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裡,元始和尋道子相對而坐,兩人面前一張玉石茶几,上面擺放著幾種靈果,一套青玉茶具,壺裡泡著的正是尋道子由武夷山得來的『大紅袍』。
此刻,元始正端著玉杯,輕闔著眼,喉舌稍動。
半響,元始睜眼道:「不錯,別有滋味,苦澀回甘,苦中有樂。這茶有味!」
放下手中玉杯,元始對尋道子道:「你現在修行已無礙,可借此平靜時日,閉關好生體悟,將道行在提升一步。借『悟道茶』之功,先將道行提升,好應對將起的洪荒大劫。就像你此次相救紅雲老祖,若有著大羅真仙境的道行,憑借你手裡寶物,救下紅雲老祖也不會受傷。這鯤鵬,太一,明知你是我弟子,竟還敢出手傷你,看來我還得出手立一下威了,不然,這洪荒修士還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眼中厲色一閃。
尋道子趕緊起身拜下,開口道:「弟子謝師父關愛,弟子不敢勞師父出手。待弟子閉關證道大羅真仙果位自會與他等了結此番因果。」
元始眼睛一亮:「好!你有如此心思,為師就等你自去了結此番因果。以免別人說我欺辱於他。快起來吧!」
尋道子起身坐下。
元始再次開口道:「你此番回來,可先為為師考較一下你眾位師弟修行之功,為他等修行定下一個可行計劃。為師偶有所得,也要閉關參悟一番。你將教中諸事安排了,即去閉關修行。」元始說完,已是不見。
尋道子望空一拜,出了玉虛宮,來至燃燈住處。
燃燈將尋道子迎進屋裡坐下,笑著開口道:「先恭喜道友道行大進。」
尋道子回禮道:「同喜,也恭喜長老即將證道大羅真仙果位。」
燃燈臉露喜色,也回禮道同喜。燃燈道人來到玉虛宮後,得元始指點,厚積薄發之下,這道行蹭蹭直上,眼下已離大羅真仙境一線,只待一絲機緣就會突破。
尋道子取出幾片悟道母茶茶葉遞與燃燈,燃燈接過一看,臉色激動,認出這是靈根悟道茶,讓洪荒修士珍而寶之的悟道茶。有此悟道茶,燃燈突破那將是很快實現。原雖只差一線,可那一線何時才能突破卻也無從知曉,可有了這悟道茶,燃燈最遲百年之內可突破成為大羅真仙境的修士,讓他如何不喜。
可拿著此茶,心裡又覺太過貴重,將之又遞向尋道子。
尋道子微微一笑,並未伸手,只道:「長老收下就是,您我俱為玉虛闡教一脈,當守望相助,這幾片悟道茶能助長老突破,正得其所。長老早日突破了,還能多指導玉虛闡教一脈弟子,這也是長老之功。」
燃燈心裡聽得感動,收下悟道茶,不再言謝。
兩人交流了一下修煉心得,尋道子起身離去。
尋道子一路轉悠,心裡卻在想著如何考較眾師弟修行之功。對道行來說,一眾師弟的道行以現在自己的修為一眼就能看明白了,更別說師父那樣的修為境界。哪到底師父讓自己考較的修行之功為何呢?想來只有神通法訣的掌握程度,實戰的實力這一塊了。畢竟一眾師弟自從上崑崙山後就沒有經歷真正的實戰檢驗,即便師兄弟間有所交手也只是演練居多,少了那生死搏殺的慘烈,在實戰上肯定不會有多大實力,自己師父一向自傲,肯定不會放下身段親自指點眾師弟實戰,讓自己考較眾師弟修行之功也只怕是看到了一眾師弟自以為是聖人門下,雖天賦高絕,修行進步極快,可也養成心高氣傲的習氣,成了眼高手低之徒。這應該是師父要自己敲打敲打眾師弟,讓他等真正明白修行之路的殘酷,收起那一點聖人門徒的心高氣傲,重返修行者的本色。一定是這樣,難怪此次回來見眾師弟雖一如既往的親熱,可還是隱隱透露出一身傲氣。尋道子心裡如是想。
明白了為何,就好辦了,尋道子傳訊將所有師弟召到玉虛宮外廣場上,連同三眼雪獅獸,玉麒麟,自己弟子劉聆,也一併召來。
一會,玉虛宮前的廣場上就站立著近百人,個個神采飛揚,氣勢不凡,眼裡閃著光芒,看著前面負手而立,面容普通,一身月白道袍的尋道子。
尋道子身後站著三眼雪獅獸,玉麒麟和劉聆,抬眼看一眾師弟皆已到齊,前面站立的是第一批過了元始法陣的廣成子等十四人,後面是後來元始天尊逐漸收下的二十名弟子,包括了出雲子,抱殘子兩個人族;再後一些是元始天尊所收五十二名記名弟子。此刻都一臉興奮的看著尋道子,不知尋道子召集大家來此玉虛宮廣場作甚。
尋道子抬眼一掃,眾人皆聚精會神的望向尋道子。
