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黑,為什麼會這麼黑?
陳笑棠問自己?
然後周圍亮了,他放眼看去,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青青的草地上,他赤著腳,腳底踩在小草上面,麻麻的,癢癢的,很是舒服。
抬頭看去,他卻發現,天上竟然沒有太陽,可是為何會這麼亮?!
他覺得那光芒刺眼,所以就把眼睛合上,這時候好像覺得自己輕飄飄的,似乎想要飛起來,於是他就扇動自己的胳膊,整個人就真的飛了起來。
他飛得好高好高,在白雲中穿梭,看見一條條大河,看見一座座山脈,他感覺很幸福,他閉著眼睛,感受著風在吹拂自己的臉頰,感覺白雲在撫摸自己的身體……可是突然,風雲變se。
突然來了一股龍捲風。
陳笑棠努力地掌握方向,想要避開它,但是那龍捲風瞬間長大了嘴巴,一下子將他吞了下去。
陳笑棠大聲叫著,在漩渦中旋轉,感覺自己就像是渺小的沙粒,根本不能掙脫這風暴中心。
他渾身疼痛,彷彿骨頭連著皮肉都被風暴攪碎,他狠狠地喘息著,努力地讓自己吸進一點點空氣,漸漸地他看見了風暴的黑洞,整個人陷了進去……混沌,迷茫——陳笑棠醒來的時候,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病房裡開著夜燈,光線昏暗,旁邊老媽李淑珍趴在床沿上在打盹兒,老爸陳富貴幹脆斜躺在椅子上正在打呼嚕。
陳笑棠發覺自己身上插滿了管子。他試著動了動,現自己還能動,只是比較虛弱。
老媽李淑珍感覺到了他的動作,猛然揚起頭,看到他睜開了眼睛,就立刻站起身來,握住他的手叫道:「衰仔,你醒啦,謝天謝地,嗚嗚……」
陳笑棠暗歎:唉,這女人咋都一樣啊,還沒說完就嗚嗚了。他笑著對李淑珍說:」老媽,我沒事了,放心吧……」
雖然只說了這麼一句話,陳笑棠卻氣喘不已,竟然有些虛脫的感覺。
李淑珍嗚咽道:「嗚嗚,媽都急死了,我真怕你就這樣……嗚嗚……」
陳笑棠按住老媽的手說:「別哭,哭了就不漂亮了……」陳笑棠想要伸手擦拭老媽臉頰上的淚水,卻抬不起手。
老媽李淑珍一把握住他的手說:「別動,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
這時候老爸陳富貴被吵醒了,一看見陳笑棠醒來,立馬就從椅子上崩了起來,惺忪著眼睛道:「衰仔,你醒了。」
「傷口還痛不痛?!頭暈不暈?!」
陳笑棠搖搖頭。
「你哪裡不舒服,告訴我,我讓醫生幫你看看……你不知道啊,打從你進了醫院開始,我和你媽就都沒合眼,我們生怕你就這麼去了……我還納悶呢,不久前我才拜過黃大仙,神靈怎麼就不保佑你呢……動完手術才知道,那子彈只偏了一點就she中要害,醫生說你能撐下來,簡直就是奇跡……幸虧你平時練過功夫,身體強健,這才能扛得住,換成其他人估計早就玩完了……啪!你看我這臭嘴巴,怎麼能咒自己兒子呢……」
陳富貴狠狠地抽了一下嘴巴子,然後又道:「對了,你昏迷的時候華仔,偉仔,星仔他們,還有那什麼張幗榮,譚勇麟,許貫傑都跑來看你了。呵呵,想不到這麼多人關心你,老爸我也感覺倍有面子!」
「不過你老媽有件事兒可不高興,那翁鎂玲,關芷林,張漫玉死纏著要留下來照顧你,差點為此打架,搞得你老媽一個腦袋一個大……我說衰仔呀,感情這事兒你可要搞清楚些,到底哪個才是我們未來的兒媳婦?女人太多也麻煩……」
「對了,衰仔,你餓不餓,老爸我給你弄吃的去,要不然你有什麼需要儘管說,老爸我一定幫你辦到!」陳富貴嘟嚕個沒完。
陳笑棠頭暈,忍不住笑道:「老爸,你好煩耶,呵呵。讓我再睡會兒好嗎,我乏得很,你不用擔心。」說著又笑了一下,就睡了過去。
當陳笑棠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陽光燦爛,病床邊坐著一個戴著口罩,體態優雅的女護士,手裡捧著一本書在看。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基本上是白se調,讓人看了心裡平安乾淨,床頭櫃上擺滿了鮮花,還有水果,這時他覺得自己的jīng力恢復了不少,就試著動了動,覺得手腳有力多了。
那護士覺他在動,立刻放下書,站起身來,用白se的大口罩上面的一雙熟悉而又美麗的大眼睛看著他問:「你醒啦,感覺有jīng神嗎?」聲音清脆,雖然隔著口罩有些悶,但依然是婉轉動聽。
陳笑棠看著她的眼睛,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似得,見她問道,就微笑著點頭說:「好多了,謝謝你,你的聲音真好聽,我該不會是在天堂吧?」
那護士哧地一笑,說道:「放心,這裡還是地球,你還沒離開!」
不等陳笑棠答話,她又道:「好了,這個話題我們等會兒再聊……你先等一下,我去叫醫生來。」說著那雙大眼睛對他眨了一下就轉身出去了。
她是誰,怎麼體形,眼睛,還有這聲音都那麼的熟悉,陳笑棠有些納悶,難道說自己中了一槍,出現了幻覺。自己怎麼會認識什麼護士呢!
