,他也有些放開了,「說實話,剛才那個鏡頭我緊張啊,不過在拍攝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古添樂,你要堅強,不能拉劇組的後腿!你是男人,要有勇氣和毅力,不就一飛車鏡頭嗎,毛毛雨了,你能完成的!~」
這邊人們不斷地對古添樂稱讚有加,那邊陳笑棠這個真正的飛車英雄卻悠閒地點燃一根煙,美滋滋地抽著。
人群中,劉德鏵有些疑惑地看著一臉稚嫩的古添樂,怎麼也想不出剛才那個超級炫酷的飛車動作是他故意做出來,一方面完美地躲避開自己的棒球棍,另一方面又充分地展現了被打飛的鏡頭,像這種兩面討巧的招式,可不是一般的龍套演員能夠做到的,就算是那些飛車特級老手,也不一定能夠做得這麼嫻熟,能夠一氣呵成,不留痕跡;在自己記憶力,只有一個人曾經做到過,那就是自己的死黨陳笑棠……
劉德鏵搖了搖頭,不禁苦笑:「不可能的,阿棠怎麼會來到香港跑龍套?開國際玩笑!」他立馬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那邊古添樂可謂是載譽而歸,美的不能行。
當拍攝正式結束後,他就死活拉著陳笑棠要去慶祝慶祝。
「你不知道啊,棠哥,剛才那個導演說看我長得帥,身手又好,他希望我能夠投身演藝界,說看好我。我一定會成才!」餐桌上,喝著啤酒,古添樂嘴裡冒泡道。
「那你怎麼看?」
「我?我覺得現在也蠻不錯的嘛,偶爾收收保護費,去夜總會給富婆們伴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多瀟灑啊,要是真得做了演員。那還不跟今天似得,累死累活?!」
陳笑棠無語,「你就不能志氣一點?」
古添樂聳聳肩:「不是啊,不是我不想志氣,因為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像今天這樣。我一時衝動,差點下不來台,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說,年輕人啊,不要太衝動,不要太意氣用事!」陳笑棠老氣橫秋道。
古添樂撲哧笑了。「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說起話來卻太老土了。不過還是謝謝你,來,我敬你一杯!」
古添樂端起酒杯。正準備對付干炒牛河的陳笑棠不得不跟著端起來。「就一杯哦,我還要留著肚子吃菜呢!」
一杯冰凍啤酒下肚,一個字——爽!
尤其就著干炒牛河, 陳笑棠吃得津津有味兒。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這麼地道正宗的干炒牛河了。這種美食不僅物美價廉,而且極其開胃。越吃越想吃。
古添樂從沒見過一個人會對干炒牛河這麼有感情,看模樣不把盤子舔乾淨會誓不罷休。
「棠哥,你悠著點,不夠吃再叫,咱不差那點錢!:
陳笑棠差點把嘴裡的東西噴出,「我知道……主要是好久沒……沒吃過了!」
古添樂:「瞭解,看你的吃相——好了,我不多說了,要不再多點幾個菜?」
「怎麼好意思,那豈不是太破費了?老闆,再來幾份海鮮!」
古添樂「撲哧」直接把嘴裡的啤酒噴了出來!
「咳咳,棠哥,你點那麼多吃得完嗎?」
「沒關係,可以打包嘛!」
「那也不用點海鮮啊,海鮮新鮮的才好吃,一放就變味了——不如我再給你來一份炒牛河?」
「不用那麼麻煩了,就海鮮吧,我帶回去也讓花姑阿朵她們嘗嘗;對了,你這麼一提醒,老闆,記住,全部要大份的啊!」
古添樂直接暈倒。
當陳笑棠提著幾大分海鮮美滋滋地回到茶餐廳的時候,老闆娘花姑正在櫃檯數錢,看起來今天生意不錯,不是從花姑手中鈔票數目看出來的,而是從阿朵那一臉疲憊不堪的模樣看出來的。
陳笑棠很幸運地跟著古添樂去影視城賺外快去了,阿朵就很不幸地跟著老媽變成了茶餐廳的打雜兒。
因此她一看見陳笑棠,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大壞蛋終於回來了!
