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堅拿道東街邊,周興盛憤怒的一拍右手邊牆壁,越想越氣,越想越怒。
原本想著,即便他要退出社團,劉東成會憤怒,從而針對他;但也沒有料到,沒等他想出解決的辦法,劉東成這麼快就動手了,不僅將他要退出「義安」的事情透露了出去,更是派人來對他盯梢。
這意味著什麼,周興盛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除非另有大人物罩著他,否則他在劉東成面前就是困獸猶鬥,隨他任意揉捏。
只是令他想不通的是,就算他要退出社團,劉東成失去了一個金牌打手,但也不必要這樣緊張的對付他啊,是原來的周興盛拿捏住了劉東成什麼把柄?還是原來的周興盛威脅到了劉東成?
是時候想個辦法解決此事了,不然以後一直提心吊膽,就連家人也不得安生。
死道友不死貧道,將對方從肉體上給予消滅?
設計將劉東成給解決了,這個辦法當然乾脆的很。不過就算他解決了劉東成,先不提這事總有洩露的危險,到時候面對的可是整個「義安」的瘋狂報復,誰也不會替他說話。只說解決完劉東成之後,他依然退不了「義安」,沒人替他發話啊。
說不定,上頭更會派過另外一個人來這邊打理社團的事,或者乾脆的讓他上位,到時候那可就更加不好辦了,會越來越糾纏。
拿捏住劉東成的把柄,威脅他?
這個辦法也不好辦,目前而言他自己都在別人的盯梢之下,不容易找人去收集劉東成的老底。再一個,這一棍子不能把劉東成打死,以後的威脅只怕會更大。有的說,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手裡有把柄,偏偏孤身一人,危險係數不是一般的大。
找個大靠山,拿大靠山壓他?
嗯,這個辦法倒是可行。只要找到了大靠山,無論劉東成有什麼理由,都不敢對他輕舉妄動。而只要劉東成半年或者一年的時間都不會不敢對付他,讓他緩過了勁來,那事情就好解決了。
只要一年,甚至半年,周興盛都有信心讓自己發達起來。不一定在社會上擁有一定的地位,但錢財方面肯定是不會缺的,躋身為香港上流階層的富豪。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錢,無論是花錢解決社團的事,還是花錢僱傭人手貼身保護自己,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他退出社團的問題解決了。
只是,這個大靠山倒是要好好想想,想想找誰當他的大靠山最好。
周興盛漸漸的琢磨出了味道,心下有了定計。
為了以防萬一,還得再想一個辦法,想一個沒找到大靠山之後能夠解決這事的辦法。不過想了很久,他都沒有想到另外一個好辦法,只想到一個迫不得已的辦法:自首。
當然,這裡的自首不是說出他以前犯的案子,要他說、逼他說,他也說不出來啊,以前那個周興盛的所有記憶他都沒有了。這裡的自首,是在政府的幫助下洗底,88年的時候政府不是會出台一個《洗脫三合會會籍計劃》嘛,周興盛想到的就是這個。
有人洗底成功,他去洗底的話自然有可能成功。只是他還有著顧慮,因為政府如今並沒有洗底計劃,他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政府提前出台這個計劃的。他自己需要洗底,那就需要他去警局自首,交代一切。
交代一切,周興盛自然不懼怕,他失憶了嘛。
他隱隱有著擔心的是,去警局自首很容易讓社團中人誤會他出賣了社團。這個問題,可是個能要人命的大問題,一個不好社團中人恐怕會直接打進他的家裡,入室砍人。
通盤考慮下來,周興盛知道,為今之計,只有去找靠山了。
想了想,他對一直跟在他後邊沒有吭聲的梁東發說道:「阿發,這樣,幫我去辦件事怎麼樣?」
梁東發一怔,連忙笑道:「好,盛哥你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自從出了茶餐廳後,梁東發一直在夢遊。實在是今天見到的一切令他難以置信,為了五萬塊欠賬,暴龍哥一夥人對他可是催命似的逼迫,還不時的對他拳打腳踢,打得他鼻青臉腫的。沒想到周興盛一出馬,暴龍哥不僅不追債了,反而大手一揮直接將那五萬塊給免了。
五萬塊啊,都頂他一年的薪水了,沒想到說免了就免了,周興盛的面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聽暴龍哥和周興盛說的那些話,五萬塊只是小意思,只要周興盛過去幫他的忙,別說五萬塊,底下的場子都可以交給周興盛去打理。要知道,隨便打理一個場子,即便梁東發不清楚,但也聽說過,沒有上十萬入賬,也有數萬入賬。
好幾個場子都交給周興盛打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娘的,沒想到混社團這麼賺錢。」梁東發暗暗羨慕。
只是,他雖然這樣想著,但也只能暗暗羨慕,不會親自赤膊上陣。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憑自己的這幅身板,他願意加入社團,老大也不會要他啊。
不過這樣一來倒讓他有了一個念頭,自己不行,但周興盛行啊,以後周興盛吃肉,他只要靠過去,一口湯總能喝上吧?
他越想越是興奮,這可是一隻藍籌股啊。
雖然那個什麼「成哥」和周興盛不對付,周興盛也沒有答應暴龍哥的招攬,前途還看不到,但有本事的人還怕以後不發達嗎?周興盛能被暴龍哥開大價碼招攬,沒有本事能成嗎?
在他看來,周興盛就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因此周興盛一開口,他立馬就高興的答應了下來,瞌睡來了馬上就有枕頭,他正愁沒機會替周興盛辦事呢。這下好了,立馬機會就來了,這趟事辦好了,還不愁周興盛以後不罩著他?
梁東發美滋滋的想著。
「赴湯蹈火倒不用,你只需幫我去打聽一些消息,幫忙送些消息就行了。」周興盛笑了笑,跟著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我老大的老大你認不認識?」
「老大的老大?是興哥?」梁東發吃了一驚。
「原來你認識?」周興盛有些詫異,沒想到這梁東發還真有點用處,居然連「義安」在灣仔的頭目陳耀興都認識,果真是三教九流,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不認識,不認識,我只是見過幾面而已。」梁東發連忙擺手。
「不認識也沒關係,見過面就好。這樣,你先去打聽一下,看看興哥最近經常去哪裡,我有用。」周興盛沉吟著說道。
梁東發一怔,臉上立即有了畏懼之色,臉色發白。
盯梢「灣仔之虎」陳耀興?要不要命了,一個不好就會被人當做是要對陳耀興不利,然後被「義安」的人幹掉。
周興盛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因此立即解釋道:「沒事的,是我自己找興哥有事。不過你也知道,我上次被人打了悶棍,到現在了以前的事情我都不太記得,所以才找你去打聽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那好,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梁東發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點,笑著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嗯,放心,事情辦成了,不會虧待你的。」周興盛點頭說道,不忘又給了一根胡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