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
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周興盛感覺到劇烈的頭疼,似乎有人在用鑽頭在拚命的鑽著他的腦袋,要把他的腦袋給鑽個窟窿。
與此同時,口乾舌燥,火燒火燎的,全身的水分似乎都蒸發了。
周興盛難受地恨不得立即就死去,兩輩子,他還是第一次如此難受,就算是前一世一次傷筋動骨直接躺了兩個月的病床都沒有現在這樣的難受。
他想起身,可是無能為力,因為心有餘而力不足,身體完全沒有反應。
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他只能就這樣躺著慢慢的吸氣、呼氣,像個垂死之人。
「媽拉個巴子,也不知道睡了幾天,那幫王八蛋下手還真狠啊!」好一會,周興盛才終於醒悟過來自己為什麼在這。
當天晚上,他推開梁香凝之後轉身就跑。
只不過,雙拳難敵四手,敵人太多了,他無論跑到哪裡都有一夥人向他衝了過來,四面八方,要將他包餃子。後來實在是沒辦法了,他只能朝著人數最少的一個方向衝去,仗著強悍的身手猛打猛衝。而這一世的身體素質也沒有令他失望,學習的泰拳也極具威力,猛打猛衝之下居然讓他給沖了個缺口,直接衝了出去。
但也只是衝出去一段路而已,馬上又有人攔住了他。
如此這般,埋伏他的人就和他在大街上追逐了起來,而他則一邊反擊一邊奔跑。
也幸虧帶著了一根實心鋼管。隨手一甩就是一個人受傷倒下,他才能沒有被群毆。
最後,周興盛也不知道他自己抵擋了多久,只記得敵人太多了,砍刀、鋼管一片片,槍林彈雨似的,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棍。也不知道被劃拉出多少道刀痕。他唯一記住的,就只有他險之又險的閃避,幸運的沒有被砍中要害。
現在這樣難受。估摸著應該是失血過多。
周興盛暗暗苦笑,睜眼看了一下自己躺著的地方,發現並不是醫院。而是一間普通的房間。
他想了想,沒想出自己這是在哪裡。
火辣辣的刀痕讓他的眉頭一直在皺著,掙扎著就要起來喝水,只是力氣不夠,最終還是「噗通」的一聲重新仰躺在了床上。
「你醒了?」滿是喜悅的聲音從門口位置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周興盛抬頭一看,是梁香凝,正一臉喜悅笑容的看著他,妙目盈盈。他這才恍然大悟,記起當時深受多處創傷的他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昏迷前見到的一人就是梁香凝。他還記得自己似乎叮囑過她別送他去醫院。
「是你呀,謝謝!」他張了張嘴,說道。
只不過,他的喉嚨實在是太干了,一說話聲音沙啞無比。像是磨砂子的聲音,粗糙刺耳。
周興盛皺了皺眉,頗為無奈。
「不客氣!」梁香凝微微一笑,旋即道:「你餓了吧,我給你煮了點粥,你等會。我這就給你盛來。」說著,她就轉身出去了。
周興盛一怔,大是感動。
天可憐見,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一個陌生女人這般細心的照顧。
看著身上綁著的紗布,想著昨天晚上梁香凝對他的照顧,再想想梁香凝這樣一個被當做寶貝公主寵著的女孩一大早起來給他煮粥,這份感動,縈繞在心裡深處,久久不散,似乎要噴薄而出。
周興盛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好一會才平復下來。
很快,梁香凝就端了一個瓷碗過來,兩手端著,絲絲熱氣往外冒。
周興盛兩手伸出,想要坐起來接過,可是沒力氣最終也只能無奈的乾瞪眼了。
梁香凝微笑道:「還是我來幫你吧。」
扶著周興盛背斜靠著枕頭後,她一手端著瓷碗,一手拿起調羹小心的盛了一勺,先是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然後才將這一勺粥遞到了周興盛的嘴邊。只是,她似乎也是第一次這樣親暱的照顧一個人,並不懂得怎麼開口說話,竟然鬼使神差的說了句:「乖,張嘴!」
周興盛原本只覺得溫馨無比,也甜蜜無比,但梁香凝這話一出,那個囧啊,恨不得在地上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苦笑了一聲,無語了,不過還是張口吃了下去。
梁香凝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俏臉頓時就紅了,眼睛都不敢看著周興盛了。
「嗯哼!」
一聲咳嗽聲,陡然在門口位置響了起來。
沉浸在各自心思裡的一男一女驚醒了過來,周興盛抬頭一看,整個人都傻了,臉上立即有了尷尬之色,來人竟然是梁香凝的父親梁伯韜。
瞥眼看了看梁香凝,他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說什麼好了。冷不防梁香凝的目光也正朝他看了過來,兩人的眼神就這樣交匯在了一起。