「你——死定了!」阿朵毫不猶豫地用手指指著陳笑棠說。
陳笑棠第一反應是,「我給你們帶來了好吃的宵夜!」
「想用宵夜收買我,沒門!我是不會心軟的!你看看我嬌嫩的小手,幹了一天變得多麼粗糙;還有我幼小的心靈,被人呼來喚去一整天,等於是被摧殘啊!」阿朵用一種極度誇張的手法來展示自己遭到的虐待,順便痛訴陳笑棠的罪行。
陳笑棠的反應是,「花姑,我買了海鮮,你嘗嘗先!」把食品袋打開。
花姑老早就聞到了香味兒,自是過來用手指捏了大龍蝦吸允起來,「嗯,味道不錯,是周記的吧,他們做得龍蝦和牛河都很正宗!」
陳笑棠豎起大拇指,「有你的,全猜對了!」
「呵呵,還是熱的,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花姑呼女兒。
阿朵看著狼吞虎嚥的老媽,再看看對著她瞇瞇笑的陳笑棠,努力做出一副強人姿態,「我不吃!想收買我,沒門——咕咕!」後面兩聲是她肚皮在叫。
好丟人啊!
阿朵當場就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忙了一整天,她哪裡有吃過半點東西,現在肚子抗議也是正常的。
「哼,不過看在你夠誠意的份上,我要是真得不吃,一定會很傷你自尊心的,作為一名擁有菩薩心腸俠女風骨的我,是不會看著你活活受罪的——記住哦,土老冒,你又欠我一個人情!」阿朵指著陳笑棠的鼻子說。
陳笑棠苦笑不得。「那麻煩阿朵姑娘你多多吃一點,讓我的人情債更大一些!」
「哼,存心不良!明知道我這個人容易發胖……老媽,你給我留幾個蟹腿啊,別都吃完了!」
……
須臾,阿朵美滋滋地吮著手指,然後頤指氣使地對陳笑棠說:「諾,把這些蝦殼蟹腿什麼的,收拾乾淨!」
陳笑棠一怔。然後老實巴交地問:「不對呀,這些好像是你們吃的,幹嘛要讓我來收拾?」
阿朵:「首先這些東西是你帶來的,對不對?其次,這些東西是你求我吃的。對不對?最後,我們兩個是女人,你是男人,作為男人你是不是該表現出一點紳士風範?」
陳笑棠,無語。
做為男人,陳笑棠不得不充當起男傭角se,被阿朵這個大小姐呼來喚去。一會兒擦桌子,一會兒掃地,她自己則坐在桌子上面,晃悠著兩條美腿。像將軍一樣指揮著這個土老冒男人。
陳笑棠拿著拖把努力滴把阿朵桌子下的地面拖乾淨,然後蹲下想要喘一口氣,他蹲下的地方,恰好是阿朵的正對面。阿朵很不淑女地坐在桌子上,兩條腿蕩鞦韆似得晃來晃去。然後陳笑棠就很自然地朝她兩腿中間瞄了過去……
白se內褲,繡著米老鼠?!
太童真了吧!
陳笑棠忍不住感歎一聲。
阿朵:「你歎什麼氣啊,不就指揮你幹了一點活嘛,一個大男人,心胸也太不寬廣了!」
陳笑棠:「我歎氣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感覺你這模樣太不淑女了!」
「切,我還以為什麼呢,我就不淑女了,怎麼樣?我就愛這麼坐著!」使勁兒晃蕩腿。
「看見了!」陳笑棠很無奈地說。
「什麼看見了,小姐就是要晃腿!」
「很可愛的米老鼠!」
「啊,什麼米老鼠?你不要從岔開話題…啊呀!」某人頓然醒悟,「去死!」一個飛腿踢向陳笑棠。
陳笑棠早有防備,很輕鬆地躲避過去。
「早說了,讓你做淑女,可你就是不聽!」完全一副怒其不爭模樣。
……
「唉,我說,無線片場好好玩嗎?」過了一會兒息怒以後的阿朵問道。
陳笑棠點點頭,「還行。」
「什麼還行?我問你好不好玩,你就這麼不耐煩我?」
「不是啊,我是怕你還踢我。」
「誰讓你流氓呢!」
「彷彿,好像,是你先女流氓的吧?」
「你還說?!」阿朵的臉蛋馬上紅了。該死的傢伙佔了便宜還得瑟。
「咳咳,好,我不說。我閉嘴行了吧?」
「不行,我問你片場好不好玩?見沒見到什麼大明星?」
「劉德鏵算不算?」
「華仔麼?廢話,他可是超級巨星啊!」阿朵一副無比陶醉模樣。
陳笑棠聳聳肩,要是讓你知道在你面前的就是我拉菲陳,估計能美死你!