片刻,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醫生就和一幫人走了進來,一邊給陳笑棠做檢查,一邊問他的感覺,聲音很是輕柔沉穩,很職業。
做完檢查後,那醫生就溫和地說:「好了,陳生,你現在恢復的很快,但還不能下床,還要靜養,明白嗎?」
陳笑棠點點頭說:「謝謝醫生,那您忙去吧。」
那醫生見他也不追問病情,毫不擔心的樣子,暗暗稱奇,忍不住又道:「其實,陳生,我也是你的歌迷,我希望你能夠盡快康復!」
陳笑棠不禁莞爾,看起來自己的粉絲是遍天下,點點頭,表示了感謝,那醫生這才離去。
那神秘的女護士卻留了下來,笑著坐在陳笑棠身邊,好奇地看著他。
陳笑棠說:「你幹嘛這麼看我,我又不是熊貓。」
那護士又笑了起來,說道:「我只是很好奇耶,像你這樣的大明星,竟然沒有絲毫的架子。」
「呵呵,其實我也很想擺架子的,只是現在這種情況連動一動都很難,擺架子對於我來說是個大工程,無能為力呵!」
見陳笑棠說得好笑,那神秘護士不禁「噗哧」笑出聲來。
等她笑夠了,陳笑棠就說:「好吧,我開玩笑的,看你模樣,是不是在等我問你問題呀?」
護士抬起臉,眉眼彎成兩個月牙兒說:「嗯,看來你連問題都懶得問啦,不如我來講吧,好不好?」
陳笑棠暗讚這人善解人意,微笑著點點頭就不再說話。
護士就拿起他的病歷用黃鶯般的聲音娓娓道來:「這裡是英皇醫院重點加護病房,我是你的責任護士……你於12月25ri十一點入住,當即手術搶救,術後初步判斷是基本脫離危險,還待觀察。12月26ri凌晨3點左右,你醒來了一次,談吐正常,約兩分鐘後又昏睡過去,經檢查後確認你恢復非常快,比常人要快很多,狀態很穩定。」
「今天是12月28ri,現在是上午10點16分。你的父親,母親以及小妹在你入院後一直輪流陪護,期間你的一些紅粉知己曾要求陪護,被你家人拒絕。昨晚,你母親在陪護了你一夜後回家給你燉雞湯去了,說怕你再醒了肚子餓,你在中午就能見到她。」
「期間,有個胖子叫王京的,來過兩次但都趕上你昏睡的時候,他很遺憾,得知你不會惡化後才放心離開,每次都很匆忙,臨走囑咐我告訴你他再來就可能是過一周了。你無線電視台的朋友天天都會過來看你,上下午各一波,按例他們在五分鐘之內就會到了,並給你帶來一束鮮花,換掉舊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香港的知名人士來過,香港jǐng署的任大榮jǐng司,港督府的私人秘書,香港商業潘笛生,徐金恆兩位青年才俊,以及無線,亞視各高層,歌壇影壇等名人巨星,他們都曾經來過……看起來你蠻有面子的嘛……」
「還有,醫院外面有很多你的歌迷,每天我們醫院都能收到上百束鮮花或者果籃,以至於我們醫院不得不專門為你本人開闢一個房間放置這些禮物……至於你的傷勢,剛才主治醫生基本上已經告知了你病情,一句話,需要好好休息,不能cāo勞,尤其在三個月內不能再拍動作戲。基本情況就這樣,完畢,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陳笑棠笑道:「真是幹練清脆啊,你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你要是老這麼跟我說話,我想我再過兩天就全好了!哦,順便問下,你究竟是誰,不要再捉弄我了好不好?」
「噗哧!」那護士笑了,「笨蛋,都這樣了你還猜不出,看起來我只好還原我的本來面目了!」說話間,那女護士就將自己的口罩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清秀古典的臉頰來。
「啊,是你——芝姐!」陳笑棠不禁愕然。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打扮成護士模樣的美女,竟然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古典美女——趙亞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