兩人都有尷尬之色,目光一觸即分,梁香凝回首看去,嗔道:「爸,你不是在外面吃早餐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梁伯韜眼神不善的盯著周興盛,哼了一聲說道:「我不快點來能行嗎?我怕我再不來的話就晚了。」
梁香凝明白他的意思,俏臉更紅,小心的瞥了一眼周興盛後,不高興的說道:「爸,你說什麼呢?你快出去吧,周生剛剛醒來,肯定又餓又渴,我還要餵他吃粥呢。」
周興盛不明白他昏睡過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此這時根本就不敢插嘴說話。
只是,梁伯韜向來這個時候都去賭去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空了?而且,梁伯韜每一次見到梁香凝都是風風火火的、罵罵咧咧的,又什麼時候變得對梁香凝這般關心了?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聽梁伯韜的語氣也知道,梁伯韜對他很不爽,不認為他可以和梁香凝在一起,或者說梁伯韜認為他有誘拐他寶貝女兒的嫌疑。
「大男人的,吃個粥還要人喂啊?」
梁伯韜整個臉都拉了下來,不滿的咕噥道:「真是女大不中留,這還沒多久的,就開始胳膊肘朝外拐了?你老爸我生病了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照顧我啊,現在倒好,一個小阿飛倒讓你這麼好心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周興盛是手腳都不能動,說話多了又燒喉嚨,也只能是乾瞪眼了;梁香凝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說話,只是一勺一勺的盛粥給他吃,態度溫柔極了。
雖然疑惑,但梁香凝的舉動還是很讓周興盛享受的,樂在其中。
喝完粥,周興盛總算是精神了一點,於是就開口問著當晚的事情。
和腦海裡的記憶相差不大,最後是梁香凝把他給帶了回來的。不過梁香凝沒有帶他回出租屋,因為梁香凝怕有人找上門去,所以最後帶他在街邊的一家賓館裡開了一間雙人客房。又因為他的傷勢比較重,流了很多血,梁香凝心驚之下就打電話把梁伯韜給叫了來。
他並沒有昏睡多久,只是一個晚上而已,現在才是事發的第二天。
「看來,伯父還是比較關心你的,很有希望哦!」梁香凝說完昨晚的一切,周興盛就笑著道了句。
一個電話就能讓梁伯韜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而且還陪著梁香凝呆了一個晚上,可見平時對梁香凝罵罵咧咧的梁伯韜,心底深處其實還是很緊張的梁香凝的。
梁香凝點了點頭,她知道周興盛說「很有希望」是什麼意思,臉上有了燦爛的笑容:「我知道,我會努力的!」
身上的傷,一連拖了兩個禮拜才好全,重新變得能跑能跳和以前一樣。唯一有點遺憾的是,身上的刀痕始終消不掉,形成了一條又一條的刀疤,有些是浮腫,有些凹陷,密佈在身上,看起來很嚇人。
周興盛照著鏡子數了數,竟然有著整整十一條刀痕,不禁後怕不已。
幸好這段時間練了泰拳,將這具身體以前的本能給練了回來,這才在當天晚上的「戰鬥」中及時的做出了閃避。否則的話,刀痕一深,不是砍斷肋骨就是砍傷脊柱,只怕他現在早就橫屍街頭了。
雖然有說,男人身上要有刀疤,這才能夠顯示出是個真男人。
不過周興盛寧願不要,他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在道上混原來是這麼的可怕,第一次感覺到冷兵器戰鬥的這麼的可怖。
一邊照著鏡子,周興盛一邊暗暗發誓:「我一定要發達,成為讓人惹不起的權勢人物,決不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他被徹底打醒了,原來,他現在並不強,隨便一個人都敢欺負到他頭上來。
原來,他還不夠有錢,居然一個危險時刻可以當肉盾的保鏢都請不起。
原來,具有二十七年未來記憶的重生者也不是萬事萬能的。
重生後的這一世,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不能這樣荒廢下去了。
下定決心的周興盛,並沒有將他受傷的事情告訴任何熟悉他的人,包括這一世的親人們。而且,兩個禮拜的修養期,他沒有回過一次家,只是偶爾打一次電話回去通報一聲自己平安,就連如今越炒越熱,也越來越需要他出謀劃策的《百萬富翁》節目組他也沒有回去過。
要不是他還會打電話給劉秀麗,劉秀麗甚至會以為他失蹤了。
八月二十五號這天,周興盛找到了《明報》的編輯楊巍然。
「這是《星際仙途》的全部稿子,你先看看。」他扔了一個鼓鼓的文件袋給楊巍然,一邊拉開凳子坐下來,一邊含笑著說道。
「全部稿子?」楊巍然眼睛一亮,立即接過了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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