「我看他也就一般。」
「什麼一般?你又沒有審美觀?華仔那麼帥,演技又那麼好,又能唱歌又能跳舞,簡直是我們女孩子心目中最完美的偶像!」阿朵枕著手掌做幸福狀。
「貌似他的演技還需要雕琢。」
「你知道什麼呀,什麼演技需要雕琢,他就算站在哪兒不動彈,也是完美的,毫無瑕疵的!」
陳笑棠揉揉鼻子,「他就那麼好?」
「那是當然,我們班有很多女同學都很喜歡他!」
陳笑棠有些吃醋了,「那和拉菲陳比起來呢,你們更喜歡誰多一點?」
「拉菲陳?陳笑棠?!」聽到這個名字阿朵眼睛瞪得好大,然後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對於我們女孩子來說,他是一個不可觸摸的傳說!只有在夢裡和大屏幕上我們才可以看見他,他就算微微一笑,就能秒殺一切!所以華仔和他是不能比較的,因為他們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他有這麼厲害?」陳笑棠有些小得意。
「他——就是我們心目中的神!」阿朵完全一副癡迷模樣。
忽然,她死死地盯著陳笑棠。
正在小得意的陳笑棠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摸著鳥窩頭,「你看什麼?我臉上又沒有長花?」
阿朵不語,默默地走到陳笑棠身邊。
陳笑棠不禁有些小緊張。難道說,被她看出來了?!
然後就見阿朵很挑逗地用手指勾起陳笑棠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用一種很疑惑的語氣說:「還別說,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和拉菲陳有些相似……」
陳笑棠,廢話,來就是一人。
不過接下來阿朵的話就太打擊人的自信心了。
「只是可惜,你長得太猥瑣了,沒一點氣質。尤其你這一頭鳥窩,簡直不倫不類,是男人界的悲哀!」
陳笑棠,我畫個圈圈詛咒你!有這麼埋汰 人的嗎?!
「哈哈哈!」阿朵鬆開手,隨即大笑。「要不要我找個美發師給你打理一下,說不定你整理一番真得和拉菲陳一樣帥!」
陳笑棠忙擺手,「還是不用了,我習慣了這樣,我就是我,不要做什麼拉菲陳!」
「切,我就知道你這麼沒出息!嗨。說實話,你拍過拖沒有?有沒有和女孩子親過嘴兒?」阿朵很曖昧地問。
陳笑棠用手指頭打著圈圈,「你怎麼可以問人家這麼敏感的問題嘛?」
「敏感你個頭啊!」阿朵敲了他腦門一下,「小姐這是在關心你。免得你忍不住飢渴獸xing大發,那麼我和我老媽可就要遭殃了!」
陳笑棠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像那樣的人嗎?」
阿朵一撇嘴:「你們男人啊,誰說的準!」
陳笑棠,無語。
「喂。怎麼不說話了?傷自尊了?」阿朵碰碰陳笑棠。
陳笑棠:「我累了,要去睡覺。」
「睡咱麼早幹嘛。咱們再聊一會兒……」
陳笑棠懶的理她。
「別走啊,明天我還想讓你帶我去片場看拍戲呢!」
陳笑棠進了自己的房門。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明天見!」阿朵朝著陳笑棠的背影擺擺手。
……
第二天下午,《天子門生》劇組。
大太陽底下,看著穿著熱褲跑來跑去不斷和大明星劉德鏵搭訕的阿朵,蹲在牆角旮旯的陳笑棠覺得帶她來絕對是一個錯誤。
比陳笑棠心情還要暗淡的是一直暗戀阿朵不遂,內心無比飢渴和悶sāo的單戀一花派掌門人古添樂。古添樂看著阿朵一會兒給華仔買汽水,一會兒買冰激凌,自己嘴乾的不停吧嗒。