尋道子見眾師弟都注意到了自己,開口道:「諸位師弟,爾等上得崑崙山拜在師父門下已有不少時日。諸位師弟都是天資從橫之輩,修行之快,連師兄我都羨慕不已,師父也甚是滿意。」講到這裡,尋道子話語一停,眼裡看見一眾師弟大多眼裡頗有自得之色,只有少數幾人眼色清明,無有變化。這幾人中有玉鼎真人,南極仙翁,慈航真人;而出雲子和抱殘子二人眼裡現出的卻是愧色,顯見因眾師兄弟中自己二人道行最低,心裡慚愧。
尋道子看在眼裡,心裡暗自點頭,接著開口道:「師父閉關參悟,吩咐我檢驗爾等修行之功,今日在此廣場之上,爾等就將一身所學展示一番,讓師兄我瞧上一瞧。」
尋道子話音一落,當中就有不少已經興奮歡騰,急於一展身手,以顯自己能為。
尋道子當即吩咐讓出一個場子,以為上場的人施為。
第一個走進場的是一個精瘦的道人,道行已至天仙境,灰色道袍,挽一抓髻,提一把長劍,行至場中站定,稽首道:「吾先獻醜啦!」
說完,長劍一揚做了一起手式,隨即身法展開,指東打西,劍光霍霍,飄逸瀟灑,好不漂亮。舞得興起,只見劍光,不見人影。
周圍有喝彩之聲,尋道子面色平靜,不見喜怒。
少頃,劍光一收,那精瘦道人傲然而立,眼有得色。
尋道子也不作品判,只說道:「若習有神通,也可施展一番。」
精瘦道人一聽,當即再露了一手土遁之法。
尋道子見了,開口道:「尚可!」
精瘦道人稽首退下。
眾弟子陸續上場,展示一身所學。長劍成了絕大多數人的選擇,舞起來飄逸灑脫,姿態極美;展示的神通也都極盡美感。看得尋道子直皺眉。只有幾人讓尋道子眼前一亮。
人族修士出雲子,抱殘子就在其中,此二人道行最低,進入場中時都有些氣餒,可一開始將手裡武器一舉,那專注的神情讓尋道子都暗自點頭不已。出雲子同樣一把長劍,出手輕靈,準確。每一刺都給人以莫測飄渺之感,不知如何閃避。而那抱殘子則提著一根狼牙棒進了場中,尋道子還是第一次見有修士用狼牙棒作武器,不禁有了些興趣。
那抱殘子走進場中,手裡狼牙棒往地上一頓,「匡當!」一聲響,顯見這狼牙棒甚是沉重。
抱殘子稽首後,一手提起狼牙棒,一招一式展開,不急不慢,沉穩無比,如同山嶽,頗得大巧不工之意,隱隱帶有一絲鎖定空間之勢,所以雖招式並不快捷,也讓對手不得不與之硬接;當然以此刻抱殘子的道行法力施展還難以讓境界高深者受制,可在同境界中只怕還真得與之硬碰。尋道子看得甚是驚異,心裡覺著這抱殘子真正成長起來只怕也是一尊戰神。
慈航真人一柄拂塵揮灑自如,變化莫測,自悟神通也頗具威力;黃龍真人一把長劍竟當作重劍來使,頗得舉輕若重之意,大開大合,氣勢非凡;南極仙翁長劍輕靈,有些太極劍意。
玉鼎真人一身白色道袍,纖塵不染,面色冷峻,眼光凌厲,足踏麻鞋步入場中,長劍負於背上,手中一柄拂塵。
行至場中站定,不見動作,可全是氣息冷凝,似有莫名氣息環繞流動,道袍下擺無風自動,空中一股肅殺之氣蔓延,讓人感覺空氣都開始冷凝。
在眾人都有些驚疑中,玉鼎真人身形一動,背後長劍早已在手,一劍刺出,凌厲的劍氣刺破虛空;玉鼎真人手一鬆,手中長劍電射而出,於空中矯若蛟龍,翻轉騰挪,寒光四射。劍訣一引,長劍一閃,已入背上劍鞘。玉鼎真人稽首退下。
尋道子對玉鼎真人這一手劍法也是暗自讚歎不已,當真一絕世劍客。
眾人展示結束,除少數幾人外,尋道子看到的都是些華而不實的神通招式,若是以現在眾人的實力進入洪荒與那些歷經生死搏殺的修士相拼,在同境界下,大多無有勝算。真要出去了定是丟臉之至。尋道子這臉色冷厲,一眾師弟看得心裡發毛。
尋道子冷著臉開口道:「諸位師弟,師父對爾等寄予厚望。可師兄我今日一看,甚是失望。想必諸位師弟也知道洪荒大地的殘酷,吾等修行,不但道行要精進,本身鬥戰之力也不可拋下。否則,大劫一起,雖有師父庇護,只怕也難逃劫數,化了灰灰。望諸位師弟莫要輕慢。」說道這,尋道子氣勢一放,那大羅境的氣勢當即將一干師弟壓得倒在地上,只有少數幾人死死撐著,可臉上也都是驚駭莫名。尋道子身後的劉聆同樣被壓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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