「棠哥,你說阿朵她是不是變了心?」古添樂問。
「貌似她一直對你都不感冒吧?」
「可我覺得她以前對我也蠻好的,可現在……」古添樂有些羨慕嫉妒恨地瞅了瞅劉德鏵。
「你能和華仔比嗎?你們根就不在一個起跑線上!」
「哼,假如我也去做明星的話,說不定哪天會比她更紅!」
「前不久你不說不願意踏入演藝圈麼?」
「人是會變的。」
「可這也變得太快了吧?」
……
「華仔,我好鍾意你的歌曲,尤其那首《開心馬騮》真得是百聽不厭!」阿朵看著華仔美滋滋地說。
劉德鏵從沒遇到過這麼粘纏的女歌迷,不過這個女孩子長得蠻漂亮的,幸虧自己才和喻可欣分了手,要不然像這種女歌迷被她逮到,那可就麻煩大了。
「多謝你,我以後會更努力,做出更好的歌曲來回饋你們!」
「哇,想不到你說話好有內涵啊,回饋,這個詞兒用的好!」阿朵笑嘻嘻道。
劉德鏵老臉一紅,做明星做的久了,難免會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他以為阿朵是在諷刺自己。
阿朵冤枉啊,她可沒這種意思,只是想誇獎偶像一下,誰知道偶像太敏感了,搞得對方很尷尬。
幸虧這時候那邊傳來一陣sāo動,就聽有人說道:「快看啊,王祖顯來了!」
「長腿美女王祖顯?不會吧!」
「我的夢中情人啊!」……
人頭攢動,齊齊朝那邊張望,卻見一輛漂亮的小型跑車停在了片場附近,然後一名戴著墨鏡的美腿女郎從車上下來,看其模樣,正是香港影壇上有名的「極品妖女」王祖顯。
瓜子臉,脈脈含情的一對杏眼,還有那紅潤潤的嘴唇……王祖顯的xing感是骨子裡透露出來的,那一顰一笑足以折煞許多男人的目光。
「王祖顯小姐,請問你最近有什麼打算?」
「王小姐,聽說你已經和魔影簽約,準備開拍《神雕俠侶》?」
「王小姐能夠單獨採訪你一下嗎?」
「王小姐……」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大隊狗仔記者,圍著王祖顯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這邊劉德鏵一看和自己搭戲的王祖顯來了,就對阿朵說:「對不起,失陪一下!」趁機逃竄。
阿朵聳聳香肩,走回到陳笑棠和古添樂身邊問:「你們說我和王祖顯誰長得更漂亮一些?」
陳笑棠和古添樂異口同聲:「當然是王祖顯啦!」
「你們說什麼?」阿朵小蠻腰一叉,準備爆發野蠻行徑,古添樂忙改嘴道:「在大屏幕上是她,在私底下卻是你……還有她那臉蛋都是化妝畫出來的,哪像你,清水出芙蓉——」
阿朵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算你們還有些眼光。」還是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被人圍著的王祖顯,「她也漂亮不到哪裡去嘛,只是下巴尖了一些,眼睛亮了一些,還有下面的腿長了一些……除了這些,我哪裡比他差了?」
「是啊是啊,你不比她差,你要是做了明星,一定是扮演小龍女的第一人選!不食人間煙火呵!」古添樂讚美道。
「那誰來扮演楊過呢?是華仔好呢,還是發哥好呢?」阿朵做夢道。
古添樂翻白眼,「你怎麼不考慮一下我?我也可以的,演起楊過來絕對夠癡情!」
「你演楊過?我看你演那只雕吧!」阿朵白了古添樂一眼。
古添樂只好閉嘴,心說,等著吧,不要小看我,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都認識我,我會是最好的神雕大俠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